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g 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喜欢金世陵,这是公馆上下众所周知的;可是他因此就在众人面前,公然的抱着金世陵胡调乱闹,那就有些老不要脸之嫌陵少爷是毋庸置疑的小不要脸;赵将军是出乎意料的老不要脸,这两位凑在一起,活该是要做父子的。
赵公馆内的上下人等,对于这两位不要脸先生的行径,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但赵少爷初来乍到,也能对这父子两的调情表现的如此镇定,可见他真是涵养极高,或者说,是忍耐力极强。
涵养高、忍耐力又强的赵英童在赵将军放下筷子,而金世陵正将最后一口饭往嘴里送之时,表示自己吃饱了。
赵将军在饭前同金世陵调笑了一阵,搞得自己很有些春心大跳, xing 致盎然。晚餐一过,他也不晓得坐下来同这久未相见的独生儿子谈上两句,问问寒暖,只客气而又潦草的说道“英童,你可以在这周围走走看看。这里的景致是很不错的。”
赵英童从昆明跑来重庆,已经是走的够多了,再也没有观赏风景的心情,可也答应道“是的,我一会儿出去看看。”
赵将军觉得自己已经尽到了父亲的责任,便拉了金世陵的手,径自回房去了。
赵英童认为,只要外面不下雨,那就肯定要比自己那间屋子干燥一些。所以他尽管周身疲惫,可是宁愿在天黑之前,坐在院中的木制长椅上看夕阳。
在看夕阳之时,他也同往来的佣人们交谈了几句。而佣人们对他的印象都是很好虽是个少爷家,可是彬彬有礼,说起话来慢声慢语的,透着那么和气;同家中那位陵少爷相比,真是两个极端了。
独自坐了有一个多小时,眼看着夕阳的颜色愈发红的浓厚了,赵英童叹了口气,用手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左腿。
此时,金世陵蹦蹦跳跳的出了楼门,一路走了过来“喂,怎么一个人坐着”
赵英童抬头望向他,见他脸上红红的,眼中一派水色,唇上一抹嫣红,瞧着与方才颇有不同。
而金世陵见他不答,就抬脚在那椅子腿上踢了一下“你发什么呆这里有蚊子的”
赵英童笑了笑“是,我也觉出有蚊子来了,这就回去”
金世陵抬手抓了抓头发“一会儿爸爸要在家里开个局面,我还得出去找人。你若累了,就早点去睡;否则一会儿人来多了,要一直吵到天亮呢”
赵英童问道“局面是什么”
金世陵解释道“就是牌九梭哈要是有女客的话,还可以开了留声机跳舞。挺热闹的你如果感兴趣,就等我回来,我不爱赌,倒时候可以陪你坐坐”说到这里,他不等赵英童回答,拔脚就向大门口小跑而去了。
作为金元璧的儿子,金世陵的身体中,似乎天然的就流淌着政客兼交际花的血液。只见他乘着一架滑竿,带着三两个手持电筒的听差,逐次拜访了周遭的各家公馆,一路上连说带笑的,半个小时之内,便邀来了苏主席一家、郑院长及其十九岁的新夫人、陈培老、钱墨老、洪经理一家、马经理一家、李委员及其长子、陈二奶奶及其四个女儿。总共加起来,也就人数很可观了。待到最后,他才到了桂二公馆门口,也不进大门,直接就对着门房里的听差道“我是金世陵,进去告诉你家赌鬼二爷,说赵将军晚上开大局面,问他去不去”
那听差赶忙进去通报,金世陵等了不久,就见那听差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答道“我们二爷说了,一会儿就去。还请金先生进去坐坐呢”
金世陵转身上了滑竿坐下“算啦还是赵公馆见吧”然后对着那轿夫发号施令道“走吧”
赵英童在昆明的生活,算不得困苦,自觉着也就很过得去了;可是如今到了歌乐山,才晓得原来父亲这边已然花天酒地到了这种程度。
楼上的赌局,他没有亲眼见,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形,也想象不出。楼下的一间客厅之内,地板上打了蜡,沙发桌椅全部靠了四壁摆放,留声机上又接了大喇叭,放出的音乐声音,也就抵得过乐队了。而围绕着天花板四边安装的彩色灯泡闪闪烁烁,营造出的那种灯红酒绿的气氛,也很类似于跳舞厅。
在抗战时期的大后方,能够摆出这样的场面,也真是很不容易的了
赵将军自视是个老人家,而且对于太太小姐们没有一丝的兴趣,所以绝不会去参加楼下的舞会,只坐在牌桌前消遣。而金世陵在楼下忙忙碌碌,督促着佣人们把电线接好,音乐放响,同时又命人将私藏的香槟酒和水果点心端上各桌。眼看着众位宾客各得其所了,才算是完成了任务,而出了客厅刚想去喝点果汁之时,迎面却又碰上了桂如雪。
桂如雪依旧是走的风驰电掣,掠过金世陵面前时,留下了一阵微风而后他忽然反应过来,骤然停下脚步,回头对着金世陵一笑,薄薄的嘴唇抿起来,瞧着简直有点妩媚。
金世陵扭头就走了。
他一直走到了赵英童那里。
赵英童依旧坐在院子里,远远的望向一楼窗口,玻璃窗子擦的明净之极,没拉紫绒窗帘,所以从外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里面的盛况。
对于赵英童,金世陵所采取的政策并非欺压,而是打压
毕竟那是赵将军的亲生儿子,自己没有必要太得罪他,只要让他知道厉害,知难而退也就罢了。
走到赵英童面前,他弯下腰“走啊我带你进去坐坐,里面热闹的很,顺便再给你介绍一位女朋友”
赵英童望着他笑了一下“不了,我又不能跳舞。谢谢你。”
“不跳舞,可以吃点东西嘛里面还有奶油蛋糕呢”
赵英童又道“谢谢你,我晚饭已经吃的很饱了。”
金世陵见他这也不肯,那也不愿,就有些不耐烦的直起腰“那你要怎么样呢我好心好意的要来给你找点消遣,你却这么不给面子”
赵英童没想到他会忽然变脸,就愣了一下,然后拄着手杖费力的站起来“世陵弟弟,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我们进去看跳舞吧。”
金世陵瞪着他,既不言,也不动。赵英童见状,似乎是深感自责,低下头迟疑半晌,才低声道“世陵弟弟,你看我这样子也不大适宜去那里啊。”
这话虽然简单,但其中就透露出了一些很可怜的意味了。金世陵不禁有些心软“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给你找点乐子。”
赵英童摇摇头“多谢你的一片心意。你不必管我,我早睡惯了,这就要回房休息。这外面的蚊子的确是很多,也请你回到楼里去吧”
金世陵见这人实在无趣之极,只好作罢。同他慢慢踱回楼内之后,他无所事事,因觉得客厅内的几位女宾容貌不够美,所以也无心跳舞,只一路上了楼,去赵将军那里凑热闹。
楼下的舞会,到了凌晨两点多钟就散了;而楼上的赌局,则一直坚持到了早上八点钟。依照老当益壮的赵将军和铁打屁股桂如雪的意见,还可以在吃碗汤面当作早饭之后,继续进行下去。不想后来,苏主席家的夫人忽然杀奔过来,揪着苏主席的肥脸蛋子,硬把他给带了走。其余众人见了此景,好笑之余,也觉得有些力不能支,便也纷纷起立,算账告辞了。
桂如雪在凌晨三点多钟时打了一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