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这师兄弟俩在太医院养伤时,他曾暗中向陆太医问过两人伤情,一伤 xiong 腹,一伤手臂,均十分严重。
虽然伤势不假,雷海城仍对两人深怀戒心。两月能下床走动後便执意回开元宫,雷海城没拒绝,只叮嘱夜鹰多加防备,别让这师兄弟俩有机会与外人接触。
敌我未明前,把这两人“软禁”开元宫不失上策。却没想到,两人竟然从暗影眼皮底下溜出了宫。
他转念间,冰月冥月的坐骑已驰到跟前。两匹马都奔出了大汗,马鼻孔“呼哧呼哧”直喷热气,立即又被四周严寒空气冻结成白雾。
冰月较为能说会道,瞥见雷海城脸色不悦,他笑道“雷爷莫怒,我家先生临别时再三命我和师弟侍奉冷爷。冷爷出行,我和师弟自然要随行伺候。”
“不用。”雷海城一口回绝,轻踢马肚行。好好的两人世界,谁要这两只大灯泡来搅和。
那高个子师弟冥月僵著脸道“冷爷若有闪失,我和师兄将来也没面目去跟先生交代。雷爷不答应,是要逼死我和师兄了。”
说著,竟真从腰间拔出把匕首,瞪住雷海城,大有再不答允便往自己身上捅的苗头。
雷海城好气又好笑,想起之前比武赢了乔行之,不肯收人为奴,乔行之二话不说就要抹脖子,倒相信冥月此刻不是在虚言恫吓。
这时夜幕已全然笼罩大地,星月无光,四下昏黑。冷玄见再这麽僵持下去,恐怕要错过住宿,当下微一点头,道“先找地方投宿再说。”
冰月和冥月大喜,忙点起火把,策马赶在了前面,替两人照路。
“长留客栈”的布幌子三尺宽,一丈长,悬挂寒风中,吃饱了风“啪啪”作响。
几十盏大红风灯,将这幢方圆数里内最大的客栈照得通亮。
雷海城和冷玄要了间二楼的上房,梳洗停当,雷海城草草擦干自己头发,换过块巾子替冷玄擦著湿漉漉的头发。
少操心就是有好处。前不久男人的头发明显白得很快,近来却不见再有增多的迹象,甚至原先藏了不少半白的鬓角还转了黑。
再过些时候,他大概又能看到那一头滑亮如墨色丝缎的长发,也是两人缠绵之际,他永远都抚 o 把玩不够的
嘴角不自觉浮起微笑,正想著今晚要跟冷玄好生温存,庆祝两人的首个“蜜月”,楼下突然一阵嘈杂,马嘶人声,听动静是有大群人涌来投宿。
木制的楼梯随即蹬蹬响,众人上了楼。雷海城听到夥计在领众人一一进房。
脚步声停在隔壁冰月师兄弟两人的房门口,一个鼻音浓重的男子问夥计“这两间住的什麽人”
“是两位游山玩水的客人,带两个家仆。爷,您房间在前面。”夥计陪著笑。
那男子哦了声,蓦地震开房门。
“操你娘的敢看你小爷洗澡看小爷不废了你招子”冰月的怒吼惊天动地,紧跟著水声哗然,夹著凳子倒地,好不热闹。
雷海城忍笑,怕那男子也来如法炮制推这边房门,他朝冷玄使个眼色,各自覆上面具。却听走廊里拳脚虎虎生风,已大打出手。
那凤璃君行事慢吞吞的,怎麽教出的学生这麽暴躁冲动雷海城忍不住摇头。离宫第一天就惹是生非,今後还不知道要添多少乱子。
得想办法早点甩掉这两个累赘
“墨平,别多事。”屋外打斗正酣,倏忽有一人冷冷开口。
简短几字,雷海城却直觉自己曾听过这人的声音,眯眼凑近门缝──
冰月披头散发,胡乱穿著件长衫,跟个肤色黝黑的壮汉还在拳来脚往。圈外高高矮矮地十来人,都挤在走廊里观战。
中间一人身著锦衣,腰挂翡翠玲珑坠子,外罩一领银灰貂皮大袄,三十来岁,面皮白净,儒雅斯文中透著股精练。果然是雷海城认识的人。
墨郡的郡王墨如非。方才那一声呵斥便是出自墨如非之口。
那壮汉墨平听到主人发话,虽不甘心,还是停了手,被冰月趁机一拳砸中鼻梁,顿时鼻血长流。
墨平居然不还手,举袖一抹鼻血,垂首退到墨如非身後。冰月得意一笑,也就不再追击。
夥计在旁早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见双方罢手,忙请众人继续往前走。
墨如非狭长有神的眼睛一瞥冰月便移开,向身边一人微一侧身,“董兄,请”
那人原先被墨如非和侍从遮住了,此时跨上一大步。雷海城借著走廊梁上的灯笼,见那人头戴绒帽掩住了大半张脸,但身材魁梧,一个大肚腩更是十分之熟悉,令雷海城心头一凛。
许昌国主早已向明周辞行,按理怎麽也该离开京城返国,居然会和天靖的墨郡郡王出现在此,太不寻常,不由得雷海城不仔细琢磨起这许昌国主和墨如非的关系。
冰月既出了气,转身回房。
旋身刹那,他披著的长衫衣襟大敞,露出大片 xiong 脯。
xiong 口一个暗黑色的菱形标记,直闯入雷海城视线。
第143章
“你说他俩身上有同样的菱形刺青,这就奇了。”
冷玄躺在床上,沈吟著低声道“一个是金河国储君,一个是凤璃的学生莫非那冰月本是金河国埋在秦姜的眼线”
雷海城挨著冷玄,挤在比龙床小了几倍的床铺上,双手枕著後脑勺,也一直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是有这可能。不过会不会那越霄公主早已被秦姜收服那标记,说不定是公主为表对秦姜的忠心刺上去的。”
他心中始终对那晚夜探金河储君时听萧云起提及的“他”印象极深。
能让金河储君这样野心勃勃的女人俯首听命,绝非等闲之辈。纵观九国,或许只有秦姜有那等魄力驱动金河储君。
冷玄眸光在床头烛焰映照下微微闪动,“即使那菱形标记真是用来表明秦姜王手下身份,可你莫忘了,如今的冰月只是凤璃的学生。除非”
他话音一顿没说下去,雷海城却已知他心意,点头道“除非这个冰月也是秦姜王的属下。”
先前隔著门缝虽然仅是惊鸿一瞥,他依然将冰月 xiong 口那标记看得十分清楚。从那标记的色泽和疤痕新旧程度判断,少说也是几年前的刺青了。
记忆里,那金河储君的刺青也不像是新刺的。
手下意识地 o 著自己心口,想到了被公子雪生生剥掉的那块皮肤,虽已时隔近年,仍情不自禁心底泛寒。
他摇摇头,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甩出头脑,和冷玄对望了一眼,心头都有些沈重。
冷玄看著雷海城蹙起的眉毛,微笑道“算了,这些事我明天会设法知会暗影,让他们禀告周儿,就让周儿去查个水落石出罢。你我还是只管尽兴游玩。”
“还有那墨如非和董胖子两人鬼鬼祟祟的,也得提醒你宝贝儿子多加提防。”
雷海城就怕冷玄一担心,便改变主意打道回宫,听冷玄这麽一说,不由心情大好,一翻身覆上冷玄,轻咬著男人耳垂,低笑道“今夜可是我们蜜月的第一个晚上,当然要尽兴。”
“蜜月”冷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