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挪动,努力和天宝保持距离。天宝似有觉察,唇角扬起明快的笑,抬手一弹熄灭灯火,“虫子,睡吧,我等不及要见识你的变通迎敌了。”
十天后,莫干山西北麓大雾弥漫,好似黑幕,将山峦林莽掩在幕后,只余影影绰绰的浅影伴着丝丝细雨在雾气中沉浮。
乌尔山口虽宽,此时也被浓雾封锁,宽阔的山口两侧集结着若干火枪方阵,前后排列,井然有序。
“永明,你确定大雾将散与其在此坐等敌军,不如闯过山口。”方阵之后的帅位上伫立着两匹骏马,高大神武,天宝骑着枣红战马,声音略显急躁。
虫儿微蹙长眉,纳罕地侧眸看看天宝,这些天一路西行,天宝时常胃部不适,连心 xing 脾气也变得有点任 xing ,一反镇定冷静的常态。
“小宝,山口过后便是密林,雨后土质疏松,非常不利于骑兵奔袭,万一提前与敌军遭遇,便是瓮中之鳖的局面,我们等在山口外,雾气散了,就迎头痛击,若是不散,就在山口两翼突袭,进可攻退可守。”
天宝仿佛也意识到自己的急躁,困窘地抿紧双唇,这些日子,他的 xiong 腹间总像翻腾着火焰,烧得他六神无主,“这种部署确实更加游刃有余。”天宝公允地评价,随即就轻声问“永明,是不是蜀昭王的元丹在我体内作怪,为何我总觉得体内有火,冉冉跃动”
虫儿刚要细想,一阵疾风旋起,风起云涌,狂悍威猛,转瞬就吹卷着浓雾向山后飞去,呜呜风声中忽然传来马匹踢踏的声音,纷乱剧烈,“来了”虫儿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方阵就向山口正面迅速转移。
与此同时,炎勇残部骑兵兵团已艰难地闯过烂泥山路,出现在大雾散尽的乌尔山口。
“放”军阵侧前方的旗手哗地举起小旗再果敢下挥,战列方阵的第一排火枪士兵已举枪瞄准齐 she ,火药烟雾顿起,哀嚎阵阵从前方山口中传了出来,与痛呼同时响起的是方阵旗手果断的喊声“退后”
刚才 she 击过的枪手们沿着排与排之间的空隙,一列接一列地退到后排准备下一轮 she 击进攻。这个战斗方队一共有三十个横列,如此循环往复连续不间断的 she 击,交织出最密集持续的火力,将毫不顾忌驰马冲来的敌军骑兵一个个打下了战马。
“好大快人心”天宝激动地高叫,当即就要纵马奔出,却被虫儿一把抓住马缰,“小宝,少安毋躁,现在还不是冲锋的时候。”
果然,第一方阵弹药告罄时,敌军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出山口,他们被前方倒毙的人马尸体绊住去路,脚下又泥泞不堪,立刻便陷入互相踩踏的困境,一时间马嘶人呼,惨绝人寰,刚放晴的天色也因此而变得黯淡。
就在敌军自乱阵脚之时,第一方阵已退后补充弹药,而第二队方阵则迅速代替了他们的战位,继续举枪 she 杀。一时间,莫干山西麓就变为人间炼狱,硝烟弥漫,积血为溪。少数敌军骑兵手持火枪,但当他们扣动扳机时才发现火绳早已被雨水浸湿,根本无法点燃。
“他们的火绳枪太落后了,刮风下雨都不能用,还是咱们的燧发枪实战能力强。”虫儿随口说着,天宝凝神观战,心里冷热交汇,自己当初还是低估了明华军队的火器装备实力,这和自己的预想相差何止十年
“现在时机成熟了吧”天宝冷眼看着堆尸积骨的乌尔山口,风中氤氲着浓重的血腥味,他不禁胃中翻腾,强忍着烦恶呕,天宝身先士卒地拍马冲上前去,此时旗兵早换了旗号,火枪方阵立刻后撤,第一方阵的军士们枪上刺刀重又冲入战阵,一一挑落骑在马上负隅顽抗的落网之鱼。
虫儿眼睁睁地看着天宝纵马急骋,手挥金月弯刀,遇鬼杀鬼,遇魔斩魔,只片刻就所向披靡地冲入山口。
虫儿一夹马腹,飞驰着紧追其后,才绕过山口侧翼,就见天宝已闯入山口内的密林,“小宝,当心”虫儿狂叫,心中涌起惊恐。
第100章 番外二
谷深林密,雾气虽散, yin 霾如故,天宝驰马奔入后,立刻闪身树后,那棵巨松异常粗壮,高耸如云,恰巧挡住一人一马,刺刀方阵中的许多兵士已冲入林间,对面一队敌军骑兵扈从着某位将领左突右冲,妄想逃出重围。天宝眸光似电,一眼就认出那居于骑兵纵队中的将领,“炎勇”天宝低吼,双眼通红,婉秀姐姐他还没见过就被炎勇杀害了。
“准备”天宝策马面向冲到近前的刺刀兵士,金月猛然下挥,“ she 击”
天宝的喊声出口,火器兵们立刻训练有素地排列成行,以一轮又一轮的齐 she 让敌军骑兵损失惨重。
炎勇的步兵已然在与俄那契二王子的军团作战时消耗殆尽,他只得率领最后的近卫骑兵军团后撤,试图杀回漠中地区,遗憾的是,他们才到达乌尔山口就遭遇天宝永明的阻击。此时,炎勇近卫骑兵的弯刀在树林之间无法施展,在萧简火器兵不间断的近距离平 she 中,敌军骑兵纷纷落马,已全军覆没。
当虫儿冲入树林时,正好目击炎勇的坐骑被流弹击中倒地,他还没来得及跳马逃生就被死马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天宝从古树后纵马奔出,扑向奄奄一息的炎勇。这时就听虫儿惊怖的叫声响彻密林,“天宝”
叫声与枪声同时响起,驰马跑在侧前方的天宝身子一晃,手中金月已疾飞而去,快如闪电,他的人却俯身趴在马上,好像受了重伤。
“小宝”虫儿狂叫着从马上一跃而起,点踏马背纵飞向前,猛地骑上天宝的枣红马,骏马借势窜出,转瞬就来到炎勇落马之处。
虫儿顾不上察看战况,只拼命搂着天宝,“小宝,你,你伤到哪里了”
“你你放开我咳咳咳咳咳”
虫儿正急得肝胆裂,就觉怀中的天宝身体一震,随即就剧烈咳嗽起来,天宝今天忙于行军设伏,本来就没怎么顾上用膳,此时更是呛咳不止,伏在马背上直不起身,吐得天昏地暗。
“啊,宝儿,你怎么了受伤了吗”虫儿以为天宝因受伤至咳,双手急切地在他身上摩挲着。
天宝忍无可忍,挥掌推开了虫儿,一纵跳下马背,“你那一枪打飞了炎勇的准头,我怎么会受伤,就是就是 xiong 闷力困”天宝低头恰好看到被金月弯刀消去头颅的炎勇尸体,不禁又大吐起来,“这这里血腥气太浓”
虫儿松口气,心跳又渐渐恢复正常,可看到天宝难受的样子他也跟着额上冒汗,“小宝,你晕血呀。”
“谁晕血”天宝恼火,一把拔起金月弯刀收入鞘中,“也不知是你的弹丸快还是我的金月快”
“自然是你的金月快”虫儿讨好地嘀咕,“我看到他的短枪被林中细碎的阳光照出点点光斑,就知道你有危险了。”
天宝转身跃上马背,回头虚弱地笑了,“有你这个近卫亲兵,真好”
虫儿老实不客气地尾随上马,却不敢碰他,只能双臂从宝儿身侧绕过去和他一起抓紧马缰,“结束战斗,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天宝背后贴着这么一副软膏药,甩又甩不掉,关键是他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