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没有人陪她说话。你别生她的气,好不好”
林照月低低的温和地说“二哥没有生她的气。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为什么二哥生自己气,要对顾莫问罚跪啊,我知道了,是不是父亲要他来看看我们听不听话,表现得好不好顾莫问是我的好朋友,我去跟他说,不准对父亲说二哥和我的坏话,二哥可好啦。”
林照月 o 了 o 他的短发,沁凉低沉的声音,温润平静“方才是二哥有些累,没有站稳。你刚刚做得很好。二哥累了,我们回家吧。”
“啊,这就走了好吧,我们回家吧。下次再来玩,二哥累的话,阿辰可以背着你。”
“不用了。”
“哦。”容辰跟着林照月,亦步亦趋地走在江岸上,和顾莫问离去的方向背道而驰。
他的眼里有些不安和失落,很想为二哥做些什么,可是二哥说了不需要,他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忽然有些想念相知姐姐,相知姐姐虽然很安静,不喜欢说话。可是她在身边的时候,心里就不会有不安,一直是暖暖的开心,像黄昏时候的天空。说什么做什么都随心所,她不会嫌烦,每一句都有专心听。
如果相知姐姐在这里,是不是二哥也会开心一点他就不需要绞尽脑汁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不会总是担忧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说错了。不然为什么二哥明明就在身边,却像是远到够不着的世界去了。
胳膊挨着胳膊,也觉得,他冷冰冰的,像是只剩下阿辰自己一个人。
顾矜霄本来是听了容辰和神龙的话,才换作顾莫问去见林照月,至少不该放任他一个人胡思乱想。
谁料,林照月对顾莫问的观感并不友好。
他那么对顾莫问说话,看来是很生气了,想跟你打一架啊。后来被你的暴君反派脸看一眼,可能理智勉强回笼,怕你把他丢进澜江里去,就自己能屈能伸了。真是个厉害的人物。我怎么忽然觉得,有点不妙啊。
顾矜霄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跟来的戏参北斗。
咳咳,是不是觉得经过这次庆典进贡的能量,我变聪明好多快夸我,快夸我。
“的确。”
那当然了,我可是幽冥天生孕育的咦,好像不太对。
衔月宫最高的阁楼,殿后往北,有一个只能通过符咒才能进入的水天居。
这才是顾矜霄自己常居的住所。等闲之人就算擅入衔月宫,也不会见到他。
这块建筑隐藏在玉龙衔月的后方,是一座三面凌空俯瞰山河的蓝花楹水榭,整个地面都流动着淡淡的雾霭和清澈的浅溪。
仙气缥缈,也静谧清幽。
除非有人站在玉龙衔月的顶上,又能破解符咒的障眼法,否则都不会发现这里。
可是,现在通往水榭的桥上却站着一个人,正伸手接住一朵坠落的蓝花楹。
林照月也穿白衣,让人想到白衣胜雪,清贵高雅的公子。这个人的白衣却极尽究极的奢华大气,方术的符文和珍稀的衣料结合,让本该虚无缥缈的仙气,偏生显出具体可见的模样来。
都是方士,为什么鹤酒卿就能仙得这么奢靡锦绣堆卧都毫无烟火气。
顾矜霄没有说话,走上那木桥。
鹤酒卿侧首,脸上的笑容徐徐绽开,比盛极颓的蓝花楹更轻薄,也更美好。
如江南春酒一样清冽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我的鹤飞到这里出不去了,一时心急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便闯了进来。”
那鹤是灵物,若要进来并不会被限制,想走却没那么容易。
“无妨。”
顾矜霄仰头,蓝花楹茂密的树杈上,果然扑棱着一只灵秀的白鹤,翅膀似乎因为冲撞符咒受了一点伤。
“它叫什么”
“小白。”
顾矜霄唇边隐隐笑了,想到鹤酒卿分神是可以附着到这只鹤上的,小白这个名字同时就像也属于鹤酒卿一样。
那笑容轻薄而清浅,稍纵即逝,除了主人自己,无人察觉。
“小白伤得很重,不能飞下来吗”
鹤酒卿方才抬手,原不是惜花,而是在招这只鹤。
那轻暖从容的声音有些无奈,迟疑了一下“它,伤得倒是不重,只是因为翅膀被符咒烧了一点,它不想叫人看见。”
啧啧啧,真是很爱面子,虚荣心很强的一只鹤了。
蓝花楹扑簌簌地飘满天空,那只鹤发出几声清唳,并无任何暴躁尖锐,而且很优雅很仙气。
但是,在场没有人会觉得,它有这个心情。
哇,它听得见我说话不好,万一我说得话它告诉鹤酒卿怎么办,我要闭嘴当一只矜持美貌的戏参北斗。
鹤酒卿的笑容染上一丝困惑“小白不知道怎么,突然心情更不好了。看来比起我,它好像更不愿意被你看见它现在的样子。”
顾矜霄没有再抬头去看,取出琴,就地弹奏了一曲仙鹤引。
浅青色的音波,像风席卷着一般般叶子,飘向蓝花楹的树冠里,仙鹤小白的叫声越发清悦,很快展翅飞了下来。围着顾矜霄周围转了一圈,便立在戏参北斗的灯檐上。
神龙抬头和它高冷的眼睛对上
翅膀上的伤,自然是在琴音之中痊愈了。
鹤酒卿见此,也微微怔然“原来阿天也会和相知小友一样的医治之术。”
“心法不同,修行侧重不同,比不得相知擅长此道。”
顾矜霄往里面走去“这里看日出也算不错,天快亮了,正好补上那一次的错过。”
鹤酒卿与他并肩而行“可我这次出来的匆忙,却没有带什么好酒。”
“没关系。这一次不需要喝醉。”顾矜霄轻轻地说,“我今日斩因果,却反倒埋下更大的业果。有些人似是相遇本身就是错误。”
鹤酒卿轻笑一声“我以入世之法,走出世之道。故而,与天地之势若即若离,从不偏颇。阿天走得似是入世之道,却偏偏想要以出世之心来左右既定宿命。江河改道不难,焉知更改之后就无旧日之祸何不顺其自然。”
顾矜霄平静道“所以你修世外仙,我修红尘劫。我既已注定在红尘之中了,若是事事遵照天命,不能随我心意,是方士或是凡人又有什么不同”
鹤酒卿神情从容,笑容清隽“不到最后,谁又能知道哪条路会更好走。不过,终究是殊途同归。你我不能同道,却也可以相携走过几段路。分道扬镳,也可他乡重逢。唯望阿天不会因此,斩断与我的因果才好。”
顾矜霄眼眸微敛,眸光缀出几朵涟漪波澜,没有说话。
只听鹤酒卿温暖的声音,像四月枝头的春风徐徐而过“除了小白,这么多年我只有阿天一个知己。若非有你,昨夜月圆人圆,我却不知该往何处而行。世间百余多年,我从未觉得过孤寂,也从未需要朋友。认识了你,忽然想知道,人的体温是什么样的。”
顾矜霄看着他,眸光微微放空,听到那好听的声音含笑,对他说“你能不能看在昨夜是中秋,给我一个拥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