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是怎么练起着门功夫的,一时也陷入了低落。
白夫人看着他,忽然道“你那师兄,近来可好”
宁舒茫然地抬起头,一时不知道她言外之意。
白夫人伸手, o 了 o 他的脸“碧和寺中的疼,还想再受一次么”
宁舒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低下头去。
白夫人笑了笑“吃一堑长一智,才是聪明人。”说着又抓了一把干野苏,磨了起来“你也不要想着自己将无陵诀传他。他现在身上有两种蛊,经脉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有 xing 命之忧。”
宁舒被她道破心中所想,一时讷讷“他毕竟救过我 xing 命”
白夫人停了手,忽然道“你想他求仁得仁,是也不是”
宁舒心头一紧,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白夫人道“黛娥,去把那人带过来。”
宁舒惊疑不定,白夫人眯了眯眼,轻轻道“小舒儿,你虽然总是怀着些古怪心思,但你娘亲是姨母的亲妹妹,姨母总是要疼你的。你说呢”
宁舒知道她同徐紫雾一样,是 xing 情难测之辈。虽然对自己一向不错,可见识过了她待别人的手段,心中难免总是惴惴不安“姨母他同我们无冤无仇”
白夫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同徐紫雾,不也是无冤无仇的么。”
第25章 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旷终于出现在了亭前。他见到亭中二人,脸上露出了些许诧异之色。
宁舒看了一眼专心磨香的白夫人,又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韩旷。韩旷几乎立刻会意,只是脸上的惊讶之色更重了。
不过只瞬息间,他便敛去了神色,又是宁舒初见他时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了。他向白夫人长长一揖“晚辈韩旷,见过前辈。”这一礼也不知是牵动了哪处的伤,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宁舒的手在膝上悄悄攥了攥。
白夫人甜甜一笑,用小女孩的声音道“你倒嘴甜。嗯,小舒儿说你一直想见我如今你见到了。你想要的东西,我确实也有。”她眼珠转了转,神色天真娇憨“可我凭什么给你呀”
这话一出口,盛夏的风,似乎隐约凉了几分。她真身是心思叵测的魔教妖女,顶着这副俏美可爱的面孔,讲出的却是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若换做旁人,只怕免不了要露出些惊惧不安的神色来。
可韩旷神色如常“若能得夫人慷慨这世上的事,只要不悖道义,但凡韩某做得到,都愿听从夫人差遣。”
却听白夫人幽幽道“若是有悖道义呢”
韩旷顿了顿,低声道“那么,韩某只得另寻出路了。”
白夫人看了眼宁舒,莞尔一笑“罢了。那人作恶多端,死不足惜,想来不违你的道义。”见韩旷定定望来,慢悠悠道“我要你助我杀了徐紫雾。”
韩旷沉默了一下“晚辈功夫粗浅,只怕”
白夫人不以为然道“杀人的法子多了去了,未必只凭功夫。”
韩旷叹了口气“晚辈想求夫人赐教,实是因为自己身上也有一段冤,冤仇。晚辈一命并不足惜,但若但若死在徐紫雾手下”他慢慢道“便不能手刃仇人了。”
白夫人眯了眯眼“你这是同我在谈条件”
韩旷缓缓道“晚辈不敢。只是晚辈虽然不成器,但杀亲之仇,并不敢忘。”
白夫人将野苏粉与一小盒青色粉末仔细混了,淡淡道“其实杀一个野心家比杀一个真正的疯子要容易得多。”她向韩旷招了招手“你上前来。”
韩旷没动“晚辈愚钝,不懂不懂夫人的意思。”
白夫人看了眼宁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忽然道“你是怕死在徐紫雾手下,没命去报你自己那份大仇。放心我瞧你根骨上佳,是个可造之才我有法子保你从徐紫雾手底下活着回来。可到底能不能成,要看你能将无陵诀练到什么程度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看看”
宁舒心思急转,既惊且疑地望着白夫人。
白夫人瞧见他神色,低叹道“这么些年,你到底还是对我藏了许多小心思。”
宁舒低头道“舒儿不敢。可是”
白夫人将香粉装进一只白玉盒子中,抬眼望向韩旷“如何”
韩旷沉默良久,忽然坚定道“好。”
白夫人笑了“你倒是个爽快人。那么,我们这可是说定了。功夫练得怎样是你的事,徐紫雾的命,你却是一定要帮我取的。大丈夫一言既出便不能反悔了。”
韩旷点头道“晚辈既然许诺,必然全力以赴。”
白夫人一拍手“既然如此,这事便定了。待你事成,自然对我也不必再有后顾之忧了。我如今身子不好,功夫的事,你问小舒儿吧。”她将那盒香粉向宁舒推了推“挑个晴好日子,把噬骨给他解了吧。”
宁舒这才知道,她早就答应给韩旷解蛊了。可一想到那无陵诀未必是韩旷所求的经书,又觉得此事大大的不妥“姨母”
白夫人轻轻瞥了他一眼“又怎的”
她答应的是解去噬骨,可话中的意思却是韩旷若不能杀了徐紫雾,便不会给他解去惊蛰。惊蛰不去,到了来年春天蛊虫发作,便要成为一个心智尽失的傀儡。况且那无陵诀也未必是韩旷所求的经书。便是无陵诀真的是韩旷所求,他内功与那门功夫的路数全然不同。练了可能非但不成,反而于经脉有损而且无陵诀起初习练要在经脉伤损时引气入体这本就是风险极高的事。
宁舒越想心中越是寒意大盛。白夫人虽然经脉损毁,武功尽失,但她向来以智计布局,并不指望有人能凭武功为她效命。韩旷对她来说,不过是枚可有可无的意外棋子罢了。若棋子在局中没有合适的位置是要被丢掉的。
她打从一开始,就不怎么想让韩旷活着。只是碍于对宁舒的几分偏疼,不好直接下手罢了。
宁舒当日走投无路,带韩旷回来,隐隐就在担心此事。但想着自己撒娇弄痴,甜言蜜语,怎么也能胡混过去。
到底还是他天真了。
白夫人对他灰败脸色见若未见,只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囊,放在了盒子边上“我累了,你们回去吧。”
第26章 上
宁舒与韩旷一前一后下了环翠亭。及至行到中坻,面对开阔水面,宁舒忽然停下脚步“你想要的半本经书,与夫人答应传你的无陵诀,未必是同一门功法。”
韩旷声音如常“我知道。”
“你练了那功夫,不见得有用,可能反而有害”宁舒低声道“无陵诀入门艰险,讲究一个否极泰来。需要在经脉损伤时被师父用同一种内力打入体内。你的归阳心经本来就有内息紊乱的征兆”
“我知道。”
宁舒猛地回过头来“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若知道,做什么要答应她你知不知道你现下身上除了噬骨,还有一种蛊叫做惊蛰。来年春天前若不能解,从此就要成为她的傀儡”
韩旷望见宁舒神色,先是微微一惊,随即就平静下来“左右都到了这般田地,试一试,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