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仍不知天高地厚那时你要怎么对付他,我绝对不会再有异议”
“你啊,真是聪明”那人点点头,赞赏不已,“正因为想到这一点,我才没急着下手。”大手缠上我的腰,那人傻傻的看着我,问,“蛮,为什么在你面前,我总是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为什么你总是能把我看得太清楚太明白。”
“你又何尝不是把我了解得太过深刻。”我笑,“知道我会为侯安都说话,所以,先不把话说明,由得我去。”
望住我,那人问,“蛮,为什么你总是为别人考虑得太多”
“茜,”抱住他,我回答道,“于私,我与侯安都相识一场,真有着数分情分;于公,他乃朝中栋梁,――所以,我自要保他一保。”
“于公于私你都想尽了,”那人斜着眼睛睥着我,“那,你又为陈茜想过没有”
我含笑答他,“为了陈茜,我可以不管公器,不顾私情,不念是非,不问曲直只要是陈茜想做的,韩阿蛮一定为他做到”是在劝他也是在向他表白。
那人满意了,璨然一笑,“就这么不管是非曲直,完全盲从”
抚着那人的脸,我笑了,“管那么多干嘛”亲亲他的脸,我告诉他,“还有,我相信我的陈茜最清楚什么是有所为什么是有所不为”
那人咋舌,“一顶大帽子给我戴上后,我什么也不敢妄为了。好好好,侯安都一事上,就由得你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他仍不知悔改,我是定要除掉他的。”
“嗯,真到了那时,也就由得万岁了。”
怕引人注目,没带任何随从,我自去了侯安都的司空府。
安都的司空府巍峨壮观,京城里少有人能及。此时朱红大门紧闭着,门前钉子似的站着数排护卫,而仪门前几个侍儿端正垂手侍立。
我暗自摇摇头,安都,你这护府的架势,只怕连天嘉帝的亲皇弟、安成王陈顼也不敢不愿摆出来,你却做了――你,叫陈茜如何能不猜忌如何对你放得下心来
到了门房,报上姓名,片刻后,便见安都亲自出来迎接,身后却是有一大群人簇拥着。一见这阵势,我就知道他府上一定又在举行着什么盛事。
随着安都一路走,一进去,果然发现府中热闹非凡。虽然早听说过安都房舍中动辄聚集上千人,可听说归听说,真正身临其境时,感受当然又是不同。
待客的大厅十分宽敞明亮,摆设着上百张几案仍不显拥挤,几案上文房四宝皆备,每张案上均有或字或画一副,有写诗词于其上的、有画牡丹的,有绘春兰的、有描龙凤的却都是墨迹淋漓,显然是才作成不久。
我奇道,“这是在做什么”
安都大笑道,“我让他们写字作画后,由我来品评等级高低,然后再给予其奖励。”
这人还在举办着这种活动
没有注意到我对此事的不置可否,安都兴致勃勃的跟我说道,“子高,这可是你我相识数年来,你第一次到访啊今日非得不醉不归”
我摇摇头,拒绝了他邀酒的盛情,只说道,“安都,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日来,是为有事找你。”
“哦”安都有些惊讶,“子高会有事找我”
“正是。”
于是在交待文士们继续评比后,安都自与我入了内室。
在侍女奉上荼后,端着荼杯,想了想,我决定先不要说得太明,还是采用旁敲侧击的法子比较好,于是问安都,“安都何以在府中聚集这么多人”是在问他也是在婉转的提醒他某些事。
呷一口荼,安都笑意吟吟,“眼下四方渐平,左右闲着无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干脆召集众人一起来吟诗作对论书画,岂不快哉”
我继续问,“安都就不怕有人会借此生事”从而也就委婉的提醒他,可能会遇到麻烦。
“谁会来乱言”安都果然聪颖过人,由这一句话中,即刻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不过他却是不以为然,“皇上又不是什么昏君,哪里会听人乱嚼舌头了。”
唉,正因为今上非昏君,所以才更加危险。安都,你聪明一世,怎的此时就这般愚笨罢罢罢既来了,当然得把话说透。清清嗓,我开口说道,“安都,且听我一言。”
侯安都正容道,子高请讲。”
“安都不如早日归返南徐州,让天下放心,让圣上安心。”
“什么意思”侯安都的手一颤,杯中的荼溢了一些出来,“子高说得明白些”
我冷冷说道,“安都危矣”
他大吃一惊,“子高再说清楚些”
敛了笑意,看着侯安都,我认真说道,“皇上疑心你呢。安都,你,好自为之。”
侯安都全身一颤,仿佛不认识我似的,狠狠盯着我,“我与皇上乃生死君臣,我立下大功无数,对圣上对社稷皆是一片忠心,皇上有什么好怀疑我的”他的声音很低,很沉,但,却带了种不自知的惧意。
我长叹一声,苦笑道,“安都,你我相识经年,共事多次,你文武全材,智计百出,韩子高很是欣赏你。今日有句话,以韩子高的身份说出来,我或会人头落地,但你我相识一场,韩子高不讲不快。”
没理震惊中的侯安都,我自顾说道,“安都,天家父子兄弟间尚且无骨肉亲情可言,何况你一个外人明人面前我也不说暗话,今上耳聪目明,实乃一代枭雄之主,你屡犯他意,他焉能容你”
沉吟半晌后,侯安都开了口,“我不信”他断然说道,“皇上曾对我说过,绝不做鸟尽弓藏之事”
“安都,”我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聪明如你,应该知道与寻常人相交,共享乐易,共患难难;与天子相交,共患难易,共享乐难。――安都,天威难测啊”你看那越王勾 jian ,一旦大功告成,即刻诛杀文种,范蠡若非已身远见,退隐江湖,后世又焉有一陶朱公再看那汉帝刘邦,身处危难中,可对臣下推衣解食,而汉家江山一开创,随即就诛杀韩信等一干功臣古来帝君皆如此,哪里会有什么例外
“胡说这次征留异归来,皇上才擢升你我二人,哪来什么共患难易,共享乐难若真如子高所言,你我皆参与那么多机密之事,在功成之时,子高岂不应该早归东阳,或者是辞官归故里,而非仍留在京里,常伴帝侧。”
我淡然一笑,“安都,你也知道,我与皇上的关系,与你不同。我除了是大陈的将军、天嘉帝的臣子外,还是他唯一的枕边人。而安都,你跟皇上,只是君臣上下主从关系。”这种话说出来,颇有几分恃宠生骄、目空一切之意,但却真是实情。如果我不是陈茜的爱人,在参与处理这么多机密要事后,我哪里还敢久留于朝当然是会学着张良萧何,再不问世事,保全已身。
闻言,安都语塞。
我再问他,“安都自问有无韩信之功韩信的下场又是什么他若学张良萧何又何至于此”
侯安都的的眉毛迅速的抽动几下,“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他的目中,尽是惊疑不定。
垂下眼,我安祥的说道,“安都,今日前来,韩子高是以你朋友身份拜访交谈,没有任何人指使,你莫要怀疑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