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那么一点肉,又彻底折腾没了。
失踪男孩获救之后,孙恒才那边登时坐实了绑架罪,已经批捕监押了。
曲凌恭暗中派人去调查当时遭到孙恒才威逼猥亵的孩子们,帮他们提起诉讼,数罪并罚,争取让孙恒才将牢底坐穿,在铁窗里安度晚年。
入院这几天,常有警察过来做笔录,询问案件细节,张钧若情绪不是很稳定,强打着精神配合警方的调查。
男孩虽然应答认真有礼,看上去平静自若,但是曲凌恭看得出来,男孩非常不愿提及那个人,不愿提及与此次案件相关的任何内容。
根据张钧若的口供和警方吐露的细节,曲凌恭才了解到张钧若被绑架时的具体情况。
原来孙恒才是在监控盲区里,用一根木棒将张钧若打晕,并塞进大型拉杆箱里带走的。
曲凌恭都不敢想象,在这个过程中,要是有一个微小的环节出了问题,男孩都有可能窒息死亡,他就再也见不到他的若若了。少年每天守在病床前,几乎到了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程度,对张钧若的感情除了原来那份矢志不渝的赤城衷心,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怜惜和珍视。
张钧若获救入院后,连着发了两天的高烧,人一直昏迷不醒,到了第三天,在连日的退烧药作用下,高烧终于退了下去,人也渐渐清醒过来,只是晚上一直睡不安稳,就算勉强睡着了,也会经常惊醒。
曲凌恭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想尽各种办法,不着痕迹地逗张钧若开心。
他发现自己在病房时,男孩会睡得好一点儿,就让韩雪茹和张衍回去上班,自己跟公司说明了情况,每天守在男孩身边,白天给他读探险小说解闷,晚上唱歌哄他睡觉。
正午炙烈的阳光,透过窗户爬上了男孩雪白的病床,张钧若右手在输液,曲凌恭不让他动,他只能就着曲凌恭的手,一小口一小口喝了点滚得浓稠的鸡丝参片粥。
喝完粥,男孩靠在枕头上坐了一会儿,曲凌恭拉过来一把椅子,走到张钧若床前,给他读盗墓探险小说,那是一个写得像流水账一样冗长又无聊的沙漠探险故事。
曲凌恭用唱情歌的好听声线,不急不缓地给他读着,低沉磁 xing 的声音混合着少年身上特有的木质调味道,很有催眠的效果,男孩听了一会儿,眼皮就变得沉重,背脊缓缓从枕头上滑下来。
曲凌恭勾着嘴角淡淡一笑,他就知道这本书选得好,帮男孩把枕头放平,让他舒舒服服地枕在上面。
张钧若侧过头看他,轻声问“你这几天不用赶通告吗”
曲凌恭俯下身,轻轻抚了抚张钧若的脸颊“小呆瓜,陪着你当然比赚钱重要了,你要是丢了,我赚钱给谁花呢”
男孩知道他又在甜言蜜语哄自己开心,心里却是甜甜的,唇角抿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侧过身蜷缩起身体,将头埋进了松软的枕头里。
病房里阳光普照,一窗暖阳投 she 在男孩细瘦的肩膀上,驱散了那个男人带来的 yin 霾晦暗,张钧若阖上眼睛,呼吸变得轻浅而匀长,缓缓睡了过去。
曲凌恭坐在男孩面前,宽厚的背脊替他挡住了正午灼热的阳光,他垂着眼,默然望了男孩的睡颜一会儿,心中很是感叹,这一路,这个男孩能再次站在自己面前,真的太过艰辛,太过坎坷,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剩下的时光只会充满平安喜乐。
他会加倍呵护他,保护他,给他很多很多的爱,很多很多的幸福,很多很多的美好回忆,一个人是一条孤独落寞的单行线,两个人却可以画成一个圆满莹润的大圆圈,他不会让他的宝贝再受一点点委屈了。
曲凌恭看到男孩微微蹙着好看的羽眉,小扇子一样纤长的睫毛下方,浮起一片淡淡的乌青,心里有点心疼。
他知道他家内向单纯的少年,被那个无耻的人渣抱以那种恶意的对待,虽然身体的伤好得很快,但是心里多少会留下一些 yin 影。
别怕,宝贝,我会治好你的,我还会非常有耐心,非常温柔地陪你长大,陪你去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曲凌恭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俯下身,轻轻吻了吻男孩苍白的脸颊。
浅眠中的男孩,觉得面前有一片 yin 影袭来,自己好像被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兜头罩住了。全身不自觉地掠过一阵战栗,突然醒了过来,他恍惚地望着面前的男子,逆光中有点看不清这人的脸。
张钧若下意识地瑟缩起肩膀,向床里退去,迷蒙的睡眼还残留着明显的惧意,皱着眉全身戒备地望着逆光中的剪影。
曲凌恭赶紧轻声哄道“若若,是我。”
张钧若听到他的声音才放松了身体,赧然地小声说“不好意思,我,我睡迷糊了”
曲凌恭将张钧若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一瞬间的惶然无助都默默看在眼里,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勾起嘴角安抚 xing 地温和一笑。
男孩看上去云淡风轻,好像并没有因为绑架事件留下什么实质 xing 的伤害,但是曲凌恭知道,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和家人为他担心,不想将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人前,他家沉静单纯的少年还是受伤了,被那个人渣的邪恶和变态伤害了。
曲凌恭想起小时候的事,他现在脑海里常常会浮现“小勋”可爱的样子。
他有点怀念那个会在自己面前放声大哭的孩子,对长大之后十分隐忍压抑的男孩,心底全是怜惜和心疼。
他知道,在他离开后,他的宝贝落入那个男人的掌控之中,一定吃了无数苦,受了无数挫折。
一个小小的孩子,后方的依靠全部倒塌,形单影只,孤立无援,一个人咬着牙面对周而复始的细碎磨难,最后成长起来,蜕变成一个俊逸坚强的少年,渐渐形成了独自面对一切,隐忍内敛的 xing 格。
曲凌恭坐回椅子上,抓住张钧若露在被子外面的细白手指,像哄小孩子一样轻声安道“作恶梦了吗不怕不怕,凌哥在这里呢,你睡吧,再多睡一会儿。”
张钧若抿着淡色的唇,望了望曲凌恭微微凹陷的眼睛,说“你回去吧,你都变得憔悴了”
曲凌恭担心男孩,心情很是复杂,但还不忘占便宜,邪魅地勾嘴笑了一下,吟起诗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为了自己家媳妇儿,憔悴是应该的。”
少年明亮的笑容,像朗朗晴空下的一道阳光,仿佛能赶走 yin 暗中出没的鬼怪,男孩默然望了他一会儿,握着他的大手,缓缓阖上眼睛,再次昏睡了过去。
张钧若在医院住了五天,头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身上各种细碎的伤口也都得到了精心治疗。
第六天,曲凌恭带着韩雪茹和张衍一起,将男孩接出医院,车上跟张钧若跟韩雪茹唠唠叨叨嘱咐了一大堆事,什么饮食方面要注意清淡落胃,什么额头和手腕上的伤不能碰水。
让韩雪茹恍惚觉得,儿子的这位明星朋友,比她这个当妈的,更像个“妈”,又爱操心又啰嗦。
其实张衍跟韩雪茹这几天在医院,看到曲凌恭照顾张钧若的情景,隐隐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端倪,他俩都是搞教育的,早年也有留学海外的经历,在那些同 xing 婚姻合法化的国家见识过,对这件事始终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