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谁知道是个一身血肉模糊骨头拉碴硌得他浑身难受的男人。
王小忠顺着他的目光,不禁有些激动“相爷的伤、相爷的伤是替属下受的,属下”
郑越皱皱眉,多少有些不赞同冉清桓的做法,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人平时精明厉害得紧,怎么连主次关系都分不清楚,但是这种话说出来就不是锦阳王了,他只是点点头,安道“大家都是兄弟,他救你可不是让你自责的,要好好活着好好干,也算不辜负他,嗯”
“是,属下”王小忠低下头,眼泪差点掉出来,忍了再忍,才说道“王爷,属下的舅家不是锦阳城里的人,过了前边那座山,再走上三十几里就到了他的家乡怀优镇了,那离锦阳不远,可以联系到官家,也就安全了。”
“三十几里”郑越想了想,看了一眼周遭,“不对吧,孤记得怀优镇地处锦阳城郊,距此至少还有四五天的路程”
“王爷稍等。”王小忠从身上 o 出一张锦帕,上面竟工工整整地绣了一张地图,“那山脚下有一个湖,叫做子规湖,其实是蓼水的末支,子规湖底靠着山壁,那山壁上有一个洞,憋住一口气从那里穿过去,再上岸就是一条近路,王爷千万把这图收好了。”
郑越迟疑着用拉缰绳的手接过来“这是你从何处得来的”
王小忠叹了口气“属下年轻不懂事的时候跟一个姑娘私奔,被家里人追得狠了,曾经想过跳河殉情,谁知误打误撞地知道了这个秘密,之后她为了纪念,便把那里的路绣在这帕子上,算是定情信物,用完后,还望王爷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替我交还给她”
“这是什么话”郑越低低地喝斥了一句。
“王爷,哥儿几个商量过了,若是普通情况,我们给您当侍卫,可真遇着这样的杀手,我们纯粹就成了王爷的累赘,还连累相爷受伤。若咱们能就此安安稳稳地回去,那是佛爷保佑,若是再有刺客,二位只管按着这路子走,我们兄弟几个就算拼了命也会拖住他们,过了那子规湖,没多远就是锦阳禁军大营,就算是到了家了,他们不敢再设埋伏,回了锦阳,把那帕子给黄家的玉儿,给她留个念想儿,叫她找个好人家。告诉我娘属下是因为什么死的,不丢了老王家的人。”
“王爷,属下们知道您仁义,”几个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前来,“可是燕祁的大业还等着您呢,您万万要保重”
“王爷,您可能不记得了,属下的命是您救的,现在还给您也是天经地义”
“王爷,属下一家是逃荒来的,到了这里,就剩下属下一个人啦,没爹没妈,死了也算不得不肖,就为了您一句将来要让全天下的人都像锦阳一样富足,让属下死上一百次也值得”
“王爷,相爷这伤经不起再有波折了,您不为自己也为相爷啊”
“王爷,大局”
依郑越的 xing 格,本来是正有此意的,堂堂锦阳王本来就不可能如冉清桓一样拿他们当自家兄弟,但是忽然间不知道为什么,竟凭空生出了几分凄怆意味,怀里的人像是没有重量一样,他不顾身份地替这些注定做主子替死鬼的侍卫挡下攻击,满是同生共死的意味,就像是个天生的将兵之人,能激发出人心中最后一滴热血,这些人掏心挖肺心甘情愿地赴死,其中不少原因,恐怕是为了他吧见他出神,王小忠以为是郑越犹豫“王爷,别推了,别吵醒了相爷。这事不到最后不要被相爷知道,到时候,他若不走,属下就算僭越也打晕他”
郑越闭了闭眼睛,一字一顿道“列位尽管放心,孤若回得锦阳,定保你们全家老小一生荣华无忧。”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是孤计算不周,连累你们了。”
锦阳王亲口承诺,之后又是昭然的歉意,一条命等于买了全家的幸福,几个侍卫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决绝。
入了夜,冉清桓觉得冷了,动了动,睁开眼睛,似乎好久才回过神来“郑越”
他眼睛里满是水汽,郑越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心里忍不住赞叹原来没留神过,这张脸竟然这么精致耐看。
“多久了”冉清桓一手扶着郑越的胳膊坐正,不小心抻到 xiong 口疼得“嘶”了一声,低头一看,“真像传说中的木乃伊。”
“像什么”
“番邦话,就是干尸。”冉清桓撇撇嘴,“娘的,敢在老子身上开刀。”
“挺精神的么,”郑越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的,那么长的一个口子,被开水烫了的猪都该知道哼哼了。”
冉清桓被噎得一口气没上来,郑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怎么都那么不传统,以前倒是没发现这大尾巴狼说话这么损。
只听超水平发挥的郑越又道“你说那刺客怎么不再使点劲要么胳膊再长点呢就说你全身上下没有二两肉,这下水收拾收拾说不定也能炖一锅的。”
听得冉清桓一身鸡皮疙瘩“我得罪你啦成心恶心人”
“我费了多大人力物力才把你骗过来干活的,你就是想撂挑子也不能现在撂,起码得把工期干满,”郑越说得四平八稳,一个字一个字慢条斯理极端欠抽,“老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不答应你就上赶着挨打,这不对。”
冉清桓瞄了一眼郑越,有点奇怪,锦阳王向来和风细雨力求做到把人买了还能替他数钱,什么时候这么夹枪带棒了,一副明显是压着火的表情。郑越也不知道怎么了,打从他受伤开始就有点气不顺,本来像暗损几句自己消消这被人出卖的火气,谁知道越说火气反而越大了。
“你是不是吃错”不明所以的冉清桓差点祸从口出铸成大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郑越听到“吃错药了”四个字的时候就不是小火慢炖地指桑骂槐了,幸好那些刺客们极有眼力见儿地出现了,几把明晃晃的刀映着才上柳梢的月光生猛地冲杀过来,马儿受惊,险些失了前蹄。
郑越一把把他按进怀里滚下马背,一把牛毛一样的小针从他们头上 she 过去,夜色里闪着幽兰的光,旁边已经响起了惨叫。
冉清桓眉毛倏地一皱,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郑越,龙吟一声长刀已出鞘,近身过来的黑衣人剑尖堪堪触到了他左肩,他不躲不闪,竟是只攻不守的打法。郑越吃了一惊,一探手把他拽退了好几步,一边挥剑抵挡一边吼道“你疯了”
第十七章 浮生梦魇
冉清桓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来,没有半分惊慌“我们一共有十三个人,对方大约有十八九,实力相对差不多,但是如果没猜错,刚才打暗器的人却不在明面上,我虽然自己身手一般,但也看得出那个人的水准,就算是精力充沛身上完好,我也不会是对手,估计你可以一试。现在情况太危险,他们有明有暗,所以要速战速决。”
郑越吼道“那也用不着你拼命”一抬手将一个刺客砍成两段,估计是气得不清,也是不要命的招式。
王小忠此时靠了过来,身上血迹斑斑“王爷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郑越,”冉清桓手中刀好似化作了一片银光,越发衬的他沉静如深井的瞳孔,“向我右手边走,那是上风口,他们不会在那埋伏,然后超野路进山,记着近水,以你的武功,应该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