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颜眨眨眼睛,“好像还差了一点点。”
明 chao 抬眼望向明颜,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怒气,“差了什么”
明颜一笑,实话实说,“我知道南诏在东旭有个位高权重的密探,我需要消息。”
明 chao 眯起眼睛,“你真是贪心。”
“怎么会”明颜避重就轻,笑道,“南诏和东旭现在已是盟国,你的大兵在边境震慑齐国、楚国,但平定东旭可不能仅仅靠这些。”
明 chao 叹了口气,“那人可是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在东旭安插的一根木楔。”
“我不需要知道他是谁,只要他知道的消息而已。南诏与东旭之间的事情,我并不想过多插手。”
明 chao 冷笑,“是,你不管国家的事情,只在乎盛铮。”
明颜但笑不语,等待明 chao 的答复。良久,明 chao 终于点头,“把孟千带上,他会有消息。”
明颜一揖,“多谢”说完转身就走。
“颜”
明颜挺住脚步,回身望向明 chao 。
“你们你和盛铮,有什么打算”
明颜一愣,随即笑了,“走一步算一步,不劳王叔费心。”
明 chao 轻叹,“不要忘了南诏和东旭的盟约,要代代通婚,你们不如就按照盟约”
明颜心中一凛,明 chao 的话没说完,但意思表达得十分清楚,既然两国要代代通婚,不如就从明颜和盛铮开始。明颜不得不重新看待眼前的明 chao ,自己的王叔,曾经的爱人,这种完全为自己考虑的提议的提出,显然并不是源自其中利益,而是其他
“谢谢你”虽然在这个时代还没听说过王族之间男子光明正大的通婚,但明颜还是由衷地说。
接下来的几天,所有人都在紧张地忙碌。盛铮和明 chao 在边境增兵方面已经达成共识;威武将军王毅要配合应对齐楚两国的“军事行动”;孟千、风岚等人则小心安排明颜跟随盛铮的种种细节;一干将军同时准备明 chao 秘密回到都城近阳的行动整个丰益港大营最清闲的只有明颜和高图。
跟随在明颜身边,一是习惯了,二是心中亲近,高图轻松得很。两个人一人怀里抱着一串葡萄,坐在营帐的窗边,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军士,聊着天。
“明 chao 有子嗣吗”心里一直转悠着两国通婚的事情,明颜忽然问道。
高图摇头,“大王年轻时一直在外游学,红颜知己不少,但从未听说过民间遗珠。”
“现在呢宫里就没有人伺候”
也许这个话题比较敏感,高图看了看明颜,小心翼翼地说,“的确有人伺候,但都不是女人。”
明颜叹了口气,“没有儿子有没有女儿,别说通婚,南诏的江山谁来继承”
高图的目光在明颜身上转了两转,虽然没有说话,但心中颇有微词。自家王爷的情事自己清楚,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有子嗣呢继承江山的人选自己不得置喙,但是通婚“王爷,过几年,明真公主就该出阁了。”高图小心翼翼地提醒,主子,你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呢
明颜一愣,随意有些愧疚。是啊,明真和这个小姑娘在一处生活的时间不长,但好歹自己是当爹的,若不是高图提起,早就把这个女儿忘得精光了。
高图接着说,“东旭盛荣最大的儿子也有十几岁,不如请明真公主完成使命。”
虽然通婚一定是包办婚姻不假,但包办到自己女儿头上,明颜多少有些不忍。就东旭大王子的身份地位来说还是不错的,但人品 xing 情如何明颜看看高图,笑道,“明真要出阁还要9年,9年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心里却有记起当年王府中云妃略带担忧的脸,还记得她的那句话“真不希望我的女儿成为权利纷争的棋子。”
明 chao 离开,只是派威武将军过来通报了一声,没有要明颜送,明颜也没有送。这个结局好,轻描淡写地,将原本的浓墨重彩轻轻化开,直到消弭于无形。明颜一身轻松,带着孟千,和盛铮前往东旭。
原来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只能拖,现在时盟友已定,安定东旭政局依然事不宜迟。众人商定兵分两路,一路是海将军安朋率兵护送,王弟盛铮是要大张旗鼓地从海上出发,自持身份,一路悠闲地驶往东旭最有名的出海港口东关。另一路则是盛铮和明颜带上贴身侍卫,趁着海船靠岸补给的机会混下船去,从陆路赶往都城仓板。
两路人马一明一暗,既能混淆视听,又能相互呼应,最重要的是能真正 o 清楚东旭的情况。
从丰益港出来行驶5天,船队靠岸补给,明颜、盛铮带着众多侍卫趁着夜色下了船,到热闹的港口酒馆寻乐,呼来喝去地惹人注目,一路走下去,每到一个地方就留下三四个人,知道最后剩下明颜、盛铮和风岚、月関等心腹。
头前探路的孟千在黑暗中点燃一支小烟筒,绿莹莹的光芒引来一个黑衣人。两人在暗处嘀咕半天,孟千回头一招手,明颜一干人悄声随后,逐渐走进偏僻的巷子,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宅院。
孟千里里外外看了看,“这院子还算清静,王爷、殿下先将就一晚,明天我们再启程。”
明颜记得明 chao 的话,也不问这是怎么回事,微笑点头,全凭孟千安排。在东旭一落脚,盛铮便派出心腹先行奔往仓板,争取与自己的人直接联系。回到房间,紧张的身体一旦放松,疲倦就席卷而来。
两人躺在床上,身体疲劳却都没有睡意。安静了良久,盛铮忽然叹气,“到了东旭地界,居然还要南诏的密探安排住处、行程,真是惭愧。”
明颜拍拍他的手,“国难当头,一招不慎战乱便起,还是谨慎些好,才有胜算。”
盛铮点头,“朝中的僵持,王嫂也快支撑不住了。这事后安朋在海面上撤起的大旗就有用了。”
“既然王弟已经接到了讯息要回国,盛迎他们就不好再逼,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差这几天”
“不错,盛迎那个老家伙向来都是有心没胆。想让儿子上位,却不愿承担挟私的罪名。”盛铮说道,“事实上,如果王族对盛迎的支持势大,他可不必冒大不韪的风险。”
明颜微笑,“需要冒风险的是我们。你有信心”
“有。”盛铮转过身来,搂住明颜,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东旭的土地并不平静。
海澜阁内,王后带着王子、公主朝盛荣的王座三跪九叩,泪流满面;出岫宫被宫人连夜打扫,修整一新,等待主人归来;都城仓板盛迎的府门大开,不时有穿着青衣小帽的朝中大员进进出出,来回捎信的马蹄声在寂静的深夜格外响亮。
唯一清净的就是仓板的街道,几十年没有过的宵禁,自从大王晏驾的消息传来便开始执行。所有摊贩、店铺都早早关张,平民也都躲在了家里,不敢出门。
与此呈强烈对比的是仓板城外,城楼上灯火通明,一队队士兵换岗频繁。城外方圆十里的土地上,驻扎着不同王族的私军。甚至大营相互接壤,好在此时军队之间摩擦甚少,大家的目的都还是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