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你说会是侯安都与陈云朗暗中勾结。见事不成,临时反悔,杀人灭口吗”
他的两眼久久的望着烛火,良久,深深的透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今夜这一切,实在是太可疑了。”
“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一切”
他闭上眼睛,陷入深思中,许久才霍然睁开眼,沉沉说道,“眼下我们还不能少了他。既然没抓到任何证据,那就让他继续为我效命好了。我们心里自己戒备着,待用不着他时,再给他定罪不迟。”
“至于陈云朗,”他 yin 寒的笑着,“他当然不能死如今天家兄友弟恭,母慈子孝,怎可能让天下知道他行刺今上不成后被杀了”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派人假扮南康王”
“不错,”他微微笑了,“他虽不肯也不能再当南康王了,但我的江山里毕竟不能少了一个柔顺听话的南康王。自然,得找人来假扮他。待到时局稳定后再让他死不迟。”
是啊,他的江山中不能少了一个柔顺听话的南康王以显示兄友弟恭,让他向天下表演他的拳拳手足盛情以稳定人心,自然,得有人假扮南康王。
没有问他,如何找人假扮找谁假扮怎么假扮那人假扮后若反悔向天下揭露时又怎样或者那人心旺盛,做了侯王后还不知足甚至想再上一级时又该怎么办若被南康王陈云朗的亲近之人发现破绽时又怎么办
这些事,以他的手段,是绝对不会留下任何后患的。
抱牢了他,我将头靠在他肩上,轻轻说道,“你放手去做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没有言语,他只紧紧握牢我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又过了一会,他突然开口说话,“阿蛮,我求你件事。”
“什么事”
他苦恼万分的看着我,“我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了。好不好真的是难听到了极点”
这坏蛋
一脚向他踹去,看他狼狈的滚下床,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说真的,我承认,我真的是连笑声也很难听啊
写在后面的闲聊
南康王陈云朗,早在霸先为帝之时即已在北朝死去。而如今把谋反者设为南康王,乃某欢戏说语,望诸君一笑置之
第25章
为安侯安都的心,七月,陈茜升其为司空,同时仍命其身兼征北将军、南徐州剌史,总督南徐州军事。
八月,丙午日。
周人派使者至陈,声言愿将陈茜之弟陈顼送回,只是要求大陈从此永不得与周争湘州诸郡。
周人是算准了陈茜一房,只他和其弟两人,以为爱弟护子、孝名传天下的天嘉帝,是定会妥协,故而有恃无恐。
我摇头,在心中暗叹,唉,又是被陈茜营造的假象所蒙蔽的笨蛋们啊,这些人哪里知道,在皇帝心中,亲情算是什么就算陈茜再爱他弟弟,但在皇权面前,怎会妥协又怎会为了一个人,而牺牲他的天下、他的江山当他的亲叔父威胁到他的安全时,他尚且会毫不手软的考虑起兵、大开杀戒,又怎会为其弟而让出地盘--周人这回打的如意算盘,恐怕是大错特错啦。
果然跟我推测的一样,只见陈茜大怒道,“竟敢要胁朕回去告诉宇文毓,叫他莫要妄想”
使者大吃一惊,忙问,“皇上莫非就不顾始兴一脉,忍心始兴一脉就此绝后”言下之意,就是威胁,若不肯从,就杀了陈顼。
陈茜怒极反笑,“有朕,即有始兴一脉这个,就不劳贵使费心--朕,自有解决之道回去告诉宇文毓,说陈茜绝不妥协”
说完便将使者逐出宫,并派人守在那使者身边,直到眼见他走出陈境为止。
当夜,他枕在我身旁,问我,“阿蛮,如果我不顾顼的死活,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心狠”
“不会啊,”我笑,“天家之中,本无亲情可言,你想怎么做自己做了就是。”心中已隐隐猜到他的意图。
他说,“我并不是不挂念顼,我也想他啊。我就这么唯一一个弟弟,怎会不在意他--只是,”他的声音转冷,“若他的存在,会危及我的江山,那,也留他不得。”
“难不成你要派人去行刺陈顼”对于这,我并不以为然,到周去行刺陈顼,何等异想天开,不切实际。不如想些切实可行的法子才是正事。
“不,”他摇头,“如今我已为帝,顼怎么看也是他们手上的一块大筹码,他们还不会好生看管,严加守护若他有了个万一,他们拿什么跟我谈条件所以,刺杀一事,是绝对不成。”
“那,你要怎么办”他的回答,倒真是出乎我意料,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他会怎么处理这事。
他冰冷的笑了,“他们既说不能断了始兴一脉,我就绝不让始兴一脉断了。自然,我会找人继承始兴一脉,继续发扬光大。”
“至于顼,”他淡淡说道,“我就当他已经死了吧。”
次日,陈茜在朝堂上宣告立其次子陈伯茂为始兴王,以发扬始兴一脉。
天下大惊,皆言天嘉帝无骨肉亲情,视亲弟如死弟。不过却也有人称赞这才是做大事的人,不为私情所惑,一心只为大陈。--为帝者,就当如此。
而不管别人怎么说,陈茜只管自顾做着自己认定的事。
八月,庚戌日。
天嘉帝立其子陈伯茂为始兴王,重封始兴嗣王陈顼为安成王。
同时,告天下,立韩子高为后。
一时之间,天下大哗。
群臣纷纷上表,却是无人再提原始兴王陈顼一事,只是奏请皇帝收回立一男人为国母的错误决定。陈茜理也不理,但见此类奏章,统统拿去焚烧,以示其坚定之心。
见无法打动皇帝,不少臣子找上了我,纷纷对我动之于情,晓之于理,盼我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不要贪图那些荣华富贵,早些离开圣上去成家娶妻生子方是正事。
那一日,好难得回到将军府的我正准备处理一些府中杂务,却听到下人来报御史李明秀、钱尚贵到访。
对于他们的来意,我还不清楚唉,近来我真是访客多多,无法拒绝啊。
果然,这二人是来劝阻我为后的。不过,他们并非同别人一般好声温言相劝,而是言辞激烈。--来劝阻我的,大多是温言相告,并不敢直接指责。毕竟天嘉帝在一为帝的当下,即刻升了我,而后又立我为后,怎么看我也是新贵人物,人们哪里敢得罪深了就算到最后我没为后,但皇帝对我的宠信是有目共睹的,没为后当然好,怕就怕皇帝对我宠爱不变,而我再对皇帝吹吹枕边风,那一世宦途,不就成为泡影再说吧,万一我若真为了后,曾经阻挠过的,那还不把新后往死里得罪了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所以,络绎不绝来将军府的,除掉那些来巴结、逢迎新贵的外,访客中,即使是来劝说,态度也总是温和恭敬。哪像这李明秀,态度强硬,直接指责
钱尚贵没开口说什么,主要是李明秀责骂我狐媚惑主,迷惑今上,让圣上神魂颠倒不能自拔,竟冒天下之大韪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