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大奇“这样锋利”
韩旷渐渐冷静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嗯。六十年了总算是又让人握在手里了。”
宁舒也笑起来“你才多大,怎么讲起这样老气横秋的话来。”
韩旷道“太师父的师父的刀。”
宁舒忍不住扑哧一笑“那还真是够古老的。”
韩旷看着他的笑容,忽然道“给你给你试试”
宁舒惊讶道“给我我又不用刀”
韩旷固执地将刀递过来,宁舒只得接了。入手太沉,接过时刀身猛地往下一坠,劈中了一只铁皮箱子。宁舒下了一大跳“对不住我”
韩旷握住他的手,轻轻松松地将刀抬了起来。只见刀身完好无损,反倒是那铁皮箱子被劈出了一个深深的豁口。
宁舒赶紧松开手“这刀也太你的东西,还是自己看紧了。”
韩旷嗯了一声,将刀收入鞘中。
宁舒稍微松了口气,真心实意地替他高兴起来“有了神兵利器,就算是如虎添翼了。嗯,不比不知道。这么一瞧,那柄分雪刀,就太普通了些。
韩旷道“那那刀也是极好的。”他顿了顿,认真道“多谢你。”
宁舒摆摆手,眼波轻转“不是早谢过了”
韩旷露出了一点困惑的神色。
宁舒心中微叹,抿了抿嘴“嗯,你现在找到了刀。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韩旷瞧了一眼远处的漏壶,认真道“寅卯交界之时,机关转动,便能出去了。不过不知道到时会不会遇上人。”
宁舒想了想“万江河一派掌门,又是个凡事都要抓在手心的。门中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他瞧着,想来犯不上大清早跑到武库来”
韩旷摇头“我们我们又不是要与他相斗。你到时到时跟紧,跟紧我就是。”
宁舒笑道”别的不及你,不过逃起命来,你却未见得有我灵巧。”他看了一眼沙漏“左右还有好久,找个地方歇歇吧。”
韩旷点头。他二人把东西大致收归原处,在藏书的地方找到了一张小榻,想来是弟子日常休息之处。不过那床榻甚小,显然躺不得两人。韩旷自然而然席地而坐,并不上去。
宁舒知他 xing 情,也不推辞,直接躺了上去。只是武库中 yin 冷,小榻也硬邦邦的,实在谈不上如何舒服。
宁舒瞪着眼睛望向洞顶,完全睡不着。他转身轻轻向韩旷道“韩师兄,你睡着了么”
没有回应。
宁舒微微叹了口气,只得在榻上翻了个身。却看见了床榻另一侧的书架。他百无聊赖,目光在书架上逡巡。这一架上收的都是些杂书,什么乡野异闻,市井传说,还有些伤春悲秋的酸诗之类。诗显然也不是什么名家所做,平仄不通的,想来是那个附庸风雅的武陵门人所著。宁舒闲极无聊,把架上每一本都拿出来瞧了一眼。这样一层一层翻上去,有一本书格外大而沉。宁舒用力一拽,那书的内册不知怎么滑进了书架与小榻的缝隙间,只剩了个书皮留在宁舒手里。
说不得,只好挽起袖子,使出缩骨的小巧功夫,伸手去 o 。费了半天力气才掏了出来,只 o 得一手厚厚的灰。
他皱皱鼻子,随手翻开,立刻眼前一亮。
原来那册积灰的书不是什么文人怪谈,而是一本十分精美的春宫画。宁舒立刻津津有味地翻了起来。
旁的春宫,无非是讲些深宅或青楼里如此那般的男女之事。这一本却有些古怪。一来书中只有两人,二来承受的那一方竟是个 yin 阳人。不过绘者笔触甚是缱绻,画中二人虽然变着花样颠鸾倒凤,但彼此神情姿态却极为眷恋,显然并非露水姻缘,而是一对真正的有情人。
宁舒翻了一会儿,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原来那画旁题的小诗,每一句都暗暗合着穴位与经脉,显然是一门内功心法。宁舒依样想了一会儿,只觉得这心法中内息的走向与无陵诀有七八分相似。他心下微惊,赶忙将图册翻到最前。只见角落处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小字“贺玉衡师弟十八岁生辰。”后头是一方清晰的私印“凤九之印”
宁舒想起方才看到的那本名为无陵的书册,心中渐渐明了。
想来这二人是一对师兄弟。不过那师弟天生身体与常人有异,经脉孱弱。做师兄的那个爱他极深,想尽办法要为他医治。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无陵诀中有许多安抚经脉和调理气息的法门。宁舒慢慢翻着图册,心知凤九只怕早就有了创立双修之功的想法。借着绘画之机,将自己的想法记录了下来。只是年轻时对武学领悟不足,终究未成罢了。
那图册翻到后来,不知为何,纠缠的两人都不不见了。
空留一朵花,一只蝶,再无其他。
宁舒看着最后那首小诗,心渐渐沉下去。只因内息若按那个走法,有一人将内息倒转,经脉全空。是将全身的修为都给了另一人。习练内攻的人都知道,这般传功的法子,轻的等同于自废经脉,重的则是舍弃 xing 命了。
又想起方才看到的那册书上,有“盼为玉衡改命,凤九泣书”几个字若是一门十全十美,能救人 xing 命而没有代价的功法,为何要用泣书二字说是喜极而泣,未免也太勉强了些。还有那个“盼”字
只怕是孤注一掷。
明天要忙三次元到下周二三的样子。所以文可能暂停一段时间。中间要是能抽出时间会尽量更一点的不过感觉希望不大qaq
第34章 下
宁舒睁着眼睛,苦思许久,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也不知尹州的凤氏与这位凤九前辈是什么关系。那无陵之书又是缘何一拆为四,成了武林中四门看上去毫不相干的功夫
他爬起来,开始在书架上翻找。却听韩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在找什么”
宁舒回头,见那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他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于是将四本经书之间的联系说了,只是不知为什么,下意识将凤九与玉衡的关系含糊了过去。
韩旷皱眉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结果,索 xing 同宁舒一起翻起书来。
只可惜,所有可能的书架翻了个底朝上,也没翻出什么。
韩旷看了一眼漏壶,低声道“差不多,该走了。”
宁舒白忙了一整夜,此时有些精力不济,于是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韩旷兀自有些不放心“记得跟紧了。”话音刚落,便听到有细小的机关转动之声响起。
韩旷起身“走吧。”
宁舒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不知怎么心中一动,返回书架前抽出那本春宫册,揣入了怀中。
韩旷正在门边拨弄锁盘,石门很快开启。回头一看,宁舒却不见了。他沉声道“宁舒。”见无人应答,忍不住高声道“宁舒”
宁舒奔到他身后“来了来了,你小声儿些,我又不聋”
韩旷默默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揽住他的肩,将人提了出去。
石门在他们身后合上了。
宁舒才要抱怨,便听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习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