“我想立刻走,你有办法”
“公子忘了身上的法宝”
沈鲤略忖,才明白过来邬壁临走前给的信号弹。从怀中摸出,沈鲤摩挲片刻,交给四白眼“走前我要见一个人,你先收着,待会若是我”顿了顿,沈鲤改口,“总之你见机行事。”
四白眼恭敬收起,点头答应。
沈鲤奔出水无月,一路留意,都没见着目标,咬咬牙,跑向云寿。往日灯火通明的一栋屋宇,此刻却仅有老祖母房内亮了灯,昏黄暗淡。
红巾一见沈鲤,果然张大了嘴,却及时掩住了口,沈鲤趁机上前低问“引章在里面吗”
毕竟念旧情,红巾没有高喊捉人,但还是不愿意再见着沈鲤似的,冷冷道“不在屋里。”
沈鲤一时落寞,但还是识相,掉头继续寻找。女孩子可能涉足的地方都看了一遍,愣是没人。只得去最后一个地方了鹿柴。
看着敞亮的门口,未曾想过,有朝一日,竟是带着对薄公堂的心,踏进这扇门。
“公子,咱们怕他干啥。”四白眼在身后怂恿,“进去。”
这话确实壮胆,沈鲤如常进入,却不料一进屋子,就看见引章了。没见沈越。
“引章”
女孩回头,神色怪异,眼中带泪,面上却挂了笑容,缓缓,才道“公子,你还真你果然来找我了”
沈鲤心下一沉,猛地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那四白眼,竟没跟来。后退一步,却迈不开第二步此刻,自己怎还有退路。僵持了片刻,却不见有人入室捉人,引章只一味掉泪,颤抖着,叮叮当当,该是带动了腕上的镯子。
等等,引章素来不爱打扮,近来连遭坏事,她怎会有心思戴镯子
沈鲤本能抢步上前,捉起女孩手腕纤白细腕上,果然扣上了镣铐。
“怎么回事”沈鲤都不知,不过刹那,抬头询问时,自己一双眼已经血红。
引章啜泣着“方才有人说,你把看守的人都药晕了,沈爷就去拿你,临走时锁上我,说你会来找我的”
心头所剩无几的温热被彻底浇灭,沈鲤恍然不顾自己处境,只问道“我带你走,你愿意吗”
引章被问住,些会儿,才道“公子,我相信那些事都不是你故意要做的,你跟沈爷好好认个错,以后还在一个屋檐下,不好么非要公子一定要走吗”
似乎在预料之中,沈鲤自嘲一笑,为自己又一次的自作多情“没事,我就是问问。你不想走,也不勉强”
“哪来的自信,让你说走就能走出沈府”
沈越还是来了。
沈越身后跟了一众小厮,沈鲤扫视一眼,没发现四白眼李海,稍稍宽心,没接沈越的话,反倒问道“爷既然把我想得如此不堪,当时怎就没怀疑我会带些工具逃了”
“也是我疏漏,家贼难防。”
听闻此言,沈鲤更加放心,因为,沈越没察觉小厮的从中作梗,一心只归咎是自己所为。
沈鲤突然意识到,此刻自己竟能冷静应对。
原来,只有彻底放下一个人,才能理直气壮,面对他眼里不堪至极的自己。
或许,也有引章的缘故吧,既然连她都不再跟随自己了,所谓形象,也没有守护的意义了。
索 g 破罐破摔。
晃神不过刹那,沈鲤突觉脖颈一沉,竟是让沈越揪住了衣裳。果然,多年养尊处优,大概此前从未有过哪个下人敢当面顶撞沈越吧,又或者,出乎沈越意料,第一个当面顶撞他的人,竟会是自己沈鲤。
对上沈越恶狠的眼,沈鲤悠悠道“现在搜可晚了,东西让我交人了。”
如此针锋相对,沈越反倒清醒了,找准眼前人的痛点,转而对着引章道“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一心维护的主子,你为他求情,却不知,他把整个沈家都卖了。”说着掰过沈鲤的脸,“记住这副嘴脸,你的好日子毁了,就是他,是他干的。”
“沈爷,公子你们别”
咻咻
屋前两道焰火直窜上空,一时镇住房内的失控,众人齐齐望向院外。
沈越回头,揪紧了沈鲤衣裳“你在沈府安插了眼线”
沈鲤只觉脖子紧勒,沈越力道本就不小,此刻怒极,沈鲤几近窒息,急中生乱,从腰间摸到一把利器,闭了眼就往沈越双手划去。沈越吃痛放开。沈鲤后退几步站稳身子,才看清手中利器刀锋锐利,银光森然,青铜材质的刀柄雕工精致,邬家庄三字,铿锵有力。
竟是邬壁的随身刀具,不知何时竟到了自己身上。转而看向沈越,不见伤口,却见颗颗殷红自指尖滴落。
“爷我”
一小厮忙上前问“爷,伤得怎么样小的去找大夫”
身边人语将沈越从怔忡中拉回,对询问小厮震怒道“走开”转而看向沈鲤。“既然今天丘老板铁了心要叛逃沈家,来人,将他拿下”
周遭七八号人马一起涌上,有几个相熟的踟蹰中近身,沈鲤没练过武,手上仅有的一把刀握得死紧。沈越冷冷道“用不着对他客气,都给我抽刀,谁拿下重赏”
只听周围刷刷,登时周遭银光四闪。
“爷公子不要”
可惜女子的叫唤声阻止不了搏斗的场面,沈越一句重赏,让小厮们奋然卖力,沈鲤自知不妙,抵御中往门口退去,乱斗中忽觉背后贴上一人,沈鲤心尖一凉,尚来不及反应,就让身后那人一股大力推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