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一副入定模样, yin 鹫道“鬼埙乃是本宫修习百年的法器,累世业火能将掌门魂魄焚毁,断了掌门的轮回之路,掌门可想一试”
阳卿冷静道“请”
太子怒视他,半晌才道“你与绮家是何关系为何宁可魂飞魄散,也要保住绮家后人”
阳卿道“齐家于我并无不同,乃是芸芸众生之一,而阳某身为道宫掌门,斩妖除魔便是己任”
太子冷笑道“即便断了轮回”
卫世之心坚定,阳卿淡淡一句,何妨
“掌门如此伟大,那可否请掌门,替本宫讨个公道”太子冷觑着他,击节讥诮道“绮家乃是掌门眼中的众生,那本宫也想做掌门眼中的众生”
阳卿道“殿下非人”
太子道“既然众生相同,对鬼也不该殊异,掌门起了分别心”
阳卿道“放下仇恨,便无不同”
太子冷觑道“掌门要本宫与你相同,那掌门可愿与本宫相同何必去投胎转世呢在此地做鬼不好吗”
阳卿“”
太子冷笑道“你只知劝人,待事到己身,却宁死不从”
阳卿道“覆国已成书史,殿下恨一万年,也无济于事”
太子指着 xiong 口金箭,能与对方元神相通,冷笑道“掌门何不先问问它,本宫生前遭受过什么”
阳卿“”
太子眉修入鬓,下巴微微抬起,冷笑挑衅道“本宫敞开心扉,掌门不敢看吗”
灵识深处一座迷城,吉光片羽回溯前非;阳卿借着金霏之力,入魂其中感同身受。
春回雪融行宫微翠,太子迈过寝宫门槛,冲着跪拜的公子道“清绝不用多礼,在本宫这儿可还住得习惯”
素服公子不肯起身,略带惶恐道“清绝只是待罪之身,怎受得起殿下款待”
太子稍稍迟疑,将他拉到身旁,轻笑道“清绝,在本宫这儿,你不是罪奴”
夏夜凉风纱幔如水,太子轻抚公子肩头,感慨道“清绝,本宫对你爱慕颇深,今夜得你主动献身,竟不知该悲或是该喜”
公子赤身暗捏床褥,闭目轻声道“殿下千金之躯,能得殿下宠幸,乃是清绝之幸”
太子手臂微僵,半晌将他搂紧,苦笑道“这便是悲之由来,怪本宫操之过急清绝未信本宫,本宫不懂清绝”
中元之夜月暗萤微,一曲维天庄重典雅,太子放下鸳埙宽道“宫中不许烧纸,本宫这段颂曲,就算替清绝祭奠先祖”
公子跪下叩首道“殿下,此曲乃是皇祀之乐,怎敢用在罪奴一家身上”
太子扶起公子,宽道“方才只是祭奠绮祖,并非祭奠太傅父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连尸体都没看到,怎断言太傅父子死于山洪”
鸿雁西风狐裘胜雪,太子殿下听到脚步,转身笑道“清绝,本宫已把红鲤找来,清绝就照着它们的样子,为本宫画那副盛世鱼龙图”
素服公子阶前跪下,垂首敛眉道“清绝领命”
“这鲤是从绮府捉来,还有这一株覆盆子,本宫已经命人种下,不知能不能存活”太子拉起跪着的人,解开披风裹住了他,一同走到花苑中央,指着一丛矮小灌木,温和道“绮府已经充做使臣驿馆,本宫带了红鲤和覆盆子过来,就当为你留个念想”
公子低垂眼眸,泛着水光道“那画只是清绝随手而作,怎敢劳动太子为此费心”
太子浅笑道“本宫也确实好奇,那些红鲤也就罢了,覆盆子却是没见过,也想尝尝它的果实,究竟怎么个酸甜法”
春宫冷夜帐暖炉熏,枕畔太子柔声唤道“清绝,醒一醒,又做噩梦”
方从梦中醒来的公子,眼中仍有惶恐之色,却已渐渐收敛回去,指尾抹去眼角泪痕,告罪道“清绝该死,又扰殿下安眠”
太子将他拉到怀里,轻轻抚 o 后背道“清绝,非是本宫不愿为之,而是父皇在位之时,不宜操办寻尸之事。清绝且忍一段时间,待本宫登临大宝后,必定帮你寻得亲人,生要见人死要敛尸”
夏日炎炎柳翳花 yin ,太子殿下迎了上来,笑道“清绝可算回来了,中街堵得厉害待日后本宫为政,定把中街两边拓宽,清绝就能早些回宫”
公子弯膝跪下,敛容道“殿下万勿说笑,怎敢为我劳民伤财”
太子扶起公子,拿起一旁汗巾,帮他擦拭额头,温和道“本宫不算为你一人,中街连着运河渡口,运河又是国之命脉,倘若能再拓宽两丈,既能方便车马驮运,又不妨碍百姓赶集,还能早点见到清绝,一举多得何乐不为”
中秋夜筵击鼓传花,太子将酒令递给公子,醉意阑珊道“清绝,本宫有些头晕,这一轮你执酒令”
公子略带吃惊,宾客都是重臣,低声道“殿下,执令不合礼法,清绝还是替各位大人斟酒”
太子托着额头,笑容可掬道“清绝严重了,行酒令而已,在这酒筵上,大臣又如何那本宫就下令,以后清绝的话,就是本宫之令。”
北风呼啸檐挂冰凌,太子紧握公子的手,腕处白纱晕出血色,哽噎道“清绝,你要有什么事情,本宫所做一切都没意义了”
公子微微睁眼,气血几竭道“殿下,清绝贪玩,不小心落水”
太子执着对方的手,贴着脸颊悲恸道“勿再瞒了,本宫已经认输,只要父皇放过你,本宫愿娶定家之女”
春色明媚波光滟滟,太子走到池塘边上,看着公子捏碎麸丸,轻声道“本宫未识清绝前,便如这池中的鱼,虽时常出水仰望,却无一物能上心”
重伤初愈的公子,依着水榭轻声道“殿下,太子妃知礼贤淑,举止端庄母仪天下,清绝与之相比,便如萤火与日月”
太子拿过鱼饲匣子,学着公子那般投喂,怅然道“清绝,怕这一池的鱼,都知本宫待你之心”
梧桐骄阳蝉鸣不断,太子轻步走到案前,静看片刻笑道“这副盛世鱼龙图,便这么难以入手”
公子受惊手腕一抖,颜料污了未完画卷,搁笔告饶道“殿下,都怪清绝愚笨,少时又不思上进,六艺学得粗浅”
太子按着他的肩膀,免他又想下跪请罪,笑道“清绝公子若是愚笨,那让本宫如何自处少时跟随太傅念书,清绝样样强过本宫”
公子低垂了头,过后拿起画纸,又是一幅废作,蹙眉道“殿下又取笑清绝,这副画”
太子笑道“先欠着吧,待本宫想起,再找清绝讨要”
秋雨连绵柳丝挂珠,太子匆匆踏过门槛,来不及更换湿衣,便屏退奴仆问道“清绝,周侍郎家臣说曾见过你,在中街一家酒肆和藩使密谈”
公子不惊不怖,跪下回禀道“殿下应当最是清楚,清绝每月上香归来,必定会去芦酒铺,打八碟小食,沽一壶清酒,祭奠清绝的家人。”
太子愣愣看他,眼中透着焦虑,皱眉道“此事父皇已经知晓,本宫也在父皇面前,这样为清绝解释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