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过的李安世,忙压了压自己的演戏望,继续道“那天,在巫欢坊得见小姐花容月貌,顿时一见倾心,竟会心生成家之念只要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可以与小姐恩爱厮守,享画眉之乐,耕织之趣,即使减寿十载,亦义无反顾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于是乎,我暗中发誓,此生此世非小姐不娶,非小姐不爱”说到动情处,李安世两眼泛着泪光,即使那是因为强忍笑意而憋出来的
但在珮儿看来,却是身下的男子的真情告白与为自己所恋不得善终而伤心绝
“原来落花有意随流水可叹流水无心恋落花”
“那个那天我是有事在身才会扮女装的对不起我”珮儿心生歉意,轻声解释着。
“罢了想我堂堂男儿,竟会喜欢上你你若觉得得意就尽管笑吧”
“不是这样的”珮儿听罢,忙失声叫道。
李安世眼波一动,就在这一空档呼、嗵、“哎哟”
二者的位置又换了回来
“哦不是这样是哪样啊”李安世一改方才的悲痛模样,又变回原来那副风流痞样。
“你”终于明白自己被耍的珮儿,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看到珮儿气得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李安世乐呵呵地问“那告诉我你的真名,我就放了你”
“我就叫珮儿”
“不会吧难道你叫李珮儿怎么听着像女人名”
“你管我我不姓李”
“这里是李家堡,你不姓李姓什么”
“要你管”杏眸圆睁,珮儿的语气十分冲。
“好好好,你叫珮儿是吧,那我叫缨,专门用于系玉珮的缨,你就叫我缨哥哥好了”李安世一副欠揍的模样,嘻笑着说。
珮儿哪能听不出他言外的挑逗之意,震惊于他竟会在知道自己是男儿的情况下依然故我的调戏着自己。
“我是男的我没有断袖之癖”拼命大叫着,痛恨眼前的人好像听不懂自己话似的。
“可我有龙阳之好啊”说得理所当然,轻松明快。
“啊”
气得恨不得把压在身上的人掀起来,狠狠的踩上两脚可浑身动弹不得
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敢有人欺负我欺负到李家堡来了要不是发了毒誓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武功,又岂能被这个无耻之徒如此轻薄
一想至此,更是恨得拼命踢着床榻感到被下人的情绪明显变得激动,李安世暗自咋舌,看来玩得有点过了
一个鱼跃,翻身跳下床,几乎与此同时,珮儿一骨碌蹦起来。
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目裂眦睚,双拳紧握。
惨火了
“在下叨扰已久,夜已深,珮少爷早生歇息吧,后会有期”李安世一抱拳,迅速跳出窗口,逃之夭夭。
“谁跟你后会有期”
檀木枕应声飞出窗口,可怜兮兮得躺到了硬邦邦、冷嗖嗖的大院里
悄然跃出李家堡的李安世,自始至终,脸上都洋溢着开怀的笑容。
而他,却因此忽略了暗处一双冷冷看着自己的眼睛
第六章
初晓的阳光徐徐洒落在地,屋内弥散着暖晨独有的清爽甜香,绵被中的人儿懒懒得翻了个身,一条白润的玉臂不老实的伸出被外,紧了紧下坠的被角,又陷入了酣睡。如瀑般的黑丝顺着微微乍露的香肩缓缓下滑,乖巧的倚在灵山芙蓉般超尘脱俗的绝世容颜上,那细微的滑动,令绝艳的人儿露出一个浅浅的如花笑靥。
“小姐,该起床了”琴儿托着一盆清水走入房内。
床上躺着的人儿这才带着些许不情愿似的睁开了凤眸,那眼波中含有的涟涟滟光,竟连初升的金日也为之黯然
“叫错了,掌嘴哦”吃笑着,王怜卓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慵懒的模样说不出的妩媚诱人。
“好了好了,奴才知错了,少爷起床更衣吧”琴儿故意压低嗓音,学着男人的声音道,可惜不像。
轻轻的笑着,怜卓缓缓起身,来到梳妆台前,拿起象牙梳,慢慢理起云鬓。
菱花镜,如花颜,纤纤手,理青丝,倾千生,醉万态。
“小姐你真的好美”琴儿痴痴地看着自己侍奉了十年的小姐,依然情不自禁地说出肺腑之言。
卟哧一声,王怜卓然而笑“傻琴儿,你又何尝不是如花似玉”
“可是,琴儿跟小姐永远没得比就算他日,琴儿被奉若天人,也会想起小姐的绝尘仪容而自惭形秽”
“琴儿”王怜卓轻轻放下象牙梳,意味深长地说“花容月貌,倾国之态,不过是过眼云烟,镜花水月,只是短短数载,便会花色渐褪,风华不再那时,斜倚薰笼坐到明的悲苦又岂是在那春风得意之时所能想像的红颜渐老,平添银丝,又岂是你我一句不乐意不愿意便会改变的那时对着菱花镜雾眼朦胧,以泪洗面,只为追忆昔日的花好月圆,自怨自艾,又是何其痴,何其傻幸得一副好皮囊,却要用数载的意气风发换取余生的悲苦凄凉,何等不值,何等不公”
“小姐”琴儿忽然跪倒在地,拉着王怜卓的手,诚恳地说“琴儿今得小姐指点迷津,定当引以为戒,终身谨记”
王怜卓嫣然一笑“什么迷津我又不是世外高人,身处红尘,哪敢傲称看破红尘,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小姐,您乃天仙谪世,又岂是后宫那群庸脂俗粉所能比拟李安世能娶到您,不知祖上是积了几辈的德若他有眼无珠,有负于您,定会惨遭天谴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琴儿”王怜卓啼笑皆非地跺跺莲足“都是我太惯你,口无遮掩,皇上名讳是你我可叫得的还有,你怎么可以胡乱咒人”
“我”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男声“王贤弟一早就开始教训下人了吗”
王怜卓与琴儿同时色变,只见李安世不知何时斜倚在窗台前,轻摇折扇,笑得暧昧之至。
“你是什么时候跑来的鬼鬼祟祟非大丈夫所为”琴儿怒骂起来,怒得是不知这人有没有听到刚才的对话
她又哪能想到,若这人真听到她们的对话,只怕此时早就笑不出来了尤其是听到琴儿那样咒他后
“此言差矣,此地为客栈,行人来去,本是自如,怎么你们的客房窗口便过不得再者说,我堂堂正正的站在这里,何来鬼祟之说”
“过就过,干嘛靠在我们的窗口上突然吓人”
“在下只是跟王公子打个招呼,一片赤诚,怎么到这位小侍从嘴里,就变得居心叵测再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二位干嘛吓得花容失色呢”
李安世有意强调花容失色这四个字,悄悄暗里观察她们二人的反应。琴儿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