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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另类速成法 第1节

作者:恺撒月 字数:28982 更新:2021-12-14 02:31:50

    剑修另类速成法

    这是一个剑修走上n道路的故事

    天 子骄子林方生,修行途中意外遭遇一头妖怪,从此走上与众不同快捷给力的修仙之路。

    “师尊别这样。”

    “师兄别这样。”

    “畜生滚开”

    “太深了”

    基本上就是在这样的折腾中努力修行着。

    过程n,n目测3以上。

    内容标签 春风一度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方生 ┃ 配角赫连万城,征漠,司华钧,炎夜 ┃ 其它n

    第一章 宝幻山开

    修仙界庆隆国。

    庆隆幅员辽阔,人口众多,修仙者不计其数,门派间竞争亦严苛残酷。

    正是六十年一度,小秘境宝幻山开之际,宝幻山乃庆隆国内 ,极为重要的修炼之地,金丹以下,皆可进入。每次六个月,其境内奇珍药草,灵兽宝物,但凭个人气运与实力争夺。

    宝幻山被结界笼罩,青蒙光芒高耸入天,各门各派先辈带领优秀弟子,与众位散修集中于结界外传送阵前,等待结界开启时刻。

    修士们按门派聚集,互相警惕打量。

    便有两名白色长衫的剑修,被同门众星拱月般包围,二人却是早已习惯,鹤立鸡群并肩而立。

    较年长者外貌二十四五,身姿挺拔俊逸如松,容姿俊美,气息凛冽,杀气外溢,正是剑意初成之相,已达凝脉十层,结丹指日可待。

    较年青者二十许,凝脉七层,俊秀出色,清净无垢,神情却是和煦如春阳,温润高华,若非气息里透出与身旁男子同样的剑意,倒更像个凡间世家公子,翩翩如美玉。

    二人年纪轻轻便达凝脉高阶,当真是天资过人,此等丰神俊朗的人物出自何处便有其他门派弟子好奇相询。

    见识广者便笑道“那二人乃万剑门掌门赫连万城座下亲传弟子,年长者大弟子征漠,年少者二弟子林方生,皆是万剑门新一代翘楚。”

    而后便趁等待结界开启之际,侃侃而谈。

    便是二人结伴游历,斩杀魔修,降伏妖兽,以剑入道,以杀修心的显赫功绩。

    闻者莫不且叹服且警惕,对于进入宝幻山后的胜算,又降了几分。

    那二人却并未将周围窃窃私语放在心上,凝神静气,与万剑 门众弟子耐心等待。

    突然间,宝幻山外结界光彩减淡,圆形传送阵白色线条泛起微弱青光,守阵者乃十大宗门金丹后期强者,此刻便通知各派弟子,按抽签顺序,十人一组,依次进入传送阵。

    林方生便与征漠交换视线,偕同另外八名弟子进入传送阵。 光芒刹时吞没十人。

    宝幻山幅员万里,有九九八百一十座主峰,上千山脉如长龙入海,又有无数山谷,灵气蕴含,灵草繁盛,其间山洞古墓更是丰富。千百年来,有无数修士于宝幻山内获得机缘,自然也有无数修士命丧于此,修道者顺天求道,逆天争命,生死祸福,原也怨不得别人。

    山下八十座传送阵齐齐运作,足足花了半日,才将山外人运送完毕,众人待传送至宝幻山境内,着陆点却是各个随机。

    一阵天旋地转后,万剑门十名弟子着陆点在一条水流湍急的江边,江水浑黄,惊涛拍岸,巨浪撞击在黑礁岩上,又碎成万千雪白花絮。众弟子自然以掌门亲传两弟子马首是瞻,此时纷纷看向二人。

    征漠长身玉立,打开一张古旧羊皮卷地图,确定十人所在地,下令道“此地距升龙潭极近,我等可先往升龙湖,采集师门所需弱水晶与龙血砂。”

    众弟子齐声应是,纷纷祭出飞剑,朝升龙湖方向疾驰而去。

    征漠方抬起手,林方生早已纵身跃上飞剑,回头笑道“师兄,今次我若胜你,那把玄阴蟠龙剑便让与我吧”

    话音未落,人已在千丈之外,当真是静如林,疾如风,年少张扬得很。

    征漠淡然一笑,狭长凤目里却带着几分宠溺纵容,吩咐一句“跟上”,便祭出飞剑,追随师弟身影而去。

    便见数道或青或蓝,或红或紫,瑰丽华彩光影,从半空风驰电掣,前往升龙湖。

    行不过半日,升龙湖已遥遥在望,烟波千里,浩淼无垠,水波碧蓝若黑,四围俱寂。

    传闻升龙湖万年前曾有金蛟化龙,硬抗八十一道天劫神雷,脱去一身凡尘肉骨,直冲九霄,故而名之。如今虽不见昔日妖修大能,然湖面方圆千里,深逾万丈,内有水脉与北溟海相通,波涛诡谲,漩涡无数,更有弱水充盈,端的是鹅毛浮不起,舟舸遇水溺,又添几分凶险。

    湖中妖物天生天养,倒是格外修炼出几分手段。那弱水晶便是湖中鱼妖日夜吞食弱水,炼体锻骨,死后骨骼积沉湖底,日久天长而生,其质如玉,其色若青,坚硬无比,水火难侵,乃是铸剑炼器的上佳材料。而龙血砂亦在湖底,质地细腻沉实,殷红如血,传闻乃金蛟被九天神雷所伤时,鲜血滴入湖中,被湖底细沙吸收后所化,亦为炼器难得材料。万剑门修剑为主,炼器辅之,对此等天材地宝,自是不会错过。

    林方生一马当先,见得目的地近在眼前,玄阴蟠龙剑即将成为囊中之物,心下暗喜,不料一股饱含杀气的黑煞剑光自头顶袭来,林方生无暇躲闪,扬手一柄飞剑,硬生生阻住剑光,那柄低阶飞剑却被击得粉碎,四散落地,剑光余势未消,撞破林方生脚下飞剑,少年不及防御,从半空跌下。那剑光竟在空中转了方向,凌厉朝他袭去。

    征漠后发先至,一边横臂揽住师弟,青色长剑劈头斩下,将剩余剑光尽皆击碎,而后万剑门众弟子纷纷跟上,把两人围在正中,安全落地。

    从林方生遇袭、挡剑,到征漠出手,不过短短一息,便有浑厚嗓音响起“何方小儿,擅闯我剑元宗禁地。”

    万剑门众弟子此刻离升龙湖不足五十里,林方生痛失两柄飞剑,又被打个措手不及,心里窝火,从师兄怀里挣脱,冷声嗤笑“这宝幻山内宝物遍地,唯有能者居之,剑元宗好大口气,升龙湖方圆千里,就凭你们也吃得下”

    随着剑光与暴喝,两条人影倏忽行至众人眼前,一人身长九尺,火红外衫褪下一半,手臂胸膛肌肉虬结,背后一柄青色巨剑 ,笼罩淡薄黑光,浓眉大眼,满身煞气,神色张狂,凝脉九层修为,之前剑光正是他所发。

    另一人则文雅若书生,眉眼含笑,嘴角边透出凉薄之意,凝脉十层修为,负手而立,倨傲道“诸位道友 ,我剑元宗在升龙湖有要务办理,百里之内,非请勿入。”

    剑元宗与万剑门皆为剑修,数百年来,明争暗斗不断。自赫连万城任掌门以来,万剑门便一直压剑元宗一头。故此即使剑元宗素来强横乖张,同为剑修的万剑门弟子,不过因门风严谨,并不随意生事,说到忌惮畏惧,却是丝毫没有。

    征漠收回扶着师弟的手,冷淡回应“升龙湖如此广阔,我等不过取些矿物,区区一个剑元宗,哪里占得了这许多地方。”

    尽管语气淡漠,但万剑门众弟子都听得出来,大师兄已动怒 。

    此二人修为远高于林方生,却仍施加偷袭,这等无耻小人行径虽不少见,却彻底激怒征漠。

    万剑门内上下皆知,大师兄最为护短,剑元宗一招偷袭险些伤到师弟不说,还口出狂言霸占升龙湖,此等再三触碰逆鳞的行径,说是离死不远也不为过。

    征漠此言一出,巨剑大汉与书生齐齐变了脸色。巨剑修士名元犴,书生样修士名赵萧,皆为剑元宗内门弟子,素来眼高于顶,若有挑衅者,一向遵从本心,杀个干净,此时却硬生生压住火气。实因剑元宗获悉,升龙湖中有一条五阶金冠白蛇即将产卵,五阶妖物等同元婴修为,金冠白蛇浑身是宝,却实力强横、剧毒无比,即使同阶妖物往往也不是对手。故此剑元宗动了心思,企图趁白蛇产卵虚弱之际,杀蛇夺卵。故此剑元宗出动数十弟子,一面深入湖中搜索白蛇巢穴,一面警戒湖畔,阻止他人进入。元犴赵萧二人,正是负责此地警戒。

    同阶修士中,往往剑修更为实力高强,前几拨修士要么被斩杀当场,要么忍气吞声离开,如今遇上万剑门,却是踢到铁板上了。

    元犴已抬手握住肩后剑柄,却被赵萧制止,后者语气已改了之前的霸道无理“这位道友,我等奉师门之命,在此有紧要事处理,还请多担待,一旦事毕,便可随意入湖,绝不阻拦。”

    赵萧虽未明言,然则入宝幻山中能有多少紧要之事无非是宝物灵宠罢了。征漠猜到几分,虽未将那宝物放在眼里,到底不肯折了师门面子,也心疼师弟遭遇偷袭,因此并未让步,只是冷淡问道“道友倒是好算计,轻描淡写几句话便占了宝幻山内最大湖泊,却不知我等需等待几日方可入湖”

    赵萧二人俱是一窒,剑元宗所得消息并不确切,如今搜索堪堪展开,那白蛇巢穴尚未知晓何处,而白蛇产卵之日,短则数天,长则数月,作不得准。此刻只是道“放行之日,自当通知,何必多问。”终究是跋扈惯了,几句话间便故态复萌。

    万剑门众弟子脸上皆露出忿色,便有人道“道友这如意算盘打得当真响,你说几日便是几日,莫非要等到半年之后,宝幻山关闭时不成”

    金冠白蛇,世所罕见,剑元宗自是不肯放过,赵萧面色阴晴不定,竟是将这话默认下来,更惹得万剑门弟子们勃然作色。

    征漠语气依然风平浪静,叹息一声“道友如此不通情理,我等恕难从命。”

    元犴不耐几人言语纠缠,取下背后巨剑,往前沉沉一挥,竟是带得气流卷动“哪个与他废话许多,师兄,不如就地杀个干净”

    连征漠在内,万剑门这方弟子共十人,最低修为亦达到凝脉四层,尤以征漠为最,凝脉十层巅峰,距离结丹不过一层纸功夫。而剑元宗尽管两个都是高阶,对上如此多人,也是全无胜算。

    元犴话音甫落,万剑门弟子们已纷纷拔剑,连那凝脉四层的小师妹,眉宇间稚气未脱,却也初生牛犊不怕虎,对着强敌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来。

    “让我来,不许抢”林方生不等师兄下令,拔出黑炎吞日剑,身形迅捷如雷电,已然朝着元犴刺去。元犴面上横肉泛起狰狞笑容“来得好,爷爷让你死无全尸”巨剑沉重,在他手中挥动却举重若轻,雷霆万钧斩劈而下。

    铛

    金属急促撞击之声连成一线,不过二三息,两人已过招数十,落在凡人眼里,只有些朦胧白衣红衫闪过罢了。

    修士们则看得真切,林方生虽修为低于元犴,却胜在剑势精妙凌厉,竟和对方斗了个旗鼓相当,大汉也没料到对方如此难缠,脸色难看已极,大喝一声,巨剑剑芒暴涨一丈,将坚硬岩石地面劈开一道深长裂缝。却被林方生轻松避开,寻了个破绽,一道剑光便刺上。

    征漠却暗自叹了口气,万剑门固然纪律严明,但林方生却是自幼与他同跟随师尊赫连万城身边,因怜师弟幼时失怙,孤独无依,师父师兄皆宠爱非常,林方生又是单火灵根,资质绝佳,入门十余载,在长辈护持下,游历四方,斩妖除魔,领悟剑意,种种机缘,尽是有惊无险,从未遭遇磋磨,长此以往,于他日后进境反倒有碍。

    今日约莫也是气得狠了,不等师兄命令便擅自出战。征漠原想让他就此受点挫折,打磨本心,谁知那元犴却中看不中用,看来师弟还将气焰嚣张下去。

    征漠思考至此,丝毫未曾意识到对师弟过分纵容。反倒坚定决心,仙路漫长修远,总归有他和师尊守护,不让师弟走了邪道便是。

    二人缠斗难解难分,赵萧却露出阴冷笑容,一丝灵气输入传讯玉符,不到片刻,就有一声尖锐鸣叫划破长空。

    鸣叫声传来时,万剑门弟子齐齐变了脸色。

    第二章 升龙湖畔

    古籍有云北溟有巨鸟,背若太山,翼若垂天之云,水击三千里。绝云气,负青天,扶摇而上九万里,乃是上古神兽朱雀后裔。名为大鹏也,喙坚而若朱,羽利而青灰,展翅遮天若山雨之欲来,行若思虑,倏忽而千里。1

    又有记载曰大鹏鸟乃真神座骑,十方三界中,速度无可匹敌。

    那一声鸟鸣才响起,方圆百里内的禽类便耸然无声,分明隐隐有帝王之势,随即一只青灰巨鸟便若离弦之箭,杀至万剑门众人眼前。离得近了方才发现,那大鹏鸟喙乃青黑之色,只在弯曲处隐约带出一丝朱红,显是继承了少许朱雀血脉。便是这微不足道一丝朱雀血脉,令这三阶灵禽可威压众禽,速度则不逊于五阶灵兽。

    剑元宗固然实力比万剑门弱上几分,却胜在荤素不忌,但凡奉献足够资源者,无论资质品性,皆可纳入门墙,习修剑道,故此弟子鱼龙混杂,财富惊人。

    那状若莽夫的元犴,便是庆隆国一名剪径大盗,带着一伙穷凶极恶之徒流窜作案,血债累累,男女老幼,妇孺孤寡,从不放过,故此臭名昭着。后来无意中劫了一名妇人,将其连家丁、婢女,连怀中婴儿一并屠杀干净,发了好大一笔横财。

    谁知那妇人与婴儿却是庆隆国内第一富商之爱妻幼子,噩耗传来,富商吐血昏迷,醒后便以半数家产悬赏,捉拿大盗。庆隆乃修仙界第一大国,第一富商身资之丰厚,便是小国国库也不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元犴手下一干暴徒恶贯满盈,被诛杀殆尽。

    唯恶首元犴却以下属性命为代价,逃入剑元宗势力内,又将历年劫掠的万贯家财尽数献上,凡人金银固然算不得什么,却有一块千年火煅铁并两枝九籽朱叶草,皆为珍贵上品,故此得入剑元宗门,此人运道当真惊人,三十余年时间,进阶神速,竟入了元婴长老法眼,被收为内门弟子。

    那富商得知仇人入修仙门派后,散尽家资邀请修士助拳,但剑元宗嚣张跋扈,又极为护短,低阶修士们不敢撩虎须,有心无力,高阶修士心高气傲,却是相请无门,富商大仇难报,最后郁郁而终。

    天道无常,恶人逍遥,却并非凡人所能揣测。

    那鹏鸟张翅时宽愈百丈,背上松散站立二十余人,半数以上都同元犴一样,恶形恶状,一身孽债,皆为死不足惜之辈。

    鹏鸟落地后便缩小身形,停在一名蓝衣女修肩上,其余人等以一名玄衫青年剑修为首,隐隐形成合围之势。那青年容姿俊美,眉目间却满是戾气,张狂视线不耐扫过万剑门众人,宛若在看几具尸体“这点杂碎都处置不好,赵萧,回宗后自行去刑堂领罚。”

    赵萧脸色苍白,冷汗涔涔,却不敢有所反抗,只是肃容道“遵少主法旨。”

    玄衣青年乃剑元宗宗主之子,名唤罗皓然,亦为天资惊人之辈,修为亦在凝脉十层,久居人上,看人都带着几分睥睨,甚至不再与万剑门交涉,简单下令道“全部杀了。”

    剑元宗一干弟子立刻拔剑而上,万剑门众弟子亦是拔剑迎击,双方激战,难解难分。

    林方生原本与元犴斗得旗鼓相当,就有两名弟子加入战团,以一敌三,立刻落于下风,少年却不畏惧,朗声笑道“来得好”,袍袖一挥,就有数十道虹光窜出,上十二金剑成扇形,下二十四黑剑成环形,将林方生包围正中,光华大放,隐然有引动天地真理之势。

    元犴变色道“天罡地煞剑阵”

    围攻三人皆脸色一沉,喂招之时更是谨慎毒辣。天罡地煞剑阵乃上古时代,白云剑仙领悟天地万物生生不息之意后所创剑阵,以天罡三十六剑与地煞七十二剑合成,阵成时毁天灭地,神鬼难敌。林方生此刻所驭飞剑皆为下品,且数量不过三分之一,却阵势完满,攻守兼备,飞剑嗡嗡作响,交相鸣动,元犴等三人顿时压力倍增。

    林方生表面仍是笑得无所畏惧,指挥剑阵绞杀对手,内心却甚是谨慎,以他凝脉七层修为驾驭三十六柄飞剑,着实吃力已极,经脉内灵力消耗巨大,额头已然泛起一层薄汗。

    罗皓然一剑斩下,将万剑门弟子重伤击退后,冷笑看向那光华璀璨剑阵“雕虫小技,也敢卖弄。”手掐剑诀,一道湛金剑光射向剑阵命门所在。

    只闻当一声巨响,剑光被生生阻断击碎,征漠淡然立于罗皓然面前,纹丝不动,岿然如山,随手一挥,森冷剑气如影随形袭击而至“倚强凌弱,阁下好教养。”

    罗皓然被出言讥讽,又被剑意袭击,勉强祭起法宝阻挡,飞速后退,轰然巨响中,被逼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二人同为凝脉十层修为,对方那有若实质的庞然剑意竟然远超于他,一向眼高于顶的少主看着征漠时,眼神中已满是杀意,随即打出信号,三名八、九层修为的弟子便上来助阵,包括那名蓝衣女修在内,一柄剑凌厉生风,又指挥鹏鸟不时偷袭。若是换了旁人,早已左支右拙,征漠却游刃有余,将四人合攻招式一一化解,杀死一人,砍伤灵禽,并凌空两道剑气解救了同门师弟的险境。

    随即一声惨叫,元犴身边又有人被林方生所布剑阵绞杀当场。

    罗皓然恨不能将这两人千刀万剐,手指抚过乾坤戒,取出一枚三阴离火珠就要引爆。说时迟,那时快,异变突起,升龙湖中突然卷起滔天巨浪,连离湖五十里之地都受影响,有腥臭水珠溅落而下。罗皓然手中传讯玉符亦有求援消息闪烁,看湖中动静,只怕是情况不妙。

    剑元宗弟子们心中焦急,鹏鸟又被征漠所伤,无法驾驭。罗皓然久战不下,一咬牙下令撤退,匆匆带领众弟子赶往湖中救援,元犴与赵萧阴狠扫过林方生,亦是且战且退,跟随少宗主而去。罗皓然终究不甘心,后撤几丈便将三阴离火珠抛下引爆,征漠、林方生与几名高阶弟子反手以剑拄地,激发剑域,层层堆叠之剑域防守严密,于震耳轰鸣中,将离火珠威力绝强的爆炸阻隔在外,罗皓然回头一看,更是气得血脉翻涌,将这笔帐尽数记在征漠头上。

    此一役,万剑门弟子以弱敌强,杀六人,伤十余人,己方却仅仅三人轻伤,一人重伤,可算大捷。一时弟子们战意高昂,对湖中异动亦是好奇万分,征漠却命令众人原地修整疗伤。弟子们虽有遗憾,仍遵从师兄之命,纷纷打坐,回复消耗精元。

    征漠眼见得林方生脸色苍白,显是灵气透支得厉害,神情却亢奋愉悦,搜刮着尸身上的储物囊,见师弟精神甚佳,征漠亦是愉快,淡笑上前,将一枚上品回元丹送进师弟口中“下次不可如此鲁莽。”

    林方生含住回元丹,上品灵药入口即化,甘甜清冽,便忍不住舔舔嘴唇,将储物囊中飞剑统统纳为己有,其余灵石药草,法宝材料等物,却尽数交予师兄,两人自跟随师尊身边,都由征漠处理这等俗物,故此二人早已习以为常。征漠收下储物囊,又取出一柄几近透明的上品灵剑递与师弟“若非剑元宗横生枝节,师弟已然赢了,收下吧。”

    林方生眼睛一亮,他所修炼剑道名为“万剑归一”,乃是集天下万剑之力求得大道之法,故此对各类兵器皆有热爱,立刻爱不释手接过灵剑,细细抚摸剑身。

    玄阴蟠龙剑剑如其名,触手冰寒,剑光蕴藏,两条蟠龙纹匀称盘旋于锋刃之上,乃一柄水属性的绝佳灵剑,万金难求。林方生虽是单火灵根,操纵水属性之剑固然有所限制,但那天罡地煞剑阵却是汲取天地之灵,五行充裕,所用灵剑,自然亦是五行皆纳。若是将此剑炼入剑阵,威力至少可涨三成。

    摩挲片刻后,林方生却依依不舍将那剑还给师兄“我不听师兄命令,率先对敌出手,不受罚便好,怎能再拿奖励。”

    征漠听闻,表情不变,眼神却更是柔和。林方生所修万剑合一之道,物欲过重,机巧过工,一不小心便会走火入魔,陷入贪欲与投机取巧中无法自拔。可他这师弟,品性纯良,稚子之心,当真是道心坚定,顶天立地,堂堂正正。这叫他如何忍住不多宠爱几分。

    “前路凶险,你将此剑炼入天罡地煞阵,将来也可多护得同门师兄弟几分。”

    师兄此言合情合理,林方生依言收下,就地打坐,开始炼化灵剑。

    两个时辰后,玄阴蟠龙剑已炼入剑阵,树立于天罡十二剑中,有引领众剑之势。剩下便是多加运用,融汇贯通的水磨工夫。

    林方生睁眼,见师兄在对面为他护法,众位师兄弟姐妹们已然修整完毕,连重伤的楚天云师弟亦得到妥善治疗,外表看不出异常来。

    征漠有所感应,睁眼看向师弟,而后起身,下令道“前往升龙湖采集弱水晶与龙血砂,无论剑元宗所行何事,轻易不可插手。”

    众弟子纷纷应是,而后祭起飞剑,继续前进。

    五十里对修士们而言,不过咫尺,不到半盏茶功夫,便见到本应平静的升龙湖面宛若煮沸一般,有一道巨大而修长的白影在湖内翻腾,溅起巨浪,令几里外就下起腥臭雨点跟无数虾蟹。

    靠得近了,便见那白影乃是一条长愈五里的巨大白蛇,通体雪白,鳞片边缘隐隐流动金光,腹部鼓胀,头顶呈山形,金黄闪烁,一双斗大黄金杏仁巨眼森冷阴毒,獠牙悚然尖利,正张口朝剑元宗一群弟子吐出青绿毒雾。

    冷淡自持如征漠,亦是感觉到意外“难怪剑元宗如此紧张,想不到这湖中竟有金冠白蛇。”

    弟子们神色激动,纷纷请战。一方面,珍稀妖兽难求,另一方面,反正和剑元宗结下梁子,不若给敌人添添堵,也是乐事一桩果真是少年心性,张狂天真。

    征漠眯眼看湖中战况,几名剑元宗弟子被毒雾喷中,惨叫落入湖中,连泡也没冒一个便失了踪影,而那赤色外衫的巨剑大汉元犴,也发现了万剑门众人身影,正朝这方且战且逃,祸水东引的意图明显得很。而白蛇显是生产在即,妖力大部分输送入腹部,又被剑元宗纠缠两个多时辰,疲色已现,暴躁无比,连所喷毒液都淡了几分,剑元宗亦折损不少人手,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生意,完全做得。

    最不济,有他和师弟的天罡地煞阵,也能保众人全身而退。

    思虑至此,征漠拔剑,率先朝元犴冲去“上吧。”

    元犴凝聚所剩无几的灵气驱动脚下飞剑,正是奉罗皓然之命,将白蛇注意力引至万剑门弟子处,争取时间布下困灵阵。眼见成功在即,白蛇突然往前一窜,毒牙当胸扎入,又从后背透出,竟将他卡在嘴上,毒液侵蚀胸口,慢慢腐蚀,他便看着自己胸口渐渐扩散开一个黑色大洞,剧痛无比,忍不住哀嚎出声,嘶吼之凄厉,令闻者胆寒。

    白蛇狰狞一甩,将元犴躯干甩进湖中,弱水不浮,他便活生生沉下湖底,冰冷噬骨,毒液钻心,又引来无数妖鱼妖蟹,欢快噬咬肉身。修士生命力顽强,元犴在身死道消前,眼睁睁看自己肉身被鱼虾蟹撕咬干净,所受痛苦,远胜千刀万剐之刑,一旦张口惨呼,就被弱水灌入耳鼻肺中,受尽窒息之苦。

    他这样惨死,却比当初被追杀时一刀了结,痛苦千万倍。若是那富商泉下有知,或可安慰一二。

    这边厢元犴受尽报应,那边厢征漠林方生等,已然对上蛇妖。

    第三章 金冠白蛇

    金冠白蛇从湖面高昂起头,头颅硕大若山包,阴森视线落在万剑门众人身上,张口喷吐青绿毒雾。众弟子驱动飞剑四散闪避,一边服下僻毒丹,以征漠和林方生为首,将修为低的师弟妹护在阵中,攻防有度,与白蛇战成一团。

    林方生剑指一并,两柄地煞剑猛窜出剑阵,闪电般击中白蛇喉下要害,铮然巨响之后,却只留下点白印,水一冲立刻消失无踪。

    “师弟,集中剑阵之力,攻其一点。”征漠下令,自己则以身化剑,猛攻白蛇七寸之处,然则七寸外鳞片最是坚固,凝脉十层剑修全力一击,有裂山断谷之威能,却只不过震得蛇鳞出现些微裂纹。

    白蛇大怒,尾巴探出水面狠狠抽打,横扫之处掀起滔天巨浪,扭头之际,血红蛇信卷住一名弟子就往口中拖拽,林方生暗叫不好,逼近白蛇,二十四柄地煞剑合为一体,化作墨黑如夜的巨剑,呼啸着往粗大蛇信上狠狠一斩,手臂合围粗的坚韧蛇信被砍断一半,白蛇吃痛缩回信子,奋力摆头,将猩红血液撒得满天都是。几名弟子躲闪不及被蛇血淋到,大叫一声飞速撤退,肩膀、胸膛、手臂竟被血液腐蚀得焦黑一片。

    征漠催动剑诀,再度击中白蛇七寸,方位与上次分毫不差,并喝令师弟妹们护着伤者撤退,唯独剩下林方生和另一名凝脉八层的师弟白术,悬于湖面半空,成三才阵之势,将白蛇围困其中。白蛇正为蛇信和七寸两处疼痛暴怒不已,庞大身躯在水中掀起风浪,咆哮震耳,一口毒雾尽数喷向征漠所在位置。

    林方生指诀一转,三十六柄天罡地煞剑再度合体,以玄阴蟠龙剑为主体,凝固成半透明黑金色巨剑,对着白蛇七寸之处再重重击下,白蛇生生挨了一击,悬浮水面的身体都被撞得沉入湖中,鳞片缝隙里渗出丝丝血迹,将数里方圆的湖面染成绯红,受不住毒素的妖鱼妖虾纷纷浮出水面,又引来无数鸟雀争食。

    冷眼旁观的罗皓然见万剑门大发神威,不耐催促。负责布阵的弟子们脸色煞白,不断吞服丹药,再催生灵力包裹朱砂精岩,青玉鸿羽种种材料,置放于湖面下半尺处。升龙湖弱水难浮,何况白蛇一直在不远处兴风作浪,放置材料及画符所耗精力,却比在普通湖中困难百十倍。

    白蛇甫一浮出水面,白术长剑一指,引动天雷击中蛇身,却打得偏了,只在背上留下些许黑印。白蛇怒极,又要护住腹中卵儿,又要躲避飞剑袭击,种种神通无法施展,颇有些龙游浅水遭虾戏的压抑与愤怒,抽击咬噬皆是雷霆万钧,搅得湖水动荡如一口沸腾大锅,剑元宗所布困灵阵再度被破坏。

    剑元宗又有十二名弟子灵力消耗过度,吐出血来,只得退下休息,剩下弟子也面若金纸,勉强吞服丹药,再度补充被暗流冲毁之处材料。罗皓然取出定海绡,忍住肉痛,抛向湖中。

    定海绡产自南溟海,与普通鲛人绡不同,唯鲛人产子前,雄鲛为保胎儿平安,融入心头精血纺织而成,质地坚固柔软,轻若无物,却又坚固无比,可平息风暴,隔绝冲击,故名定海绡。鲛人产子稀少,定海绡又只能用一次,向来有价无市,难觅踪迹。罗皓然也是权衡再三,方才舍下本钱,定要护得困灵阵成功。

    几近透明的定海绡灌满灵力,入水便展开,形成一道透明无色的屏障,挡在困灵阵前方,阻隔白蛇翻起的波涛。剑元宗弟子们松口气,布阵与画符速度几乎倍增,困灵阵逐渐合围成型。

    征漠看得清楚,攻势愈加凌厉,一柄剑斩、刺、抹、挑,肉眼难以捕捉轨迹,白蛇七寸的鳞片寸寸龟裂,渗出血来,渐渐融入墨蓝湖水中。林方生收了剑阵,也抽剑旋身而上,与征漠白术三人一起,但见湖面上三道身影兔起鸮落,剑光如雨,与白蛇堪堪斗了平手。

    白蛇对上三人久战不下,心中焦躁,又添几道伤口,其中一道更是深达数尺,险些伤到腹中蛇卵。白蛇性子狡诈,眼见复仇无望,张口喷出一团浓绿毒雾,探头潜入水中打算逃跑。林方生大喝“哪里逃”,激发腰带上镶嵌的避水珠,紧追着遁入湖中。

    罗皓然见白蛇消失,暗道不好,将一块极品灵石打入阵眼,勉强启动尚未完全成型的困灵阵。水下突然金光大作,圆形法阵当中悬浮飞舞无数符文,犹如一个刻满金色花纹的圆盘竖立在湖中,定海绡逐渐融化最终消失,圆盘中的强大吸力宛若巨鲸吸水,形成强劲暗涌,卷着白蛇往阵中翻涌而去。林方生正追白蛇而去,突然身后吸力传来,竟是身不由己,与那白蛇撞在一起后,卷入困灵阵中。

    白蛇入阵后,狂暴不已突围,每每被淡金结界阻挡住,最后将怒火发泄林方生身上。三里长蛇身将困灵阵挤得满满当当,林方生腾挪躲闪,勉力支撑,长剑几次砸在獠牙上发出刺耳叫鸣。

    征漠在师弟被卷入阵中前便冲上去,却被罗皓然赵萧一行人阻挡,罗皓然皮笑肉不笑,甚是得意“道友,困灵阵已成,三天三夜后方消,劝你莫白费力气。”

    征漠面容冷淡,一言不发,只是凝聚灵力,居高临下一剑劈下。有五人躲闪不及,被这饱含杀气的一剑生生斩为两段,十截喷血人体带着尚未消失的惨呼沉入湖中,那一剑却余势不消,将飘渺难驯的弱水湖劈开一道长愈百里,深愈十丈的鸿沟,波浪咆哮轰鸣往两边翻涌,露出其中悬空困灵阵,宛若纵向立于湖中的巨大黄金盘缓缓转动,边缘竟有轻微损伤。

    罗皓然躲开那凌厉一剑,却被剑中凝实霸道剑意与强横力道惊得手足冰凉,后背已附上层牛毛细汗,方才想起,万剑门中有一名惊才绝艳青年剑修,凝脉期便可越级挑战金丹真人,实力世所罕有,说的便是征漠了吧。

    剑元宗少主惊疑未定,征漠已然补上第二剑,合拢过半的水流再度被斩开,困灵阵边缘再度遭到猛烈打击,原先的轻微裂痕扩大几分,剑元宗弟子们只得加快灵力输入,并接连打入符文、玉牌,修补破损处。

    征漠凤目冷扫,言道“碍事。”几道剑光激射飞出,扑扑扑六声,剑意碎片迅捷穿透六名弟子胸腹,将丹田绞得粉碎。

    困灵阵失去外力支援,被内外夹攻,破损又快了几分。

    征漠在数十剑元宗人包围下,只是自保和杀灭修补法阵之人,余下便是一剑复一剑,誓要斩裂困灵阵。白蛇似乎也感应到牢笼不稳,攻击林方生之余,也从内部猛撞阵心,林方生的压力,却是又减少几分。

    终于,征漠再一剑斩下时,困灵阵突然发出清脆裂响,一道裂痕贯穿整个黄金圆盘,白蛇朝着裂缝猛冲而去,林方生抓紧时机,黑炎吞日剑脱手而出,倾尽全力刺入白蛇七寸之处,将白蛇刺个对穿,飞剑从腹部穿透而出。

    白蛇发出撕裂空气的啸声,仿佛一阵森冷阴风吹过,巨大身躯猛然弹动,黄金头冠撞破困灵阵,湖水咕嘟咕嘟剧烈翻涌,接着形成漩涡,从湖底到半空,都有一股远胜困灵阵的吸力将白蛇躯干与其他一应活物死物尽数吸入漩涡当中。

    林方生稳住身形,收回飞剑,发现剑尖扎着颗碧绿妖丹,无暇细看,将东西收入储物囊,便催动全身灵气试图脱离漩涡,一试之下,大惊失色,漩涡吸力妖异非常,竟是拖着他飞速往湖底而去。

    征漠亦发现异常,其他人惊慌往岸边逃窜时,他却毫不犹豫,扎入水中。为减缓水中阻力没有开避水珠,只张开剑域薄薄护住身体,身体化为分波破浪利剑,冲向林方生所在。

    谁知湖中暗流激荡,竟是生出无穷阻力,眼看着便离师弟越来越远,最后完全失去踪迹。征漠心中焦虑,面上却不显,在湖中仔细搜索,直到灵力耗尽才离开湖底,安置门中弟子,吩咐白术等轮流警戒、疗伤,并采集资源。自己却再度潜入湖中,一寸一寸搜寻,一晃便是十余日过去,无论白蛇尸身还是师弟身影,竟然全无蛛丝马迹。

    若非征漠手中留有林方生本命玉牌,如今玉牌并无异样,可知师弟性命无碍,征漠只怕要将升龙湖彻底放干,仔细搜寻。

    林方生去了哪里

    只怕他本人也不太清楚。强大暗流将他卷入湖底罅隙,漫长水路里一片漆黑,倒是慢慢由阴冷转暖,最后变得炙热起来。林方生顺流而行过数日,通过一道湍急入口后,发现自己从一口井里出来了。

    那口井被白玉栏杆围住,画梁雕栏,华贵异常。四周是个庭院,苍翠葱茏,灵气充裕得化做白雾,缭绕枝叶间,洗刷得树木花草,娇艳欲滴。红珊瑚铺路,星砂填地,花草皆是难得的灵物,任意拔一株,就可引得修士们争相抢夺。

    林方生收回赞叹视线,跟随将他团团包围的一组士兵前行,绕过假山,眼前便出现一座红色凉亭,通身暖玉打造,坐落于一片碧绿树海中,尤为醒目可爱。凉亭外沙地上,白蛇团成一团,生机全无,凉亭内有数人,皆妖气萦身,为首者乃是名红衣男子,眉眼如点漆,白皙皮肤胜雪,火红衣衫衬托得眉目如画,艳丽非常,正慵懒斜倚贵妃榻中,怀中搂着个娇艳女子,举止间威仪端方,神色睥睨。

    押送林方生的将领上前行礼,恭敬道“启禀主公,人已带到。”

    那男子抬起一根手指示意,众妖修士兵便无声退下,男子再松开怀中女子,轻轻一招手,林方生便身不由己,被人揽至怀中。

    近处看,红衣男子容颜更是妖冶,尽管长相比女子更美艳,却是雄性鲜明,霸道伟岸,一股火热气息席卷全身,林方生单火灵根,竟是觉得暖意宜人,连久未有进展的修为都有所松动。此人,不,此妖必是火属性高阶妖物。

    林方生所料不错,此妖乃妖域北溟海一条赤蛟,修行数千载,修为深不可测。林方生正是被升龙湖暗流,一路卷至数十万里之外的妖域,这一点,只怕赫连万城也未曾预料到。

    男子修长洁白如玉的手指捏着林方生下颌,漆黑眼珠仿佛随时会点燃一般,带着显而易见的暴烈与压迫,在青年脸上来回梭巡“便是你这小子杀了蛇姬”

    林方生握住对方手腕,却被一股强力弹开,指尖被热度灼得疼痛,只得沉下脸色,与那男子强硬对视。

    男子却笑起来,一笑便冲淡威压,反倒显出几分雍容,扣住林方生下颌,拇指摩挲唇皮,身躯亦倾轧而上“我那小妾虽资质平庸,容貌粗鄙,却胜在小意温柔,待我至诚,随侍身边百年有余,你这小子哪来这许多本事,却将她斩杀,如今落在我手上,却如何补偿与我”

    那妖修说起随侍身边百余年的小妾,语气毫无悲戚惋惜之色,反而有种莫名兴味与愉悦,林方生虽不理解,却止不住后背泛凉,紧咬牙关,凝聚剑意于双目之中“落你手上,自然任君处置。”

    男子顿感愉悦“如此甚好,我名为司华钧,以后你便代蛇姬之职,伺候于我。赐名,”司华钧长指扫过林方生胸口,白衫依手指而裂,露出白皙胸膛,妖修视线下移,瞳孔里泛起一抹赤红,“奉剑。”

    第四章 帝流浆池

    被当作女子轻薄,林方生勃然大怒,不顾灼痛与反弹,生生扣住妖修手腕,从衣襟前扯开“我生父姓林,方生之名乃师尊所赐。你要杀便杀,林方生之名,却断容不得欺辱。”

    司华钧却不生气,反倒大笑起来“方生便方生罢,左右不过是个名字,何必如此大动肝火。有这等旺盛精神,不若陪我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妖修言辞暧昧,一挥袖,凉亭内两名侍女福了一福便领命而出,往庭院南边而去。林方生正自疑惑,身体已骤然腾空,被司华钧横抱怀中,朝向同一方向行进。

    林方生幼时亦曾被师尊和师兄如此搂抱怀中,后来年岁渐长,认为此举有失男子气概,便断然拒绝。如今身不由己,却只能皱眉隐忍,内心却满是焦躁不已。只恨技不如人,不能立时将那妖修斩于剑下。

    行不过须臾,到得一片开阔沙地,眼前豁然开朗。雪白沙地上有一块巨大水晶,长宽约十丈,仰目观之,透明璀璨,光华晶莹,两名侍女正盈盈跪在水晶下,那一处水晶被镂刻出台阶,通往离地五丈之处。

    司华钧拾阶而上,进入水晶当中,林方生方才发现,这块巨型水晶内部已镂空,雕成两间小屋,一间有石桌石床,供人安卧,俱是如冰雪般剔透,晶莹动人,宛若仙境。另一间却在水晶地上挖出方型大池,此刻正有乳白浆液凝聚池中,隐约沸腾起伏,浓郁灵气聚拢水面,被这水晶屋妥善封存。

    林方生正自疑惑,妖修已含笑解答“此乃帝流浆。”

    帝流浆乃月华精髓,每甲子一次,逢魔之刻,阴盛阳衰之时,月光精华满溢,便会降下许多帝流浆来,对妖物乃大补之物,遇日出而化,数量既少,亦难得保存。林方生听闻解释,微微动容,看向那满池琼浆,一滴便难得,池中如此数量,只怕积累千万年方成。

    更为难得是这封存用水晶,竟能存下帝流浆千百年不散,放到外界,只怕又是仙家宝物,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思虑之间,林方生未曾察觉自己衣衫被尽数剥落。水晶屋中恒温恒湿,裸身亦和暖无碍,故此直到司华钧将他放入池中时,方才惊觉过来。

    却已迟了。

    那池底伸出几条锁链,司华钧将透明镣铐一一铐于林方生手腕足踝,入目弱不禁风的镣铐,实则坚固难摧,林方生尝试运转丹田,灵力注入镣铐则如泥牛入海,毫无动静。倒是有新收获原来那帝流浆对人修亦是有效,源源不绝灵气渗入肌肤,几个小周天运转下来,丹田内竟隐然有充盈之感,林方生惊喜之下,对司华钧擅自困住他之事也少了几分恼怒。

    妖修将他铐上后,便自池中起身,俯瞰笑道“你肉体凡胎,修为又弱,怕是受不住我求欢,也算是因祸得福,我花两千七百年收集这些帝流浆,如今却便宜你了。方生,用心修炼,莫让我失望。”

    司华钧叮嘱完毕,转身离开,侍女从外封住水晶屋入口,轮流守门,严密看护。

    林方生二十二年来一心求道,潜心修剑,师尊与师兄俱淡漠寡欲,却将教导人伦之事抛诸脑后,故此林方生对妖修求欢之说全无头绪,干脆不去多想,左右提升修为总不是坏事,早一日强大,便早一日能有法子逃出此地,回归师门,师尊师兄也可少一日担心。

    思考至此,林方生坐在池底,潜心修炼起来。

    这一打坐便是二十一日,再度睁眼时,林方生嘴角带笑。帝流浆功力非凡,助他轻易突破关隘,进阶凝脉八层,尽管修炼时日短暂,却是经脉宽广,灵气凝实,丹田厚重,比起师兄当初也不遑多让。当真应了司华钧那句因祸得福。

    正是满月之夜,月光透过水晶屋顶棚,毫无阻碍投射而下,帝流浆在月色下宛若浓白琼浆,莹润温暖。林方生起身,那锁链竟也跟随伸长,他挽住湿漉漉黑发,调息片刻,黑发水分就已被蒸干,上好丝绸般柔顺披散肩头,一直垂到大腿之下。

    可惜水晶屋内空无一物,他储物囊也被收走,只好借长发蔽体,四处走动。才走到洞口,就见成块水晶移动,形成一道圆形拱门,多日不见的妖修走了进来,一身黑袍,笑颜雍容,带着几分纡尊降贵的意味,卷起林方生一缕黑发把玩“牡丹来报时我还不信,想不到你出关如此之早,修为竟也有所突破,这等资质,以你凡人而言当真不错,如今少等几日,可喜可贺。”

    林方生不解,只是拽回黑发,皱眉道“你到底意欲何为”

    司华钧笑“我意欲如此而为。”

    妖修轻敲水晶锁链,那锁链便如得令一般猛烈收回,将林方生拽回池中。

    林方生猝不及防,跌得狼狈,从池中抬头时,见司华钧已将衣衫尽褪,露出一具极具魄力,雄健修长的躯体来。

    司华钧长腿一迈,进入池中,将剑修拥入怀里,手掌贴在经历帝流浆多日改造炼化之躯体上,触手柔韧滑腻,宛若暖玉生温,中间一粒突起,摩挲掌心昭示存在。

    林方生被陌生男子抚摸胸膛,难掩怪异尴尬,伸手去推时,反被妖修扣住后脑,仰面压在水晶池边,火热唇舌贴合而上。妖修又揉又亲又咬,林方生从最初恼怒不适到渐渐生出些异样愉悦,不过短短数息,此后更是察觉身体变化,低头看浮于朦胧乳白帝流浆中,自己那火热发硬一根,顿时惊慌失措“这是何故”

    司华钧大笑,分开林方生双腿,展示自己无论尺寸与硬度俱远胜人修那一根物事,更是拉过林方生双手放置其上,来回摩挲“这是人伦之缘故,双修之正道,极乐之泉源,情孽之根本,方生,你且放松,接纳于我。”

    此后唇舌纠结,缠绵不尽,司华钧一根手指已进入林方生体内,接着是两根,徐徐开拓,耐心揉抚,帝流浆顺手指渗入体内,竟生出些许滑腻之意。摩擦之间,林方生只觉身体莫名深处酸软难捱,又是想挤出不适异物,又是想接纳更多,矛盾重重,困惑之下,反倒肌肤火热,低吟出声。

    妖修眼神暗沉,犹若火山熔岩,黝黑下浮起炽红火光,黑发漂浮于帝流浆中,彼此纠缠,薄唇所印之处,肌肤不胜燎炙,泛红颤抖。待察觉到手指尖绵软缠绕,便即刻退出,换作硕大尘根,抵住林方生极乐之泉源,情孽之根本,腰力一沉,那一柄肉刃便开疆拓土,攻城伐寨,在温热柔软中捭阖纵横起来。

    林方生手足被困,腰身才待躲闪,就被妖修手臂强硬禁锢,当真是,退无处退,避无可避。唯有硬生生将那妖修孽根尽数收纳于内,被迫承欢,那股强横贯穿体内,宛若钢刀入体,烙铁割据,林方生何曾经历过这等折磨,一时痛得血色尽失,指尖颤抖,白皙身躯半掩于温润琼浆中,被迫随司华钧顶撞而晃动不已,顶得狠了,水花溅落,林方生亦是低吟喘息,徒劳挣扎。

    如此插得多时,林方生却是在疼痛里觉出些不同来。妖修察觉到变化,放松锁链,让他坐自己腿上,强硬冲撞非但不曾减缓,反倒愈演愈烈,剑修青年长腿蜷曲,跪坐匍匐于妖修怀中,低低喘息道“太深了”

    林方生以额头抵住妖修肩膀,气息紊乱,黑发披散,露出雪白刚硬的肩胛骨,道骨仙风,荡然无存,却是活色生香,风月无边。

    “那便浅些。”司华钧亦是动情,嗓音沙哑,修长手指抚过剑修劲瘦腰肢,再度转换姿势,将林方生面朝池沿,俯身压下,便见帝流浆激荡之中,两瓣雪白臀肉当中所在,被迫大张含住伟岸孽根,已然呈现受尽折磨,充血磨破态势,每一处裂伤,转瞬又被帝流浆填满修复,才使得妖修一场交合顺利酣畅,不至化为人间惨剧,鲜血淋漓。

    林方生不知时日流逝,只觉有硬长热块在体内越顶越深,越撑越大,几欲将躯体撑裂,疼痛过后,却是渐渐生出些销魂滋味,疼痛中有些畅快酥软,又有些酸麻瘙痒,连带对那肆虐凶器也又恨又爱起来。正在水深火热,痛快难言之际,便听妖修道“若要长久快活,需先受些苦。方生,你且忍耐。”

    林方生正自疑惑,异变陡生,那妖修孽根顶端一圈竟生出无数尖细龙鳞,扎入脆弱内壁之中,有若无数烧红钢针扎入要害,林方生惨呼声起,已然变了个音调。

    妖修仍是道“你且忍耐。”竟是再度摆腰,带动鳞刺将那销魂甬道捣得稀烂,嫣红血水没入帝流浆中,渐消渐散,林方生又被妖修狠狠一顶,疼得双目充血,嘶哑哼声,低头死死咬住手臂,几欲咬下一块肉来。

    帝流浆却激荡不休,自二人交合之处源源不绝涌入,那月光精华神效惊人,飞快修补伤处,却又即刻被鳞刺再度割伤。剑修肉身淬炼多年,强韧远胜常人,林方生竟不得昏迷,生生忍受这等非人折磨,月落日升,日落月升,如此循环三日,司华钧方才一声低吼,将一腔精元尽泄在他体内,与帝流浆一道,被那嶙峋伤口尽数吸收了。

    第五章 北溟盛筵

    蛟龙性y,又素来贪婪,那蛇姬侍奉在侧时,承欢少则七日,多则月余,林方生却不曾生出如此异禀,司华钧怜他肉体凡胎,以帝流浆炼之,蛟龙精血补之,如此三日,已至极限。

    司华钧俯身看剑修一身欢爱痕迹,凤目微敛,嗓音有若琴弦低吟,道“放心养伤,待得痊愈,再来寻你。”此后仍放林方生困于水晶池中,林方生却已嗓音嘶哑,气息微弱,帝流浆与龙精透过肌肤,导入丹田经脉,按小周天游走循环,竟是不需他着意引导。

    如此修炼数日后,待得伤口痊愈,司华钧便再度临幸,依旧张开孽根龙鳞,捣得林方生伤口再度血流如注,再以龙精涂之,月华补之,帝流浆便会消耗一成。如此酷刑,持续不知几次,林方生只觉生不如死,修为却一日千里,竟再次进阶至凝脉九层。若非如此,只怕再坚定的道心,也要在那妖修折辱中消磨殆尽。

    这日林方生端坐池底,忽觉意动,睁眼看时,满池月华精髓,已干涸见底,涓滴不剩。司华钧耗费两千七百余年,积攒这满池奇珍,如今尽数被林方生耗费干净,若是单纯修炼,只怕结丹也不无可能,只可惜,大半却被浪费了。

    司华钧亦得到消息,须臾便现身水晶屋中,一挥衣袖,将林方生卷入怀里,锁链随即尽断,唯余四只晶莹剔透护腕护踝,留存手脚之上,衬托出白玉般肌肤,更是神仙样清净无垢。

    他亦是喜悦异常,坐于水晶床上,爱不释手抚摸怀里人身体,入手柔滑细腻,端的是剑意做骨,白玉为肌。林方生却是紧绷僵硬,被放置水晶床上,亦不肯放松,着实不愿再受要害撕裂之苦。

    妖修手指入体,细细探查一番,展颜笑道“成了。”行事竟带上几分急切,匆匆提剑入鞘,塞得身后饱胀欲裂,林方生才欲皱眉,却不料一阵酸软热流自结合处油然而生,紧绷下肢便软下来。

    司华钧则淡笑雍容,凤目锁定林方生惊疑不定困惑之色,不轻不重顶上几次,林方生已然气息紊乱,面色潮红,sheny不止,竟是,情动已极。

    “为何会啊啊”林方生疑问才起,就被妖修一阵猛攻打断,嗓音里尽是情se惊喘,语不成调,雪白身躯尽染薄红,眼角眉梢,亦是情潮涌动,尘根坚硬,不待触碰,便在司华钧暴烈顶撞之下,一泄如注。

    却是林方生二十二年来,元阳初泄。

    司华钧便俯身暂停片刻,手指沾到些许凡人元阳,含笑捻动,一双狭长双目扫过剑修白皙肉身,随即唇齿贴合片刻,柔声道“你先前所受痛苦,果然值得,今后就可与我同享双修极乐,不必担心肉身有损,亦可增进修为,方生,你当谢我。”之后又是一阵翻云覆雨,水晶床上唯剩肌肤摩擦碰撞,与林方生情浓低吟之声。

    林方生初承欢时,未曾体味到妙处便受尽折磨,龙鳞之苦,不逊万箭穿心。故此思虑中对此事甚为排斥恐惧,如今却颠覆认知,竟是享受到难言快乐,无上愉悦。待司华钧稍稍后撤,他便手绕肩,腿缠腰,竟是死活不肯放那粗长孽根自体内离开。

    司华钧哑然失笑,依旧拉开林方生紧缠双手,安抚道“便是你愿意,我也不舍得离开这等销魂所在,现下只是要换个姿势罢了。”

    林方生却是羞愤万分,仰卧水晶床上,修长玉白双腿已被司华钧高悬在肩,张开双股间,元阳初泄的孽根再度精神奕奕,不知餍足。

    身后那处亦食髓知味,缠绵含住妖修巨刃,不舍松开分毫。

    司华钧亦察觉到那处吸力,立于床边,低吼一声,发力猛撞,入得又快又狠,竟拖得他后背在光滑水晶上来回摩擦起来。

    林方生却以手覆眼,在如潮快感中流下眼泪,jj低吟里亦带上几分沙哑哽咽“你要杀便杀,又何必折磨于我。”

    千年帝流浆与赤蛟精血,皆是稀世奇珍,若是要杀,又何苦耗费这许多天材地宝,精力时间,又何苦隐忍妄念,时时守护,直到林方生妖侣之体炼化完成,方才放纵享受。

    这些个繁琐解释,司华钧却懒于提及。

    只是敛了一双热到极处反显出冰冷的双眼,倾身而上,顶得林方生再无暇开口,只在情潮汹涌时哭喊啜泣。

    如此一场翻云覆雨,便半月有余。

    师弟自升龙湖失去踪影,不觉竟已百日。

    征漠心内焦急,却囿于身负师门之责,不能置其余弟子不顾,只在每日历练之后,赶回升龙湖,细细搜索。如此一来,所耗精力与日俱增,本应玉树临风的剑修,却是风霜满面,倦意遍身,倒更像个落拓剑客。

    然则升龙湖方圆千里,弱水中神识受阻,征漠百日来,夜夜潜入湖底搜索,却未曾寻到师弟半点踪迹。

    宝幻山结界乃上古真神所布,唯有半年期满,方可被传送而出,传讯玉符亦无法使用,师尊至今尚未得知消息。

    待师尊得知

    只怕又生一场风波。

    又是整夜一无所获,征漠正欲离湖时,却见黑暗中显出一名玄衫男子人影来。

    征漠长身玉立,只见黑沉沉黎明中,那人宛若自夜色中化形而出,黑衣白肤,束在青玉冠下的长发与带笑双瞳却是澄澈深紫。

    眸发带紫,乃是魔修体征。

    修仙界有天地人妖魔无六界,天界,神仙之地,福地洞天,世人修仙飞升之向往;地界,鬼蜮之国,幽冥深渊,死物魂魄所归之处;人界,凡人皆生于此界,正是庆隆国所在,亦是最广阔之界域,上通天庭,下达幽冥,极北之地有北溟海,正是人界与妖界毗邻之疆域。

    那魔界被隔绝在外,仅有数条通路可达北溟,传说亦有上古魔王于人界之内设立无数传送阵,天魔之战后,却是被真神破坏殆尽。

    至于那无之界,千百年来只在耳口相传,位于何处,所生何物,却是全无记载,亦无人目睹。

    自上古真神于百万年前划定疆域,封闭各界出入口,魔界要再入人界,却只有修为弱至元婴以下者方可通行,而北溟海妖孽横行,若是修为太弱,只怕还未出海就已被妖物一口吞了。

    只是昔日仙缘遍地,便是元婴修者,亦是千万亿万之数,化神渡劫,亦是恒河之数,那上古真神威能,如今已是无法想象,故而元婴以下,当真是弱如蝼蚁。

    但如今灵气衰竭,便是结丹者尚且寥寥,化神便已是一方大能,便连那真龙天子的庆隆王室亦要忌惮几分,元婴以下的金丹真人,却也算是强者了。

    那魔修亦是金丹修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侵入这宝幻山境内,却未有惊动人界修者。一张俊秀面容上,笑意醇厚,竟如孩童般纯真坦然“这位道友所寻之人,已不在宝幻山境内。”

    征漠内心固然焦躁,面上却是不为所动“阁下何人,如何得知”

    魔修仍是笑,迈步走向征漠,手中托着一颗水晶球,透明球体内,渐渐有影像浮现。

    却是林方生与一陌生男子,立于船型宝器之上,于苍茫大海中,分波破浪穿行。

    天青明,海微澜,食腐鸥张开灰黑双翼,翱翔波涛顶端,正是妖域入口北溟海。

    征漠怀中,师弟本命玉牌亦有所感,轻微起了一点暖意。

    但见师弟一身天青长衫被海风吹得猎猎翻飞,并未受伤,只是眉宇之间甚是郁郁。征漠正待细看,却见水晶球内陌生男子影像似有所感,微微侧头过来。

    水晶球轻响一声,裂为两块。

    魔修轻啧,露出痛惜之色,将碎片收回储物囊中,叹息道“这妖怪好生厉害,可惜了我这通灵水晶。”复而看向征漠,再度展颜笑开,“不过,若能换得万剑门襄助,倒也值了。”

    他见征漠不为所动,只拿一双冷冽凤目上下打量,便笑得愈发纯良,宛若凛冬尽头,春水融了坚冰,暖阳破开乌云“在下阎邪,屠龙仙人御前魔使是也,如今只是想和道兄做笔交易罢了。”

    征漠遇上魔修时,林方生亦是处境艰难。

    妖修红蛟乃北溟海七霸主之一,七霸主个个能力通天,据海为王,彼此间却是疆域分明,秋毫不犯。若是未闭关修炼,或者外出云游时,七霸主之间亦是互通有无,设宴享乐。

    征漠所见之景象,正是司华钧带林方生前往北溟海万年蚌妖宫殿赴宴途中。司华钧很是体贴,知他初临北溟海,陪他在船头欣赏广阔海景,并将妖域逸闻趣事一一道来,这一路行来,林方生竟觉乐趣无穷,与昔日与师兄结伴,又有所不同。

    只是,任他再修为高深,言语风趣,体贴柔情,又如何比得上师兄

    蚌妖宫殿以珊瑚、青玉建造,大殿内镶嵌无数大小夜明珠,辉煌绚烂,瑰丽奢华,美不胜收。正有十二名美姬翩然起舞,雪白赤足轻轻点在琉璃地板上,个个身段婀娜,眉目如画。

    一名青衫中年男子盘坐主位,美髯齐胸,双目湛然,正举杯遥遥祝酒,其余宾客举杯回应,仙乐声中,美酒佳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林方生却斜倚司华钧怀中,不敢擅动。只因有一条火山石精所制玉势,被司华钧置于xxx之中。他此刻正被满溢饱胀,灼热闷燥与细微瘙痒所折磨,众目睽睽之下,却是不肯失了身份,去做那磨顶之举,唯有僵直身躯,咬牙隐忍。

    自古山精水魄,俱是天地造化所生之瑰宝。那火山之内,高温堪比三昧真火,经历亿万年炼化,方才生出一点火山之精,便是那火山精石,乃至阳至刚之物,通体黝黑,触手滚热,若以火烧之,则转为莹白。

    若有龙眼大小一块融入材料之中,便可炼制出仙家宝物,更是火灵根剑修最佳本命灵剑之材料。只是珍贵无比,世上难寻。

    谁知这蛟龙妖孽竟取如此大一块火山石精,做成这样一件难堪物件,送予他享用。

    当真是,暴殄天物。

    林方生只觉个中千万复杂滋味,难以言说。

    司华钧却享乐其中,眼见他丝毫不肯动弹,竟将手伸入袍中,推着露出体外一点石精,往里就是一顶。

    林方生顿觉酥软难当,身子便软在妖修怀里,喉间溢出低低一声jj。

    化形妖修六识何等敏锐,便在这喧嚣大殿内也将那销魂嗓音听得分明,个个眼神扫了过来,就见那少年整个埋进司华钧怀中,唯有漆黑发丝跟天青色衣衫间露出一点玉白后颈,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香艳风情。

    妖修素来只修人身,不修人心,对于人类那些礼义廉耻,道德文章,与其说嗤之以鼻,不如说全然不通。七霸主俱是顺从本性之辈,对司华钧此举,都是会意一笑,更有甚者,目光放肆,几欲剥光林方生衣物,一窥究竟。

    只是碍于司华钧素来傲慢自私,不肯与人共享罢了。便纷纷寻了其他美人,自顾寻乐。

    司华钧修长两指夹住石精,缓慢抽出寸许,复又顶入,但觉怀里人身躯一颤,自动蜷起,一点耳垂血红欲滴,睫毛轻颤,手指紧攥,尘根亦是缓慢鼓起,销魂闷哼比那乐师所奏还要动听,不由兴致大起,频频玩弄起石精来。

    林方生只觉灼热坚硬一根在自己体内来回摩挲,时轻时疾,所磨之处jj酸麻,难以忍耐,就想张开双腿,让他干个痛快,也好过如此缓慢折磨,隔靴搔痒,欲落不落。只是众目睽睽,这等毫无廉耻之事,光是想想,便已羞愤莫名。

    如此几番下来,目光中已水波潋滟,司华钧见他眼尾一点绯色,竟觉动魄荡魂,连琉璃盏中美酒琼浆,顿时也失去滋味。

    第六章 万剑掌门

    化为中年男子的蚌妖与宾客酒过三巡,亦是唤来个童子作伴,那小童不过十二、三岁模样,黑发垂髫,其上以粉彩珍珠点缀,雪白手臂在鲛人纱之下若隐若现,宛若藕节粉嫩,生得明眸皓齿,玉雪可爱。正一脸稚气坐蚌妖腿上,手捧玉壶,为蚌妖倾倒美酒,声音稚嫩若清泉道“宝珠大人,砚儿为你斟酒。”

    蚌妖所化男子,昂藏七尺,一把美髯堪比武将,却有宝珠这等精巧名字,皆因他身为海中蚌类,妖丹乃一颗举世罕见黑珍珠,万年萃取精华而成,有成人拳头大小,神奇之处亦是无数。

    宝珠大人便端着青铜盏去接那美酒,一边调笑亵玩小童裸足,一只手渐摸渐上,伸进单薄纱衣下摆之中。小童却是脸色潮红,嗫嗫嚅嚅,连怀中酒壶也摇摇欲坠。

    林方生眼角正扫到主座一幕,强忍体内肆虐快意,仰头对上妖修乍热似冷漆黑双眸,嘴唇颤抖,欲语还休。司华钧低头敛目,手臂环上他劲瘦腰身,笑道“这般看我,却是不满了我自是不介意就地办事,只是这大殿众目睽睽之下”

    林方生不欲听他胡言下去,修长手指紧攥了妖修衣襟,哑声道“那幼童何其无辜,为何你们俱都袖手旁观”

    明明是情浓之际,连气息都不稳,缭乱喘息得让人把持不住,却说着这等煞风景话语,司华钧不由大感有趣,反倒将那石精拔出更多,再猛然推顶而入,听他惊喘,愉悦而笑“你自顾尚且不暇,怎么还有空闲去管旁人”

    林方生咬牙,一双眼圆瞪,反手扣上妖修手腕,情潮竟退了个干干净净“我既杀你小妾,又被你捉住,打也打不过,逃更逃不掉,左右忍上一忍,还了你孽债便是。那样一个小童,又哪里欠得了许多,该得如此对待须知天道尚且怜幼,虎毒亦不食子”

    林方生还待滔滔而言,却听见仙乐萦绕中,响起一声噗哧轻笑,乐师们便纷纷止住演奏,舞姬亦停下,轻盈跪拜,悄声不出。那发出轻笑声者正是宝珠怀中童子,正摇晃一对柔白赤足,脚踝上几颗金铃儿随之清脆作响。

    那童子一双明媚眸子眼波一转,便落在林方生面上,脆生生笑道“这位哥哥,莫非在为砚儿求情”

    此言一出,宝珠大笑不止,在座宾客,俱是个个笑做一团,大殿内一时笑意沸反,震得夜明珠光都有几丝荡漾。就连司华钧,亦是笑容满面,目光温暖。

    便有人道“少宫主,天道尚且怜幼,在下前月所献那一双琉璃海兽幼崽何其无辜,求少宫主怜上一怜,把它们放了罢。”

    宝砚儿便拿一双黑白分明眼眸嗔他“早进肚子了,你若要放,自去那五谷轮回之所寻它。”

    那小童答得粗俗,众人便再度哄然笑起来。

    宝珠将一饮而尽的青铜盏放下,含笑看司华钧“你从哪里寻来这样一位妙人,与我等妖物固然格格不入,却难得如此有趣,可否借我一观”

    司华钧笑容愈深,手背轻抚林方生脸颊“宝珠大人方才亦听见了,此人是为还债而来,却是不外借的。”换来宝珠一声惋惜。

    林方生醒悟自己闹了笑话,一张俊秀面容通红滚烫,连股间石精温度亦有不及,既羞且窘,却又有几分疑惑看向那童子,司华钧好心解释“此乃宝珠义子,名唤宝砚儿,乃百年水母,今年应当三百岁有余。”

    宝砚儿亦是含笑看他,道“万剑门弟子,果然个个外锦内秀,赫连万城教的好徒弟。”

    林方生才要问“你如何得知”,异变骤起,宝珠突然大叫一声,吐出一股黑血,正在此时,大殿内数以千计的夜明珠一起炸为齑粉,“嘭嘭嘭”声响灌入耳中,林方生才欲运功抵抗,已被司华钧抱在怀中,尽数抵挡了那些爆炸冲力与紧接而来的毒尘。

    大殿内满是灰蒙蒙粉尘,目力难视,竟连神识亦被阻挡,朦胧视线里,就听见惨呼与怒喝起伏,打斗之声亦是越加扩大。司华钧不欲卷入,抱起林方生,欲朝殿外撤离,才一个纵身便又返回,低声笑起来“灭灵幡与剑神枪,何人如此大手笔。”

    林方生听闻,亦是动容。

    灭灵幡乃仙家宝器,幡出砂扬,便可困妖至死,妙就妙在,这灭灵幡专杀妖体,对妖之外所有生灵俱是无害。这宝物失传已久,却想不到在这里现身。

    而剑神枪,却是林方生亲眼见过,亲手摸过的。

    剑神枪原是数万年前,风映剑仙所用。剑修修剑,然则一法通,万法通,风映剑仙深谙御剑之道,便将本命宝剑二度炼化成枪,后风映渡劫升仙,特特留下本命宝剑所化长枪予后人,更留下剑神之名,是故这把枪亦得名剑神枪。

    这枪是仙家宝物,威力强悍,鬼神俱怕,便是这些堂堂七海霸主亦不敢撩其锋芒,更兼之自带剑域一旦激发,即是攻守兼备的绝佳防御之物。此刻显然是被反其道而用之,利用剑域将这珍珠宫内的妖魔全都困住了。

    自然是剑神枪现今主人,赫连万城的手笔。

    若是师尊亲临,想必师兄亦在近旁,脱身必也不难。

    林方生按捺内心激动,顺从任司华钧将他放下,悄然伸手进衣袍,将那石精抽出,厌恶扔到地上,方才松了口气。

    司华钧正放出火焰,将灭灵沙尘尽数烧尽,未曾留意身旁动静。他虽自海中而生,却继承真龙血脉,性子极是暴烈,属性亦是红龙之火,故此所放烈焰烧得迅猛,宛若几条火龙咆哮吞噬,在蒙蒙灰沙中杀出几条清明通道,又立刻被更多沙尘填补,几次烧灼吞噬下来,他二人身边的沙尘倒是淡薄了些。

    就见到宝砚儿吟吟笑靥,双手捧着成人拳头大一颗黑珍珠,依然一副天真甜美笑容,自沙尘中穿越而来。

    “司华大人好厉害的真龙火,连这妖物克星都能烧走一二成,若是陨落于此,倒是可惜了。”宝砚儿笑意盈然,一双眼黑白清澈,只是赤足与纱衣上血迹斑斑,令这十二三岁可爱童子,生出几分诡谲。

    司华钧只觉那灭灵沙尘粘附身上,层层包裹上来,腐蚀灵气血肉,他空有一身本事,竟是用不上几分,唯有用那真龙火,蚕食般渐渐烧灭沙尘。此刻一边施为,一边却将视线落在宝砚儿身上“为何你却不怕灭灵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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