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
皇帝厉目直视亓御道“你可知季陵的魇杀症”
亓御看了神色慌乱的谢陵,不悦的扫了一眼上座的皇帝身侧的季长福,承天殿的大理石地板不凉吗就这么让谢陵跪在地上接到亓御寒冷目光的季长福,才发觉四殿下一直跪在地上,慌忙扶起了四殿下。
谢陵被扶起后便低着头乖觉的站在一侧不语,亓御见状才回皇帝的话“皇上放心,臣今日既选择了四殿下,就有足够耐心与能力陪着四殿下破解魇杀症,甚至走的更远。”
这个更远,自然是指皇帝身下的帝王独坐。
“我不想做皇帝”
谢陵突如其来的喊了这么一句话,但皇帝却示意季长福安抚谢陵,最好是说不出话的那种安抚。
皇帝目光灼灼的看向亓御,少年成名英姿勃发的亓御说出这番话,换作往日皇帝并不相信,但一想到谢陵竟是亓御从漠北接回的,皇帝便笃信亓御此言不是诳语。皇帝扫了一眼扶明,扶明是好的但不代表扶家上下都是可靠的,单看扶家不惜借嫡女扶荷绵延皇嗣,就可知晓扶家野心远不止做第一外戚。亓仪虽手握重兵但其秉 xing 刚直,对付起李荣业都费劲何况扶延老儿了。
皇帝道“朕且信你,封先帝四子谢陵为一字王,锦王。长福,即刻命人准备笔墨,以备朕拟旨。”
一边捂着谢陵口的季长福一边应回应皇帝,季长福有些为难,他这一去吩咐人办事就要松开锦王殿下,这一松口锦王殿下又要说放下那话。
亓御看着高台上左右为难的季长福,道“季掌印把锦王殿下交给臣就好。”
终于有人给自己解围了,季长福瞄了皇帝并无什么神色,也就拖拉着锦王到亓御身边,把人交给亓御后,便到殿外跟手下的人吩咐事去了。一会儿季长福的徒弟汪洋领着慈宁宫的柳氏进了来。
柳氏磕了头道“皇上,太后想见四锦王殿下,使奴婢来请锦王殿下。”
皇帝也是知道自己母后思子之心之甚,只是今日谢陶也去了慈宁宫,以往谢陵就不甚愿去慈宁宫见太后,现下谢陶也在只怕就更不愿了,他总不能架着谢陵去。
“皇上还是先下诏,臣陪锦王殿下去慈宁宫。”亓御主动请缨道。
有亓御解围,皇帝舒畅之余,发现自己四弟似乎也安静了下来,便准了亓御的话。而后自个带着汪洋与扶明去往御书房,别以为他听不出亓御方才话里催促他去拟旨的弦外之音。这亓御想四弟封王比自己还火急火燎的。
亓御与谢陵走到慈宁宫外,谢陵才发作顿住了脚步。
谢陵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石板,道“我不去”
亓御听了又看了看柳氏,道“那殿下便不去了。”
谢陵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亓御道“可是你答应了皇兄,不去的话便是欺君之罪。”
亓御轻笑以应“殿下还知道欺君之罪。”而后又对柳氏道“姑姑,锦王殿下今日已经能走到慈宁宫门,若紧逼过甚,他日只怕殿下就要绕着慈宁宫走了。姑姑且跟太后娘娘回了殿下封王的事,先让娘娘高兴着,下回亓御定把殿下带到娘娘眼前。”
柳氏虽想今日就把谢陵请进慈宁宫,但眼前这位冷峻却细致的少将军的话,不得不让她仔细考量。若是真把殿下步步紧逼的绕着慈宁宫走路,她家太后想见一次殿下只怕难于上青天了。
柳氏道“既然如此,少将军可要言出必行。”
亓御道“姑姑放心,下次锦王殿下不至慈宁宫,臣可就是既犯了欺君之罪又犯了欺后之罪。”而后转头看着谢陵又道“殿下说是不是”
谢陵一愣,下次他若真不来亓御岂不是真的要触怒太后与皇帝谢陵偏头不看亓御那张带笑的脸,他倒真是敢跟自己玩命。
不用去慈宁宫的谢陵跟着亓御不知不觉的走到南天门,谢陵看着几丈高的南天门才意识到亓御要出宫了。他道“我能跟你去将军府吗”
梦里谢陵死在将军府门前,只记得将军府门前摆的白泽凶兽,还从来没有见过将军府内里是何模样。当然这只是他要去将军府的原因之一。
亓御摇摇头道“殿下赶路辛苦,先在宫里休息一宿。明日臣来接殿下去将军府一观。”
谢陵眼中的光顿时黯淡了,他低着声音道“宫里没我的休息的寝殿。”从前他都是藏在孪生兄长谢陶寝宫的耳房。
尽管谢陵声轻,但是亓御还是听着一清二楚,他让开身前的路道“殿下,请。”
第16章 与挚友谈论他的基情
新封的锦王殿下前脚才跟西大营的少将军亓九哀出宫,监门卫的郎将东门尧后脚就去跟皇帝打了小报告。
谢阳得知后,颇有些惊讶道“你说亓九哀把锦王带走了”
东门尧连忙摇头,皇帝怎么听不懂他的话,他明明说的是锦王殿下是自己跟亓少将军走的。于是,东门尧郑重其事的又说了遍“是锦王殿下自己要跟亓少将军去将军府的”
“自己去的”
“是啊”
谢阳有点心绞痛,少时他可没少关照自己这个四弟,也没见季陵跟自己出过清平殿的耳房。现下竟是自己跟亓御走的。
季长福发觉了皇帝的受伤神情后,慌忙摆手让东门尧退出去。皇帝这两孪生弟弟,打小皇帝就偏疼锦王些,想与锦王亲近些,奈何锦王殿下自小 xing 子孤僻不与人轻易亲近。如今皇帝还没跟锦王殿下混熟,亓少将军倒是捷足先登了。
这个东门尧也真是没有眼力劲
“皇上莫气,锦王殿下是被亓少将军一路护送回来的,相熟些也是正常的。”季长福尽力而为的安着皇帝,毕竟皇帝这病体不宜积攒郁气。
谢阳气归气,还让季长福取出金印给谢陵封王的诏书盖上金印。而后道“亓九哀倒是待季陵用心,今日承天殿上你当他那一眼单是看你不扶季陵,他是冲着朕来的,分明就是怨朕直言魇杀症揭了季陵的伤心事”
这下子季长福倒是不知道怎么接皇帝的话了,今日亓少将军那眼神看的他心中发毛只顾着怕了,倒是不曾细究其中深意。
谢阳呼口气,虽是嘴上语气凌厉些心中却是对亓御多加赞许。他道“当下有才能得人犹如过江之鲫,用心之人乍一看也就亓仪父子了。”
皇帝突然改了风向标,赞许起亓御。季长福想着亓御那般护着锦王殿下,又是为锦王求封位又是不悦皇上提起魇杀症的,想来还是得皇帝心的。他便胆大道“所以皇上是真的想将锦王殿下托付亓少将军了”
眼下皇帝病体药石无灵,昳王殿下心疾并发,虽说扶家女得了昳王殿下的子嗣,但那毕竟还是个未出世的孩子,便是平安降生也不如还算健康的锦王殿下可靠。皇帝将锦王托付与谁就是将大晋下一代帝王托付与谁。
谢阳又是一阵叹气,道“朕还有的选吗比起扶家,朕更相信亓仪父子。”至少亓仪绝对不会篡夺皇位,也绝对不会准许亓御篡夺皇位。
要知道亓仪能如此忠心皇室可是受先人嘱托,先人与亓仪之情分之坚堪比金石不可摧。
看了看龙案上的诏书,谢阳忽的想起一事来,便道“长福,让太医署给朕再开副那药,明日上朝还有的闹呢。”
那药指的是何,季长福心中有数。本想规劝皇上少用那狼虎之药去吊着精神气儿,但听了后半句便噤了声,默默去叫人备药。
且说亓御带着谢陵甫一入府,谢陵还没来得及细细观察一番将军府,就看见林参军圈着这个人。待靠近了才瞧清林参军臂弯里的人长相很是有异域特色,虽是深眼窝高鼻梁,却是比都蓝之流俊美的多的多。
亓御看着林硕这时候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