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张了张口,啸之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只弯了弯嘴角,摇摇头。接着他走到她面前,摸了摸猫。
“说完了”连枝道。
啸之坐到她身旁“说完了,原也没什么可说的。”
察觉话中有话,连枝微微一惊,不禁又抬头去看沈菁。
“以后这种事情你不必管,”啸之拿起她的杯子,泯了一口奶茶,“若有人执意纠缠,就让她来见我吧唔,我不是答应的意思啊。”
连枝点点头“我知晓。”
啸之笑了一声,见她那乖巧老实的样儿,只想捏捏那张苹果脸,心里正痒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又问“你不吃醋”
连枝愣了愣,方才带沈菁去见啸之时,心里头那种轻飘飘不真实的茫然又涌上心头。
对了,好像说喜欢一个人,就会为他吃醋的。
那自己有没有吃醋
连枝沉吟片刻,竟然得不到答案。她咬着唇,有些为难地看向啸之,正巧撞上他探究的目光,四目相对,她迅速垂下眼帘。
“我我不懂。”连枝低声道。
“”
啸之看着她,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听见厅里传来一阵欢呼声,接着是黄斯招呼他们过去。
聚会接近尾声,李妈来把猫带了回去。啸之夫妇走到厅里,跟数十个客人坐在一起。黄斯和林雪沫被围在中间,正在互相念给对方写的诗。
黄斯是诗人,写的诗自然是灵巧浪漫,没想到身为千金小姐的林雪沫也不差。一首小诗清新别致,由她软软糯糯,夹着几分上海口音的声音念出,像是初晨的涓涓清泉,流过圆润美丽的鹅卵石,也流过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两首诗念罢,喝彩声和雷鸣般的掌声铺天盖地的袭来。
在座喜欢诗歌的文人雅士,纷纷给出极高的评价。甚至有人请求买下这两首诗,在报纸上刊登,黄斯没有答应。
“这两首诗,是我们送给彼此的,”黄斯执起林雪沫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周围又是一阵骚动,“雪的这首诗只属于我,我的这首诗也只属于雪。”
林雪沫勾唇一笑,美艳不可方物。她微微低头,也在黄斯手上添了一个香吻“斯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黄斯拥过林雪沫,当着众人的面与她缠绵地接起了吻。
“”尽管啸之早已习惯黄斯浪漫的做派,此时还是忍不住移开了目光。
这目光一移,他便见左边坐着的连枝正专注的看着那对夫妇。啸之惊了一下,心中顿生一种可怕的猜想“连枝喜欢那种风格难道日后我也要如此做派吗这韩啸之万万做不到呀。”
但若是连枝喜欢
忽然又是一阵响亮的掌声,啸之的思绪猛地回到了现实。黄斯夫妇又开始讲述他们的恋爱史,林雪沫靠在黄斯肩上,二人脸上都带着痴痴的微笑,一副甜蜜蜜的样子,时不时你喊一声“雪”,我叫一声“斯”。
啸之看了一眼,又继续瞧连枝去。此刻她仍专注的看着黄斯和林雪沫,只是神色似乎有些不对
只见连枝半睁着她那双亮盈盈的眼睛,蹙眉托腮望着人,鲜艳的红唇微微嘟起大约是啸之的错觉,茫然得像是在哪里迷了路。
“想什么呢”啸之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连枝回过神来,有些迷糊地抬了一下头。
啸之以为她没听清,便笑了一下,也不追问,左右他也没有多想知道。
谁知过了半响,忽然听连枝轻轻地说“是否互相喜欢的人,都会如他们那般”
啸之浑身一僵,眼珠子险些瞪出眼眶。他拍了拍胸口,给自己的心脏些许安抚。
“不是的,各人有各人相处的方式。他们不过是比较特殊。并不是每对情侣都要如此相处的。”啸之沉吟片刻,给出了有条有理的解释,希望能够矫正连枝的思想。
连枝低声道“我是说,他们的眼神。”
都饱含着深切的喜悦和热情。
连枝虽然迟钝,但不会发现不了,这样的眼神,啸之看自己时也有。
那自己呢
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啸之一进房门,便扑到床上,满足地低叹了一声。
“总是家里舒服。”
连枝跟着进来,扯了扯他的衣服“唐姨已经烧好水了,你先去洗澡吧,洗了再睡舒服些。”唐姨是他们雇的女工,平日里帮忙洗洗衣服,打扫卫生,烧个水什么。原是啸之做主雇的,有了唐姨帮忙,连枝每日除了做饭,什么也不用干还做饭是因为她不肯假手于人,说给阿先和大哥吃的饭,她想亲自做。
啸之直接忽视了“和大哥”这三个字,当时就乐得多吃了两碗饭。
连枝拽着耍赖不肯起来的啸之,要把他拖去洗澡。啸之便抱着她的胳膊笑了“行,你拖吧,把我拖过去,咱们一块洗。”
连枝脸一红,立即撒手,瞪了他一眼“你还看不惯别人呢自己也不是个正经人。”
啸之一愣“我看不惯谁了”
连枝道“方才在黄先生家,黄先生和黄太太的时候,你瘫着一张脸,只差在地上捡鸡皮疙瘩了。”
啸之惊了一下“你竟瞧出来了”他平时不管遇见什么事情,都是八面玲珑,不动声色,说句难听的话,早就有一张面具了。即便是最知心的友人,只要啸之不愿意袒露,对方也未必瞧得出他在想什么。
这回轮到她得意了,连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怕是我睡觉你也看得出我在做什么梦吧”啸之也笑了笑,“太太果然是最了解我的那你猜猜,我这会儿在想什么”
连枝语塞。
“我在想,咱们再这么说下去,洗澡水大约得凉了吧”啸之站起身来,摸了摸连枝的头,转身拿起睡衣走了出去。
关上浴室门,啸之的手顿了顿,唇角渐渐扬起一丝微笑,接着整个人便靠着门傻笑起来。
连枝,太太啊。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连枝即将搞事情的时候,作者开始疯狂卡文,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