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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 第10节

作者:priest 字数:12344 更新:2021-12-14 02:38:51

    赵云澜赶紧说“我自己来,自己来。”

    “烫,别碰。”沈巍轻巧地躲开了他的手,把冒着热气的茶水倒进他的杯子,“你吃东西太快,这样对肠胃不好。”

    赵云澜忙擦了擦嘴,做斯文秀气状“哦,今天晚上还没吃,现在有点饿了,其实我平时也很细嚼慢咽的。”

    沈巍笑了,赵云澜正想趁着气氛好再推进一下,可是这时,小饭馆的桌子忽然晃悠了一下,桌边的一个空碗掉了下去,赵云澜反应敏捷地一伸手抄在手里,头顶的灯泡轻轻地晃悠着。

    沈巍“地震了”

    震动很快平息了,赵云澜刚要说话,忽然,他心口处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是半夜做梦,从高处掉下来一瞬间惊醒的那种悸动,让他胸口一空。

    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赵云澜心里就是一个声音这样告诉他。

    可能炒饭有些凉,也可能是粥太烫,反正他冷热酸甜混在一起吃了之后,反而加重了脆弱的肠胃负担,在那一瞬间奇怪的感觉过去后,方才已经不闹腾了的胃也跟着狠狠地疼了一下,针扎似的,赵云澜一激灵。

    “怎么了”沈巍问。

    “唔”赵云澜弓下了肩,胳膊肘撑在桌子上。

    沈巍扶住他的肩膀“哪里疼是胃不舒服吗”

    然而即使身体不适,赵云澜也敬业地没忘了顺杆爬,他抓住沈巍的手腕,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对方的手背,不轻也不重,正介于挑逗和无意之间,带了一点鼻音说“有一点,你可真是个乌鸦嘴。”

    面对此情此景,沈巍简直不知要说他什么好,只好飞快地抽回自己的手“那我去给你盛碗热汤。”

    赵云澜有些摸不准沈巍到底是害羞还是拒绝,于是他像个正人君子一样微笑着端坐在那,可惜,这个装模作样的微笑没能保持多久,片刻后,报应就来了,他胃里的绞痛升级,赵云澜这才终于忍不住弯下了腰,额上开始冒冷汗。

    当然,这也没耽误他偷偷冲服务员招招手,趁机把账结了。

    沈巍要了一碗热馄饨汤端过来,赵云澜只就着他的手喝了小半碗,就摆摆手,实在喝不下去了,这时,他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白了。

    沈巍看了看他的脸色“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赵云澜冲他挤出一个身残志坚的笑容“多大点事就去医院不用,我家里有常备药。”

    他扶着桌子要站起来,结果站到一半又坐了回去。

    沈巍表情严肃起来“不行,一定得去医院。”

    赵云澜一手按住左腹,一手拉住他“去医院他们会让我干吞油漆味的钡餐,或者插根管子,给我做胃镜,哪个都生不如死,我求求你了,就别让他们折腾我了。”

    沈巍深深地皱起眉。

    “再说我明天还打算请你看话剧呢,票都”

    “退了。”沈巍不由分说地打断他,架住他的胳膊,小心地把赵云澜扶了起来,“我不会去的哎,姑娘,麻烦结”

    “结账”俩字还没出口,服务员已经拿着收据和找零走过来了。

    这些泡妞的小花招沈巍瞪了赵云澜一眼,心说,怎么不疼死你。

    赵云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坏笑。

    最后,在赵云澜的坚决反对和极端不合作下,沈巍还是只好把他送回了家。

    他第一次到赵云澜家里来,没来得及开灯,先让门口打开的雨伞绊了一下龙城冬天雨水非常少,距离上一次降水,起码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了,主人一定是懒得要长蘑菇了,居然还没收起来。

    再一看,鞋柜上是一包洗衣店洗完后送回来的衣服,上面的标签还是两天前,大概是不急着穿,至今没拆包。

    沈巍的目光又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只见沙发上扔着衬衣长裤和毛背心,床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有新的有老的,下面盖着一个待机的笔记本电脑,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更不用说让人躺下了。

    沈巍默默地看了赵云澜一眼,把他放在沙发上唯一没有被占据的小角落里,然后替他收拾起了床铺。

    赵云澜蜷缩在沙发上,痛并快乐地打量着沈巍修长的腿,默默地咽着口水。

    沈巍回过头来“这些东西你平时放哪”

    赵云澜“白天床上,晚上地上。”

    沈巍“”

    他叹了口气,只要是碰见赵云澜,他叹气的频率就格外高。

    沈巍快速地把床上的书收成两罗,在同样乱七八糟的书桌上腾出一块地方来摆好,又把电脑放在床头柜上“来,先躺下,我去给你拿药药在哪”

    赵云澜指了指书桌下面的小橱子。

    沈巍随口说“去床上把外衣脱下来。”

    赵云澜犹豫了一下“脱下来怕你说我耍流氓。”

    沈巍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蹭了满手的冷汗,这寒冬腊月间,可想他有多难受,沈巍心里一揪,简直恨不得替他疼了,可被心疼的那混账竟然还嬉皮笑脸地耍贫嘴。

    实在让人觉得浪费感情,沈巍板下脸“都这样了还胡说八道,快脱下来躺好。”

    赵云澜立刻一点也不矜持地扯下了他的大衣和长裤,大大咧咧地穿着露出了半个胸口的睡衣站在了沈巍面前。

    沈巍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赵云澜厚颜无耻地展示着自己自以为不错的身材“可是你让我脱的。”

    沈巍飞快地移开目光,把枕头立在床头,蜷成一团的被子摊开“喝水的杯子给我,我去给你倒赵云澜,你怎么光着脚”

    赵云澜坐在床边,一脱下鞋,就露出两只没穿袜子,冻得发青的脚。

    赵云澜无所谓地说“我就是下楼吃个饭,就一会,穿了还要洗”

    他没能接着说下去,因为沈巍用手攥住了他的脚,那人的手虽然冰冷,却总比他冻得发麻的脚温度高,赵云澜吃了一惊,本能地往回一缩,却被沈巍重重地握住,手指在他脚下的穴位上用力按了起来。

    赵云澜“别别别我我我今天还没洗脚呢嘶”

    “现在知道疼了”沈巍皱着眉,“气血不通,脾胃太弱才会疼,你”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太过亲昵,立刻低下头闭了嘴。

    赵云澜一双脚让沈巍捏得几乎快没有了知觉,为了维持形象,还没敢鬼哭狼嚎地骂娘,只好死死地憋着,用扭曲的表情假装着斯文,直到神奇地感觉到了脚下升起了一点暖意,才被沈巍塞进被子里。

    沈巍又给他拿了药,倒了热水,看着他把药吃下去。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顿显尴尬。

    赵云澜的睡衣实在是符合他个人风格的骚包,总共那么几粒扣子,领子一路开到胸骨下,他按着左腹,睡衣领口一歪,就隐约可见下面漂亮的腹肌。

    沈巍只好再一次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打量起他的屋子,这一看,就看见垃圾箱里的面包渣和包装袋,于是问“你今天都吃了什么东西”

    赵云澜靠在床头,指了指垃圾桶。

    “一天”沈巍的脸色越发难看,“昨天晚上呢”

    “昨天晚上跟几个朋友出去,喝多了,不记得了。”

    沈巍险些没能压住火,他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尽量压低了声音,以便不显得太愤怒“你每天就是这么过的”

    赵云澜“啊,怎么了”

    沈巍阴沉地瞥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盯着空荡荡地冰柜看了一会,然后从里面拎出一盒过期的牛奶以及半袋开了包装的猫粮。

    他终于感觉自己快被赵云澜气死了,撑在冰箱门上的手背跳出了快乐的小青筋,厚重的冰箱门被他掐得“嘎吱”一声轻响。

    24、第二十四章 山河锥 四

    最后,沈巍终于在地毯式搜索后,从冰箱上的小橱柜角落里,搜到了一包没过期的速溶蛋花汤,这是赵云澜的狗窝里除了热水和药以外,唯一能下嘴吃的东西。

    赵云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叼出根烟,正半眯着眼睛靠在床头看着他忙,嘴角挂着一点欠揍的笑,心里也不知道在脑补什么。

    沈巍大步走过来,沉着脸把烟头从他嘴里拽了出来,直接捻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把沏好的蛋花汤重重地放在他的床头柜上“喝了。”

    赵云澜眨眨眼,默默地端起碗,一边喝一边瞎琢磨沈老师连被人当街打劫都和颜悦色,居然跟他凶了起来。

    他用了片刻,就思考清楚了这里面的深层原因,认为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比较帅,沈巍看上他了。

    沈巍想象不出坐在他面前的这人是怎么样的繁忙,竟连喝口汤的功夫都不愿意浪费,暗地里又忙着自恋了一回。

    他只是看着赵云澜的屋子越发不顺眼,简直不知道人在这里面要怎么过日子,哪怕是个犯了重罪给囚禁起来的罪犯,临行刑的时候都要吃顿断头饭,哪有把自己弄得这样饥寒交迫的呢

    他低头看了一眼赵云澜,怀疑这人就算死了,都没人给他收尸。

    赵云澜只听对方沉默了片刻,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赵警官已经不小了,又算是事业有成,也是该找个女朋友成家立业的时候了,还是有人照顾一下比较好。”

    赵云澜当场让味精超标的蛋花汤呛住了,险些把肺管子咳成麻花。

    沈巍的手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随后他把手放下,藏在身侧,紧紧地掐起拳头。

    赵云澜没想到对手是这么不按规则出牌,这让他一时不知该出哪一招,过了一会,他找出了应对办法,把碗丢在床头柜上,决心以退为进,使用一下苦肉计。

    “你不会告诉我,你没看出来我是在追你吧”赵云澜故意停顿了一会,放慢了语速,轻轻地说,他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沈巍,目光滑过对方的脸,最后落到他那一下绷紧起来的身体上。

    从沈巍的角度看,他就像是失望地垂下了眼一样,本来就看起来有三分憔悴的人立刻像是有十分忧郁了。

    沈巍觉得心坎上最嫩的一块肉好像被人重重地掐了一下。

    赵云澜余光瞥见他的反应,顿觉得意,不过脸上看起来还是很伤心,要笑不笑地提了一下嘴角,有气无力地对沈巍摆摆手“那就算了,今天谢谢,我没事了,你走吧。”

    赵云澜已经做好沈巍如果走过来,就先扑上去一把抱住他的准备,并为此选择了一套最佳台词,没想到沈巍好一会没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已经忍不住想偷偷看一眼沈巍的反应时,对方才哑着嗓子说“那我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竟然真的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赵云澜“”

    什么情况今天张嘴的方式不对吗

    赵云澜愣了好半天,重重地在床头上的枕头上靠了一下,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此时心情,最后他晕晕乎乎地从床头柜下面翻出了一个万年历,翻了半天,翻到当天,看见“忌嫁娶”三个字,终于死心塌地地把今天的事归咎于“流年不利”四个字上。

    那一口气跟干馒头似的,结结实实地堵在胸口,噎得他都快翻白眼了。

    赵云澜终于再没有玩游戏或者上网的心情,他干脆关了灯,翻身睡了。

    临近午夜,大街上安静了下来,不远处居民区里的灯大多熄灭,楼下车声渐渐消失,只有偶尔从窗户里射进不知从哪里来的反光,被严丝合缝的窗帘挡在了外面。

    时针与分针重合的一瞬间,赵云澜忘了摘的手表上忽然轻轻地响了一声,睡得似乎死沉的赵云澜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而后,一阵打更的梆子声在浓重的夜色中突兀地响起,好像凭空而来、又凭空而去一样。

    那一下一下的打更声越来越近,一个平平板板的男声拖着悠长的尾音,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地传进赵云澜的耳朵。

    那人吊丧一样地说“阴差开路,生魂退避”

    随后是三声“哒哒哒”的梆子声。

    赵云澜一天都没拉开的窗帘自动地向两边分开,露出结了冰花的窗户,从缝隙里透出一点幽幽的白光,静静地停在窗外。

    赵云澜坐起来,拢了拢衣襟,扬声说“请进。”

    窗户上的锁“嘎达”一下,而后缓缓地拉开,一股寒风夹杂着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赵云澜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提着白纸灯笼的黑影就飘在十六楼的他家窗外。

    那“人”也是个纸糊的,真人高矮,白墙灰刷过的一张脸,抬起头来是一双画出来的呆板的眼睛,一张血盆大口咧到了腮帮子上,足能与光明路4号的老吴来次选美。

    赵云澜从床头柜最下面的小抽屉里取出一个陶瓷的小盆,又从旁边取出纸钱和香,把香插进小盆口上的凹槽里,两样都点着了,这才矜持地冲对方点头致意“不成敬意阴差大人走这一趟,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纸人的血盆大口僵硬的牵动了一下,作为收受贿赂的感激。

    人间的高人大多眼高于顶,从不把地府里的差人放在眼里,谁也不如这位镇魂令主上道,哪怕忘了天大的正经事,他也不会忘了“这点小意思”。

    纸人冲他拱手弯腰,恭恭敬敬地说“上次饿鬼出逃,阎罗震怒,下令彻查三界,将生魂、死者、待罪之魂等一一查访核实,并登记在册,与生死簿合二为一,形成一物。小人受十殿阎王驱使,特与令主送上一本。”

    纸人说完,双手捧起一个黑皮的笔记本,交给了赵云澜。

    那东西就像一个普通的商务本,封面触感像是软牛皮,拿在手里却异常的轻,似乎只是几张纸的重量。

    赵云澜掂量了一下,用指腹细细地捻了捻,随即闻了闻纸页间的气味“扶桑纸,海龙墨附的生死薄与功德录,再贴一道追魂符,是不是”

    纸人阴差不慌不忙地说“令主好眼力,想来不必小人告知此物可做什么用途。”

    “请神符附上人姓名八字,”赵云澜说,“或者用搜神符裹上一根头发,能追查这人的生前身后事。”

    他说着,随手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里面忽然掉出一张薄纸“嗯通缉令”

    那是一张空白的宣纸,在赵云澜的手碰到的一瞬间,上面忽然翻腾起黑雾,而后黑雾中露出一个人的脸,只见那人类似人形,脑袋很大,没有头发,驼背缩脖,满头肉瘤,正是被斩魂使一刀砍了的那个东西。

    赵云澜脸上不动声色,只是问“这是什么”

    阴差说“此物似人非人,名为幽畜,能口吐人言,但性情暴烈凶残,以食人饮魂为乐,畏光畏火,令主若见了,且需多加小心,杀之即可。”

    幽畜

    阴差林林总总地说了一串,却只字未提这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本质是什么东西,又是因为什么要被格杀,不知为什么,赵云澜觉得“似人非人”这种说法特别的微妙。

    他眼神一转,非常自然地把幽畜通缉令夹进黑皮的笔记本里,在瓷盆里又添了一把纸钱,笑眯眯地说“有劳。”

    纸人阴差冲他鞠躬致意,瓷盆里的火苗一下蹿起老高,瞬间把纸钱烧成了灰,阴差袖子一卷,把纸灰干干净净地卷走了,心满意足地说“小人告退。”

    白纸灯笼忽明忽暗地闪了几下,纸人就在原地消失不见了,临走还十分有礼地替他锁好窗户、拉上窗帘。

    斩魂使、四圣、幽畜以及背后的“主人”,赵云澜仰面躺在床上,被子已经凉了,他一时睡不着,把从沈巍那吃瘪的小事丢在了一边,心里前因后果地闪过很多念头,夜色渐浓,而他思虑渐深,赵云澜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云澜半宿没睡着,后半夜觉得难受,又起来吃了一回药,他长期生活不规律,并且生冷不忌,时间长了,就有了慢性胃炎和轻微溃疡,隔三差五的,总要来折腾他一番。

    所以早晨七点多门铃响起的时候,刚迷迷糊糊睡着没一会的赵云澜整个人就处于一种狂犬的状态。

    狂犬,顾名思义就是六亲不认,逮谁咬谁,赵云澜艰难地下了床,关节脆响了一声,不知是不是躺得久了,一身酸痛,在慢吞吞移动的过程中,赵云澜心里已经把门外的人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的十大酷刑了一番。

    然而当他打开门,却发现门口站着手里拎着几个大袋子的沈巍。

    赵云澜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迅速地把要吃人一样的表情收回去,换上一个以“喜迎新春”为主题的,可惜脑子不大清楚,灵活的表情也跟着慢了半拍,生生卡在“吃人”和“新春”之间,非要形容的话

    大概巧妙地契合了“年兽”这个主题。

    25、山河锥

    沈巍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赵云澜的额头“有点发烧,你还站在这干什么快把被子盖好。”

    赵云澜被他一说,才发现自己的头有点重,晕晕乎乎地被他推进了卧室里。

    沈巍把温水,消炎药和胃药一起放在他的床头,轻声说“吃完药再睡一会,不用管我,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赵云澜心里乱七八糟地想要是喜洋洋自己洗干净了钻进灰太狼的窝,灰太狼还能仰头睡大觉么

    那怂狼一定智齿长得脸都肿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他烧迷糊了,还是消炎药里有助眠的成分,一分钟不到,赵云澜就真的睡着了。

    沈巍过了好半天才把他带来的东西都放好,足足填满了赵云澜的大半个空荡荡的冰箱,又在厨房翻了翻,发现他这里,从国产小砂锅到进口大烤箱,全部应有尽有,只是一水的全新,连标签都没拆。

    沈巍想了想,把小砂锅拿出来,洗干净放在了一边,然后不慌不忙地处理好食材,煮开了一回,又放了小火,加上调料慢慢地炖。

    做完这些事,沈巍洗了手,把手在暖气上烤热了,才轻手轻脚地走到屋里,赵云澜已经睡着了,沈巍轻轻地把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塞进了被子。

    他站在床边,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看了赵云澜一会,好半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赵云澜的头发很软,顺从地缠在他的手指上,沈巍又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脸,随后飞快地缩了回来,他深深地呼出口气,闭上眼睛,默默地亲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一时间表情近乎虔诚。

    沈巍不知道自己头天晚上是怎么离开赵云澜的住所的,他一路浑浑噩噩,也不知走出去多远,才惊觉自己的手脚都麻木了,那种感觉就像一只突然明白了自己命运的蛾子,拼命克制着自己不去扑火,但理智和本能的纠缠挣扎,让他痛苦得快要死了。

    而他这么的痛苦挨,也只不过忍了一个晚上。

    他病了,没人照顾,我只是不放心过来看看也算是尽了朋友的道义,沈巍这么说服自己,可究竟怎么回事,谁也没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沈巍自嘲地笑了一下,弯下腰捡起赵云澜又乱扔到了地上的大衣,叠整齐搭在一边的椅子上,这才注意到,地上放着一个瓷盆,底下有一层烧尽了的香灰。

    沈巍捻起香灰在手里搓了搓,再落地时,褐色的灰烬泛了白,就像有人吸走了木头里的精气。

    “阴差”他扶了扶眼镜,抬头望向拉得严丝合缝的窗帘,又皱了皱眉,低下头,不知想到了什么。

    赵云澜这一觉睡得简直昏天黑地,再睁眼,太阳已经照透了他的窗帘,他身上出了一层汗,被子却黏糊糊的被死死地压在身上,十分不舒服,头有些晕,他躺了片刻,刚醒过来的嗅觉这才闻见了一股陌生的食物的香味,赵云澜一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他看见沈巍就坐在不远处的小沙发上,正安安静静地在翻着一本有些年头的民间志怪书,他凝神执卷,眉目如画,有说不出的好看,赵云澜看着他呆愣了好一会。

    听见动静,沈巍抬头冲他一笑“醒了,好点没有”

    赵云澜似乎有些不清醒地点了点头,沈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毕竟年轻底子好,睡一觉出点汗,立刻就退了烧,又问“胃怎么样,还疼吗”

    赵云澜摇摇头,他这时发现,自己随手乱扔的衣服全被沈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了他的床头,伸手一摸,似乎被放在暖气上烤过,还是温热的。

    “我把浴室的暖风打开了,你一身汗怪难受的,去洗个澡吧,然后把衣服换上,我用你的厨房简单做了点吃的。”

    赵云澜一个字也没说,默默地抱起衣服去了浴室。

    即使他能把日子过得那么粗枝大叶,这时候却如同做梦一样,心里忽然生出了某种微妙的感觉。赵云澜离家太早,已经习惯了出门赶应酬或者随手叫外卖的日子,他几乎忘了上一次在饭香里醒过来,被人催着去洗漱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当他洗完澡换上衣服出来,就惊奇地发现,自己狗窝一样的家已经被人打扫干净了,只要他在家就常年不拉开的窗帘被分开两边挂起,窗户似乎刚刚被打开透过气,屋里气温微微下降了一点,但流通过的空气让人感觉不错。

    赵云澜愣了愣,奇迹般地有一点不好意思。他走进厨房,就看见沈巍正把他买了就从没有用过的竹筷子从开水里捞出来,用凉水涮了一边放在一边,又掀开砂锅锅盖,用小勺尝了一口味道,浓郁的香味从锅里飘出来,赵云澜忽然发现自己有些饿了。

    他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一根弦,被人不轻不重地拨动了一下,并不激烈,余音却能绕梁。

    “我今天晚上本来订了两张大剧院的票,想请你去吃完饭以后去看话剧。”赵云澜忽然说。

    沈巍抬头看了他一眼,关上火,又从厨房里端出了两盘简单的家常菜,盛了米饭和汤,指使赵云澜“帮我端一下。”

    赵云澜懒洋洋地走过去,端起饭菜出来放在小餐桌上,笑了笑“结果现在觉得你陪我赖在家里的感觉实在太好,忽然不想去了。”

    “晚上降温,本来就最好不要出门。”沈巍顾左右而言他地说。

    赵云澜在桌子对面坐下,眼睛灼灼地看着他“哎,说真的,沈巍,你要是答应我,我明天就把这地方卖了,在你们学校附近换个大房子。”

    沈巍没吱声。

    赵云澜继续说“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买什么房子,认为那都是负担,现在忽然懂了一句话若得某人为妻,必铸金屋以藏之。”

    这是赤裸裸的调戏了,沈巍僵硬地避开他的目光“吃饭,一会要凉了。”

    赵云澜忽然从桌子那一头伸出手,按在沈巍的手背上“虽然看起来不大像那么回事,但我是说正经的。”

    沈巍的手依然是凉,赵云澜忍不住往手心里拢了拢,却觉得对面的人剧烈地哆嗦了一下。

    沈巍猛地抬起头来,那眼神不似平时温和,几乎像是被逼急了,在赵云澜看来,竟然带上了一点攻击性,沈巍用那种眼神盯了他好一阵,随后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压着语气说“娶妻生子才是正路,你还这么年轻,不该这么不顾天理人伦。”

    赵云澜被这顶大帽子砸晕了,愣了愣“不是,什么玩意就天理人伦了”

    沈巍反问“你整天这样和男人搅在一起,将来怎么和父母交代如果你家的血脉断在了你这一代,到了日薄西山的年纪,谁给你养老”

    赵云澜匪夷所思地问“交代什么我和谁交代我没背负繁衍全人类的种马责任啊沈老师,你你是外星人吗”

    在这方面上,沈巍发现自己用这些自欺欺人的理由借口,完全没有办法和赵云澜沟通,他只好闭上嘴,默默地吃东西,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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