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地看着四周。
“到京城了”珮儿忽然兴奋起来,瞪着雀跃的大眼睛望着王俞忠。
“对,到京城了”
珮儿立刻不老实的想站起身来,这个危险的动作让王俞忠吓了一跳。
“这是在马上啊你疯了”
“皇宫在哪”珮儿被按回原位,但仍四下张望着,很是焦急。
“还远着呢,在那个方向”
王俞忠笑着指向正东方,果然是个小孩子,就像普通人一般来到京城,第一个要找的,大概也是皇宫吧毕竟,那里是个充满神秘、遥远的地方
珮儿倏然起身,吓得王俞忠忙扶住他的腰,生恐他身子一歪摔下马去。珮儿透过层层密集的楼宇,隐约中,看到远方的浩渺雾气中那高耸入云的楼台阁宇,如同天界灵霄般虚幻遥远
它依然是记忆中的模样仍是那样的遥不可及那样的飘渺
“我回来了”低声喃喃着,一丝很有深意的笑容慢慢扬起在珮儿脸上。
相府,正殿
王俞忠、王俞义两兄弟静坐两旁,等待着父亲的到来。而珮儿则是很不老实的转来转去,一会儿 o比他还高的青瓷碎花琉璃瓶,一会儿看看堂内悬挂着的名笔丹青,再不就是喝口狮峰龙井,或者吃块翠玉桂花糕反正就是没有身为客人的矜持
“这位是”一个低沉而雄厚的声音忽然由珮儿背后响起。
“父亲”王家两兄弟忙站起身请安。
珮儿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好像年过半百的白发老人,精锐的气质却也掩不了一股说不出的憔悴哀丝
“他叫珮儿,是我们在扬州认识的朋友,因为他想来见识一下京城,所以便一道同行”王俞忠解释道。
但心下还在叹气,为什么这个小东西一句我要去京城玩,你们带我去结果王家两位鼎鼎大名的将军就乖乖的不顾麻烦带着他更离谱的是,他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说什么已经跟家里人打过招呼了,身上没钱啦,如果你们不让我跟着我就自己走着去云云硬是让人不甘心又没脾气的屈服了
“珮儿姓氏呢”王翰龄的目光紧紧的依附在珮儿身上,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彩。
“姓”
王俞忠一怔,随即出了一身冷汗,忙看向弟弟,谁知王俞义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
两位心比蚕丝细的大将军,居然都忘了问他姓什么而且居然就一路珮儿珮儿的叫了下来,压根都没想过姓氏这个问题若是让父亲知道他们连这个基本的问题都忽略了
王俞忠求救 xing 的看向珮儿,后者倒也聪颖,立刻明白,正张口时,却又有些犹豫因为珮儿总觉得王老丞相看着自己时,眼眸中似乎有着一股莫名的咄咄逼人
“我叫李珮家父是扬州李家堡堡主,李固城。珮儿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才会到贵府叨扰,还望丞相见谅”
玄姓太过张扬,而且丞相曾有父亲共事数十载,难保不会从玄珮这个名字中嗅出点味道
珮儿心中暗想,于是决定欺瞒到底。
“初次吗”
王翰龄浅浅的笑了一下,珮儿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目光,吓得他立刻心虚的低下头,心一阵乱跳,紧张的连手心都渗出了汗
他的目光为什么好像能看透一切似的
所幸的是,余下的时间里,王丞相只是与王俞忠两兄弟闲聊,倒也没再用那种别具深意的目光看着自己。珮儿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下,暗嘲自己的敏感。
“天色已晚,忠儿、义儿你们也累了,就早些歇息吧。另外吩咐王总管收拾一下客房,让灼儿睡那儿吧”王翰龄不紧不慢地说。
“父亲是珮儿,您叫错了”王俞忠小声提醒道。
“啊,对,老朽年事已高,一时糊涂,还望李珮公子见谅”故意将李珮二字说的尤为明显
“那父亲也早些歇息吧”
忠、义两兄弟双双行礼,王翰龄慢慢笑着,眼波有意无意停留到珮儿身上,也看到了那双愕然的眼睛与煞白的小脸
珮儿惊得脑袋嗡嗡作响,混厄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他认出我了
这该如何是好玄灼是一个死过的人,怎么可能此时却出现在京城如果就此往下查当年冒死救出自己的一干人等岂不全部陷入危险
太大意了玄灼啊玄灼,你凭什么以为没人会认出你呢再想念皇帝哥哥也不该来到京城,明知不可能进宫,又会有被朝中老臣认出的危险却仍然来了如果李家堡因些而被查悉玄灼,你万死难辞其咎
珮儿在心中暗骂道。同时心里做好打算,无论如何,必走无疑
只求今夜可以安然渡过
清冷的夜,半轮皎月高挂当空,满幕繁星,仿佛点点碎银般闪烁着。
后花园的草丛,没有风的吹拂,却发着微微的声响因为有一个姣小的身影在匍匐前进
“真倒霉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吹什么风”珮儿咬牙切齿的小声嘀咕着。
倒不是说他自己,而是说后花园正中站立着那个花甲老人。
只见王翰龄静静仡立着,仰头凝视着那轮明月,像是在欣赏着今晚的月色,又像是在等什么人
珮儿一回客房便开始盘算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得跑出去,大门肯定是不行的,于是入夜后,便小心翼翼的潜往后门谁知刚到后花园,王老丞相却翩然而至,更是离谱的站在当中不走了令珮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趴在地上吹冷风
“受不了了就算被发现也好过冻死”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珮儿一咬牙,再度开始悄悄匍匐向前。
“终于忍不住了吗”王翰龄微微笑着,将目光由夜幕中收回,饶有意味的回过头来。
珮儿一怔。
“起来吧,你趴了半天,虽已初春,但入夜仍是幽寒,着了凉就不好了”
他早发现了珮儿顿觉哭无泪
窘着脸,嘟着小嘴,不甘不愿的站起身来“你早发现为什么不说”
王翰龄浅浅笑着,走到珮儿身边,蹲下身来,爱怜的拍拍他身上的尘土“老夫只是好奇你能忍多久罢了,呵呵,你还真行,这么久了才动”
看着丞相带着溺宠的笑意,用宽大而有力的双手拍拭着身上的尘土,珮儿不由得忆起遥远记忆中,顽皮好动的自己每每摔倒时,父亲也总是带着这种怜爱又心疼的表情轻轻拍拭掉自己身上的尘土
“谢谢”不由自主由心底感激这个举动
王翰龄微笑了一下,用手抚 o 着珮儿的头发“长这么大了吗灼儿”
珮儿仍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全身的神经倏然绷紧,眼波中闪动着警惕的光芒。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你的长相,与你父亲太过神似老夫与你父亲自小便熟识,他的样子绝然不会认错”
珮儿没有吱声,王翰龄继续说着“但小时候的你,女孩子的脂粉气很浓,现在却褪去甚多若非你像极你幼时的父亲,老夫亦不敢认”
“老丞相已经认定我便是玄灼了吗”
王翰龄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