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重要原因。他并不清楚自己中的究竟是什么毒,但想在这远没有化学知识的异世,多半都是直接萃取动植物的毒液来涂抹兵器,只要有解毒药先镇住毒 xing 蔓延,应该够时间再找大夫治疗。
纪悠见了他肩头血肉外翻的伤口,倒抽口凉气,手脚利索地将雷海城要的东西都拿了来。
雷海城抓紧时间,匆匆洗涤包扎好伤口,就跟纪悠告辞。今夜出了皇帝被刺这等大事,澜王府的侍卫必然会连夜搜捕他,说不定天一亮就会到各城门拦截,他一定要赶在天亮前离开京城。
纪悠联想到雷海城白天说的话,看来真是去杀人了,他反而出奇镇静。见雷海城衣服都是血,便从自己衣服包裹里找了件干净的袍子递给他。“雷海城,你不妨先躲我这里。这儿毕竟是洛水舍馆,一般要找你的人不会随便来这里搜。”
“我惹的,不是普通人。”雷海城望着纪悠满眼的担忧,微微一笑,穿上了纪悠的袍子。“不过还是谢谢你。”
“雷海城”纪悠已经陷在雷海城不经意露出的温柔笑容里,只呆呆看着他。
公子雪一直畏缩注视着两人,此刻忽然嗫嚅道“悠你,你的朋友叫雷海城”
“是啊,怎么了”纪悠奇怪地问。
得他证实,公子雪瞧向雷海城的眼神更加充满惧意,又混杂着点滴厌恶。
“你,你就是那个传说杀了风陵国白虎的死囚吧听说你是男妓馆的小倌,怎么会跟我弟弟认识的”
雷海城搭上门扇的手猛然停顿,回头,冷冷掠过纪悠惊愕的神情。
想不到只是杀了头白虎而已,他雷海城的名字和来历,竟然已在京城如此出名,呵
寂静的街道中,远远传来纷乱的马蹄声,还有犬只狂吠,在深夜显得格外刺耳,令人头皮发麻。
目光落在零星点点延伸到房内的血迹,雷海城变了面色他疏忽了地面残雪未融,即使奔跑中只洒落几滴血,也足够让人跟踪而至。
纪悠也看到了地面血迹,抬起头,跟雷海城目光对上。视线交错的瞬间,大家都明白了事态严重。
“一起走”雷海城不是询问而是命令。现在不是懊悔自己给纪悠带来麻烦的时候,如果不带纪悠一起逃离,纪悠绝对会被跟踪到此的侍卫当成同犯抓回去。
他不信,纪悠能经得起天靖那些酷刑折磨。
纪悠一咬嘴唇“好”
雷海城不再拖延,直奔马栏,解开黑马缰绳,一跃而上。看见纪悠灭了蜡烛,拉着公子雪奔出屋。
“悠,你别傻乎乎地跟他走,他会连累你的。”公子雪裹在那件又厚又重的棉袍里,走路跌跌撞撞,还在不停挣扎想摆脱纪悠。“听我说,把他交给官府,不然你我跟洛水都会有麻烦的”
纪悠突出一拳,正中公子雪肚腹,终于让他安静下来。
甩掉公子雪身上碍事的厚棉袍,纪悠扶着公子雪跨上自己坐骑,一振缰绳“驾”
两匹骏马,八蹄翻飞,疾似飞箭冲出洛水舍馆,溅开半天冰雪残渣。
“人在前面快抓住他们”
数十骑兵纵声齐呼,高举火把,扬鞭策马紧追不放。
马蹄密集如骤雨奔雷,彻底踏破了京城长夜。
雷海城一马当先,疾转两个大弯,已将追兵甩开几十丈后,奔上通往城东的大道。
纪悠紧贴在他马边,骑术精湛,居然不比雷海城逊色多少。两人来京城途中跟着商队,并没有真正使出马上功夫。此刻雷海城一看纪悠驾驭马匹的姿势,若没有专业苦练,绝做不到如此得心应手。
“你不是普通商人。”他在疾驰中问纪悠,语调依然平心静气。早知道,一个普通人不可能面对个凶手像纪悠那么镇定自若,更不会当机立断地抛下随行的大批货物和随从,跟他一起逃命。
“我不是。”纪悠的黑眸反 she 着雪光,异常明亮。“我是洛水国主的第九个儿子公子悠。这次乔装商人潜入天靖,专为刺探天靖国势。”
和心中预料的答案虽不中亦不远矣,雷海城朝公子悠怀里一瞥,公子雪仍昏迷未醒。“那他呢”
“他的确是我哥哥,洛水国大公子,十几年前就被送来天靖京城当质子。”公子悠声音掩不住酸楚和悲愤。“他本是闻名洛水的神童,四岁能赋诗,五岁通音律,父王在众多子女中最宠爱他。可这些混帐的天靖官吏,个个不把属国的质子当回事,任意欺负。海城你看看我哥哥现在懦弱无用的样子,说出去谁会相信他是当年的洛水国神童公子雪”
雷海城长长吐出口气“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十多年,再有雄心壮志也都给毁了。”
“没错所以我洛水绝不能再继续窝囊下去。天靖国如今国力不比往日,正是我洛水摆脱奴役的大好时机,是以我向父王请缨来天靖查探虚实。”
公子悠越说越激昂,目光热切地盯着雷海城“我知道你也对天靖国不满,对不对海城,你不如跟我回洛水一起商量,胜过你一个人单枪匹马”
“以后再说先甩掉追兵”雷海城突然截断公子悠话头,用力一夹马肚,全速冲刺。
公子悠一凛,转望前方百余丈外,城楼巍峨高耸,楼顶旗帜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原来已近东城门。
此时天色接近黎明,守门兵士见两匹骏马风驰电挚般驶来,早就觉醒,抽出腰刀迎上前拦截。
“什么人快停下”
雷海城非但不停,反向那兵士策马直冲,没等那吓呆的兵士反应过来,他在马上微弯腰,劈手夺过兵士手里的腰刀,一个手肘将兵士撞飞路边。
其余将士大惊失色,纷纷拔出兵器朝黑马围冲上来。
雷海城手腕一翻,掏出澜王府的腰牌高举过头,马不停蹄,气贯丹田大喝道“奉澜王之命出城办理要事,拦者杀无赦”
月光下,腰牌金光闪闪。京城中的将士无人不知澜王,那守门将领见到腰牌已是一惊,更见雷海城气势若虹地直冲而来,周身傲气,有恃无恐,当下再无半点怀疑,立即命兵士打开城门放行。
厚重无比的灌铁城门在兵士合力推动缓缓向两边打开了。雷海城收起腰牌,跟公子悠纵马疾驰,眼看只有十来丈距离便到城门,蓦然身后响起千蹄纷沓。
“关上城门,切勿放走要犯”
这声音雷海城回头,黑压压的大队追兵正迅疾地逼近,为首白马上的赫然是冷寿。身披黄金锁子战甲,手提三尺青锋已出鞘,大喊道“雷海城,快下马就擒,本王担保绝不伤你分毫。”
傻瓜才信
雷海城不屑一顾地转过脖子。守门将士认得澜王,听澜王叫关门,心知必有蹊跷,合力推门,准备将刚打开的城门关上。
如果不能在城门完全闭合前冲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雷海城深吸一口气,决定再拿命来赌一把。不过这次,赌的是三个人的命
他望向公子悠,对方也正看着他。眼里同样是誓不退缩的决心。
会心一笑就在两人眼神交流中无声绽放。雷海城腰刀凌空虚劈,虎虎生风,黑马像支标枪一样 she 向正慢慢合上的城门
“挡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