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灼夸张的搂住李萧的腰,蹭来蹭去。怄得李萧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顿时满脸通红。
李家堡内又一次被笑声覆盖,只要有珮儿在,李家堡永远都静不下来吧
月光如水,满幕繁星,扬州城外的一片槐树林中,一个丰神绰越的不凡男子背手而立,仰头凝望那轮清皎明月。
“皇帝哥哥”
一声欢呼,男子回首,一具娇小身躯立刻钻到他怀中,开心的搂住他的腰身。
“没被李家堡的人发现吧”
“没有”
李安世轻轻拍拍玄灼的后背,后者很享受的继续窝在前者的怀中,闭上双眼,幸福的品味着。
“没有告诉他们朕也到了扬州吧”
“没有”玄灼抑起头,有些不解的说“可是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这样他们一定会好好款待皇帝哥哥的,也会保护你的安全啊。”
“朕有不能让他们发觉的理由”李安世浅浅一笑,用手轻轻的磨拭着玄灼细润的小脸。
“皇帝哥哥约我来是有什么事吗”玄灼笑着问。
“灼儿”
李安世的心一瞬收紧,如果现在停下还来得及一定会来得及
可是
“灼儿,你相信皇帝哥哥吗”
“当然”水灵的大眼睛中闪过坚定不移。
“无论朕做什么你都相信”
“是啊”玄灼歪歪头“皇帝哥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朕是皇帝”李安世的手有些发抖,他轻捋着玄灼的柔发,尽量令自己的声音沉稳下来“所以,有时不得不用一些卑鄙的手段来达到目的,朕的手不是干净的朕也从不是个光明磊落的皇帝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君主是干净的,无论史评对他们做出怎样的褒扬,无论他们被后世称为怎样的贤君明主,在他们光鲜的背后,都是无穷尽的鲜血与卑鄙邪恶的智慧。因为想守住一份疆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能做到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一个皇帝的仁慈就是对整个江山的残忍,所以,身为皇者只能做到最完美的结局,而不是过程。只要能做到国家希冀的结果,就是一个好皇帝,所以朕也是如此”
“皇帝哥哥”怀中的少年忽然用力抱紧了自己“灼儿愿帮皇帝哥哥,如果要杀人,就让灼儿去做皇帝哥哥的手上就会少沾一点鲜血皇帝哥哥是好皇帝,灼儿一直知道的,如果这个过程一定要血腥,那灼儿愿意跟皇帝哥哥一起淌过这片血海,永远不分开”
心灵悸动了,情感一瞬倾 xie ,李安世紧擒住玄灼的双唇,擒获那说出刻入他灵魂深处话语的双唇,紧紧的纠缠着。
“灼儿”
看着怀中人儿羞涩的低下头,将脸埋入自己怀中,李安世仰起头,好不容易稳住动摇的心,看着那有些模糊的清月,忙闭起眼,将眶中的水珠逼回,然后缓缓张开双眼,再度看向已经清晰的月
“朕要你办一件事。”
“是什么”玄灼睁大双眼,追问道。
“朕要派人进李家堡,但李家堡固若金汤,所以”李安世由怀中拿出一包药“朕要你将此药下到他们明晚所食饭菜之中,此药只会令他们沉睡,于身体无害。”
玄灼愕然的瞪大双眼“为什么皇帝哥哥你想进李家堡可以明着进去啊,还有,你要进去做什么”
李安世将玄灼的头按到自己怀中,不让自己看着那双清澈得令自己心慌的双眸“你知道二十年前宫中发生的一件事吗先皇病危,东西二宫同日产子,太后毒杀前丞相王翰龄的胞妹王贵人,连产下的皇子也危在旦夕。父皇怕他逝后王丞相起兵造反,便将太后之子与贵人之子抱入崇光殿,急召太医医治,然后只抱出一子知情者尽数被杀,所以,没人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亲子”
玄灼蓦然抬头,满眸惊讶,李安世淡淡一笑“没错,那就是朕。”
李安世不由自主的紧搂住玄灼“朕的身世连自己都不清楚,但是有可靠线报说李家堡与朕的身世有关,所以,朕一定要到李家堡拿一样东西。”
渗杂着悲哀事实的谎言,会比普通的谎言更为有力,所以,玄灼信了
“是什么灼儿可以帮皇帝哥哥而且义父若知道这个东西的话,一定会给皇帝哥哥的”
“傻灼儿,这种事岂是你能帮得上忙的而且事关先帝遗命,就算你义父知晓,只怕也不会说。”
“可是,不管你是谁的孩子都是皇子,还为何一定要查出呢王贵人不是死了吗”
“你记得灵儿吗”李安世凄凉的无力一笑“她其实是太后的私生女若朕是太后之子,换言之,她就是朕的姐姐你不是问过朕为何冷落皇后吗若朕是王贵人之子,她就是朕的妹妹”
玄灼当即怔住。
“明白了吗朕已注定背负乱伦之名,只是朕害了一个灵儿不想再害一个怜卓”李安世情不自禁再度轻吻着玄灼“若有朝一日她与某人两厢情愿”
吻蓦然加深,因为依然说不出口成全二字好难说出口
“灼儿明白了”玄灼拿过药包,忽然哭着扑进李安世怀中“皇帝哥哥好可怜,灼儿不该多问的让皇帝哥哥把这么伤心的事说出来灼儿不该问的,无论皇帝哥哥让灼儿做什么都不该置疑的对不起”
李这安世紧搂住他,紧紧的、紧紧的
是朕对不起你
对不起
第十五章
这一夜,似乎昏暗的格外深邃,弦月与群星躲到遮天般剧密的乌云之后,伸手不见五指,冷风凛冽,竟有股说不出的窒息感。玄灼悄悄潜至后花园那道下人们搬运货物时才会开启的黑漆门前,不动声响的打开了它。
“王爷。”门外人影闪动,一个蒙面人由暗处走出。
“皇帝哥哥派你来的”玄灼四下张望了一下“他呢”
“皇上令属下只身前来,并代传一句话安灼之谊,梅花之盟,瑶台镜下,不见不散。”
瑶台镜代指满月
玄灼闻言,不禁抬头看看空无一物的黑幕,随即笑道“连镜框都没有,何来的瑶台镜也没说地点,让我去哪儿找他”
“属下不知,但皇上似信王爷可以知晓他的用意,并未多做解释”
玄灼沉思了一下,然后对黑衣人道“那你先办事吧,切记不可惊动堡内之人还有,若我知晓你另有图谋,定不会饶你”
“属下只按皇上意旨办事。”
玄灼点点头,然后将门空置,走了出去。李安世的传话他并非全然明白,但既然提到不见不散,想来是约自己在某处相见吧而扬州内他们曾相会过的地方只有那片槐树林,所以玄灼决定到那里去等。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时,忽然暗处又闪动出一片人影只见少说有数十名的黑衣人聚到先前那名黑衣人处,极有黑契的分批进入了李家堡
而浑然未觉的玄灼则向槐树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