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奋战到最后一天,如果今天能够顺利地为女主“牺牲”掉,他就可以毫无压力地开始自己的年假计划了。
他的最后一场戏,就是人妖大战之后,浮涅用仙根救了白芷残魂,而自己魂魄无存。
哀鸿遍野,草木凋零,暗红色血液浸染了无垠风雪,在四顾白茫的荒野之上,盛开成一朵朵刺目的黄泉之花。苍穹裂开一道缝隙,金色的光芒倾泻而下,隐隐有来自天界的梵唱,庄严而苍凉。
这一役,人妖两界死伤无数尸横遍野,无胜无负。
妖王被斩,沧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用虚锐剑封印了妖界之门,力竭昏倒,白止为护沧化,身死魂消。
浮涅艰难地撑起自己的身体,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和不远处遍体鳞伤的沧化,眼中的纯澈无忧被无限哀恸和悔恨取代。这一场浩劫杀戮生灵涂炭,皆因他而起。
是他打开了妖界之门的封印,让主人受刑下界,使人间成了炼狱。都是他的错。
浮涅垂眸,掌心有一团白色的光明明灭灭,这是他在最后关头抢回来的,白芷的残魂。他不懂人间情爱,但他知道,有小狐狸陪在身边主人就会高兴,不像自己总是给主人惹祸。
他最后朝沧化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缓缓合上眼睑,唇角浮现一抹轻笑,被鲜血浸染的身躯在一道刺目的白光中化作巍峨巨龙,盘旋于浮空,便能遮天蔽日。
他知道,主人常因他被其他仙友嘲笑。别人家的灵兽都神通广大骁勇善战,只有沧化上仙,不知从何处捡了一条没出息的白龙,整天贪吃好睡无所事事,明明是条龙却能被雷神行云布雨的声音吓得瑟瑟发抖。
他还总是闯祸,偷吃百花仙子酿的花蜜和果酒,在禾吟上仙给灵兽玄武修炼用的灵池里戏水,睡了个觉都能搞得人间大乱妖魔横行,便是后来追随主人的气息偷偷下了界,也只会给他添乱帮倒忙,不但不能像其他灵兽一样护佑己主,还屡屡坏了他的计划。
即便是这样,主人也没有放弃过自己,每次被自己蠢得气急败坏之后,主人还是会给自己做好吃的,会耐心地告诉自己何为是非何为对错,还是会在下一次有危险的时候,挡在自己面前说,浮涅,你乖乖呆在这儿,别害怕。
主人浮涅是一条最没出息的龙,怕黑怕疼怕很多很多东西,但是浮涅最怕的,是你不开心。
白芷的残魂逐渐变得凝实,巨龙周身的光芒却在一点点消散,巍峨的龙形慢慢化成阖目的白皙少年。他笑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心满意足地注视着下方的青年,那是他永远的信仰,千万年的光。
我把白芷还给你,这一次,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第32章
璀璨娱乐,装修简约大气的总裁办公室里。
宫袼端坐在黑色的办公桌后,听简阳汇报完自己的工作才缓缓开口,“虽然你是他们两个的经纪人,但是不需要用当初要求宫袂的那一套标准来培养他。往后也是,除了必要的新戏宣传,不要给他安排太多通告,广告代言就免了,不适合他。还有,以后他接的本子,让我看过以后再通知他。”
简阳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宫袼,犹豫了几秒还是忍不住问道“您的意思是瞒着二少雪藏他”
宫袼不悦地凝眸,“谁说我要雪藏他”
“那您这是”不是雪藏,难道还是为了他好不成一个没有媒体曝光率的艺人,谁会买他的账
“他不需要这些华而不实的噱头,一夜成名的艺人质疑和批判永远多过鲜花掌声,他还小,别让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影响他的生活。”
简阳诧异地看着神情严肃的总裁,完全没
想到他竟然会是这种想法,“您有没有想过,跟方游商量一下,您认为对他好的,或许不是他想要的。”
其实他这话说得有些逾越了,就算他是业界数一数二的金牌经纪人,也一手成就了今天的宫袂,但说到底不过是个拿钱打工的,上司怎么说就怎么做,恪守本分才是在这个圈子里待下去的长久之道。
但简阳很清楚宫袼的为人,这是一个心 xing 绝对强大的男人,真正优秀的决策者对于下属的质疑,无论对错都不会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唯一能让宫袼滥用职权公报私仇的,只有他家那个宝贝弟弟,以现在宫袂对方游的重视程度,今天这事他如果不提,以后方游出了什么差错,那个在媒体面前成熟优雅现实生活中却脑袋缺根弦的宫家二少爷要是闹起来,自己肯定免不了要遭池鱼之殃。
宫袼果然如他所料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果断地回道“不用,以他的才华天赋要是想出名,早就成了在全球上流圈子都炙手可热的大家。现在他只是单纯想做个好演员,演绎出让观众认可的角色,不必用这种事去烦他。”
“嗯。”简阳应声,“总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心里却已经开始权衡,把这个决定告知宫袂的利弊。
希望那个祖宗不要掀了璀璨的楼顶才好。
宫袼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翻开手中的文件,刚看进去两行字,放在一边的手机就疯狂地震动起来。
他顺手拿过来,扫了一眼来电显示,蠢货这个时间不是在拍戏吗
“喂”
“哥我在市第二人民医院,你快来方游受伤了,现在在北院二楼急救”宫袂颤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什么”宫袼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连通话都没来得及挂断,就冲了出去。
简阳还没走进电梯,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巨响,吓得他连忙回头,只看到宫袼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刮过去,电梯门缓缓合上。
这是出什么事了
yin 冷的地下停车场,一辆银白色布加迪威龙在几声刺耳的摩擦声之后,如同一道闪电消失在原地,一路风驰电掣,闯过无数红灯来到市第二人民医院。
车子堪堪停稳,宫袼连车门都没来得及打开,就心急如焚地从里面跨了出来,心跳如雷地直奔二楼而去。
急救室门外的走廊上,宫袂脸色煞白地瘫坐在地上,抬头看见宫袼的瞬间目光一闪,眼泪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
宫袼两步走过去,扶住他发软的手脚,脸色黑沉得吓人,“情况怎么样”
“我,我不知道”宫袂惊慌失措地哽咽道,“送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意识了。”
“怎么回事。”宫袼目光冰冷地扫过走廊上的众人,最后落在盛适脸上,怒声暴喝,“谁特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原本在安排剧组其他人隔离围观群众的盛适在宫袼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心里就知道糟了。他和这俩兄弟从小一起长大,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宫袼露出这么可怕的神情,比小时候老爷子气急了拿鞭子要抽宫袂的时候,还要可怕得多
“抱歉,是我们的问题。”盛适硬着头皮走过去,艰难开口,“吊威亚的绳子断了,方游从上面摔下来。你放心,一应费用剧组会全部负责,等方游脱离危险,我会对他进行应有的赔偿。”
“吊威亚的绳子承重多少”宫袼沉声问道。
盛适垂眸不说话,他知道宫袼是什么意思,剧组用的从来都是特制的威亚绳,承重800斤都不是问题,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故,自己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