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较高下,我倒是觉得宇文部想改朝换代,江山易主。”
亓御凝神蹙眉,一手虎口钳住眼前人的下颌骨,双目有神的端详着眼前人,发觉自己也不是全然能一眼看穿谢陵。
“请摄政王,说说摄政王的真知灼见。”亓御好整以暇。
谢陵索 xing 借着下颌将整个头部的重量全压在亓御手上,神色自若道“慕容部都叛离鲜卑跟突厥亡命之徒阿史那大王子狼狈为 jian 了,可见宇文部现在的当家人有多么杀伐果断咄咄逼人,事已至此,一个慕容部都被排挤在外,砸了鲜卑单于的台子,搭建自己的台子,想来不难。”
言罢,亓御忽然靠近,薄唇几触碰他的白齿红唇。他却是偏头躲开的正好,一本正经道“说话就好好说话,别来这套。本王该知道的,你少插科打诨。”
亓御心中五味杂陈,他喜欢聪明人,然,他的意中人也聪慧的太令他发指。
“我让林硕把火器馈赠给宇文部,让他们得偿所愿。”隐瞒不住,亓御便只能实话实说。
谢陵思量着此言,纤素的指尖拈了耳垂,借着一点微凉清了头脑。他缓缓抬手,蹙额肃穆的看着亓御。
心中挣扎百般,他才语气坚定不移道“战事这块,我不如你明白,但我隐约觉得你让宇文部轻而易举得到火器的背后,必然是要宇文部付出惨痛代价。”顿了顿,踟蹰稍许继续道“宇文部好说歹说也与你沾亲带故,你这般深谋老算的让母族人吃哑巴亏,真的过意的去”
亓御哑然失笑,谢陵看不穿他的心思,却能估算出结果,也真是意趣十足。
“宇文部发动的内战,我那二表兄宇文岂有问鼎之心,拦不住也不必拦,”亓御心中有数,“更何况,鲜卑内讧也没什么不好,火器投入战场必有惨重死伤,一来鲜卑短期间恢复不到鼎盛,也省的再来与大晋生事。二来,突厥等势力觊觎火器,待见过火器之战残忍可怖,也许会歇了心思。”
谢陵颔首却一针见血道“你想雪藏火器”
亓御郑重其事“刀剑已经无眼,战争本就残酷,大晋将士也好敌军也罢,我希望为国血战沙场的将士们即便为国捐躯,也能马革裹尸还。”
说明白点,便是不想火器投用战场让士兵连尸骨都烧成灰了。俗话虽言谁谁变成灰我也能认出来,可是一个人真的变成灰,也就是把随风飘荡举无轻重的尘埃,即便落到相思成疾之人的眉睫,谁又能识君
谢陵心清目明,这是亓御亲身经历惨痛生生死死之后,最大的感悟。
河清海晏歌舞升平,大晋暂时是做不到,边塞的硝烟仍旧弥漫。想熄火如何困难,亓御只能尽力而为。
尽管熄火之谋里,鲜卑的角色令人唏嘘。然,兴刀戈之人,早就应当想到了结局功成万骨枯,功垂百家冢。
“咳咳咳”女子灵动之声乍然而起,犹如优美动听乐章里的败笔,赘余而聒噪。
果断在卢家葬送卢润余世家子前途的罗织难得衣能蔽体一回,只是来的突兀,正好瞧见亓御与大晋小公子搂搂抱抱。
罗织笑魇如花,美艳绝伦的美人面上似有扭曲抽搐。
心中碎念,她说亓御为阶下囚之时对她冷冷冰冰,丝毫无男女之情,也从不问她如何解罗刹谣,原以为是亓御放不下颜面,现在她终于敢落实自己先前一时的荒唐之念。
亓御与前阵子高京狎玩男子的世家子也没什么分别论资排辈起来,亓御约 o 是此道的顶端人物勾搭对象居然是近来崭露头角且风头正盛的大晋摄政王。
罗织目光依旧轻佻撒网似的落在亓御身上,巧笑嫣然“少将军怎么不抽空,来瞧瞧我摄政王政务繁忙,莫耽误了国事天下事。”
亓御很是惊讶罗织的神出鬼没,却也不甚在乎“你还没打道回罗刹”
罗织笑容更明艳了几分,亓御却是觉得犹如跗骨之蛆一般恶寒,心下几分不定。
“父王给了我两条路,若是能混水捞鱼最好,不能就暂时低头,国书已经呈给摄政王了。”罗织一张妖女迷行的脸,却是拼命挤出友善之笑“父王想与大晋效仿古时,结为秦晋之好。少将军,以西南海崖五十年和平换你娶我,你看可否”
亓御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谢陵,表明态度的嗤笑“你有这么大的分量”
“当然,我现在可是罗刹天定的罗刹天女,你说有没有”
罗织愉快的看着亓御慢慢降温的神情,罗刹国信怪力神乱之说,罗刹天女乃是能左右国主之人。
他恍然大悟,难怪当初罗织能放走他。
久久不言的谢陵终于有所行动,唤来外面的侍监,斥道“罗织公主到来为何不通传”
侍监哪里能知晓行如鬼魅的罗织来去,只能跪下请罪。
“来人,请罗织公主去质子府暂居”谢陵直视罗织,带着初见时微不可知的挑衅之意道“本王不管罗织公主在罗刹国如何尊贵,到了大晋,公主只有两条路,一是老老实实和亲,二是为质。请出罗织公主”
“摄政王是不想与罗刹国和平相处了吗”罗织不动,绝美容颜上隐隐生怒。
“罗刹国疆土几块岛屿,真当万里江山的大晋怕了吗”谢陵约 o 说了此生最冲动的话,“罗刹若是真能上的了岸,何必 yin 谋诡计这些年。”
眼见两人掐的厉害,亓御直接叫自己的人请走罗织。
罗织气愤的还没走远几步,回首望去,亓御竟被呛她的大晋摄政王扯着腰带牵离她的视线。
脚尖一转,罗织又到了殿门,却被亓御身边的高胜寒等八甲士拦住。
“你们主子都那样了你们还不去,居然拦我”罗织气的跺脚。
听着门外罗织吵闹声,谢陵桃花瓣似的眼廓躁动的厉害,一手掖进亓御的腰带。
他道“你的麻烦你怎么这么多麻烦”
“谢陵,不要玩火。”亓御一点注意力都未分给外面那个救命恩人,只细细的欣赏眼前的美色,一手攥住扯着他腰带的手。
谢陵索 xing 技巧 xing 的解了他的腰带,侧首道“林硕都敢被宇文部捉 jian 在床,难不成你还不如自己的下属想来定是你御下不严,林硕才敢在鲜卑胆大妄为”
亓御哭笑不得“嗯你倒是头一个说我御下不严的”
哗啦一声,他抛开手里的腰带,轻车熟路的解了他给谢陵系好的玉带,炽热的唇齿自眼前人齿白红唇席卷到颈侧,才呼吸紊乱道
“我不是林硕,没那么急,你什么时候准备好,我什么时候要你。”
耳垂嫣红似块新鲜的上等脯肉,谢陵双手攥着他的衣襟,呼吸困难道“我你什么时候去鲜卑”
“过几日可否”亓御分不清自己问的什么日子,只是语气柔和似水生怕扯动他心里暗伤。
“好那便甚好。”
谢陵察觉不到自己语气里的放松释然,亓御却是了然于心。
第49章 别离前后
朝霞半掩,吞云吐雾将晨空熏染成青花色。水汽清露压低墨翠的枝头,天明却暗。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响在长廊里,穿过金石虹桥,再沿着黄瓦朱墙走上一大段路,才将将可见巍峨耸立的宫门。
季掌印携带着几个侍监紧跟着摄政王,待到宫门不远处,才止步原地,远远候着听吩咐。
宫门之外是一众盔甲完备且个个都带着遮面的头盔,密不透风的连穿戴盔甲之人的双目都瞧不见。
高头大马并列几排,健壮魁硕的马身子上装备了轻甲,使得这些马匹有别于大晋战马。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