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内息全部自 yin 脉涌入阳脉。这一下相当于内息倒转,本就不堪一击的十二阳脉顿时锐痛不已。
这法子本是不得已而为之。没想到韩旷经脉中那些四散无状的无陵诀的内息却如百川归海般向宁舒丹田涌来。这一下 yin 气侵入气海,如同一根细细冰锥插入小腹。
宁舒腰身几乎支撑不住,痛苦地向前一弯。正要勉力支撑时,火热阳息紧随其后,将那股 yin 气不由分说地吞了个干净。宁舒才出冰天,又入火海,痛得身形蜷缩,几乎要从韩旷腰上跌落。
只是他自幼练功就比旁人艰难,受伤忍痛乃是家常便饭。一个呼吸间便又稳稳支撑起来,以无陵诀的内功咬牙化解这股暴烈真气。他全副心神都在经脉之上,正是难易承受之际,忽觉腰上一轻。
韩旷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清醒过来,上身坐起,双手撑在宁舒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宁舒的脸。
宁舒浑身透湿,眼前模糊一片,下意识伸手搂住韩旷脖颈,与他唇舌相接。这一下积蓄在周身阳脉中的 yin 气仿佛突然有了出口,自承浆穴涌出,随着宁舒唇舌落入韩旷口中。
韩旷身子只略微摇晃了一下,便稳稳地定住了。
无陵诀和归阳心经的内息周而复始,在两人之间轮转不休。
不知过了多久,宁舒经脉上的压力终于尽皆淡去。睁开眼,只见韩旷睫毛长长,瞳仁中清明一片。
宁舒偏开眼,沙哑着嗓子媚声道“你快些快些出来吧我受不住了”
韩旷翻身将他按倒,腰身起伏不息。没过多久,韩旷急喘几声,一股熟悉的滚烫便涌进了宁舒的身体。
两人呼吸起伏,搂在一处。一时只闻得舱外声声鸟鸣。不知过了多久,韩旷凑过来,低头亲吻宁舒的颈窝。
若按以往,宁舒定要凑上去逗他一番。可这一次,他却闭上眼睛,没有回应。
一个人果真逃不掉一个人的命。他的命就是做炉鼎。
逃了这么久,终究是没能逃掉。
第32章 上
这念头一起,宁舒几乎想像韩旷一般嚎啕大哭一场。只是他这些年经事多了,悲喜终究不似年少时那般肆意。沉默许久,挣脱韩旷手臂,想要起身。
可是方一动弹,全身便酸痛不已。隐密处更是难以言说。他咬牙起身,腰却酸得好似没了骨头,双手支撑不住,只得又倒了回去。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韩旷接住了他,沉声道“你你可还好”
宁舒扭头,见那罪魁祸首此刻面色红润,呼吸平稳,知道他这是又过了一大关。这下担忧尽去,委屈顿生“你还敢提”
韩旷脸色顿时涨得通红,耳朵几乎要滴出血来。他低声道“我我给你揉揉吧”
宁舒自顾自委屈了一会儿,那股悲意却淡了许多。他心知此事只是冥冥之中的巧合,原怪不到韩旷头上。自己生来如此,也不是头一天知道。这么一想,心中郁气稍去,坦然躺了过去“你下手轻些,我腰疼得紧。”
韩旷小心翼翼地将手掌贴在宁舒腰上,才按两下,便停了下来。宁舒扭头,见他正有些忙乱地穿起裤子来。心思一转,便晓得是怎么回事,顿时又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伤了又伤,还有这般好精神。你那小兄弟,倒也真是天赋异禀。”
韩旷默不作声穿好了衣裤,方低声道“你也好生将衣服穿上吧”
宁舒翻了个身,以背对之“方才你扯我衣裳时,可没这般啰嗦。”
身后安静片刻,腰上忽然一暖,是韩旷将掌心贴了上来。腰间有许多大穴,本来是个紧要所在。若按往常,宁舒少不得要好生护着。可眼下他只想这般懒洋洋地躺着。
韩旷替他揉了许久,拉过衣裳盖在了宁舒身上“我我有一事不明”
宁舒闭着眼睛,手上掐了一个行功的印,正像平时一样缓缓化解体内的阳精。闻言有气无力道“你那么聪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韩旷顿了顿,喃喃道“明觉大师所然果然不假”
宁舒睁开眼睛,看着舱外星河,声音平静“僵局已破。你眼下身负 yin 阳二气。单凭这一点,就越过了多少高手去。日后只要勤加习练,早晚能”
话音未落,便被韩旷打断“徐紫雾抓你,也是为了一样的事”
宁舒不动声色道“正是,怎的话说如今你先到先得,该高兴才是”
韩旷声音有些急迫“我起先并不知道”
宁舒无精打采“我又没怪你。再说这事往前顺一顺,你的无妄之灾原是因我而起。我能帮你破了瓶颈,也算是稍作弥补”
他回过身来,看着韩旷言又止的神色,了然道“你想同我双修”
韩旷低下头,默默攥紧了拳头“这样你也不必去找别人了”
宁舒等了又等,并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可韩旷说完这话,便再也没有第二句话了。
宁舒心里空落落的。他深知自己若是拒绝,以韩旷 xing 情,也不会如何。
其实是两下里都好的事。
宁舒叹了口气,笑了笑“你说得也有道理。”他抬手抚 o 韩旷膝盖,看着那人耳朵又红起来,忽然心中快活了许多。
第32章 下
小舟轻盈,在河湖中来去自如。两人以船为居,在舟上又过了几日。期间宁舒几次回到岸上传讯,知道了兰桂坊那事早被应付了过去,园中则一切如常。他同黛娥将诸事交代停当,便又回到了船上。
韩旷自那日之后,功夫又上了一个台阶。他年轻体健,内息平稳之后,原本的伤病也很快痊愈。只是这两样内功虽然合而为一,似乎中间总是还欠缺着一些什么,若无宁舒相助,总也无法周转自如。
双修这事,说来容易,当真做起来,又是另一番样子。
宁舒同韩旷后来又试了数次。虽然于韩旷来说,双修于内功修炼大有助力,但期间险境,比之那一日的无心插柳,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宁舒身为炉鼎,每一次行功都疲惫难言。两人内息相接,彼此流转。韩旷的阳和内息在他经脉中冲刷而过,与从前吸人精气相比,全然是另一道法门了。虽然经脉中暖意升腾,但因要心神紧绷,时刻提防内息走岔,所以并无一般 yin 阳交合的快意。只得等每次收功吐息之后,方有机会行事。偏生韩旷莫名其妙地规矩起来,内息一停,便伸手去抓衣裳。当真只是练功,全无半点儿旁的念头。
宁舒虽然得其内息流转的助力,气息比从前流转顺畅,周身经脉比从前温暖,但是心里却难免失望。行功本没多少快活,这是把从前练功的苦又吃了一次。以他往常 xing 情,若无最后那一点儿甜头吊着,简直想将那人从身上一脚踹下去。
偏生这一回是他自己应下的,且练功多有艰险,并不能由他任 xing 。于是看准机会,在韩旷又一次要起身之时,将他衣裳远远抛了出去。
这一下大出韩旷所料“你做什么”
宁舒腰上用力,想换个位置。偏偏韩旷纹丝不动。他挣扎几下未果,只得死死缠在那人身上,眯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