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铮看着明颜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丛林中,转身一挥手,东旭侍卫驾着带着宽轿的马车,继续在官道上飞驰。
明颜骑马的技术还不错,将马眼蒙上,操纵马匹在从林中穿行,这当年就已经驾轻就熟。除了紫衣不会骑马和再行共乘,高图、红衣、青衣都算可以。
所谓的小路,是名副其实的“走的人多了,就变成了路”的那种路。朗晴、风岚在前面开道,后面的人依循前面的路径走,隐蔽 xing 增加了,可速度就慢了下来。穿过树林,便见一条山间小道,每个人都松开了缰绳,马也开始撒欢地跑起来。
在小路上走了三天,明颜的心情逐渐好起来,和盛铮分开的确有些不爽,但又不是没有见面的机会。先回到南诏把安华盐脱毒的事情搞定,再想想怎么在都城近阳办一个近阳周报,将报纸的影响力扩大再扩大。
这天明颜正拉着再思问仓板周报的事,两人并辔而行,忽然前面的朗晴高举起一只手臂,侍卫们见到,知道是停步的手势,一言不发地纷纷策马将明颜紧紧围住。
“怎么了”明颜问道。
再思神情也紧张起来,“朗晴发现了什么不对。”说着冲一个侍卫一挥手,那侍卫小声招呼几个人下马,矮下身子无声无息地向前面 o 去。一时间,几十个人全都屏住呼吸,就连马也似乎察觉到不安的气氛,一个响鼻都没有打。众人无声地站立在山道上,一片寂静。
等了一阵,便听前头“啊呀”一声痛呼,身边的再思叫道,“探马被伤前面有埋伏”
一阵“仓啷啷”声音此起彼伏,众侍卫都拔了兵刃在手,自动围成两个小圈,一个是保护明颜,一个是保护不会武功的高图、红衣他们。
人来得极快,再思的话音刚落,便见数十个蒙面黑衣人持刀杀来。再思一挥剑,四周侍卫顿时爆发出阵阵喊杀声,纷纷策马迎敌。一时间,明颜被一片刀光剑影围住,进退不得。再思持剑守在明颜身边,不时斩杀零星冲向明颜的刺客。
外围厮杀一片,明颜的马开始原地打转。明颜忽然发现两侧山坡上除了不断奔来的黑衣人外,还出现了若干如羚羊轻跳而至的黑瘦小人,说是小人,是因为一眼便刊出他们身材要比常人矮小,服饰也极其古怪,大都赤着上身,身上用白色颜料画着稀奇古怪的花纹,下身的裤子不过是几条布捆绑在一处。更奇怪的是这些人前进一段后便驻足山坡,稀松围着,两只眼睛盯着人看,着实诡异。
“再思你看”明颜指着黑瘦小人,大声叫道。
再思顾不上明颜说了什么,黑衣人越聚越多,显然停留在这里死抵不是长久之计。一剑将一个黑衣人刺了个透心凉,转头大叫,“快保护主子突出去”
周边侍卫迅速合拢,再行也策马过来,众人簇拥着明颜一点点地前进,从队伍中间杀到了队伍前面。前面的朗晴和风岚早已弃马二战,两人身边躺了一地黑衣人的尸首,他们自己身上也都挂着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形容惨烈异常。
只听又是一声哨响,又一批黑衣人攻到,南诏侍卫们都杀红了眼,但依旧“嗷嗷”喊着往前冲。明颜被裹挟在侍卫中间,偶尔要躲避冷不防插过来的刀剑,但还是注意到那群黑瘦小人也在跟着自己的形迹走,始终保持着原来的队形、方位,紧盯着自己。
再思也注意到了情况不对,眯着眼睛看着那些小人,白色颜料在黝黑的皮肤上十分醒目,“那是那是巫祝的符号”
“什么”再行将眼前的黑衣人一刀劈倒,“巫祝”随着再思的目光看过去,神情变得更加严肃,“不好”说着再行便高声叫道,“不可恋战所有人护着主子离开要快”
南诏侍卫们听命行事,黑衣人们也闻声而动,不计一切代价阻止。无奈敌人太多,明颜等人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明颜被动地夹在侍卫中间,想回头去寻找高图和彩衣们的踪迹,已是不能。
一片混乱中,忽听朗晴一声欣喜地高叫,“盛铮殿下”
“盛铮”明颜转头四处张望,只见盛铮带着十几个黑衣侍卫已然杀到。
“明颜”盛铮一边杀敌一边寻找,见到远处安然无恙明颜,心中一喜。东旭侍卫们护着盛铮与明颜会和,南诏侍卫自动让出一条缝隙。
“你怎么来了”明颜又惊又喜。
“我放不下心,走了几天,就带着亲信来追你,果然我来的正是时候。”盛铮笑道。
明颜眉毛一立,“你还笑你就十几个人,这里有上百是敌手,你这么贸然闯进,不是自讨苦吃”
“你也太小看我了”盛铮满不在乎,“我这十几个人,足够应付百人,何况还有你的侍卫。看我的”说着,盛铮身子一矮,蹿出保护圈,向黑衣人冲去。
盛铮一来,明颜的担心又多了几分,一时间心慌意乱竟难以自制。忽听一声怪异的哨响,山上原本驻足的黑瘦小人们纷纷起舞般地动起手臂。
随之而来的是黑衣人越战越勇,南诏和东旭这边则有难以言语的别扭,瞬间便折损了多人,聚起的队形也被冲散,竟是谁也顾不得谁。
“盛铮小心”明颜眼看着敌人的剑就要扎上盛铮,忽觉有人一手揽住自己的腰,下一刻便已坐在再思的马上。“快走”再思已然无所顾忌,下一秒便策马狂奔出去。
两人一马从包围圈箭一般地冲出去,在山坡上起舞的黑瘦小人们也闻风而动,如同山上滚落的黑色石子,速度飞快地朝明颜和再思涌来。再思又是一鞭子,明颜只觉得耳畔的风“呼呼”作响,随看不清周围,但依稀听见几声诡异的呼叫。
明颜只听“呃”的一声,身后的再思瞬间摔落马背。
“再思再思”明颜徒劳地叫道。
骏马依然保持着飞奔的速度,明颜不得不抱紧马头,忽觉后颈一麻,眼前一片空白,手脚也失去了力量,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第64章 患难生情
一条平常无奇的山路,显少有人经过。若不仔细查看,决发现不了东边的灌木的枝头上有些红褐色的血迹,西侧的野草深处有崩断了的剑尖。鸟儿从天空飞过,它会觉得这片山林和别处没什么不同。
青衣此刻就站在这条山路上,树枝刮得他衣摆尽碎,脸上也有一两道细细的伤痕。青衣站在路中央,左右看看,有些不知所措。山上的道路都一样,远处路边一棵葱郁的大树提醒着青衣,脚下这片土地就是昨日南诏使团遭袭的地方。可是好像有人精心打扫了战场,一具尸体、一个兵刃都没有留下,甚至洒在泥土上的血迹,甚至杂乱的脚印。
昨日本有几个侍卫始终保护着高图和彩衣,可后来听见山上有人呼喝、舞动,所有的人都变得昏沉起来。青衣觉得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一瞬间好似被困倦击中,所有感官都不得不放松下来。恍惚间,有人轻轻托起自己,驾入了云端。待到清醒,却发现自己躺在深夜中的荒山野岭,不知身在何方。
青衣耐心等到天亮,细细辨明了方位一步步找来,却发现昨日的激战厮杀仿佛梦境,了无痕迹。
青衣发了会儿呆,决定按原路搜寻,不管怎样,总会有蛛丝马迹,整整一个南诏使团就算是和被冲散了、被敌人刻意分隔开了,也总有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