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若是内力落到实处,宁舒只怕要非死即伤。
段辰咬牙,长剑出鞘,以剑刃迎向对方罡正之气。三尺青锋,竟然自剑尖寸寸而断。然而这一剑的锐气,已然破了万江河的掌力。
万江河怒极反笑“好啊,难怪你华山派养出了这等祸害”
段辰全力相搏接下这一招,不过是仗着宝剑锋利。可毕竟功力与万江河不可同日而语。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勉强压住翻涌的气血,咬牙道“宁舒身上尚有许多事不明,晚辈请求万掌门不要一意孤行”
万江河不由分说,又是一掌送出。这是迁怒于段辰,要与宁舒一般处置了。
段辰手无寸铁,断断再也接不住这第二招了。就在这危急关头,叶湘长剑出鞘,抬手刺向万江河 xiong 口,逼得对方不得不回防退后。
万江河怒极反笑“好啊好得很”
双方转瞬斗在一处。叶湘自应招间隙里怒斥段辰“还不动手”
段辰咬牙,转身追上宁舒。
宁舒本来逃了数步,见段辰替自己挡了万江河,脚步便是一顿。他两个轻功在伯仲之间,这微小的犹豫立刻给了段辰空隙。见人追到身后,不得已,回身一掌迎上。
两人无可避免地空手过起招来。
宁舒招式灵动狡黠,出其不意;段辰却潇洒不失机变。他二人多年来功夫各有精进,虽然拂花弄影手同出一源,到底风格上差得越来越远了。
这样过了十来招,宁舒到底内力不济,渐渐生出不支之意。却不想段辰出手也慢了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段辰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只是没有张口。
宁舒对他何其熟悉,一望之下便知其意。于是一招雪中折梅送出,五指狠狠掐住段辰腕上关节,咬牙用力一错。
只听骨节一声轻响。
段辰抽开脱臼的手腕,向后退了一步。
宁舒不敢看他,转身便逃。
然而哪里能逃得容易,去路早被一众仇家堵得死死的。
为首的孟连山不知何时已上了擂台,微微一笑,向他抓来。
宁舒大惊,慌忙闪避。可是孟连上武功太高,招招都卡在他内息吐换只之时。宁舒气息不能与脚步相调和,立刻狼狈起来。不过五招, xiong 前便露出了老大破绽。见孟连山变掌为指,向膻中刺来,不禁一阵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锐利剑气排山倒海般破空而来。
孟连山竟被逼得微微一退。
宁舒手臂一紧,被人凌空拉起,甩面口袋一般扔在肩上。
他肚腹与那人铁样肩膀相撞,险些呕出一口鲜血。
韩旷一刀即收,毫不恋战。单手拉起长索,扛着宁舒,兔起鹘落已在叶府门外。
身后喧嚣,眨眼间便被甩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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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上
宁舒在韩旷肩上被头晕眼花地颠了近两个时辰,最后天旋地转地被放下来,感觉山川草木都在摇晃。
他抱住身边的树,在一片眩晕里幽怨地望向韩旷“你是傻的么为什么路上不把我放下来我也是有腿的啊”
韩旷负着一人狂奔许久,此刻也有些脱力。但他内功自那日得宁舒助力后,已破了瓶颈,勉强算是有成了。调息片刻,失力之感便缓解了许多。他长长地呼吸几次,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你跑得太慢。”
宁舒向来以轻功自负,闻言不禁有些气恼。但转念一想,自己内力多半都用在了修补经脉上,真比试起来,绝无韩旷那般浑厚。路程一远,确实是要被落下的。于是只得悻悻道“若不是你头脑发热,哪有今日的凶险”
韩旷默然。
宁舒兀自在苦口婆心“你既然已等了那许多年,再等等又有什么不行。若来不及报仇他便死了,你正好也省了力气”
韩旷低声道“我怕等不到。”
宁舒愣了愣“什么”
韩旷缓缓道“你不是,看过我的经脉了么”
宁舒想了想,神色慢慢凝重起来“你那功夫越练反噬越大”
韩旷很轻地笑了一声。
宁舒却从这笑声里听到了一股说不出的悲意。他抿了抿唇,劝道”反正一时三刻间又报不了仇,练功的事不妨先停一停。缩起来安心过日子,只要九华派不找上门来,没人能奈你何”他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背上有些辣辣的。
探手 o 了 o ,轻轻嘶了一口气“万江河那个老东西下手真黑幸好没有当真被他一掌拍到”说话讲想起段辰冲上来为自己挡的那一掌,不禁有些心乱他明知自己功夫不及万江河,为何还要拼着受伤之险保护自己
这简直不像是段辰了。当年他若有这般舍身之意,自己又何至于经脉受到重创,只能靠吸人阳气活命。
正发愣间。却听韩旷沉声道“你伤了”
说罢不由分说,来扯宁舒的衣裳。
宁舒回过神来,抬手拦住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干什么”
韩旷面沉如水“看你的伤。”
宁舒想了想,自己背上确实没长眼睛。于是心安理得地转过身去,衣裳半褪,露出雪白的一片脊背来。
韩旷在他右背上轻轻碰了碰,宁舒不知怎的,竟然微微打了个哆嗦。
那温热手指一触即收。韩旷语气听不出起伏“不过是被烈阳掌的掌风刮到了,一点皮肉伤。”
宁舒把衣服重新穿好,一面穿一面随口抱怨道“你在台下冷眼看着,怎的也不晓得想个法子帮我一把。”
韩旷冷冷道“你惹出那般乱子,我四处找绳索,寻觅脱身之策,怎有功夫看你。”
宁舒回头一笑“这么说来,你我还当真有几分默契。不过这乱子分明是你先惹出的,怎么反推到我头上来。韩大侠,这样可不太厚道。”
韩旷目光望着密林深处,忽然道“那放水放水让你脱身的人是你师兄功夫倒是不赖。”
宁舒低头笑了一下“华山派年轻一辈里,他的天赋最好,人又勤勉谦虚。门中的长辈,一向对他是寄予厚望的”
韩旷无动于衷,自顾自道“只是看上去瞻前顾后,婆妈得紧。”
段辰谦谦君子,任谁见了都要赞一番他的行止风姿。婆妈二字,宁舒还当真是第一次听到。他本出言辩解,可一想到昔日种种,又觉得韩旷所言不无道理。
他闷闷道“你倒是眼光独到。”
韩旷并没回答,抬头看了看天“后有追兵,该走了。”
宁舒听他转了话头,心中不知怎的微微一松“那还等什么,逃命要紧。”
第20章 下
他两个寻僻静小路疾行了一日一夜,估 o 着后头的人已经被甩得远了,才在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宁舒找背人处洗净了脸,买了两套旧衣裳与韩旷一块儿换了,然后琢磨起接下来的事儿。
各大门派都有传信的法子。后头的追兵虽然一时未到,可难保前路上没有守株待兔的。
他看向韩旷“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