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峰渺渺十二座,
念与瑶台寄思托。
楚仪楚仪长念詹云飞想起,皇后出身太原王氏,闺名便唤作楚仪。
黄昏时分,到了值夜的时间,詹云飞终于得以入宫。皇后倚在御花园一处亭子里,看着盛放过后已经凋零结果的秋海棠,举起酒杯便要灌下去。
“娘娘不可娘娘就算为了腹中的小皇子,也不能饮酒呀”一旁的宫婢见状连忙跪下说。
“莫要多言,还不速速给本宫退下”
正当皇后准备不顾宫婢的阻拦继续饮酒时,却听见一阵清朗的声音“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抬首,看见他的面容时一怔,随后便让宫婢们退到远处侍候。
“娘娘莫要再纵酒了。”
皇后盯着他的脸,仿佛云扬当年调笑着对她说出“楚仪莫要胡闹。”一样。
“云扬”
皇后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他,却在抚上他的面颊前,把手收了回来。
“不,你不是云扬。云扬已经不在了。”
詹云飞看着皇后垂泪的脸,开口道“请娘娘保重凤体,不仅为了大哥的孩子,大哥知道您这样,九泉之下也定不会安心。”
“他怎么会不安心他何时将我放在心里过明知雍王要谋反,他却偏要进宫,并且什么都不与我说。”
詹云飞看着怒泣的皇后道“娘娘请看这个。”随后取出怀中的画卷,将其在皇后面前展开,皇后的眼怔怔地盯着那画,停止了哭骂声。
“大哥虽善丹青,但除了母亲,还没见他画过女子。”
詹云飞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而且这画,是大哥日夜放在床头的。即使装裱的这样精致,边角处还是留下了痕迹,可见大哥是夜夜展开,仔细观摩的。”
詹云飞看着皇后在画上轻轻抚摸的手,大哥那些日子应该也像这样抚过这画,带着爱意与温柔。
”娘娘在大哥心中,怎会不重要。除了母亲,可没见那个女子如娘娘一般在大哥心中如此重要。”
“可是他为何要欺我瞒我。”
“大哥他自小有什么困难事,都喜欢自己扛着。但是他总是为他认真爱护着的人着想。”
詹云飞回忆着说道“幼时练武时,有那么几个难练的招式总也学不好。一向好说话的大哥,却对臣说练不好就一直练,不许休息和吃饭。当时臣不懂大哥为何如此严厉,直到臣上了战场,因为那些招式才得以保住 g 命。”
“大哥他,是真的为臣担忧才这样对臣。而臣想,大哥当日定是觉得此事十分凶险,娘娘知道的越少,才越无危险,而不告诉娘娘的吧。娘娘定是这世间大哥最珍视,最疼爱的女子。”
“所以娘娘在这世间郁郁不乐,大哥定是不能含笑九泉。”
詹云飞抬眼看她,道“您是怎么想的,大嫂”
“霁月,扶本宫回宫,然后煎一副安胎药送过来。”皇后拭去了眼泪,对守在远处的宫婢道。
皇后走后不久,詹云飞见到了闻讯赶来的宁昱晗。他望着桌子上的酒杯,紧张道“皇后饮酒了”
詹云飞行礼后告诉他“陛下放心,皇后娘娘并未纵酒,并且以后也会保重凤体。”
宁昱晗松了一口气,就着桌子上的酒杯与詹云飞对酌起来,回忆着“那时情况危急,云扬预感着要出事,便托我照顾她。”
“他说当时在街上捉拿钦犯的时候,冲撞了相府小姐的马车。而后跟随宁昱暄进入相府的时候,又不小心见到了那小姐刬袜荡秋千的情景。一来二去,云扬说他从逗弄这小姐的过程中,渐渐与她暗生情愫。直到那小姐与雍王定了亲,却在雨夜跑出去与他私会”
“大哥此番姻缘,倒是如那些画本中才子佳人的故事一般有趣。”
“才子佳人么”宁昱晗的神情有一瞬间落寞,然后道“詹卿,朕有一事要和你说”宁昱晗不胜酒力,思绪变得混乱,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了。
“陛下陛下可是醉了”
詹云飞看着宁昱晗趴在石桌上,强撑着睁眼看他的模样,不禁失笑。
“臣倒是也有件事想同陛下说。”
“什么事”
宁昱晗眼里泛着水光,神态更迷茫了。
“臣想同陛下谈一谈,这风月之事。”
宁昱晗却没有听到,闭眼沉沉地睡去了。
詹云飞想着,等宁昱晗清醒了,一定要把这话再对他说一遍,然而之后的事情一耽搁,这句话终究未能说出口。
宁昱晗对着这几日的折子,十分头疼。这日上朝时,他对上书的官员道“朕已经说过,朕暂时并无选秀纳妃的打算。”
“陛下,如今皇后娘娘有孕,而后宫空虚,按照阻制,陛下应在此时广招秀女,充以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
“如今丞相一案牵涉颇深,百姓未定,而边关又起异动,朕实在无纳妃的心思,此事莫要再提”
“陛下”
“今日若无事,就退朝吧。”
下朝后,内侍却来报,清河长公主在今日回宫了。清河长公主自小聪颖,秀丽端庄,深明大义,而且在政事上颇有见解。虽是嫡长公主,却无同母兄弟。她与宁昱晗交好, g 格温婉和善,已经嫁出宫几年了。
“皇姐回宫,怎么不知会一声,朕也好做些准备。”
“作何如此麻烦。”
长公主为宁昱晗斟了一杯茶,然后道“听闻皇后有孕,后宫里也无嫔妃照看,清河想去探望娘娘,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