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的命,而这个人,似乎并不是郑越。
因为不管怎么说,最后是禁军救了她的命,而郑越此时从种种迹象来开,似乎已经把她忘了。
所以倪鞠闯宫的结果十分的顺利,在经历了一番“生死”浩劫后被吓傻了的菁菁乖乖地跟着他走了,月凤自告奋勇地留下来充数反正倪鞠说是郑越放了菁菁的,唯一一个会知道这个宫里住着的是否正主的人都默许了,留下来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真能再见那人一面,死也无憾了。
至此,冉清桓所有的计划成功,倪鞠临走的时候许下了他要的诺言南北交战的关键时期,尽其所能稳住西戎军。
有的时候,了解了一个人以后,你只要做出合适的举动,他自然会按着你的剧本演下去,许久之后姚景源明白了真相以后,不由感叹这样的人,栽在他手里,终究不算冤枉了。
但是这个计划中有一点很重要的地方,就是冉清桓此时已经知道了前一段时间樱飔暧昧的眼光和余彻莫名其妙的借宿,以及方若蓠话说了一半又吞回去的后半句是什么,并借这些成功地误导了身为八卦之王的姚统领,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所以虽然整个心思都是为燕祁牟利,面对郑越的怒火,说不心虚是不可能的。
郑越以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昭然了一句话小样儿的,跟我来这套。
冉清桓装了三分钟之后,终于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和郑越越来越臭的脸,双手投降,采取积极主动承认错误的态度“好吧,我承认,郑越,我错了,真的错了”
“王爷示下。”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声音的来源是车顶,不由感慨,鬼灵宫的人果然是行踪诡秘。
郑越冷哼了一声,想了想,沉声吩咐道“分两批人,一批追杀二人一直到西戎境内,但不要至命,另一批人持孤令牌前往护送。”
“是。”
冉清桓笑了,果然郑越还是能心领神会的“所以说么,这样的收益不比你直接杀了她大么不过,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郑越脸色却没有缓和的迹象,冷冷地看着他说“除了你,还有谁能不动声色地连绕这么大个圈子,卷进这么多人这么多事,偏偏还让他们自认为自己选了最聪明的做法除了你,现在还有谁会为了后方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交易除了你,还有谁这么大胆敢私通外人放走后妃李菁菁好本事啊,竟能让你为她这么大费心机,逼得我还不得不派人护送”
说到前面几句的时候,冉清桓对郑越反映之快,知他之深还是佩服得连连点头的,直到最后一句,他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脸色仍然这么臭
竟然还是因为吃醋
头在隐隐作痛,又想吃糖了,他伸手一 o ,却无奈地发现原本打算吃到下次下车打尖的糖居然没有了,果然坐马车是比较耗费体力的一个活动。
车里的温度快降到冰点了。
冉清桓有些尴尬地润了下嘴唇,开始拿出小学时候写检查的功底,诚恳地说“郑越,我这次真错了,下不为例这么大的事,不该不跟你商量,可是她不是不懂事,一时惹着你了么,当时马上要离开,一时心急”
“是啊,”郑越凉飕飕的说,“唯恐我对她怎么样。”
这人怎么就说不通了,冉清桓发现不可理喻的郑越原来是最不好对付的,他一时口快,说了句差点让自己咬了舌头的话“你连药都下好了,可不就是想对她怎么样么”
中央空调开了。
郑越怒极反笑“好,好,做的真好,果然是神机妙算的冉大人。”
完了,捅了马蜂窝了。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传说中算无遗策的冉清桓毕竟不是神,偶尔也是会出昏招的。
三十六计在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冉清桓一时没理出头绪,大概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糖分,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他决定不想了,一一实验吧,可惜他说破大天儿来,郑越就是打定主意不理会,最后连不入流的苦肉计都上了“郑越,我不舒服,让车停一下吧。”
郑越抬头瞟了他一眼,继续做面瘫状看奏折。
得,这回就差美人计了。
要么怎么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呢。
冉清桓说得口干舌燥,脑子里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决定先休息一会儿,养足了精神再打这碉堡,便闭目养起神来。
然而闭上眼睛的瞬间,一种特别的感觉忽然刺激了他一下,很难描述那是什么样的感觉,脑子里的噪音突然停止了,飞驰的马车声,前后的马蹄声,马上人的交谈,甚至扬起的尘土,不远处密林里风吹枯枝、乌鸦呼啸的声音都清晰入耳,就像整个人已经和周遭融为一体这样的感觉对冉清桓来说并不陌生,身为天命师,有操纵自然万灵之能,感官当然超人的敏锐,可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猛的睁开眼睛,一切又恢复了,依旧是晃来晃去的马车带给他的晕眩和恶心,耳鸣的噪音似乎更严重了些,视力也模糊起来,冉清桓想起了不久前的梦境,蓦地明白了身体一系列不正常的原因。
诺言,既是契约,天下没有平定,契约没有兑现,他身上凤瑾的封印就永远不会消除除非,凤瑾已经形神俱灭,魂飞魄散。
在那个梦里,昔日光鲜美丽的人,变成一堆枯骨,倒在他面前。
现在看来,封印的力量并非一下全无,而是在一点一点消失就是说,有什么东西,在蚕食着凤瑾那不能安息的灵魂,连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封印都快要维持不住
这才是原因,这才是原因,天命师与万物相知相连,然而一旦这种灵识被封,凡胎肉体无法承受巨大的精神能量,所以凤瑾在封印的同时,自然也加了特殊的保护给他,现在,法力没有恢复,而那种保护越来越淡去,所以才会有身体一系列不明原因的衰弱。
可是凤瑾,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话都不能和我说清楚
他不禁心乱如麻,见鬼,糖没有了
怎么苦肉计就成了真的呢
郑越很快发现了冉清桓的异状,他有些试探地说了一句“都玩过一次的把戏就别再玩了。”
按理说这时候冉清桓应该做个鬼脸爬起来准备新一轮的狡辩,可是这个人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眉头紧锁,呼吸越来越急促。
“清桓”郑越放下折子,伸手拉过他的脉,一探心里就沉下去了。
“停车太医呢”
大队人马因为这场事故停下来了,太医战战兢兢地切脉就切了半天,差点被锦阳王瞪穿了,最后终于憋出一句“这公子他心力衰弱,恐是有心事郁结,加之昼夜兼程劳碌过度、饮食不调”可不么,正常人的偶尔低血糖症状,可不就是劳碌过度、营养不良引起的。
反正有什么毛病看不出来,这么说总归是没错“宜好好调养”
郑越火了,发工资养你们干什么的,看个病都看不到点子上。
这时候冉清桓轻轻地拉了他袖子一下“给我碗浓糖水”
“浓糖水”郑越一愣,樱飔已经不知道从哪里端着一碗糖水飞奔过来了。
“糖水,慢点,狐狸这毛病有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