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被他闹得天翻地覆,可外人却半点都不知道,他依旧在书院扮演着一个好学生的样子,其他和他一起在书院的陶家人虽然很是鄙夷,却又不敢让家丑外扬,只是孤立着他,也不敢欺辱他。
范四海是他的书院中的朋友,不过陶唐也就是看上他呆,懵懵懂懂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觉得五湖和他是同类人。
并不是说取向,而是 g 格。如今的陶唐看来,那是任 g ,可当时看来,就是自由。
五湖得到了家人的妥协,而陶唐得到了家人的排挤。
这是命呢还是说陶唐这是恣意妄为的报应,而五湖求仁得仁呢
可能都不是,或者说陶唐这是离经叛道,而五湖是剑走偏锋。
那些年他很孤独,他没有同路人,所以他很自然的会被同样任 g 的五湖所吸引。这算是他接近四海的第二个原因。
陶唐不是没有喜欢过别人,那个人是个游侠, g 子飞扬跋扈,却毫无担当。
当初挨了那么多的打,他也没怨过,那都是他该受着的,他未曾想过遮遮掩掩,哄骗一个女子为他传宗接代。
和五湖的久别重逢,他就知道,五湖是他要找的人。
叛逆的少年,长成了顶天立地的铮铮男儿。
陶唐记得当年那个人说,喜欢这种事情光说不练假把式,就是窑姐也不能白嫖啊,你得哄人家高兴,对人家好,脂粉钱少不了。
虽然他们最终有缘无份,但陶唐觉得这话倒是说得不错。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我对你好,希望你能喜欢我吧。
陶女干商翻着烟波阁的账本,有了主意。
这该说是见色忘义吗陶唐想着,不过这样下去也是不行的,权当帮陶家清理门户了。
陶唐又替自己悲哀起来,找个姑娘花钱,追个男人要命,而且还未必追得到。
惆怅半天,陶唐又提笔给五湖写了一封回信,把上次没写完的那些嘘寒问暖的话都写了进去,写信这种东西总是要有来有往的,回头五湖把他给忘了怎么办,他不就给范家白打工了吗他可不干这种赔本买卖。
第7章 七
又过了月余,已是年末腊月,陶家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银钱账目,收债还钱都要在年前清算好,清清静静,平平安安地过个好年。
陶唐仍然是他的自在闲人,只不过这段时间烟波阁也陆续收了好几件形制一样的银器,接着就又流到了陶家的票号去了。
夏掌柜还是不肯说出银器的来源,但是陶唐也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洗白,就是范四海都看得出来。
于是去找老帐房的人变多了,有的人真的在找,有的人却不知道在做什么。
五湖今年不能回家过年,要留守军中。
陶唐吃着花糕听四海说起此事,心思也就活络起来,反正陶家人不待见他,少他一个不少。
五湖在军营门前见到陶唐也是极愕然的。
“是那老帐房的事情有进展了吗”五湖问道。
“我就不能来陪你过年”陶唐摇摇头道。
“自然可以。”
陶唐不能进去军营,就在附近的村子里住下来了,他搬家似得把床铺被褥都带过来了,那房间被他布置得像在陶家一样。
五湖见了也是无奈,问道“你怎么不在家里过年”
“你不喜欢我来陪你”
五湖摇头,陶唐冲他一乐,“那不就得了吗”
“我带了屠苏酒,来一杯吧。”
五湖从军五六年了,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更别提什么过节不过节的,往年和士兵们一起过节,也饮屠苏酒,一帐子的人欢声笑语,吃着肉来守岁。军中的人天南地北,每个地方的语言都不同,也就一直说官话,可这群汉子要是醉起来说胡话的时候,却都还是乡音,叫的都是爹娘、亲人。
每逢佳节倍思亲,幼时有口无心念过的诗词,终于识得其中滋味。
“来”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新年好啊。”笑着向对方祝贺。
陶唐觉得没白来,这年过得比在家里舒坦多了。
“对了,仲卿打算留多久”
“过两天就回去了,生意总还要开张的嘛。怎么军中有要务吗”
五湖点头,没有再多说。
陶唐留五湖过夜,五湖本就有此意,也已经向上级请示过了,毕竟大晚上回去又要打扰别人。陶唐不知道他的考量,满心欢喜的与他大被同眠。
虽然半夜爬起来,燥得满面通红。
陶唐回家大概十日之后,收到了一条消息五湖所在的部队剿匪去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传回来战果,军队铩羽而归。
陶唐已经找到了老帐房,而且银器的来源他也已经掌握了,便又再动身去见五湖。
“人我已经给你找到了。”陶唐上来就开宗明义,“已经交给子洋兄去办了。”
五湖连连点头,“多谢,今晚请你喝酒怎么样”
“喝酒”陶唐有些犹豫,“这个再议不迟,我还有别的事情。”
“我要予你奇功一件。”
陶唐便把银器一事挑挑捡捡地告诉了五湖。
陶家的生意大,商号遍布整个青州,货物来往陆路水路都要走,一般都是找镖局,镖局对地形熟悉,而且走的路线都安全,跟山上的草寇或水上的漕帮也都有交情。可在这鸿山上的一伙的山贼,却看中了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