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得出是来找他出主意的。他们很熟吗凭什么他要给别人支招,他是大夫,不是红娘。堂堂一个寒江公子,只身单剑就将江南第一大帮给挑平了,又长得跟天人似的,居然连个粗汉也搞不定,说出来谁会信。不过更叫人难以相信的是寒江公子竟会看上一个粗汉,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实在是奇妙难测。
进来他人之地,苏寒江如入无人之境,曾大夫一阵苦笑,也知这人素来由着 xing 子做事,拿他没办法,跟了进去,取来酒杯,坐下对饮。
寒江公子带来的酒,是一等一的竹叶青,倒在酒杯里,色碧味醇,清香扑鼻,喝入喉中便有一股烈 xing 隐隐入了心,初时不觉,豪饮无度,待到七、八杯下肚,那后劲便上来了。
他想怎么样你说,他究竟想怎么着
想也是心中郁闷已久,醉了的人,再不是平时的冷淡模样,拍着桌子,咬牙切齿,面上映着一抹驼红,更显肤白肌嫩,风华无尽。
曾大夫也醉了,他向来量浅,以往苏寒江来找他喝酒,他总要事先服下解酒药,今儿也不知怎的,心里被勾起了几分愁烦,却想起一醉解千愁的话来,酒喝得猛了,他醉得比苏寒江更厉害,竟是大着胆子伸出手来拍着苏寒江的肩,打着酒嗝道你你就就认了罢这情,情爱之事,本就是就是有情的比、比那无情的吃亏,情深的比那情浅的受罪你既真心喜欢丁、丁壮,便去寻些他心念想着的东西来,也指指不定
胡说苏寒江恼了,手一挥推开曾大夫,可怜曾大夫站不住脚,竟一头撞在药柜上,额上起了一个大包,一时爬不起来。
谁喜欢你说谁喜欢大抵是被说着痛处了,五年相处,苏寒江便是再不识情爱,也隐隐明了当初自己为什么定了心的要把那横竖都看不上眼的人留在园子里,只是要他嘴上承认,那是打死他也做不到的。曾大夫明白他心思,往常也不把话说得这般直白,偏就今天喝醉了,说话不经思量,惹恼了苏寒江。见曾大夫倒在地上起不来,苏寒江也不管,抓着酒坛子转身便出了医馆,却不是向着凤栖园的方向,而是往北去了。
曾大夫隐隐想起苏寒江心上那人便是打北边来的,不禁嗤笑一声,晃了晃头,他扶着药柜试图坐起来,奈何身体乏力,也不知是撞着了,还是酒劲冲的厉害,他竟觉得晕晕乎乎,便是想到几步远的柜子里拿出解酒药来,也是做不到,在地上挣扎了会儿,不知不觉中已沉沉睡去。
第二章
再醒来的时候,竟是深夜。躺在床上睁开眼来一片黑暗,曾大夫只觉着口干,偏生手脚无力,等了一、二个时辰,才渐觉有了力气,忍着头疼撑起身子,便要去 o 桌上的油灯,不想刚下床来,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又跌了一跤,跌得他头昏眼花,还没爬起来,就见灯亮了,英儿站在桌边冲他龇牙唰嘴,抱怨道师傅,你踩到我了。
曾大夫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斥道你这死小子,有床不睡打地铺做什么还不快来扶我。早知英儿睡在床下,他也不需忍这多时的口干。
师傅是老骨头了,跌了跤自己不能爬起来。英儿嘀喃咕咕,跑过来把曾大夫扶起,在桌边坐下,又倒了水来。
曾大夫一口气喝光,才觉着好过了些,道英儿,你回房睡去罢。
不要,师傅一喝醉就头疼,我给您按摩。这会儿英儿又成了贴心徒弟,乖巧得跟猫儿似的。
曾大夫难得享受徒弟的体贴,按摩了些许时候,便觉得头上疼得不那么难受了,禁不住笑道不错不错,穴位、力道都拿捏得很准。
那不是师傅您教得好嘛。英儿适时的送上马屁一份。
曾大夫回身拉下英儿的手,在他脑门上不轻不重地一敲。道死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讨师傅欢心了,有事就说罢,甭来这一套。英儿立时高声喊冤师傅,您怎么能这么轻蔑徒弟的孝心。你的孝心,打从把你带回医馆就没瞧见过。曾大夫一点面子也不给徒弟,撑着下巴琢磨道,瞧你这些日子总往新搬来的林大婶家跑,莫不是看上林家的小姑娘了师傅英儿顿闹上一张大红脸,急得跳脚,师傅不要乱说啊,才不是、才不是
曾大夫在他羞红的脸上刮刮,取笑道这就不好意思了。不是英儿急得头上快要冒烟了,嘴里乱七八糟道,师、师傅,我知道敏儿姐出嫁你心里难过,还喝酒浇愁,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拿徒弟来取笑发 xie
孙姑娘出嫁了曾大夫仰起头,跟前浮现那总爱扎着红绸巾帕少女模样。
咦师傅你不是知道了才喝酒的吗英儿道,就是昨儿出嫁的,师傅您上了马车才没多久,敏儿姐的花轿就打咱门前经过曾大夫怔了半晌,才吐出一句嫁了也好。搞得英儿一头雾水地瞪着他,怎的师傅脸上没见着半点难过的样子,难道师傅并不喜欢敏儿姐可、可是他明明瞧见每回敏儿姐来看病,师傅总会偷偷地拿眼瞰着敏儿姐。
好了,大半夜的,别说这些了,你去睡罢。曾大夫挥挥手,有些意兴阑珊。
师傅,您是不是伤心过头了啊难受的话可千万别着,很伤身体的。您的身子本就不太好,要是病了谁来照顾英儿。英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曾大夫瞧他人小鬼大的样子,越说越不像话,禁不住哭笑不得,在他头上又敲一下,骂道你一个小孩子哪里学来这乱七八糟的念头,还不快去睡觉。英儿揉着额头,觉着有些委屈,嘴里咕咕嚷嚷也不知说些什么,不情不愿地走了。
曾大夫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上虽是骂着,可心里着实窝心得很。得徒如此,是他此生最大的幸事。
次日,英儿起得早,看天气好就把药材都搬了出来,正晒得起劲的时候,曾大夫从房里出来了,瞧见英儿勤快的模样,禁不住微微一笑,却突然想起祁府的事来,面上便沉郁下来,将英儿唤了过来,道英儿,把药材都收了罢。
咦为什么现在不赶紧晒了,等天气一热,梅雨来了,好些药材可就要生虫变霉
曾大夫有些不舍地抓起一把药材,在手里摩搓了许久,轻叹一声收罢,我们很快就要搬家了,这些药材也不好带着上路回头你去保和医馆、同仁医馆问问,看他们收不收这些药材,把价放低也没关系,早些脱了手便好。
啊英儿惊叫一声师傅,怎么突然要搬家,咱这医馆开得好好的
曾大夫面上浮起一抹苦笑,拍拍英儿的头道师傅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惹了不能惹的人,这回教那祁府的人认出了身份,怕是会招来麻烦。你若是不舍得林家姑娘,我便和林大婶说去,她们孤女寡母也不容易,索 xing 将你招赘,我把医书都留给你,只要你别怕吃苦跟其它医馆的师傅多学些经验,再好好钻上两年,便能开馆行医,到时你一家也能过上日子。
英儿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闷声道师傅去哪里我便去哪里,我要跟师傅走。
曾大夫听他这般说,心中大是快,觉着这孩子他没白养,可又见英儿面上分明还透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