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璋正跪在皇帝案前表达忠心不二之意,启料听到许兰芝那句话后,躬身转头看了看自己新过门的夫人,十分苦恼地拢了拢眉,想对夫人说些什么,却碍于皇帝面前不敢造次,只得忍着。
酒尽人散,夜深人静
谢璋提着八宝福禄紫檀提灯,独自进了自己的岚苑。岚苑是元帅府的主院,三进的院子,不大却十分精致。
谢璋沿着抄手游廊往里走。初春的季节,倒春寒带来了几丝凉意。反消了烈酒的火辣之气。呼吸之间,好不舒畅,
谢璋在回廊内站立多时,觉得古怪,因着此时,微微凉意里带着几分血腥的甜味。
谢璋提着灯,穿过游廊往后花园中寻着那甜香到了一处。
岚亭之内
玉石桌上的头颅,枕在交叠的双手之上。青花瓷圆墩上的半截身子,斜倚在圆墩旁的双腿。分散的尸块颤颤巍巍几欲随风倒在大理石地面之上。
谢璋刚刚看见的时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片刻后,表示疑惑地看着那四分五裂的身躯。
谢璋带着沉思,说“你这是生前被雷劈了吗。还是死后,因为太过招人恨,被分尸了呢。”
谢璋找了一个距离零落尸块最远的一个圆墩坐下来,提灯在圆桌上一放,将那头颅照的清明鲜活。
又过去了好久。
头颅动了动,紧闭的眸子颤了颤,双睫抖了抖睁开后。
许兰芝似乎受了谢璋的惊吓,欲抬头,忽然觉得头颅没有支撑,随之大呼一声,那头颅便在地上滚了滚。
随着许兰芝逐渐清醒的意识,那些尸块也自觉地接连了起来。
只是,许兰芝就那样四肢大敞地躺倒在亭子里,姿态很是放荡。
“好夫君,快来扶一扶我吧,我这会子腿软腰麻,双脚无力。站不起来,”许兰芝央求着谢璋说。
谢璋背着许兰芝进了二人的寝室。
谢璋一边走一边又嘀嘀咕咕地说“可惜了这身子不是你的。”
“好嫩的肉皮,竟然擦破了。”许兰芝坐在案前,紧着照镜子。
随后想了想,又说“明日面见圣上,若是见了我脸上的伤,定会传出你虐待亡国皇子的骂名。”
谢璋打趣他说“是虐待新婚夫人。无妨,谁叫我好这一口呢。”
说着,谢璋抬起许兰芝的脸,轻轻柔柔地为他涂抹伤药,说“入了夜怎地就控制不了那肉身了,难不成是因你夜宴贪杯,”
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大笑起来。这笑声一时半刻的止不住,听到外人耳里 y 恻恻的。
许兰芝觉得十分的窘迫,突然说“那酒有毒,我喝的那壶酒,有毒。”
谢璋看着许兰芝的眸子,突然十分认真地说“疼吗”
许兰芝小声说“若他还活着,应该会疼的肝肠寸断吧。”
谢璋说“我没有。”
许兰芝说“什么”
谢璋说“我并不关心他,”
许兰芝摇了摇头说“除了这句四分五裂的躯体,他什么也没有留下呢。”
谢璋说“他享受了十六年的无上尊荣。至少活着的时候,他过得还不错。”
许兰芝说“这算是安慰吗。”
谢璋叹了口气说“不算是,只是希望你好过一点而已。”
许兰芝想到自己困在古墓里暗无天日的那几年,而后终于笑了笑,点头说“是啊,倒是自由了呢。”
谢璋不知自己为何感 g 起来,只是看到许兰芝眸子里的落寞,心中不忍。
谢璋转念便又觉得,并不是。
因为此刻他们是盟友。
谢璋急切地说“此毒断筋挫骨,极为霸道。用你的魂魄养这具尸身,怕是不好。我再思量一个万全之策为好。”
“啊,是啊。” 许兰芝说“有办法的。”
这夜,返回宫中的皇帝做了一场噩梦
狂风骤然停了,夜幕突然降临。山坳里堆积成山的头骨,在眼前慢慢地融化,融入了黑幕里。
山坳逐渐变得泥泞,皇帝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地向黑幕地走去,渐渐地靠近了那一片荆棘。荆棘丛中每一根倒刺上都贯穿着一个人。每一个人的面孔都是一模一样。
皇帝越发的惊俱起来,他似乎想要寻找,想要寻找那张脸的主人。他想要阻止,那不断壮大生长的荆棘之中,原有的身躯开始粉身碎骨。而每一根新长出来的荆棘刺中,便会出现一个同样的面孔,同样的一具血淋淋的身躯被刺穿。可是脚下泥泞的黑色血水之中,甚至掺杂了骨血肉泥,将他虚虚地困住。却如何也挣脱不掉,那些面孔张开大口,无声地嘶喊着“你回来,你说过。要永远地陪在我身边的,为何丢下我。”
此时,随着那一开一合的牙齿,粗粝沙哑的声音在耳侧,“是你杀了他。”伴随着牙齿碰撞的咔嗒声,一直一直在耳边震颤。
“是你杀了他。”这个声音陪着皇帝从睡梦之中醒来。
第3章 第 3 章
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一觉醒来,想起了自己的前尘往事。
“做人做久了,竟然渐渐忘记了那么多的往事。”
原来自己不仅害了自己珍惜的人,而且还陷好友于不义。
曾经
他说“我流连于世间,是因为我想坐那九龙宝座上的贵人。”
鬼魁贵人说“你的野心太大,即便我是鬼仙。却万万不敢扰乱帝王的命格。”
他说“鬼魁贵人主减凶化灾。日月星辉同时降临之际,便可指引大难之人的离魂,回归本体。从而死而复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