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仲钦的脸直接被砸出了一个印子,瞬间红肿了起来,可见皇帝用得力气之大。
他耳朵嗡嗡作响,感到自己被砸到的右脸火辣辣的疼,却不敢伸手去摸,只敢“砰”地迅速趴跪在地上“父皇息怒”
龙椅上的皇帝望着跪倒在地的他,沉声道“你可知罪”
焦仲钦显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儿臣、儿臣不知,请父皇明示”
“通篇只提自己功绩如何如何,妄自尊大,急功近利,不堪入目”说着,皇帝冷哼一声。
焦仲钦冷汗涔涔,不敢反驳。
他的这个折子确实是没有同他的幕僚们商议修改就直接呈了上来,因为他等不及了
但是就算是他在折子中的言辞用得不够妥当,父皇也不用如此大动肝火吧他确实有夸大功绩之嫌,但他治灾救民的功劳也还是货真价实的啊。
皇帝见他抿着嘴神色莫辨,又是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怎么,你难道还不服气那朕问你,你上报的折子里,为何只字不提自己只救城东富户,却对城西的平民百姓视若无睹的事”
焦仲钦闻言惊骇,砸吧着嘴唇却一个字眼也吐不出来。
“还让被你救下的人家每户都写一封发自肺腑的感恩信,好来糊弄朕”
父皇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
焦仲钦惊恐万分,难道从西平郡来的人不是来报恩答谢的,而是来告御状的那简直是岂有此理
“第一次遣你出去办事,你就如此地包藏私欲,狼子野心,枉费朕对你的一片信任。”
焦仲钦百口莫辩,只得重重磕了一个头“父皇儿臣知错,是儿臣利欲熏心,求功心切,才选了下下策只救城东的人,但儿臣治的灾救的命都是真的啊”
皇帝原本就不佳的面色顿时变得更暴怒了“你还敢狡辩治灾救民是你的职责和本分,太子那幸存的人比你多上两成,也没见他像你这般邀功”
焦仲钦震惊地抬起头看向前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这不可能如此前所未见的疫情,所有的大夫名医都束手无策,除了阿雯没人能配制出能治愈疫病的药物,太子怎么可能救的人比他还多
而且他在回京的路上也完全没有听说过这类传言,太子既然救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毫无风声
皇帝抑制着自己的怒火,恰如其分地冷冷解释“太子尚且低调地回了京,而你却一路上拖拖拉拉游山玩水,到处张扬,像什么样子朕亲自出京巡游都没有像你这么肆意高调。”
焦仲钦看了一眼前方站着的太子淡漠的神情,再次趴跪下去,暗地里咬了咬牙。
父皇会事无巨细地知道这么多,肯定跟太子脱不了干系。
“朕原本还想当你是功过相抵,不再追究你的过失,既然你如此浞訾栗斯自鸣得意,那就罚你三个月不许上朝议政。”
焦仲钦呼吸一窒“父皇,儿臣知错请您三思啊”
皇帝显然不想听他废话“半年。”
焦仲钦“儿臣”
皇帝“一年。”
焦仲钦终于不敢出声了。
在外艰苦忙活了几个月,甚至感染了瘟疫差点丢掉性命,最后却功劳苦劳,一个都没讨到,反而再次丢了参议朝政的资格。
焦仲钦两眼发黑,气得几乎昏厥,尤其是在他清楚地看到焦夙卿睥睨而来的嘲讽的眼神之后。
“你身后这个,就是你那所谓的医术绝世无双的侧妃吧”皇帝调转了矛头,冷声质问。
焦仲钦回头看了一眼聂一雯,硬着头皮点头。
聂一雯浑身一紧,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努力保持自己冷静的脸不崩。
从皇帝砸下折子发怒开始,她就一动也不动一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该来的躲不掉。
“区区一个侧妃,谁给你的胆子没得帝王传唤就擅闯金銮殿”皇帝叱道。
还不是他。
聂一雯幽愤地瞥了一眼焦仲钦,但是她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只好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说话。
如此无礼的态度惹得皇帝怒意更甚,冷笑道“呵,朕向来赏罚分明,既然你救了许多西平郡的百姓,朕理应赏你,本来还没想好赏你什么,见到你之后就有了主意。”
聂一雯和焦仲钦闻言都稍稍松了口气,但那一口气还没完全吐完,就听见皇帝接着说道
“朕就赏你两个宫里资历深辈分高的宫女,好好教导教导你礼数,一切就按照宫里的规矩教,不得懈怠。”
聂一雯剩下的半口气噎在了喉头,脸也一下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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