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慕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于是饶有兴趣地参观起了墙上挂着的器具。
平阳侯以为他喜欢,于是色咪咪道“你喜欢玩这些道具吗喜欢的话咱们可以一样一样试。”
“好啊。”南子慕笑容明亮,轻轻捏住了平阳侯要摸他胸口的手。
平阳侯自动将这个动作翻译为邀请,旋即迫不及待地将南子慕扑倒在软床上,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耳垂上,柔软的舌尖划过南子慕的脖颈。
南子慕不屑地勾起嘴角,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
王大虎心急如焚地闯进了南子慕的房间,把床上已经化成原型,准备睡觉的红玉拽了起来“醒醒,别睡了。”
红玉第二天这个点被吵醒,显然十分不爽,但还是迷瞪着眼爬了起来“怎么了”
王大虎忙把刚刚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同红玉说了一遍,这实在要比一盆兜头的冷水要刺激的多,红玉还没听完,整个半醒的人被吓的强行精神抖擞了起来。
“那怎么办怎么办我们俩又进不去。”红玉跨步走来走去,没留意一脚踢到了床脚,疼的她直跳脚。
王大虎“我不知道,你快点想想办法,总不能让大人一个人和那个恶心的男人待在里边,太危险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眼,会发生什么事,其实他们都心照不宣。
“不行,我再去试试,不行就把门硬撞开。”就算毁了这身修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南子慕被那个男人
红玉连忙拦住他,急促道“你疯了,不要命了这几天大人他学功夫学的挺勤的,你不是说都快赶上你了,你先不要着急,大人他没那么容易被欺负。”
她稳下心神,冷静道“我们先去找侯爷,我们进不去那门,他可以。”
王大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他并不喜欢李景,然而事已至此,他也无所谓这种个人情绪了“走。”
一语方落,两妖飞也似地奔去了侯爷府。
小蓁暂时还没听懂,只能在一边紧张地捏欢喜的布老虎,望着两妖突然消失的位置,摸不着头脑发生什么事了
两妖去了侯爷府,又被下人告知李景不在,这才又折去了周府,一推门他们就看见了正倚在床上看书的李行之。
“你还有心思看书”王大虎气不打一处来。
李行之将手里并没有读进几句的书放下了,一头雾水地问“啊”
红玉压低声音道“我们大人出事了。”
就这么一句话,李行之立刻就从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下身来,然后以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将衣服穿好,接着还不忘往自己脸上糊了张人皮面具,最后一边往外走一边问“他出了什么事”
王大虎第二次简明扼要地同他解释了一番,李行之心口一紧,先是皱了皱眉,然后仿佛身后有一个破坏力极强的洪水在追赶,两妖才一刻没留意,这人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哎”红玉还想说我们俩带你一程会更快。
“算了,让他跑,反正这里离戏园子不远,他又会轻功。”王大虎还是压不下自己这点小情绪,仿佛只要李行之多累一点,他就能更开心一点。
李行之“白虹贯日”似的冲进戏院,险些被戏院门口那条不高不低的门槛给绊倒,狂奔的过程中他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想不太起来王大虎方才和他说了什么
他只记得,南子慕在那间内室里,有危险。有危险
戏院楼上。
“把你们这最好看的戏子叫出来,爷我今天洒钱。”李行之开始装起了酒疯,他这张脸蜡黄中泛着点青,演什么都恰到好处。
说完他洒了一把银票,学徒们纷纷上来狂抢。
牛贵见状,脸上堆着笑脸贴上来“爷,里边请。”
说完他对着抢银票的学徒们怒喝了一声“刚刚这位老爷扬了多少钱,我可看的清清楚楚,一会交到我手里的时候要是少了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爷,您跟着小人走。”牛贵脸色切换的贼快,开始领着李行之往前边走,又同一学徒附耳,“你快让他们好好准备准备,贵客要来了。”
李行之假装没听到,方才进来的时候他随手从台下醉醺醺的看客手里抢了一杯酒,倒在自己身上,旋即又抓起一坛酒猛灌好几口。
现下他身上还有块淡淡的酒痕,然而旁人闻起来,只觉得他酒气熏天,当真是醉的不能再醉了。
“要你们这里最好看的。”李行之大着舌头道,“我要那个惊鸿。”
牛贵虚与委蛇道“惊鸿已经被别的爷领走了,不过我们这里的可人儿不少,老爷你如此阔气俊朗,小人定然会找个绝世美人陪你。”
“我只要惊鸿。”李行之目光游离,声音却笃定,“把我的惊鸿给我。”
牛贵知道南子慕和这位周老爷的那档子事,于是无奈道“倒不是小人不想让惊鸿来见您,只是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惊鸿现在想必已经在和那位爷翻云覆雨了,我们也不好去打扰人家”
“你他娘说什么”李行之听到这里,眼睛没来由的一红,接着一拳就朝着牛贵挥舞了过去,牛贵被打翻在地,门牙断了一颗,随之啐出一口带着白牙的鲜血。
牛贵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觉得嘴角连着下巴都火辣辣的疼,他心里一惊,才发现这个其貌不扬的“周老爷”并不好惹。
“还不快把这位爷带到里边。”牛贵瞪了旁边的小学徒一眼,“跟着我这么久了还没点眼力见。”
学徒连忙诚惶诚恐地将李行之往一个房间里推,这房间的两边站满了高矮不一的戏子,有的仍穿着戏服,脸上还有两颗红脸蛋;还有穿着常服的,却也是浓妆艳抹。
两排哥儿见李行之进来,齐齐朝他鞠了一躬。
李行之扫了眼他们姿态不一的撩人动作,黑沉着脸不说话,只觉得自己是误入了盘丝洞。
他耽搁了几秒钟,感觉浑身的气血都涌了上来,心脏依旧狂跳得厉害。他心说不行,不能再磨蹭了。
他装出一脸的急不可耐,随便从里边拉了一个哥儿出来。牛贵松了一口气,问“爷就在外边还是去内室里边现下也有几位爷,您要是喜欢清净的话,也可在外边。”
“我不喜欢清净。你,给我带路。”李行之对着那位学徒道,说完他拉着那位哥儿就往前走。
“是。”学徒不紧不慢地在前边带路。
李行之急得七窍生烟,恨不得一脚踹在这位学徒的屁股上。当然,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干了,只不过没用狠劲,他烦躁道“你他娘的给我快些,没吃饱饭吗”
“是是。”学徒欲哭无泪,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开始带路。
这大概是这位侯爷骂娘骂的最多的一天了,他拉着那位不知名戏子的手臂,脑子在百忙之中抽空想我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还迁怒于无辜之人了
“爷,爷,这位爷,你走慢些,若冰要跟不上了。”若冰娇喘连连,拉住李行之道。
李行之嫌他多事,却又不能将他丢了,否则通往内室的那面墙打不开。
想到这里他一手拎起若冰,继而转头看向学徒,吩咐道“你给我用跑的,有多快跑多快。”
客人的要求千奇百怪,学徒照吩咐行事,并不过问缘由。
他在前面跑,李行之就拎着一脸惊骇的若冰在后边跑。
“爷”这位老爷别是个疯子吧若冰心想,我现在装死还来的吗
第42章 妻子
那墙门刚一打开, 李行之将若冰放到了地上,脚下却没停,发疯似地往里头跑。
“爷, 你等等若冰啊”若冰跺了跺脚, 把自己丢在这,这叫什么事
然而若冰仔细一想, 发现不大对劲, 周老爷那速度, 想来不比奈何桥上赶着去投胎的鬼魂要逊色几分。
惊鸿和周老爷的那档子事早就成了他们之间茶余饭后的八卦笑谈, 若冰一想他方才那猴急的样子, 越想越奇怪
“周老爷不会是要去抢惊鸿的吧”若冰心说,即刻又想起牛贵说惊鸿选的那位爷不是普通官员,“坏了。”
李行之一间一间地找过去,每次推门而入都需要巨大的勇气,然而现下的情况却不容得他犹疑,一次次落空的希望,累积在他的心口,压的他几乎肝肠寸断。
他定了定神, 踹开了下一扇门, 人站在门口望不到里边, 但是李行之已经听到了里边的动静。这回他走的不快, 试图在短时间内把心情平复下来,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如果说他下一秒看到的是一个万分狼狈的南子慕,李行之想都不敢想, 他怕自己会更狼狈。
“我该说些什么,要怎么安慰他他才能接受,我可以抱抱他吗”
可惜这个纠结的问题并没有可实现姓。
只见平阳侯被固定在墙上,四肢被捆出了一个高难度动作,嘴里还被塞满了各种形状的道具,使他只能发出“呜”的音调。
南子慕不知道走进来的是谁,对于未知,自然是要即兴演出。他抓住了平阳侯裸露的大腿,上边遍布着南子慕方才狠狠抽上去的鞭痕,然而不知内情的人,只觉得他腿上是道道情欲的痕迹。
“原来爷喜欢这么玩。”他微笑着贴近平阳侯,错位一吻。
李行之顿时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他半点没犹豫,冲过去拉开南子慕,对着墙上的平阳侯就是一个行云流水的飞踹。
平阳侯原本就已经被南子慕折腾的脱力,李行之这不留余地的一踹,当即踹断了他两根肋骨,平阳侯嘴角溢出一串鲜血,终于是昏了过去。
“你是怎么进来的”刚抽完平阳侯一顿销魂小皮鞭的南子慕脸不红气不喘地问,“你没事进来做什么不怕惹人怀疑”
说完他朝外望了望,没发现有人跟进来。于是又用手中皮鞭托起了平阳侯的下巴,然后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唔他真晕了。”
李行之闭了闭眼,没说话。
南子慕眯起眼盯着平阳侯的嘴,不大高兴道“侯爷你赔,我原本想趁他还清醒着的时候,拔掉他舌头的,现在好了,不知道他还要睡上多久。”
“你为何要拔他的舌头”看到南子慕还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李行之总算找回了一点理智。
南子慕放下小皮鞭,郁闷道“他舔了我的脖子,还死活不说和林纪文做了什么交易,我就拔他的舌头吓唬他。”
舔了他的脖子李行之冷着脸又给昏过去的平阳侯补了一脚。
南子慕“你火气干嘛这么大把他打死了可不值当。”
李行之没回答他这个问题。
“那你没事吧”李行之的心神稍定,他现在这副模样冲进来,也不知道头发乱不乱,所以下意识地低眉,避开了南子慕的目光。
他的视线下移,才发现南子慕另一只手的指尖正在向下滴血,与红色的烛光杂糅在一起,给人带来的视觉效果就更加触目惊心。
李行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神色一下子严肃了下来,他仔仔细细地查看着南子慕手掌上的那道伤口,刀子划的很深,血肉都往外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