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名,行事雷霆作风。”
“雷喻是典型的老盐工,思想保守,看待制盐秘方比身家 xing 命还重要。这次我们虽然奉了王命,但外人参观东关盐场,雷喻那老头的心情可想而知。”
明颜一笑,“那就由不得他了”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赫连朗晴和陵靖风岚不远不近地跟在明颜和盛铮身后,形态都很轻松。这是东旭境内,前头是王弟的护卫军,后面是盛荣大王派来的随行军队,南诏使团一行人夹在中间,两旁又有若干盛铮的嫡系护卫,所谓的危险,发生几率几乎已经降到了不存在。
王爷策马走在前面,但王爷宽轿在马车上却走不快,红衣、青衣坐在明颜的轿辇里,紫衣和高图乘的是后面的轿子。
朗晴勒住了缰绳,令骏马的速度与宽轿刚好,身边虽然还有风岚,但朗晴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看向宽轿。
轿窗上的帘子并未掀开,但随着马车的晃动总能出现缝隙,红衣的白衣便在朗晴面前时隐时现。风岚看看朗晴,知道那天两人的谈话被青衣听去,已是个大麻烦,此时不好再说什么。风岚正在叹气,忽然马车颠簸,窗帘随风撩开,正见青衣一张俏脸向外望来,两人目光陡然相对,青衣没有移开,风岚一时发愣,待回过神来,窗帘已经落下,刚才的惊鸿一瞥好像从未发生。风岚只觉那偶然望向自己的眼里,满是清冷、严肃。
自从在东旭宴会上,朗晴为红衣说话,红衣就再没有单独见过朗晴。不知是有意避开,还是忙于琐事。青衣有了那晚的经历,也是心事沉重,时常暗自发呆。本来最单纯、快乐的紫衣自从出了仓板便显得没有精神,青衣明知道是因为华鹰没有随行,但自己也没了调笑紫衣的心情。
于是明颜和盛铮在前面说说笑笑、轻松愉快,而贴身伺候的几个人只知闷闷前行,笼罩在他们周围的气压都要比别处低上几分。
其余的侍卫天生敏锐,不知不觉间竟给两台轿子两匹马流出了充裕的空间,只有身在其中的高图后知后觉,看着沿途美景,不时拉着紫衣评论几句,还动不动就招来后面的赫连朗兴,要他去问问朗晴前面主子们的情况,连玩带工作,忙得不亦乐乎。
不过高图的好心情也没有维持多久。
也许是放松了心情,撇下了负累,盛铮的行为举止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一路上吃饭住宿都跟明颜黏在一处,说笑也不避他人,有时候当着众人的面,也会显出亲昵的举动。明颜则笑着随他,没有不悦。
事关明颜,高图可不会慢半拍,他和大家一样看出了盛铮明显的追求之意。彩衣们常常笑看盛铮围在明颜身边殷勤,朗晴和风岚也非常识趣地掌握现身的分寸,只有高图的心情和众人不同。王爷,您从前玩玩男宠就算了,这位可是东旭王弟,身份尊贵,再说,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
想是这么想,但主子的事情别人也插不上嘴,于是高图看了一路愁了一路,到了东关盐场,老高生生愁白了两根头发,大大的肚腩也细了一圈。明颜则只顾呼吸海边带着咸味的空气,心情一片大好。
东关盐场其实是一个广大的区域,没有围墙,天然一片树林将盐场与外界隔开。和其他盐场一样,这里也有东旭的军队把守,戒备森严。
明颜、盛铮都是一身正装,东关迎接的仪仗也足够庄重、宏大。盛铮先宣读了盛荣的诏书,然后带着明颜和彩衣、护卫、高图等人,穿过重兵让出的一条小路,进入了盐场。
盐场外围有一处驿馆,是为每年巡视的盐督准备的,明颜一行就住在着小小驿馆中。盛铮在驿馆没有停顿,直接进入盐场与管事雷喻见面,明颜等人则打理行装,打算在盐场好好住上一段日子。
夜里盛铮回来,直奔明颜的卧房
“累了吧”明颜倒了杯茶递过去。
盛铮捧住热茶,“累到不累,就是心里有气。”
明颜笑道,“雷喻”
“雷喻。”盛铮点头,“我去安排你们参观盐场的行程,他不但推三阻四,居然连王兄的诏书都不放在眼里。说什么参观可以,看看风景就好”
明颜“扑哧”笑出来,“他倒是很幽默。”明颜心中暗道,说不定雷喻不理诏书才是盛荣真正的旨意呢
盛铮一叹,“恐怕你我要费尽周折。”
“我最不怕的就是费事。”明颜说,“只要进了盐场,总会有办法。”
“只有见招拆招了。”盛铮拿出一张图,向明颜解说,“靠近海边的大片区域是晒盐的场地,挖出一道沟渠,将海水直接引进来”
“哦。”
“海盐的第一道工序就是太阳晒”
夜幕低垂,两人挑灯夜谈了很久,站在院内的高图一直坚守岗位,路过的彩衣们都奇怪奔波一天后,高图哪来的精神。要上前去劝,都被高图难得一见的严肃神情吓退。看着窗户上映出那两个脑袋时而靠在一起,时而分开,高图心中百味杂陈。主子啊主子,既然你说什么都不要男宠,你招惹东旭的王弟又是为了什么
翌日,盛铮带着明颜一人进了盐场内层,雷喻早已在关卡前等候。见明颜是一个人,黑沉的脸色才稍稍有些松动。
明颜上下打量雷喻,六十开外的年纪,脸上布满风霜,处处是刀刻般的皱纹,就被海峰吹拂的双眼带着红红的血丝,身量骨架一看便是典型的劳动人民,应该是在盐场做了一辈子。
“见过殿下、王爷”雷喻不卑不亢地施礼,就算是自家的王弟也没有多得什么好脸色。
明颜一笑,拱拱手,“蒙盛荣大王恩准,明颜到东关盐场参观,有何不懂的还望管事多多指教。”
雷喻看了明颜一眼,随即将眼皮耷拉下去,“指教不敢,别说是指教,就算多说一句话,也有可能败了我东旭精盐的势,还望王爷包涵。”
盛铮眉毛一立,明颜不着痕迹地拉了拉他的衣袖,笑道,“管事客气了东旭精盐是几百年盐工的智慧、心血,哪里是我一个外人看上几眼就能学得去的不过是心存向往,想看看每天必食的精盐在哪里出产罢了。”明颜说的也是真话。中国古代吃盐,都是所谓的盐巴,吃的时候就敲下来一些,品相差、口味也不好。可东旭竟然能将海盐制成细腻油滑的精盐,对来自现代的明颜来说,不啻为伟大的技术革新。
雷喻站直了身子,直视明颜,“凡是巴林海边,都是东旭精盐出产之地,王爷的愿望今日便可满足。”
“呵呵”明颜笑了,“管事说笑”说着,拉着盛铮,两人便往里走,雷喻几步赶上,跟在一旁。
几句话间明颜已经明白,对付雷喻这样的人,不需多说,行动就好。这盐场广大,他若横冲直撞地走个来回,雷喻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明颜没有理会雷喻,转头问盛铮,“昨天你说的晒盐场,在哪边”
所谓晒盐,就是将巴林海水引入陆地,再圈成一个个晒盐的场子。太阳光是不花钱费力的能源,海水日夜照晒,才会结成晶体。结了晶,盐工们便会将晶体收集起来,再拿到不远处的煮盐场去煮。若干口大锅,在天气炎热的海边不间断地蒸腾水汽,盐工们都赤着上身,不断搅动。
在盐场中走了整整一天,明颜不懂就问盛铮,既没打扰盐工,也没有理会雷喻,仔细观察每一道工序,但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