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猜测的一样,卫韶阳将他一关就是十数年。
一开始的时候,卫韶阳还会先哄劝他几句再行其他,到后来便干脆直奔主题,先将他扯到床上尽享云雨,待体力耗尽再与他闲话一番,然后便如此循环往复。
至于岳灵芝,他不问,卫韶阳便不提,就好像这女人已经不复存在一般。
当然,卫韶阳也同样不会提及放他离开的事。
卫韶阳大概就没想过要放他离开,他想。
从卫韶阳的言语和行动中,他猜测卫韶阳看中的应是他这副皮囊。尤其是他的脸,似乎极对卫韶阳的胃口,每次两人一起躺在床上,卫韶阳都对他这张脸表现得爱不释手。
他也知道自己似乎长得很好,至少岳灵芝介绍给他的那些修士十有8九都夸赞他长得俊俏,其中亦常有人用“姐儿爱俏”来讥讽他是岳灵芝看上的小白脸。但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竟会因为这张脸被男人看上,还没尝过女人滋味就先被男人尝了他的滋味。
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卫韶阳才没有废了他的修为,让他可以在洞府中继续修炼,免得他容颜老去,坏了他的胃口。
但也正是因为可以继续修炼,他打消了自毁面容的念头毁掉这张脸固然会让卫韶阳对他失去兴趣,却也更可能因为厌弃让他彻底丢了性命。
那时的他虽然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但他很清楚,他不想死。
被人强迫交欢的感觉固然很痛苦、很窝心、很愤懑,被困在这么一方小天地里的感觉也同样很憋屈、不舒服,但和死的威胁一比较,这两者便不是那么不可忍受了。
至少,活着就有希望,重获自由的希望,以牙还牙的希望。
总有一天,他要让卫韶阳将他今日所遭的苦楚统统体验一遍,然后,再杀了他。
他这样想着,却如当年第一次想要杀人时一样,终究也没能得偿所愿。
卫韶阳虽然限制了他的自由,但为
他安排的这处洞府却是灵气充裕,比他以往住过的任何地方都更适合修炼。卫韶阳不在的时候,他便将所有时间精力都花在了修炼上除此以外,他也实在是再无旁事可做。
这样一来,他的修为倒是增长极快,不到十年的时间里便进阶至筑基期大圆满的境界,结丹亦是指日可待。
卫韶阳倒是不在意他进阶。卫韶阳已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只要心境稳定,修炼不停,用不了多久就要闭关结婴了。因此,卫韶阳巴不得他的修为能再涨上一些,修为越高,衰老的速度也就越慢,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可以省去喂他吃驻颜丹的麻烦。
正赶上这段时间里,卫韶阳不知因为什么事情极少过来,他便干脆直接洞府的入口处布下一个警戒法阵,然后便入定行功,冲击结丹境界当然,那个警戒法阵是用来警告随时可能到来的卫韶阳的,省得他不知所谓地突然闯进来,打扰他顺利进阶。
但一直到他结丹成功,卫韶阳也依旧没有出现。
他又在洞府里稳固了大半年的心境,卫韶阳还是没有出现。
卫韶阳终于厌倦了他,对他失了兴趣
他这样想着,很快便没了继续等下去的耐心。
他开始琢磨脚踝上的那个锁链,终是从以前看过的一本炼器书简里找到了灵感,正好卫韶阳为了让他打发时间给他准备了一个炼丹用的炼炉,他便将锁链中的一段放到了炼炉里,在炼炉的高温帮助下使其软化,然后又用灵力摸索出其中一根锁环的接口,再加大灵力将其撑开,终是将这根锁环从整条锁链中移了出来,进而将他与石床脱离开来。
自由的瞬间,他不禁长长地出了口气,但紧接着便想起入口处还有禁制需要破解。
后来,他经常想,他看到法阵就想破解的习惯一定就是这时候落下的病根因为他实在是再不想被任何法阵所禁锢。
费尽辛苦之后,他终于走出了洞府。
但一回到人世,他便听到了卫韶阳已经陨落的消息。
卫韶阳死了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详细打听,便得知卫韶阳竟然是死于一个元婴魔头之手,原因是那魔头看上了卫韶阳的道侣岳灵芝仙子,卫韶阳想要护她却终被那魔头所弑。
岳灵芝成了卫韶阳的道侣卫韶阳会保护岳灵芝
他越发地难以相信了。
但所有人都这样传说,由不得他不去相信。卫家似乎曾想为卫韶阳报仇,据说卫家老祖亲自出面与那魔头约斗却重伤落败,卫
家自此偃旗息鼓,再不提复仇之事。
而被卫韶阳“保护”的岳灵芝,如今也不知所踪,传闻已被那魔头掳走。
这些传闻,他是一个都不相信的,但就算卫韶阳没死,他也不可能去卫家找他自投罗网吗他还没那么蠢。
将种种传闻暂且抛到一边,他悄悄回到了嬷嬷身边。
这时的嬷嬷已过年过八旬,头发早已全部花白,但精神却还很足。见他终于回来,修为亦已达到她所期待的金丹之境,嬷嬷顿时喜不自胜,抱住他,开心地大哭起来。
他没和嬷嬷说他是被卫韶阳囚禁,只说自己在某地修炼,一不小心忘了时间,这才这么久没有回来。
“没关系,没关系,看到你结丹了,我也就放心了。”嬷嬷笑道,“你师傅一辈子都想做位结丹修士,可惜”
嬷嬷絮絮叨叨地和他说了很久,最后竟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他正想着嬷嬷果然还是老了,说几句话都能睡着,但就在他想将嬷嬷抱去床上休息的时候,却发现嬷嬷的四肢虽然尚且温热,可鼻口中却已是没了气息。
嬷嬷也死了。
这一瞬,他终于忍不住掉了眼泪。
但在安葬嬷嬷之前,为嬷嬷整理陪葬遗物的时候,他却在嬷嬷床角最隐秘的一处所在发现了一包盐糖般的白色粉末。他好奇地沾了一点,略一辨识后便立刻变了脸色。
蛇藤粉
服用后会让人窒息而死的剧毒
霎那间,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师父的死。
然而,他也只是想想,只能想想罢了。不说师父的尸骨早已腐烂,嬷嬷如今也将入土,就算还能追查,他也绝不会那么做。
就算真是嬷嬷杀了师父,那也不过是她做了她应做之事,他想做而没做之事。
但紧接着,他便忍不住去想,他其实也是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掉卫韶阳的。尤其每次交欢前后,卫韶阳对他几乎就是不设防,无论是下毒还是直接动手,只要他想,就定能找出机会。
可他并没有那么做,他只是想着,以后,总有一天。
为什么呢
他没敢继续想下去。
他将嬷嬷葬在了他曾经修练过的那处山林,如果轮回一说不伪的话,那里的灵脉应该能让嬷嬷转世后做一个可以修炼仙法的女修。
当然,他也知道,这只是他自以为是的期待而已。已经修炼出元婴的修士可以在元神不灭的情况下凭借夺舍获得再生的机会,但寻常之人,包括金丹以下的修士,
死了便是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没去管嬷嬷身边那些人,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他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至于嬷嬷留下的田产俗物会不会被人争抢瓜分,他也完全地生不出半点兴趣。
反正,嬷嬷最喜欢的,他都已经给嬷嬷放在棺材里了,包括那包蛇藤粉。
有些事,就应该永远地埋藏下去。
他想。
永远地告别了嬷嬷,他又回到修士聚集的地方,继续打听卫韶阳和岳灵芝的事。
卫韶阳似乎是真的死了,不管他是否愿意相信,尤其是当他在卫氏家族的祖坟里找出卫韶阳的墓碑时,他终于不得不告诉自己你终究是杀不了他的,有人抢先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重新回到了卫韶阳囚禁他的洞府。原因无他,那里灵气充裕而且足够安全,比他以往待过的任何地方都更适合修炼。
他在洞府里继续修炼,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出来打探一次消息,终于在两年后等到了岳灵芝的再次现身。
据打听来的消息,岳灵芝是躲起来养伤才失踪了两年,现在出来露面,则是为了以未亡人的身份进卫家给卫韶阳守孝。
这时,他也终于知道,岳灵芝和卫韶阳虽被世人冠以道侣之名,但两人是从未举行过双修大典的。卫家如今也正因这一点才将岳灵芝拒之门外,不肯承认她是卫家儿媳。
他对岳灵芝与卫家之间的牵扯不感兴趣,他甚至没兴趣再揭穿岳灵芝的种种算计、阴险肚肠。
他只想杀了她,给自己一个交代。
许是为了能以未亡人的身份顺利进入卫家,岳灵芝没再像以前那样身边总是少不了男修陪伴,而是一个人住进了卫家祖宅附近的一座客栈里。
于是,他很快便找到了以牙还牙的机会,用迷药将岳灵芝迷倒,带出客栈。
这一次,他没再给岳灵芝辩解的机会,用他所能想到的最残忍的方式,一刀刀地割开她的皮肤,将她活活地痛醒过来。然后,他无视她的痛呼和求饶,将嬷嬷做菜用的菜油浇在了她已被割裂的皮肤里,用引火术点燃。
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白那天的他为何会如此残忍,无论岳灵芝如何惨叫,他全都无动于衷。一直到岳灵芝被烧得面目全非,元神将散,他才拿出高价买来的窥元晶,将岳灵芝的元神收入其中,翻看起她的种种记忆。
看过之后,他开始后悔,他为什么没去打听些更残忍的杀人法子。
岳灵芝的年岁,远比他以为的还要大,而且根本不是什么正派修士,她的师父就是杀死
卫韶阳的那个魔头,所谓卫韶阳为保护她而死的话不过都是编造出来的谎话,真相是卫韶阳跟踪她的时候被那魔头发现,这才被那魔头杀人灭口。
而岳灵芝之所以躲了两年才敢出来见人,亦是因为卫韶阳临死前用卫家秘法重伤了她,这才逼得她不得不隐匿养伤,以免被人看出端倪。
也是从岳灵芝的记忆里,他知道了岳灵芝与他的每次偶遇都是精心布置的结果。可惜,窥元晶只能看出元神的记忆,看不出元神的心思,他不知道岳灵芝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但从岳灵芝此后的种种行迹来看,她应该就是想通过他来接近卫韶阳,进而进入卫家。
很久以后,当他得知卫家老祖就是提出五行灵根理论的修士之一时,他才终于明白,岳灵芝的目的,其实是卫家那套可以快速进阶的功法。
只是,这样一来他倒是不明白岳灵芝为什么要杀掉卫朝阳。明明卫朝阳更好接近,更好哄骗,岳灵芝根本没必要舍易求难,偏要缠着只对男人有兴趣的卫韶阳。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缘由大概也一样不会在乎。
那时的他,不需要别人的功法,更不需要岳灵芝活着。
他将岳灵芝的元神从窥元晶里取了出来,用来他刚摸索出的分割材料的秘法将元神切割成无数碎片,喂给了万兽岭中的一只只凶兽。
他不知道元神被切割会不会像肉身被折断一样痛楚,但他希望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莫名生出的愤怒。
杀掉岳灵芝后,他也想过去杀岳灵芝的师父,害死卫韶阳的魔头。
但那人毕竟是元婴期的修为,根本不是他一个刚刚结丹的稚鸟能够撼动的。
于是,他只能将这件事压在心底,直到数百年后,他也结成了元婴,有了与那魔头一较高低之力。
他没有再等下去,等到他的修为可以压制那魔头的那天。他开始偷袭、暗杀、缠斗,并终是以身受重伤、修为大损的代价换走了那魔头的性命。
而这时,卫家亦已陷入衰败,再不是当年那个叱咤上界的强势家族了。
卫韶阳,我为你报仇了。
可是,谁来为我向你报仇呢
在那魔头元神消散的瞬间,他忽然觉得他的心,空了。
好在,修炼是不需要心的。
无心则无欲,无欲则无魔。
他越是肆无忌惮、随心所欲,他的修为进境便增长得越发稳定快速。
他顶着邪修的头衔,无波无澜地化神,继而又顺利飞升,惊呆了整个上界。
但那
时的他对别人的想法已经全然不会在乎了。
踏入仙界的瞬间,他只觉得自己已对上界再无眷恋,完全没有想到,他竟会有后悔的一天。
、番外之无题终章
轻什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事,但当他试图追忆的时候,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梦见了什么。迷懵中,他习惯性地伸手向身旁搂去,但入手的却不是温热结实的皮肉,而是柔顺光滑的皮毛。
轻什本能地睁开眼睛,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躺在他身边的不是韩朔,而是望朔。
韩朔呢
轻什揉了揉尚有些发昏的脑袋,好一会儿才想起昨天是他和韩朔的双修大典。
由于之前说好只请几个人来观礼,所以仪式便定在了韩朔的长老殿里。结果昨天一出洞府,轻什却发现几乎整个上界的仙门宗派都派了人来,平日冷冷清清的无名谷突然间变得人潮汹涌,让他不由得想起很久以前被各大仙门联手围剿的一次经历,险些就要转身逃命。
韩朔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却看出他有退缩的意图,赶忙伸手把他抓住,一边低声解释他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一边连拖带拽地把他拉到了礼台上。
之后的过程只能以煎熬来形容。轻什本就不习惯这种众目睽睽的场合,再加上台下观礼的众人也是一个比一个目光古怪,盯得他浑身发毛,好几次都想跳下台去,逃之夭夭。
好在韩朔的模样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全程都僵硬着脸,动作也极其死板,饮合卺酒的时候更是差一点就把酒杯捏碎。
看到这么紧张的韩朔,轻什倒是舒心了许多,再加上最让他碍眼的魏明并没有出现,他便撑起自己的厚脸皮,故作淡定地完成了需要在礼台上进行的全部仪式。
轻什本想仪式一结束就马上离开的,但韩朔却非要拉着他下去敬酒,他也不好不给面子,便端着酒杯跟在韩朔身旁四处转悠。
当然,他是半口酒都不愿下肚的,顶多在嘴唇处泯上一下,敷衍了事。
转着转着,两人便转到了丹门的席位上。
到了这里,轻什终于确认,魏明不是没出现,而是根本没有来,代表丹门过来观礼的是魏明的母亲魏华仙子。
是魏明自己不想来,还是有人不让魏明来
轻什正心情愉悦地猜测,那边的魏华仙子却是挑起了一个败坏情绪的话题。
“我家魏明送来的四个美人,韩真君可曾鉴赏过”魏华仙子端着酒杯,笑眯眯地开口。
美人四个
轻什原本低垂的眼皮立刻撩了起来,斜眸瞥了韩朔一眼,紧接着又在魏华仙子的脸上转了一圈,很快便翘起嘴角,冷笑起来。
“不过是魏兄的玩笑,魏仙子倒是当真了。那四人俱在贵门客院,还请仙子走时莫要忘记带回。”韩朔冷着脸答道。
魏华仙子笑了笑,没再多言,只用审视的目光看了轻什几眼,然后便转了话题。
轻什从始至终都没有吭声。他知道韩朔肯定不会收,甚至于,魏明恐怕也知道韩朔不会收,他之所以这么干,不过就是为了在这日子里让他俩不痛快罢了。倒是难为魏明的亲娘魏华仙子,明知这是得罪人的事,竟然也不顾脸面地帮儿子干了。
不过,知道归知道,轻什实在没有那种能够一笑而过的心胸。
不就是想让我不痛快吗好吧,我确实不痛快了。
这样想着,轻什把酒杯往丹门的席面上随手一扔,转回身,扬长而去。
轻什本以为韩朔不会追,没想到他才走到门口,韩朔便赶了上来,扯着他转到门外一侧,蹙眉问道,“你不会是因为魏明送来的四个小倌生气吧我又没有收”
你要是收了,我就不是这态度了。
轻什撇撇嘴,挑眉打断道,“我不胜酒力,先回去休息,不行吗”
“轻什”韩朔一脸无奈。
“要是不行,那我们就站这里吵架好了。”轻什耸耸肩,“反正有人巴不得咱们闹翻,我今天就做次好人,让他如愿。”
“轻什”韩朔彻底无奈,只得扶住轻什双肩,叮嘱道,“你先回洞府等我,我把这边应酬完就回去陪你。”
“好啊,我看你什么时候回来。”轻什拂开韩朔,转身继续向外走去。
是了,他中途离席,回了韩朔洞府。
轻什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继续回想。
望朔是他离开长老殿的时候跟过来的,见他要走便舍了席上的美味佳肴,跟着他回了洞府。
回洞府后,他因心里有气,再加上合卺酒的酒劲也开始上头,气闷之下便在木屋外布了一个迷踪法阵,准备让韩朔也好好地不痛快一下。
再之后,他便搂着望朔上了拔步床,准备缓缓精神。
接下来酒劲彻底发作然后他就彻底睡过去了。
轻什转头看向窗外,日头正明晃晃地挂在东面,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晌午之后的任何一刻。
皱了皱眉,轻什把望朔推醒,逼问道,“韩朔呢一直没回来”
“回来过了吧我记得我听到他的脚步声了。”望朔不太肯定地答道,紧接着又恍然道,“对了,你不是在门口布了不让人进的法阵吗他别是被困在外面进不来了吧”
完蛋了,这下韩朔可真要不痛快了
轻什不由抚额,然后赶紧下地穿鞋,跑到门口拆掉法阵,去屋外找人。
但屋外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也不知道韩朔是在上面的石室里,还是回来又走,去了别的地方。
算了,爱去哪去哪吧
轻什破罐子破摔地撇了撇嘴,正想转身回木屋,结果刚一掉头,鼻子便撞在了某人肩上,顿时将他痛得皱了眉头。
这人自然就是韩朔,他正黑着脸,冷冷地盯着轻什,漠然问道,“睡醒了”
轻什干笑两声,紧接着又觉得自己也不理亏,马上便扬眉道,“是啊,好久没这么舒服地一觉睡到天亮了。”
“舒服得连洞房都忘了”韩朔咬牙,明显有将他生吞活剥的趋势。
“洞房”轻什故作懵懂地眨眨眼,马上便假笑道,“咱俩还有洞房这一说吗不是早就喂喂喂”
轻什话刚说了一半,便被韩朔如同扛货物一般扛在了肩上,然后大步地朝着木屋走去。
大头朝下的感觉自然不会好受,但没等轻什抱怨,望朔蹑手蹑脚从木屋里溜出来的模样便映入他的眼帘。
看到这一幕,轻什脑袋里不由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说起来,他昨晚可是和望朔睡在一张床,这样推算起来的话,那他岂不是和望朔入了洞房
轻什立刻把到口的抱怨又咽了回去,老实地任韩朔将他扛进了木屋。
虽说轻什和韩朔对俗礼都不甚在乎,但毕竟是人就想图个吉利,木屋里虽没像举行仪式的长老殿那般张灯结彩,家具和摆设上却也挂满了红绸,大大的拔步床上更是换上了猩红的被褥纱帐,实在是喜庆得不能再喜庆,俗气得不能再俗气。
今晚,不,今天不会是要见红吧
轻什心里郁闷着,人已被韩朔扔在了满眼都是艳红的拔步床上。
但韩朔却没像轻什预料的那般饿狼扑食地压上来,反而侧身在床沿处坐下,看着他,一脸严肃,一言不发。
“那只是个意外,真的只是个意外”因害怕韩朔把他弄到见红,轻什这会儿也不较劲了,赶忙赔笑解释,“我就想气你一气,没成想酒劲上来,睡过去了大不了补你一个洞房就是了你想怎么洞说吧,我奉陪。”
韩朔瞥了轻什一眼,伸手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不大且让他有点眼熟的酒坛。
呃,好像是他当年离开时留下的那个
轻什不太肯定地想道。
“从你那百宝囊里拿两个酒杯来。”韩朔冷脸道。
“干嘛”轻什疑惑地问道。
“交杯酒,昨晚就该喝的。”韩朔的面色更冷。
“交杯酒啊”轻什干笑两声,紧接着便眼珠一转,起身将酒坛从韩朔手里拿了过来,拍开上面的泥封,笑眯眯地说道,“喝交杯酒何必用什么酒杯,直接喝就是了。”
说着,轻什举起酒坛,含了一口灵酒,然后探身凑到韩朔面前,将口中灵酒喂进了韩朔嘴巴。
韩朔微微一怔,马上便接住灵酒,并顺势覆住轻什双唇,将他的舌尖和酒液一起吸吮到了自己口中。
待参杂着唾液的灵酒尽入肚腹,韩朔才意犹未尽地放开轻什,紧接着便将酒坛从轻什手里拿了回来,也含了一口灵酒,朝着轻什喂了回去。
轻什认命地喝光,韩朔却意犹未尽,拿起酒坛就要继续。
轻什赶忙将他按住,提醒道,“适可而止,再喝下去你就等着奸尸吧”
韩朔勾起嘴角,转手用驱物术将酒坛送旁边的几案上,然后将轻什拉到怀里,拽着他的手摸向自己胯间,同时贴在他的耳边低语道,“昨天,我等了你整整一夜。”
“那真的只是个意外。”轻什无奈道。
“补偿我,你刚刚承诺过的。”韩朔不依不饶地扣住他的手指,隔着猩红的衣料,在那已成柱状的物件上来回滑动。
轻什知晓韩朔的意思,他要的不是他的手,他要的,是他的唇舌。
迟疑了一下,轻什终是解开韩朔的裤子,俯下身,含住了那大蘑菇一样的顶端。
韩朔顿时眯起双眼,抬手插入轻什发间,赞许地摩挲着他的后脑,示意他吞咽更多。
同是男人,轻什当然知道怎么才能韩朔满意,反正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谈不上什么羞耻放不开。只是异物入喉的感觉着实不大好受,轻什努力向下深吞了几次,很快便决定请五姑娘出手相助。
但轻什刚用手指在硬实的柱体上套弄了两下,韩朔便不满地抬起手,在他屁股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沉声道,“别敷衍。”
轻什翻了个白眼,将嘴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去,撅嘴道,“你坐床上来,现在这姿势,我很不方便。”
韩朔没有故意为难他,甩掉鞋子,又扯下裤子,一柱擎天地坐到了床榻中央。
轻什再次俯下身,将韩朔的肉杵重新含入口中,捧住下面的两个肉球,认真地吞吐舔舐起来。
韩朔呼吸渐重,双手也从轻什的双肩移向他的背脊,隔着衣服摩挲了几下,很快便掀开衣摆,解开丝带,探入长裤之内,然后又沿着双丘间的沟渠继续深入,用手指在菊径入口处深深浅浅地刺探。
轻什微微蹙眉,嘴上的动作也跟着顿了一下。
“别停。”韩朔用空闲的那只手扣住轻什的后脑,向自己的胯间按了按,使得自己那条已经肿胀到极致的肉蟒又向轻什的喉腔里挺进了几分。
轻什立刻报复似地重重吸吮起来,使得韩朔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便将已探入秘穴的手指又加了一根,不断地向那最隐秘亦是最淫靡的销魂处发起攻击。
两人较劲一般互相挑逗,仿佛想赌一赌谁先按捺不住。
轻什本以为肯定是自己更能忍耐,但没过多久,酸疼的嘴巴便让他意识到自己其实很吃亏,既辛苦又辛劳,得到的慰藉也全然不如韩朔那般充实。
轻什当即把嘴巴里那个粗硬的蟒蛇吐了出去,起身瞪眼道,“要做就正经做,别折腾人”
韩朔其实也早就按捺不住了。轻什的那点粗糙口技根本不能满足他的需要,若不是昨晚在门外等得实在郁闷,以至于这会儿生出了戏谑的心思,他早就翻身压上,把轻什按在身下狠狠操干了。
“上来。”韩朔伸手把轻什扯到怀里,三两下扯掉他的衣裤,扔到床边,然后分开他的双腿,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
轻什也没矜持,主动扶住下面那个直挺挺的肉茎,对准自己的菊花小径,一寸一寸地塞了进去,直至全根没入,一坐到底。
将肉茎全部吞没的瞬间,轻什赶忙压住韩朔,让他先老实等上一会儿,给自己点缓冲时间,待下面没那么刺痛难耐了,便稍稍抬起臀部,缓慢地动了两下,感觉还算顺滑,也不再有酸胀之外的异感,这才扶住韩朔肩头,一上一下地动了起来。
韩朔虽对轻什这种慢腾腾的动作不甚满意,但难得轻什如此主动,加之脸上的情动之色亦十分惑人,于是便继续忍耐着,一手抓着轻什后臀大力揉捏,缓解自己心中的骚痒,一手转到身前,握住小轻什,不断地摩挲套弄。
但两人的耐性着实都不算好,轻什很快便气喘着伏在了韩朔肩上,而韩朔却不愿再给他休憩的机会,放开已被他欺凌得开始落泪的小轻什,改用双手托住轻什的臀瓣,然后大力挺身,插入拔出,夺回了这场床事的主动权。
轻什也没再跟韩朔较劲,抬手解开韩朔身上残存的衣衫,一边任自己的肉茎在韩朔的腹肌处不断摩擦徘徊,一边翘起后臀,感受着秘径处被另一根肉茎抽插顶撞而生出的阵阵快意。
不过,这个姿势对韩朔来说也同样有些辛苦,没一会儿,他便不再继续,翻身将轻什压在身下,用最为简单原始粗暴的方式大力地顶撞起来。
身贴身,肉碰肉,无论是视觉还是触觉,都最是清晰不过。
这也是轻什最喜欢的交媾方式,韩朔想。
虽然让轻什自己选择的话,他肯定更愿意选坐莲,但就韩朔的经验,轻什并不是真的喜欢在床事上掌握主动,相反,就算他把主动权给了轻什,轻什也肯定持续不了多久就会主动交还回来。就像平日里,他越是想关着轻什,轻什便越想往外逃窜,可若是他放开手任随其便,这家伙却又窝在洞府里不出门了。
真是个别扭的家伙。
韩朔一边想着,一边低下头,在轻什的脸颊和脖颈处亲吻起来,胯间的动作亦不停顿,继续大力抽送着,在菊径的销魂处不断往复来回。
轻什的喘息越发地粗重急促,脖颈处的嫣红也越来越鲜艳醒目,双手更是紧紧抱着韩朔背脊,连那双长腿也不由自主地环在了他的腰间。
韩朔知他潮涌将至,当即放缓动作,只在菊径的入口处慢慢研磨。
轻什立刻不满地低吟起来,双手亦从背脊移向韩朔后臀,想要压着他继续深入。
“别急。”韩朔贴在他的耳边低语道,“你欠我一个晚上呢。”
“先让我射”轻什正在紧要关头,嘴上哀求,手指也本能地移向自己身前,准备自食其力。
韩朔立刻将他的双手抓住,拉起扣在头顶。
“叫夫君,叫了就让你如愿。”韩朔戏谑地劝诱道。
“夫你个头”轻什恼火地瞪起眼睛,想抬脚踹人,却又舍不得尚未到手的极致快活。
韩朔叹了口气,胯下却猛然向前一顶,顿时将轻什撞出了一声惊呼。
但紧接着韩朔便又停了下来,再次一边研磨一边在轻什耳边哄劝,“叫夫君,叫了就让你快活。”
“有本事你一晚上别让我射”轻什愤愤地咬紧嘴唇,赌气地答道。
“这可是你说的。”韩朔勾起嘴角,抬手放出灵力,锁住了轻什的精关。
轻什慌了,赶忙挣扎着大叫起来,“这可不能算呜”
算数的数字尚未出口,韩朔已然放开他的双手,直起身子,将他的双腿扛在肩头,耸动腰胯,猛操狠干起来。
轻什顿时只剩下呜咽的气力,重获自由的双手也只能紧紧抓着身侧被褥,努力固定自己快要被撞飞的身体。
不会真要补一晚上吧,现在还没到晌午呢
轻什悲催地腹诽起来。
但很快,他便连腹诽的心思都生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