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恭候已久。”
最终谢陶还是迫于亓御诡异却是温暖的笑容硬着头皮进了房间。
谢陶站在亓御对面,仿若亓御才是个亲王而他是个小喽啰。他疑惑道“不知少将军等候本王是有什么要事”
亓御抬着光润的下巴冲里间指了指一只装满热汤的浴桶。谢陶看着浴桶心中一阵恐慌,故作镇定道“多谢少将军。”
自上而下的声音似乎带着些许温情,亓御道“热汤是扶明备的”一语未尽,亓御本想倾斜身子靠近谢陶说话,却发现谢陶矮了些索 xing 便弯了腰欺身到谢陶耳畔。
他语气似乎有些笑意也有怨怼道“昳王身量未免矮了些,”谢陶不知道自己是出于对亓御靠近的恐惧还是其他,总之身子抖得厉害。倒是亓御单手扶住谢陶抖动的肩,手里握着的圆润与柔软令亓御觉得诡异。
他稳住音色道“我给殿下送套新衣。”
亓御出了谢陶的房间,才转了弯就瞧见了伍子逢。伍子逢手里拿着几个圆饼,亓御拢眉道“昳王又没有食”
“嗯啊”少将军你又知道伍子逢想。
“这饼你自己留着吃,昳王消化不了。”
语毕亓御扬长而去,伍子逢掂量着手里的圆饼,自己咬了两口觉着这饼挺好的昳王怎么就消化不了了就他家少将军事多。伍子逢才没咬完一个饼,有人扯了他的衣摆阿缘咋着一双清澈的眼睛。
“给你一块,就一块”伍子逢说完就递给阿缘一块饼。
阿缘跟伍子逢一块坐在木制的楼梯台阶上咬着圆饼,口齿不清道“你是将军,你教我武功吧我想保护恩公。”
隐约在哪里听过这话的伍子逢偏着头,脑海中闪过一幕又一幕画面。那一年海寇上岸,屠杀了他所在渔村的所有村民。他站在海崖边上看着他阿娘带着阿妹跳下海,那一年的海水腥味格外重。当然除了他阿娘和阿妹这样跳下去的人也有不敢跳的,那些不敢跳的人,男人被海寇杀了,女人有当场被欺负死的也有被拖走的。
他是幸运的,少将军领着神机营及时赶到,在他目睹这一场浩劫后即被杀死时少将军一枪打中了要杀他的人。
“你是将军,你教我武功吧我想保护恩公。”伍子逢想起来自己也曾拉着神机营的一个将士这样说过。
“你吃鱼吗”伍子逢问。
“我没吃过鱼”阿缘答。
“你答应我以后别吃鱼,我就教你”
“这有什么难得,我答应你”
第9章 真是男人,那一起睡
品红的凤衣上金凤栩栩如生,好似即将活过来脱离千金难得的缂丝衣。九鸾环绕,凤穿牡丹。百鸟朝凤,百花齐放。这样精致的衣裳不单单只是无价之宝,更是身份的彰显。
能穿得这样华服的不是皇后便是太后,而在大晋也曾有位公主被赐予凤衣。大晋新皇登基之时,命尚服局赶制过一套凤衣。最终葬于秦国圣懿公主的皇陵邚地。
尽管亓御亲自送来的这身凤衣已非凡品,单在昳王看来在成衣方面还是欠缺火候。但谢陶却还是瞧出来这凤衣应是出自大晋皇宫,他还知道这应该是薛皇贵妃未来及穿上身的凤衣。
他虽然琢磨不透亓御是何意思,却是知道这凤衣应当完好无损的还给亓御。
只是他还未去还衣,亓御人便来。待亓御发现昳王仍旧是先前的圆领直缀,他巡视了还在原地的包袱道“殿下觉得新衣哪里不合适”
谢陶冷了脸,温和平静的玉容像起了风的湖面涟漪泛泛。便是发怒,也显得雅致清朗。
想不通,亓御实在想不通。待接收到谢陶的目光,看到一双桃花潋滟的多情眉目。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圣上的也是这样的一双桃花眉目。只不过,圣上英朗神俊而昳王却是柔和温润。
“少将军无事便把这包袱带回,本王用不上。”
昳王的拒绝在亓御预料之中,亓御独自走道木椅上坐下。他将一些往事娓娓道来“我朝曾有过长昭公主代皇父御驾亲征,只是却从未从有过像武瞾一样的女帝。如今圣上没有子嗣,倘若当年早夭不是秦国圣懿公主而是昳王殿下”
“殿下以为,圣懿公主可会是第二个武瞾女帝”
他漫不经心的目光四处散落,让谢陶觉得四面八方都是亓御,而自己无处可逃可藏。待听了亓御的话,谢陶竟是松了口气。
原来亓御是怕牝鸡司晨之事发生,可他真的实打实的男儿。如今想来那凤衣也是试探他身份的。
亓御见昳王眉心的松快与释然却是拧了眉,果然是另有隐情眼前这个昳王并无问题,单是容貌瑰丽些罢了
“少将军安心,武瞾女帝本朝不会有。”
“是么”
当然我真的是男人,谢陵心中怒号。
唇角噙笑的亓御近身的猝不及防,谢陶出于本能后退跌坐在床榻上。手掌下正按压着亓御送来的华服,他紧张的攥住华服神色却是镇定。
背着灯珲的亓御眉眼拓落均掩在黑暗中,看不真切的容颜不知是何颜色。谢陶觉着自己不能再退了,可是亓御高大的身形将他笼罩在 yin 影里,无形之中的压迫感逼的他步步紧退。直到他从床边退到后背撞上隔了层床幔的墙。
紧接着亓御掀衣上榻,动作行云流水的躺倒在靠外的一半床榻上。谢陶又惊又怕的看着假寐的亓御,他张着殷红似血的双唇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也不敢说。
“今夜扶明不回来,臣守着殿下。”
原是这般,谢陶刚松口气却又听横躺在他身前的亓御道“殿下说了没有女帝,殿下与臣皆是男子,同榻共眠不妨事。”
亓御目光无意瞧见谢陶垂合的冗睫,如同轻薄的颤动蝉翼,轻微眨眼间的触动便似即将腾飞的墨色蝴蝶。亓御觉得自己五脏六腑某处也跟着动了,而他并不排斥这种异动甚至去细细感知。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谢陶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此刻躺在身侧的亓御又给了他那时在梦里感觉,让他觉得亓御就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亓御的存在就是他安全感的来源。
可是月余的相处,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亓御并非他想象中的安全可靠,反倒是让他觉得时而危险时而安心。亓御给他的感觉更像是游走在钢丝上,走稳了不会坠入万丈深渊,走不稳则尸骨无存。
“少亓御,我在高京能活着吗”梦里的死亡仍旧让他心有余悸,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死在高京亦不是什么难事。
本就是假寐的亓御自然听清了谢陶的话,只是他又想起漠北谢陶也曾问他自己能活着到高京,如今路上安稳谢陶却又问他自己能不能在高京活着。亓御觉着昳王似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就像他前世经历的一样昳王从未活着出现在高京。
“殿下若是不想死,只需做一件事。”
“啊什么事”
“跟我,紧跟着我。”
谢陶听着亓御的话虽是安心,却也不全安心他只是炙手可热人人争抢的政治砝码,于亓御而言亦是如此。
“殿下叫什么”
“啊”谢陶翻个身子,不太明白亓御的问话却是道“本王叫谢陶。”
“我知道。”
“啊”明知故问
“殿下可还有其他名字”
谢陶想了想,兴许亓御问的是其他一些称谓就像亓御还可以叫亓九哀。
“季陵,我还叫季陵,就像你还叫亓九哀一样。”
一样却又不一样,从前皇兄他们常唤他季陵。只是这样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人死如灯灭他害怕再有明灯会灭。若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命灯去代替皇兄熄灭。
“哪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