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苏爷离去后他瞅见师傅转向一边偷偷笑,问师傅为什么笑,师傅总是说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这不明摆着沂华见着那位苏爷后很开心,晋双城心里的危机感越发重了,虽是十年前沂华对他亲口说出喜欢的话来,可那时他因过于震惊而不能接受沂华的拥抱,做了使沂华伤心的举动,如今沂华对他还有十年前的情份么他来晚了么
晋大哥,你还没说你是怎么跟师傅认识的英儿见他发呆,急着直摇他的手。
晋双城回过神来,想起十四年前的那一天,面上神情渐渐柔和起来,眼里也有了几分光彩。
我与沂华,头一回见面,是在烟花三月里的清明湖畔,那时到清明湖畔踏青游玩的人极多,大街上挤满了人,我站在酒楼上,看着脚下人来人往,突然远远地望见一个人,被人群挤得晃东晃西,却一点也不在意似地,慢慢地走着,一直走到湖畔,坐在青草地上,拔了一根草咬在嘴里,那模样又慵懒又悠闲,当时我觉着他真有趣,便去找他说说话。
那就是我师傅么英儿插嘴问。
是,他就是沂华,那时候,我们也就你这般年纪,正是轻狂无忌的时候是缘份罢,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一眼瞧见了长相并不出众的沂华,说不清楚是什么吸引了他,管不住脚地去了,认识了沂华,在那个春风拂面的烟花三月里,他看到了沂华眼里那如同火焰跳动般想要飞翔的愿望,于是他从那清明湖畔带走了沂华,带着那个原本可以平凡渡过一生的少年一头闯进了江湖,他们义结金兰之后,在一处深谷,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山洞,找到了一本音杀神功,一本针药秘籍,正合了两人的习 xing ,研习了一年后,再入江湖,便成就了青箫郎、赤圣手的声名,不出半年,即名满江湖,成为一时无双的少年侠士。
那是晋双城此生最为惬意快乐的一段时光。
天气不好,街上行人少,曾大夫出门未久,远远见着一辆马车挽挽地驶来,他往路边闪了闪,再拐个弯便能到保和医馆,也不知前日托许大夫准备的上等人参是否已备好。
马车在身边停下,从车里探出头的人却是祁胜,对着曾大夫开口却是一句曾先生贵人事忙啊。
曾大夫微微一愕,才忆起入祁府治病这一回事来,当时他已心生去意,随口说来仅为应付之言,哪想到竟又回得安阳城来,这时见祁胜面色不豫,当下也不多言,跟着上车。马车掉转头,向那城东祁府而去。
再见祁长风,气色好了很多暂且不说,整个人都变了样,半月多前看他,奄奄一息。如一把断刃,虽锋却已无用,今日再看,虽说犹有几分病色,却已是宝刀出鞘,沉锐之气隐然逼人。
曾先生对病人都这般不经心么诊脉的时候,祁长风有如闲聊一般说道。
曾大夫却是眼也不抬,淡淡回道祁大爷府上找不着大夫么祁长风嘴角微微翘起,道大夫有的是,祁某也非是一定要曾先生走这一趟,只是祁某自知事以来,最重信义,曾先生当日离去时曾言半月后再来为祁某诊治,祁某既将身托与曾先生,自不会再去寻别的大夫。
是我失信了,祁大爷大人大量,何必与我等凡人一般见识。是他理亏,曾大夫也无意在这事上与人费唇舌,诊了脉,提笔便开方,写完低头搁笔,那祁长风忽然靠上前来,弯身看了看药方,道听闻曾大夫前些日子把医馆关了温热的气息扑在脖颈处,曾大夫下意识地身体一缩,让了开去,待见祁长风神情间似有些错愕,方觉自己的举动显得失态了。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了呼吸,才道祁大爷正当盛年,体强身健,此回受伤虽重,却康复极快,只是到底伤了元气,还需好生调养,这张方子祁大爷每日按时服用,三、五月内最好莫与人动武,之后便再也无事了。
说着,弯弯身便要告辞。
祁长风此时面色一沉,侍立在一边的祁胜身影一闪便拦住了曾大夫的去路,曾大夫怔了怔,回转身来,望着祁长风,揣测这男人的意思。
曾先生,你关了医馆,又来去匆匆,可是不愿为祁某诊治么
祁大爷误会了,关闭医馆只为去探远亲,适才为你诊脉,己开出应症药方,尽心竭力,并无不愿。曾大夫迎着祁长风那明显不悦的目光,面色如常地淡声解释。
祁长风的脸色略为好转,道既如此,曾先生又何必急着走, jian 内做了一桌酒菜,谢先生当年救命之恩,再者他又欺近了些,望着曾大夫似笑非笑,祁某一命也是先生救得,若不能敬先生一杯酒,岂不是祁某忘恩。
曾大夫见他欺近,隐隐一股锋迫之气扑面而来,禁不住又退了一步,凭多年见识,自是知道这人高高在上惯了,不容人违逆,现下这么说话,已是客气之极,若再拒绝,便是扫这男人的面子,堂堂一帮之主,怎得罪得起,当下只得无奈应了。
之后,祁长风倒是不曾再为难曾大夫,酒席间又有那祁柳氏轻言笑语,若不是曾大夫心里尚有牵挂,也能算上宾主尽欢。临走前,祁长风让祁胜取来两支三百年以上老参赠予曾大夫,说是谢礼。曾大夫本就出门来买人参,眼见这人参比之他让保和医馆许大夫准备的好上许多,便也不推辞,收了,随后祁胜用马车将他送了回去。
到家时天已将黑,英儿迎了出来,见着这两支人参,顿时嗷嗷地叫了起来,耕着手指算了半天,叫道师傅,您倒底赚了多少家当,这样两支人参少说也得上千两银子,就是把您自己卖了也买不起。
曾大夫没好气在他头上一敲,道又在胡说了,今儿个晚饭自己弄,我不吃了。
英儿垮了脸,道师傅定是在外面吃饱了,早忘了家里还有英儿了。他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其实不过是贫贫嘴,不等曾大夫再说什么,就乐颠颠地跑进厨房去了。
曾大夫望着他蹦跳的背影摇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倒了一杯水,润润因喝了酒而有些干渴的喉咙,那祁长风因身体未痊愈不曾喝酒,想不到祁柳氏倒能喝些,曾大夫本不是能喝酒的人。偏禁不住祁柳氏的敬酒,只能都喝了,若不是他随身带着应付苏寒江的解酒药,在入席前偷偷吃了一粒,今晚便回不来了,饶是如此,这会几也有些头晕了。
沂华
一口水呛进了气管,曾大夫猛咳起来,一边咳一边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
你怎的连喝水也会呛着
门口,晋双城正扶着墙急急向他走来,伸出手就要为他拍背顺气。
曾大夫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让开那只手,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晋双城,开口道;晋二咳咳咳晋二爷您咳咳
晋双城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缓缓收回,面上隐隐浮现出一抹痛苦,道沂华,你、你这几日不肯见我,又用这般生分的语气称呼我,可还是在生我的气
又是胡话不,不是,这人的烧早退了,曾大夫拍拍额头,有些不能明白现下的情形,没有憎恶的眼神,只有关怀的话语。
晋双城似是站着吃力,拉过椅子坐下,温柔地望着曾大夫继续道沂华,当日你说你说喜欢我,我骂你是是那不是真心的,对不起对不起沂华,我一直在寻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