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做了一件想做很久的事情对着他的脑袋来了一个暴栗。
“你为了搞死贤王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将明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凌松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捂着被弹到的地方,神情严肃地陷入了沉思。
担心凌松受冲击太大,卫流光一双桃花眼微闪,还是难掩关切地看过来,却得了一句
“原来你不真是个傻的啊”
他当即炸了“你才是傻的”
想想也知道,江湖最大情报组织一叶阁的阁主,怎么可能真的像表面上一样是个轻浮的纨绔
不过凌松能跟他开玩笑斗嘴了,起码说明心情没有这么凝重吧
卫流光稍感安。
“这是在做什么”
叶凛不知何时从屋内走了出来,在两人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向着卫流光点了点头“好久不见,流光。”
叶凛笑意盈盈地注视着他,卫流光背后却唰地冒出一身冷汗。
“呵、呵呵没做什么”
像是突然察觉到了异样之处,叶凛轻轻拿开凌松仍然捂着额头的手,沉默地看着皮肤上不明显地红了一块的地方。
“疼不疼”
卫流光又往下缩了缩,试图假装自己只是一张低矮的石凳。
“没事。”凌松皱起眉,十分自然地回握住了他的手,“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屋里歇着吗”
他顾念叶凛的身体,一着急语气听起来便有些像斥责。
叶凛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温声解释道“流光难得来一趟,自然要出来见一面。再说了,我醒过来看不见你有些心慌,不太想自己呆着。”
他眼角带着一抹浅浅飞红,声音还有些沙哑,明显是刚刚经历过某种激烈的索求的样子,看向凌松时的眼波却始终柔和如水,没有因为对方糟糕的态度带上半分怨嗔。
卫流光在一边目瞪口呆这狗脾气也能忍
那两个人中间看起来插不进任何其它东西,卫流光默默低下头喝了一口茶,小声嘟囔道“怪不得越来越凶,有人疼了就是不一样”
爱人语气这般温软,又带着浓浓的依赖,凌松的脸色明显和缓下来,只是警告地瞪了卫流光一眼。
叶凛趁机拜托他去厨房帮自己拿一下差不多煮好了的糖水,他居然也就乖乖起身离开了。
无辜被瞪的卫流光“”
他看向叶凛,对方眉眼弯弯地对他露出一个笑来,黑白分明的清亮眸子弯成柔和的月牙,看起来十分无辜。卫流光明明知道对方从来不是任人揉圆搓扁的 xing 子,相反某些时候才是最可怕的那个,刚才脸黑黑离开的那位对着外人冷冰冰的,私下里还指不定把人宠成什么样子,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有些忧心地提了一句“他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这几年脾气越来越坏了,你不能总让着他啊”
“没事,”叶凛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脸上此刻的笑容居然可以算得上宠溺了,“容雪偶尔也是会想要撒娇的。”
卫流光打了个寒颤。
那个刚刚嘲讽他、打击他、黑着脸凶狠地踩了他一脚的那个男人会撒娇
是我疯了还是将明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卫流光还在浑浑噩噩地三省己身,叶凛却突然面向他,一脸郑重地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一些谢谢你这样为我们着想。这些年辛苦你了,流光。”
“不不不用,”卫流光被吓了一跳,盖弥彰地用力眨了眨眼睛,慌慌张张地托着他的手将他扶起来,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你们能好好的就好,还能看见你们好好的,实在太好了”
叶凛的目光温暖而真挚,事隔经年,卫流光再一次被他这样注视着,只觉得恍然若梦,竟几乎无法压抑想要落泪的冲动。
“刚刚你走过来做到容雪旁边的时候,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我们三个人坐在丞相府的桃花树下,风吹过来,花瓣就落了满头,那个时候真开心啊”
叶凛挑了挑眉,故意问“现在不开心吗见到我不开心吗,流光”
“开心的、开心的”
卫流光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桃花眼总是微微眯起,看起来温和又可亲。在叶凛仿佛看透一切的无奈含笑目光中,他举起茶杯一饮而尽,用宽大的袍袖掩去了微微泛红的眼角。
只是这令人感怀万千的一瞬没来得及停留多久,卫流光便盯着凌松稳稳当当放到叶凛身前、看起来就很好吃的糖水,愤愤不平地竖起了眉毛“怎么只有一碗”
“蹭吃蹭喝的人没有资格提出要求。”
叶凛安抚般拍了拍重新在他身边坐下的凌松的手背,笑着把碗向桌子对面轻轻推了过去“盅里还有呢,这一碗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卫流光感激涕零,埋头苦吃“还是将明好唔唔唔好吃”
凌松赠他一个硕大的白眼。
一瓣粉白的桃花恰在此时轻飘飘地落在卫流光准备送进口中的勺子上。
卫流光仰头看去,被头顶开得泼泼洒洒的粉白桃花迷了眼,神情有些恍惚“桃花又开了啊”
桃花树是那年新栽的。小小的将军红着眼,小心翼翼地将一路行来都像怀抱什么珍宝般死死箍在怀里的幼苗 慢慢放进了亲手挖出的树穴中,掩实后还不放心地拍实了周围的泥土。
它被栽下那年,都城迎来了十年来最冷的冬天,还没来得及开一次花的小小桃树差点死在凛冽的寒风中。
那一年,少年将军含着血咽下了刻骨的深仇,提起长剑跟上父亲疾驰的骏马,在烽火与烟尘的间隙里,咬牙抵死地拼杀出属于自己的战场。
少年意气和勃勃生机一夜间 chao 水般从他身上褪去了,透过那张稚气尚存的英俊面孔,已经可以初窥日后白羽骑主将杀伐决断的雷霆手段。
那棵娇气的桃树幼苗到了来年春年还是奄奄一息,被初夏的热风撞了一下脑袋,才拼尽全身的力气从细弱的枝条上挣扎着抽出了几片嫩芽。
凌松挟着北漠刺骨霜雪的气息,神情冷冽风尘仆仆地踏进门槛时,跃入眼帘的便是熏风中悄悄舒展了身姿的一叶新绿。
他连披风都没来得及解下下,便痴痴地守在桃树旁盯着那零星绿意发呆。他想轻轻 o它,又怕力气太大弄伤了风中颤巍巍站也站不直的嫩芽,简直不敢用手指触碰。
最后还是那时尚健在的老将军踢了他的屁股把他赶回房间,凌松才恋恋不舍地把靴子从桃树旁边的泥土里拔了出来。
此刻的凌松仰头看了看一树粉白,冷硬的神情越发柔和了。
当初虚弱得仿佛碰一碰就会死掉的小东西,这几年居然还学会开花了,过不久是不是能有桃子吃了呢
不知道和当年从丞相府偷的比起来滋味如何
凌松眯了眯眼,凑过去跟叶凛头碰头地讨论起了这个问题。
“花开得这么好,果子该是挺甜吧”博学多才的叶公子也不太确定。
“打个赌”
“赌什么”
“如果桃子是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