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这里有我们挡着,趁黑快走。”
“相爷”
“清桓”
“郑越你他妈的还不给老子快滚”冉清桓手臂上添了一道伤口,他咬咬牙,总算拿住了刀。
郑越冷下脸,提剑冲在他身边“你说得倒是轻松,就算活着回去,我怎么跟九太妃交代。”
“你是不是睡傻了听着,燕祁没谁都行,没你郑越不行,赶紧给我离开,答应我以后九年之内拿下这天下,否则我作鬼也不会放过你走”
王小忠喝道“相爷你和王爷快走,弟兄们死在这也值了”
“滚老子这辈子什么都干过,就是没干过丢下自己兄弟的事”与看上去的瘦弱不同,这人挡在所有人面前的样子只让人念及一个词伟岸,他绝不是武功最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车轮一样的持久战,明明自己就是强弩之末,那个身影,却蓦地叫人觉得安全、可以依赖。
冉清桓身后,王小忠一狠心,鼓起勇气,道声“得罪”,一个手刀砍在冉清桓的后颈上那持刀而立的身影永远不会防备身后的人,长刀“呛啷”落地,郑越忙接住他。
王小忠一推郑越“快,王爷,事不宜迟”
郑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一抱拳,打横抱起冉清桓,飞身跨上最近的一匹马,鞭子狠狠地抽在马身上“驾”
一边树林里一人身形突然暴起,便要追去,学艺不精的小侍卫大喝一声,全力刺出一剑,没有花哨,不成路数,却教那人不敢大意,黑衣人向后一闪,出手如电擒住王小忠拿剑的手,再一抬眼,郑越的马已经快看不见了,他不由恼怒,伸手抓住这碍事人的咽喉,手指一缩,王小忠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顷刻便被捏碎了。
黑衣人再没有看他,哼了声,向着郑越离开的方向追了去。
王小忠大睁着双眼,向着前方努力地伸出手,身体剧烈地抽搐,终于不动了
击鼓于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玉儿,若有来生,我与你,定要,长相厮守
记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呢一岁五个月灰色调的大大的院落,神色清冷各自来去的人,满目爱怜的少女,还有许许多多模糊不清的事情,然后生硬地转了天地,视野渐渐清晰起来时,便是那满眼人情冷暖的孤儿院。其实心里一直以来都是明白的,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开心的时候不会笑,悲伤的时候不会哭,任眼前走过形形色色的过往。人们的目光,好像都是从一开始的惊讶、喜欢渐渐到恐惧、厌恶一个娃娃一样的孩子,据说好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出现那一天开始便安静得不像活物,六年来,不哭不笑。
那些年,是不是已经有一辈子那么久了呢直到他的出现就像是,找到了同类的感觉,他说“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他说“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啊。”
仿佛是一张白纸上画出了世间所有的色彩,如春风一夜,刹那姹紫嫣红。凤瑾说,你可以看到,却不能看破,你可以走进,却不能陷进。这九天的神魔都自称能够洞彻前世今生,千秋万世,可是这世间事、红尘事,又有哪个是有那根源始末的呢总是兜转不休,盘根错节,一朝陷了进去,便再走不脱轮回,再得不了自由,百般挣扎,也成了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啊
冉清桓朦胧中眼前划过了以前的每桩每件,却都面孔模糊,恰似已隔了前生彼岸,遥遥地,再不归来
这是不是就叫做世事一大梦,人间几度秋凉
却原来,都是虚妄。
郑越略微松了口气,冉清桓猜得没有错,追杀他们的人正是杀手榜上排行第三的“鬼夜哭”宋若兮,否则堂堂锦阳王也不会那么狼狈上衣几乎全毁,肩上用了一天一宿才把插进皮肉里的牛毛针都逼了出去,幸亏事前服下了宫中秘制的解毒良药,否则外伤加上中毒,就真是在劫难逃了。
拾掇好了自己,郑越把了把冉清桓的脉,还是那样,脉象平稳,只是稍稍弱了些,整个人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不由皱皱眉,冉清桓一旦失去意识,好像特别不容易醒来这让他本来就不是很强的存在感更弱了些,也许有一天,就像他突然出现一样,他的身体也突然这么安安静静地睡过去,人却再也不回来。
郑越的 xiong 口,不明原因地感到了一丝细细的疼。
“关兄弟”
小柴门被人轻敲了几下,郑越一挥手,散落的牛毛针便都不见了。山里总是会有那么一两家猎户的,这也就成了迷路受伤人的落脚地。
郑越开了门“雷大叔,快请进。”
雷龙手上拿着几件粗布的衣服进了屋,瞟了一眼冉清桓“怎么,你弟弟还没醒”
“家弟身体不好,这番又受了惊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实在麻烦您老了。对了,您这是”
“我看你的衣服都破了,拿了几件我儿子的给你换上,也没什么像样的,你不要嫌弃才好。他要是还在世上啊,只怕比你还要大上几岁哪”
“多谢雷大叔。”郑越点点头,也没多客套,伸手接过。
“谢什么,谁还每个难处哪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你们不是什么普通人,雷老儿见得多了,也见得惯了,我也不问。你们能来一趟,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我就只盼着你们日后能平安了。”
郑越不愿意多说,只淡淡称是。
谁知道这雷龙大概是年岁大了,嘴碎得很,丝毫没注意到他不愿多说,自顾自地道“这些年啊,除了受伤迷路的,还尽有私奔出来的年轻娃儿们误打误撞到我这里,什么样儿的都有,最稀奇的一对儿,居然是涉水过来的,全身都湿透了。”
“涉水子规湖那边有人家”郑越神色闪了闪。
“哪有什么人家,说来你都不信,就是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两个娃儿说啊,山壁上有个洞,从水里穿过去,就离城里不远了,我可是没试过,每回进城都是翻山越岭,得走上十天半月呢。”
“这倒是稀奇。”锦阳王脸上一抹厉色稍纵即逝。
“可不行了,你休息吧,夜里小心别贪凉受了寒。休息吧,休息。”雷龙笑呵呵地摆摆手,转身走出去,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定住了脚步。
郑越温和的表情早已消失,眼睛里流泻出冷冷的光,雷龙的 xiong 口处,冒出了一点剑尖,红色迅速地晕开。郑越哼了一声“雷大叔,你的嘴可太没个把门的了,还是闭上安全些。”雷龙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在郑越拔出剑以后,缓缓地倒了下去。
郑越还剑入鞘,弯下腰去抬雷龙的尸体,忽然感觉到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去,冉清桓,就在这个时候,好巧不巧地睁开眼睛,一声不响地正注视着他。郑越手脚顿了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