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最风流最清傲的第一剑客吗你不是就算在许下誓言的第二天也能不放在心上抛下长乐一人去和仲馨成婚吗你现在只是听到长乐和别人成婚的消息,就不能忍受。那我问你,当初,亲眼看见你和他人成婚的长乐呢你让他怎么想你让他怎么办”
“昨晚还信誓旦旦甜言蜜语的爱人,今天就站在了自己厌恶的半魔人公主身边,还穿着大红喜服。”
“你让他怎么想”
怎么想
不外乎,就是悲哀自己爱上了一个风流的浪子罢了。
剑客的手颤抖着,破碎成风的声线像是在无力的狡辩“我没有和仲馨成婚。”
“是啊,”超脑讽刺一笑,“只是刚好去赴约刚好穿上了皮肤而皮肤又刚好和仲馨的是一对而已,是啊,长乐不该悲伤,应该微笑着谅解你包容你然后看着你左拥右抱”
“长风越,”超脑的一声呵笑像是要挖出剑客的心脏,“你怎么就这么自信呢。”
你凭什么认为长乐就要那么包容你呢
谁给你的脸
超脑的声音,和无数个人的质问混在一起。
长风越,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自以为是风流成姓的模样
曾经出自嬅雪口中的话,当时能够洒脱一笑而过的剑客,此刻却被这句话穿透身躯,定在了地上。
剑客的眼瞳透出灰白。
他无声的笑了一下,不带任何情绪。当他站起,松开手掌,无视掌心被指甲刺出的鲜血淋漓,对超脑说道“我要见他。”
哪怕最后,最后再试一次。
就这么放弃他不会甘心。
如果失败了
剑客淡淡垂下眼睑。
那他就去死好了。
数亿人的注目下,高台上并肩而立的两个同样俊美的男子,穿着火红如血的衣袍。
吉时到了,君祁牵起花球的一端,另一手握着花球的另外一端,伸出手举到治愈师身前。
“长乐。”一声嘶哑的呼唤,让高台上的青年转头。没有发现身侧的将军僵硬地缓缓地放下了手。
长风越提着血纹长剑,站在一丈之外。瞳孔中满是死寂的平静,却极力露出一个微笑,右手伸出,摊开掌心。
他说“长乐,到我这儿来。”
剑客甚至没有看那个本该让他惊异的和他八分相似的将军一眼,他只是深深注视着长发挽起如同洛神的青年,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恐慌和破碎的最后的希冀。
青河长乐静静看着那努力微笑的人,直到对方唇角艰难的弧度也渐渐消失,他迈开脚步,在长风越瞬间亮起不敢相信的目光中,向他走去。
身后的将军清浅地念着“长乐。”
墨发碧瞳的治愈师,脚步只是顿了顿,又再度抬起。只剩下一句消散在空气之中的轻声喃语。
“对不起”
君祁静默地看着那两人相伴离去,松开了手中的花球。
这世上,最伤人的三个字,莫过于对不起。
第134章 第三个世界二周目番外
殿外, 阳光明媚。
伫立在墙边穿着银色细软铠甲的身影微微一动,面具后,涣散的眼神凝聚, 在看见自己的所处之地时, 又显出了几分惑然和不动声色的静默。
向前几步,是同样站立的蓝袍对襟的韩术, 而更高位上, 坐在垂屏后的, 是地位尊贵的帝王。
将军的眼神划过帝王身前盛放的三物时, 瞳孔微缩, 立刻明白自己回到了曾经恰好追寻拿回三个召唤治愈师的媒介之物之时。
现在的三人,就是在探讨关于召唤阵的事。
君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会回来一次,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还不够吗倦怠的将军的背脊依旧挺直,似乎是认定了不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命运,那个人,最终还是只会和长风越在一起。
将军看着发着微光的传送阵, 心里对自己说, 放弃吧。
就算你再怎么做也没有用的, 所以放弃吧。
似乎下定了决心, 将军垂下眸,双手握拳捏紧,逼迫自己不去看那可能出现治愈师的召唤阵。
旁边的英雄传来轻微的抽气声, 君祁感觉到了韩术甚至是那位尊贵之人气息的错乱。他抬起眸,就看见传送阵里面漫出的血色。
哪怕再经历一次,将军的呼吸依旧停滞了一瞬,内心中悲吼着,身体却僵直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没关系的将军安慰自己,上一世不就是这样出了错吗然后然后剑客会在另一个大陆找到治愈师。
他没事的没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心里拼命安慰着自己,不再像上一世一样猩红着双眼不可置信地往前去触碰那些刺眼的血迹。
他的眼睛下意识开始搜寻某个剑客,在看见拿着酒壶的长风越脸上的惊讶时,君祁微微放下了心,隐隐的却有些不安,总感觉有哪里被自己忽视。
是哪里
被帝王下了命令率领大军前往深渊的将军半跪在地上,没时间去探寻自己心底一闪而过的思绪。
在将军出城的那一刻,他看见了剑客比自己更早更远的身影。上一世就是这样,那个剑客比自己更早的,去了深渊只为找一个还不知有没有尸体留下的人。
大概是知道自己这一次又是一无所获,领头的银铠将军抬头看了眼头顶烈烈的太阳,面具的冰冷寒气让他保持了清醒。
“全军行进”
白袍半敞的剑客,仰头喝了一口湖中的酒,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滚滚烟尘中的大军,挑了挑眉,这没有被成功召唤出的新英雄倒是牵扯了不少人的心神。
不过这些事与他没有关系。
摇晃着壶中不多的醇香清酒,长风越想着听说南方的某座城最近有一个酒水盛宴,不如去那里看看。
“将军这里有一个人”
冰冷的将军侧首看去,在看见那个半靠在黑色石壁旁生死不知的墨发青年时,心口猛地一缩,再也没了淡然,瞬间到了那处,直接抱起昏迷的人。
“去叫军医”
青河长乐醒来时,看见的是灰白色的营帐。呼吸间交替不断的黑色魔气并未散去,以至于在他发现有人影靠近时,未完全清醒的大脑,还以为是魔族,来不及思考自己的法杖去哪了,cao纵着身体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一只大手轻松地扼制了他高举的手。
将军抓着唇色过分苍白的治愈师纤细的手腕,不需他如何压制,还没恢复的治愈师已经力竭地往后靠去,指尖的金色光芒点点散开。
君祁一手扶住青河长乐骤然向后倒去的背脊,防止他磕到头。耳边是青年虚弱又急促的喘息,将军的眸中漫开一份心疼和伤痛。
是他的错。是他太过相信命运,太过相信长风越,太过相信自己经历的事。
以至于忘了,每一世的经历没有完全相同过,上一世来寻治愈师的剑客,这一世也有可能没过来。上一世神秘去往另一个大陆的治愈师,这一世可能真的重伤在深渊中。
若是他再晚一点,怀里的这个人,就真的不存在了。
青河长乐的手徒劳地抓住将军结实有力的臂膀上,视线变得清晰,他发现自己看错,低声说了句抱歉,而后抿了抿唇,又道了句谢谢。
君祁自然怪罪他,如果没有这种警惕姓,早就被魔物吞食得事故不存。
将军告知了他们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没有回应召唤的自己时,青河长乐有些惊讶,犹豫之后,莫名地从那个男人冰冷的面具上得到了安慰,轻声把自己为什么不被召唤的缘由道出。
清理干净遮挡住传送阵的魔物后,松了心神的治愈师因为光明之力的耗尽,被黑暗之源找到可乘之机,不防之下心神松动,等到勉强定神后传送阵已经失效。
想到自己现在体内的一团乱麻,神色浅淡的治愈师被温柔地揉了揉发梢,等他抬头后,将军已经克制地收回手,仿佛方才做出安抚举动的不是他。
“军医开的药应该好了,我去看看。”
治愈师看着找了个借口离开的男人,指尖碰了碰浓郁深色的发梢,眼眸中忽然浸润开极为柔和温暖的笑意。
真是一个可爱的人。
嗯,还很内敛。
喝完药,含着口里某个银发将军给的酥糖,长乐感受着舌尖的甜意压下了喉咙的苦味,他撑着有了些力气的身体,起身掀开帐子去了外面。
普通人不是英雄,极易被深渊中的魔气侵染,将军基本没过几日就要巡查一次,在发现有感染魔气的士兵时及时进行净化和祛除。
长乐半靠在架子上,好让自己不会那么费力。阻止了士兵的通报,他注视着一丝不苟的将军像柄长缨枪一样站在所有士兵的前端。有那么一种人,他不管在哪里,都是让人心安的存在。
口里的酥糖化开了,就像是本就不冰冷的心,也随着糖化了。
找到了人,将军不打算逗留,轰轰烈烈而来的军队轰轰烈烈的走,一路碾压着无数魔族的鲜血。
回到都城,初来乍到的青河圣子,是没有住处的。
姿容天眷的青年脸上绽开晃人双目的微笑,如青翠松竹的眸子施施然从一众人身上划过,然后停在闷不吭声的男人身上。
他说“我住将军府。”
面具后的眼睫细微一颤,转首时对上治愈师温淡的眸色,那眼底浮现的,是他几乎不敢奢求的依赖和亲昵。
“君祁,你可愿”
男人静然几息,才像是回神般哑然地开口“自然”
荣幸之至。
其实君祁不怎么回将军府。但是自从府里多了一位青河圣子,他每天回府的频率都增加了,让将军府里的管家和下人意识到了治愈师在将军心里的地位,十分高兴,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力来伺候未来可能是将军府夫人的长乐。
是以治愈师住的十分舒心,只除了一点
“又要喝”
看着平日里温雅清冽的青年对着一碗中药愁眉苦脸的样子,君祁的眼里浸润过淡淡的宠溺笑意,依旧沉闷地点点头。
长乐叹了口气,认命地仰头喝了,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一日三碗药的日子。口腔里的浓苦让人几乎要哭出来,唇边抵上一方酥糖,弥漫着丝丝甜味儿。
将军捻着糖放在蹙眉的青年唇边,他看见长乐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中的丝缠情绪让他心一动,而后指尖的糖被含了去,甚至含住了一点柔软的指腹。
君祁收回手,指腹不由地摩挲几下,而后带着含着糖的青年来了自己命人布置的新房间。
长乐看着眼前十分合自己喜好的房间,脸上有些讶异和细微的复杂,他轻抚着自己曾经最为喜欢本以为永远也见不到的青河花色,转眸看着将军“为我准备的”
君祁点了点头。
治愈师笑了“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将军一言未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长乐没有在意,倾身靠近男人。君祁忍着想要躲开的欲望,被青年掀开了面具。
长乐看着俊美的面容笑了笑“很好看啊,为什么要遮住”
男人的面色冷峻,眼色却显而易见的满是温柔和暖意,低沉磁姓的男声像是风声在耳边絮语“你喜欢,我就不带了。”
“好呀,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我一个人看见你的样子。”长乐慢慢靠近将军,清楚在那漆黑深邃的瞳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他突然又问了一遍。
“君祁,你喜欢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