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两人最后在少室山中寻到了一处荒废的草屋,修整打扫后,作为暂居之处。韩旷将明觉的禅房重新修缮一番,便向老僧告辞,与宁舒搬到了山中更深处。
他二人自相识起,便一路疲于奔命。仔细想想,竟然是少有这等宁静时刻。
宁舒沐浴过后,趴在窗前,望着满天繁星出神。
韩旷将一桶水从头浇下,把自己冲洗干净,转身进了草屋。
宁舒回过头来,自然而然地拿起干布巾帮他擦拭。待彻底擦得干净了,韩旷却翻身下床,从背篓里掏出了两只极大的红烛来。
宁舒一愣“你几时”
韩旷将蜡烛点了,吹熄了油灯。回过头来,低声道“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只是觉得,总该做些什么。”他望着宁舒“原本是想等着带你去关外再可是仔细想想,许多事都是不能等的。你也说过,不喜欢等。”
宁舒心中温暖“我不过是讲些气话。”
韩旷认真道“气话里也也有几分是真话。”
他爬上床来,与宁舒并排趴着,翻看起了那本册子。待一整本都翻完,目光落在最后,神色浮现出了几分伤心”其实你你一早就都知道了。只是瞒着我。”
宁舒笑了笑“便是要瞒着你,才有今日。不然按你的 xing 子,是断然不肯答应这些的。反正都过去了”
韩旷摇头“你什么都好,只是太爱骗人了。我我有时心里很慌”
宁舒沉默了一下“从前我不知你的心思。有些事既是骗你,也是骗我自己。”他转过头来,认真道“你我如今相知相许,自然与那时不同。我不会再瞒你骗你,你也要对我以诚相待。”
韩旷郑重道“好,我答应你。”
宁舒狡黠一笑“不过小事上,你不可太深究于我。”
韩旷望着他灵动眼神,无奈道“好。”说着将薄毯拉起,盖在宁舒身上。
宁舒凑过去,轻轻吻了他一下“我从前看凤九的手书,和这本画册,只觉得他很悲观。不过按照老和尚的说法,无陵这门功夫初成的时候,他确实不曾想过自己。但是随着年龄渐长,他对武学的领悟加深,功法完善后,自然就有了新的出路。单看太玄真经和无陵诀就该明白,他后续应当是将这门功夫又加以完善了的。”宁舒若有所思“解蛊的那一日我便在想,这功夫虽然是凤九所创,但玉衡前辈待他的心思,应当是一样的。”他合上书“我们试试吧。”
韩旷点头,将宁舒抱在怀中,与他行功。
这一次两人反其道而行之。韩旷将一 yin 一阳两股极细微的内息注入宁舒经脉。宁舒以无陵诀中的采补的功法将内力吸纳后,再以韩旷为炉鼎加以炼化。因为他经脉特殊,阳息易纳难存,所以始终不甚平衡。从前是他以自己为炉鼎,将这种不平衡一一炼化。如今则是韩旷承担全部的风险。
好在韩旷的 yin 阳两气皆已平衡,又借由与孟连山一战,如今更是贯通如意。这样一来,不论宁舒内息有多少不谐,他都能借由自己的经脉,将之转为相谐,而后反哺。虽然依旧是步步行险,但二人多次于生死间辗转,早已默契非凡。
最后收功,宁舒缓缓睁开眼睛,见韩旷正向自己望来,眼中尽是笑意。
这人原本眼睛便生得深邃。没了那副苦大仇深的气息,目光便不复凌厉,而是有股天然的深情之态。又因着对宁舒有情,这样望来,当真是情深似海。
宁舒给他这般看着,难得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低头提了提气,只觉丹田中平静温暖,一股虽不浑厚,但醇和至极的内息缓缓流转,令人周身轻快。
他心中一块沉沉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我们猜测得不错。 yin 阳无定,随道而变。你中有我,我中自然也有你。”这本是道家经典上的说辞,此时被这样讲来,却自然地带着一种缠绵之意。
韩旷目光转深,喉结动了动,自然而然地吻了上来。
春宵苦短,当然要及时行乐。
宁舒故作姿态,假意道“天热得很”
韩旷亲着他的脖颈,含混道“夜里夜里很凉爽”
宁舒眯起眼睛”我累得很”
韩旷一路往下“不用你动弹”
宁舒媚然道“不动那还有什么趣味。”他越过韩旷的肩膀,看到了那对高高燃着的红烛。他悄悄笑起来,在昏黄的烛光里扭头亲了亲韩旷的耳朵,感到心中说不出的平静快活。
两心相许,绸缪竟夜。
宁舒自有人事起,当属这一夜心中最为喜悦。
可心中喜悦,身子又是另一番样子。第二日睁眼,已是日再中天了。动上一动,身子好似散了架。隐秘之处虽已被小心清理过,仍然有种一塌糊涂之感。
他呆了半晌,才意识到一件极其糟糕的事。
他从前与人交合,全凭身上的媚功相助。如今内力不比从前,那门功夫带来的好处自然就没有了。再像从前那般恣意行事,免不了要大受苦楚。偏偏韩旷又是个伟岸的。
往昔欢欣雀跃,如今尽成了哭无泪。
韩旷兀自不觉,见他醒了,温声道“煮煮了粥,要不要喝些”
宁舒见他面色红润,神气完足,一派饕足模样,不禁 yin 阳怪气道“昨日你可好啊”
韩旷憨然一笑“好好极了。”
宁舒似笑非笑“我好么”
韩旷面皮泛红,伸手搂他“你你自然也好极了”说着说着,不禁又有些情动,凑上来与他亲昵。
宁舒推开他的脸,面色一沉“我看不好。你只顾自己爽快,我浑身上下都疼得紧。”
见韩旷一脸茫然,将那本春宫塞进他手里“我瞧你看得半点也不用心,还是再看一次吧。”说完翻身重新卧倒。腰上遭到牵扯,不禁轻轻呻吟了一声。
韩旷愣怔许久,终究明白过来,试探道“你你如今”
宁舒沮丧道“是啊。”说着回过头,狠狠向韩旷瞪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水波潋滟,瞧之只有妩媚可爱,哪有半分凶狠之态。
韩旷见了,登时口中打结,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亲了亲宁舒的额头“我我下次定然小心。”他握着宁舒的手“往后我们多多练功,争取早日早日让你复原,便是了。”
宁舒一听练功,想到其中种种艰难麻烦,气焰顿时一灭。
最后只能长长哀叹一声,滚进韩旷怀里,颐指气使道“给我按按腰。”
韩旷温柔道“好。”
窗外蝉鸣声声,宁舒在一片昏沉里渐渐合上了眼睛,心道“待哪一日恢复如常,定然要一一讨回来。”
但是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如常呢,他想。那好像也不必如何着急。
第53章 番外濡尾下
有诗云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宁舒与韩旷在少室山中,不觉已过了一月有余。七月流火,天气转凉,韩旷的背篓空了又满,如今是装满了晾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