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下了,在最有名的花街“淋漓巷”边上盘了一家小店面,卖些胭脂水粉,钗环首饰,文房四宝。
他眼光品味向来不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做生意,居然利润还不少。偶尔兴致来了也剽窃两首古曲子词,无非秦观柳永,卖给些争风的红男绿女,有出手大方的,动辄百两,他日子过得就更滋润了。
还得了个竹箫先生的雅名当然,这和他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剽窃行为以及堪比城墙的脸皮分不开。
其实这么生活也不错,等着十年之约一到期,天上地下,又还有什么地方是他去不了的
实在是自由过了头呵。冉清桓寻思着,慢慢有点眼皮发重,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了。
身骑栗色宝马的美少年懒洋洋地躺在马背上,踏着这边世界里初夏的步子,在锦阳的大街上招摇而过,引得不少路人驻足观看,燕祁少女素来开放,没有别的地方那么多的礼教约束着,大大方方地对着冉清桓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当然,女人太开放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这是后话。
这个时候,一双眼睛正在不远的酒楼上缓缓地目送着冉清桓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兴味十足的笑容“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这个人有意思,我要了。”
三天后,冉清桓还没有睁眼就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药,现在躺的地方绝对不是睡下去的时候的卧房,头有一点微微的疼痛和晕眩,初步估计是比较高级的迷药他本人是一直不大防备这些的,一来没财,不怕人偷,二来不是女人,更谈不上什么色,况且他还没有太习惯失去法力的天命师身份,居然就着了道。
不过话说回来,什么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要巴巴地迷倒他一个小店铺掌柜
能为他解惑的人并没有让他等多久,两个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冉清桓不动声色地继续装睡,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他的脸,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幽幽的叹息“竟然有这么好看的人,他要不是男人,我一定亲手宰了他。”
一个、女人
冉清桓心里惨叫了一声,莫非真是为了劫色,想不到自己长了这么大居然真的有机会遭遇了传说中的女流氓真是、幸甚至哉。
另一个女声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总是喜欢这种软趴趴的小白脸。”
你三舅姥爷的姑婆软趴趴的小白脸冉清桓心里恶狠狠地不顾绅士风度地骂了一句。
“啧啧,姐姐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那只滑腻的手又逡巡在他额头,“这样的尤物也忍心下这么重的药,万一有个好歹,奴家可不要心疼死。”
冉清桓努力抑制着自己的鸡皮疙瘩,这女人不但是流氓,还是变态
另外的那个女人冷冷地笑笑“这不是很好么,省得我们姐妹将来为了抢男人发生什么冲突。你的宝贝你悠着点,底下还有一帮虎视眈眈的小丫头呢。”
变态女咯咯地娇笑“那可有她们等的,这张小脸让人看着这是舒心。”
“行了,依我下药的分量,估计这小白脸还要躺上一阵子,你先跟我走,还有正事要做。”
敢情这群变态女流氓除了强抢良家男之外还有正事。
等到人的气息已经远得基本感觉不到了的时候,冉清桓才小心地睁开了眼睛,这是一个奢靡到让人有些不舒服的屋子,透着一股纸醉金迷的腐烂的气息,有浓浓的薰香和宽大的雕花木床,红纱帐隐隐地让视野有些朦胧,他轻手轻脚地微微撑起身体,揉揉太阳穴,实在是有些不适应这种人质角色。
根据不小心听来的话,总算能整合出某些信息,首先,这是一个非法组织,而且貌似是由一群心理不是很正常的女人组成的,其次,这个组织除了有强抢民男之类的不良爱好之外,貌似还从事着更不靠谱的就是被另外一个女人称为是正事的不法行为。
而根据已有经验,这种比较特殊的n俗称非政府组织一般比较容易被取缔,何况他们已经闹到了燕祁的首都,锦阳,也就是说在那位的眼皮底下
冉清桓用力按按额角爆出来的青筋,这就说明,如果他偷偷溜走的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意味着他不能再在锦阳这片地界上混下去,还意味着在不知道她们组织规模的情况下也许会惹上一些麻烦。如果他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麻烦的话,那么很可能处理不当便让不该知道他的人盯上。
自己身上莫非带了招惹麻烦的传感器
忽然,一张脸无声无息地凑到他面前,冉清桓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显然是个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没去投胎的地缚灵,大概是感觉到他身上与众不同的一些味道,被吸引来的,以为没人能看见它,所以凑得很近,近到冉清桓能看清他脖子上的勒痕。
“麻烦,这位朋友,我不大习惯和别人呃,死人也算,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冉清桓往后挪了一点,地缚灵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嗖”地一声藏了起来,半晌,才从桌子底下小心翼翼地露出一双眼睛,打量着冉清桓。
后者心情欠佳地翻了个白眼。
“你死都死了,还怕什么”
有点富有喜感的地缚灵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爬了出来,估计是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没有再坏的结局了“你也是被她们抓来的”
“呃”冉清桓有点尴尬,“我那个,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一时不查着了道,呵呵。”被抓太丢人了。
灵的脸上露出惊惧又愤恨的神色“你有办法出去么”
“应该有吧,”冉清桓满不在乎地抓抓头发,笑了笑,“可是貌似都不大靠谱”
“有什么办法赶快走,越远越好”地缚灵忽然激动起来,飘到冉清桓面前。
冉清桓微微愕了一下,这才有机会仔细地打量它,看起来去世的时候还是个年轻人,长了一张很清秀的脸,微微带着些没来得及褪去的少年人的青涩,总的来说是很赏心悦目的,他有些走神,这人,似乎是自寻了短见,就在这个地方,带着类似恨意和恐惧交杂的执念,被卡在 yin 阳交错的地方“这位朋友,方便问一下,你为什么年纪轻轻地就这么想不开呢”
地缚灵闻言顿了顿,随后低低地惨笑道“我到现在都觉得,落到了她们手里,还是死了幸运些。”
“她们她们是谁”
地缚灵微微地发起抖来,咬着青白的嘴唇,稍微有些上调的桃花眼里露出一股恨意“她们根本不是人,你要是能逃就快逃,决不要再回来,”它神经质地笑了一下,“要么就是像我一样的下场,还有那些人”
“那些人”冉清桓津津有味地听着八卦,努力装得严肃认真一点。
“你不会想变成那些人的。”灵往窗外望了望,“死了起码还有自己的一点灵识,变成那些人,和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
冉清桓皱皱眉,宁可自尽也不愿意沦为的行尸走肉,那是什么东西他想了想,无非是术士的摄魂一类或者普通人通过学习也能得到的催眠,或者
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冉清桓一愣,地缚灵反 she xing 地哆嗦了一下,冉清桓仔细听着那似乎距离不算近的惨叫和哀求声,断断续续的,很多字眼没有什么逻辑,然而中心大意是在索要什么东西,那男人仿佛痛苦到了极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