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之身体恢复得很快,不久就回了杂志社工作,家里还收到许多读者寄来的信,都在问他的身体如何,啸之一工作起来就忙得脚不沾地,只好由连枝代他回信。
自从悟生杂志热销以来,啸之与立之在学界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啸之写短篇小说厉害,立之写杂文出彩,兄弟俩合作,还把一大票文人作家拉到了杂志社合作。见着时机成熟,韩立之便想回去把妻儿接来,顺便喊鸣之也来帮忙。他跟啸之商量,想着要不要把母亲也接来,不接来的话家里没人照顾她,接来的话又怕她不愿意离开淄阳,着实苦恼。兄弟俩皱着眉想了半天,决定让韩立之回去问老太太本人的想法。
韩立之坐上了回淄阳的船。啸之与连枝便开始看房子,打算买个大点的房子,一家人能住得舒坦些。看了几天,敲定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只等着大哥二哥来。
还没等来家里人,一封请帖却送到了啸之手里。
原来是他的一位好友,要和太太举办结婚一周年的聚会,特地写了帖子来邀请。啸之翻来覆去的琢磨着这个桃红色的请帖,心里想,来泸城太久了,这一眨眼,现在都晚春了,他跟连枝成亲也快一年了吧到时候也弄点什么庆祝聚会倒罢了,他不爱在太多人面前表露情感,连枝怕是也不习惯,想想还有什么
啸之拿着请帖回家,给连枝看“就后天晚上,我回来咱们就去。”
连枝有些心不在焉,只随意地“嗯”了一声,旋即反应过来,又道“我就不去了吧。”
“为什么”
连枝把请帖放在桌上,转身去整理柜子“我”
啸之想了一下,道“你是不是不喜欢那种场合”
“倒也不是”她道。啸之那些朋友,还有朋友的太太们,都和她不是一路人。况且,这几日她本就在为害啸之受伤的事情烦心,如今实在没有心思去见一堆自己不熟的人。
啸之略一思索,似乎懂了,犹豫片刻,道“出去散散心也好吧你就当陪陪我,总这么闷在家里我怕你对了,黄斯说他家里养了很多猫。”
听到最后一句,连枝眼睛亮了亮,但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啸之又左劝右劝,终于劝得她答应下来。
当天夜里,啸之从杂志社回家,便和连枝搭黄包车去了。黄斯住在泸城北边,那是个带着花园的房子,乳白色的月光笼罩着鲜艳的花朵,在这冰冷的夜里显得格外柔和温暖。房子里亮了灯,人影交错,显然已经来了不少人。啸之便带着连枝推门进去。
黄斯是一位留美回来的诗人,与啸之在北平相识,如今在泸城中学教书,时不时也会给悟生投几首小诗。他的太太林雪沫是上海顺昌百货公司的千金小姐,与他是大学同学,两人去年结了婚,在泸城定居。
前世连枝并没有见过这对夫妇,但现在一看,却一眼就能辨别出黄斯和林雪沫。黄斯穿着一身漂亮得体的西服,皮鞋锃亮,梳着大背头,容长脸,丹凤眼,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脸上带着潇洒的笑容。林雪沫是一身红色的洋装,长裙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极为好看,脚上踩着白色高跟鞋,脸上擦了粉,涂着口红,巴掌大的脸,五官俏丽,是一等一的美人。这两个人,放在哪里都是出众的。
啸之将连枝介绍给他们,林雪沫一见她就喜欢得不得了,亲亲热热的走过来搂着她的胳膊“走,我们吃蛋糕去,让这两个无聊的男人自己聊吧。”
黄斯闻言摇了摇头“前几日还说我是世上最有趣的人,可见女子的心思是最难猜的。”
林雪沫含笑瞪了他一眼,便拉着连枝走了。啸之一直目送着她们走到餐桌前,才收回目光,跟黄斯聊起天来。
聚会来的人很多,所幸蛋糕大得很,林雪沫带着连枝走过去时,有不少女眷正坐在那里吃蛋糕,还剩一大半没切过的。林雪沫切了一块放到连枝面前,又给她倒了杯奶茶,正要坐下来与她说话,忽听前面有人叫自己。林雪沫抬头望去,是她的几个朋友,正对着她家那瓶打不开的红酒为难呢。林雪沫叹了一口气,便对连枝道“抱歉,我得去看看,你先吃着,咱们一会儿说话。”
连枝浅笑道“好。”
林雪沫走后,她便有些紧张了,身边坐着的都是些不认识的太太,她们谈笑风生,她格格不入,如坐针毡,只好低头挖了块蛋糕吃。
唔好甜啊。
“怎么这么软”她又吃了一口。
“韩师母”
熟悉的声音从她身旁传来,连枝转头看去“唔沈同学”
沈菁站在她身侧,含笑点了点头,接着又环顾四周“你是和韩先生来的”
“嗯,他在和朋友聊天。”连枝实在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只得拿叉子戳了戳蛋糕。
沈菁打量了她一会儿,又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连枝与她对视了一眼,沉默片刻,起身跟着她走到花园里。
虽然不知沈菁想说些什么,但她总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只是不好拒绝,否则反倒弄得像是她心虚似的。
没想到沈菁开门见山“我喜欢韩先生,你是知道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码字太匆忙了,可能不够仔细,有打错的字希望大家帮忙捉虫,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