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我的体内,于镜低声呵斥,“还不现出原型”
xiong 口的咒符发光,滚烫的感觉向全身蔓延,我似被裹在火热的渔网里,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形体。
就和所有书本上描写的一样,在场的弟子全部见证我就地一滚,化作一只灰猫。
只有我心里知道于掌门干了什么。
他画向我的不是让妖物现原型的符,而是变身符
是他硬把我变成一只猫了。
这跟奚刀说的不一样,奚刀明明说,于镜不会杀了我,只会让我化出妖型,驱散弟子们的疑虑。
我还以为是要让我化作面人,哪里知道是变成猫。
不过面妖和猫妖,好像差别也不大。
后来我才知道我错得离谱了。
“猫是猫是猫妖”
我似乎看到从来散漫的平心崖弟子突然上下一心,我几乎可以看到他们身后那熊熊燃烧的怒火
刚刚看到疑似鬼现身的场景时候,他们表现出的还很镇定,毕竟是除魔不卫道的平心崖弟子,当下捧法器的捧法器,画符的画符,念咒的念咒,结手印的结手印,只待掌门一声令下,就有条不紊地收服胆敢挑衅平心崖的妖物。
而现在,一看到猫,原本捧在手中的珍贵法器,被他们操条凳、拿板砖一样提在手上;原本画符的已经青筋暴露把符扯了个稀巴烂;原本念咒的已经改用很不文明的语言念我本人和亲人;原本结手印的手已经开始挽衣袖活动筋骨
他们看上去,似乎跟猫有什么集体的歇斯底里的仇恨
只有那个极似云钗的男子,露出微妙的笑容。
哇
平心崖和猫究竟有什么仇啊
不明白的同学们请参考倒霉就倒霉
第27章
我只顾着抱头猫窜,恨不能长两只翅膀逃了去。
平心崖弟子在围捕我的时候,热火朝天,充分显示他们有邪教组织的天赋。那种狂热的投入和不计后果的行为,实在是吓到我了。
尤其是罕见的法器和价值的配饰,就像板砖一样满天飞;而拳脚更是疾如雨点,我忘了初衷,只记得左突右冲,拼命躲避。
其实这些弟子若是施法来捉,我早被逮了去,不过好像因为某种深仇大恨,他们非要动拳头才能解气。这给了我机会,人多杂乱,弟子有的动作灵活有的反应迟钝,我得以穿梭躲避。
一些人在追逐我,一些人在大声叫好,还有一些人施展不相干的法术助兴,一会火光冲天,一会星光四溢,一会又是云遮雾绕,整个大厅就像盛大的节日般热闹。
其实我很想说,
有必要吗为了只猫搞那么大阵仗
慢慢我适应了他们的节奏,并找到躲避的方法,看准时机,扑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弟子后背,趁他旋身的时候,抓住空隙往场外扑过去。
很顺利,那弟子转身的时候,借着离心力我猛力一扑,眼看就要脱离追捕的圈子,free在即,突然有人出手如电,准确拎住我后颈的皮毛,把我高高抛起,扔回弟子之中。
我在空中凄厉地“喵”了一声,所幸那只手用的是巧劲,我稳稳落地,没受半点伤害。
真够倒霉,本来差点就可以逃出去了
我忍不住回去看是哪只坏了我的好事。猛然发现在群情激奋的人头后面,隐隐露出奚刀的半脸,对我一笑,指指我上方,又隐去。
我一愣神,一只玉如意和半打翡翠珍珠环当头砸下,虽然以毫厘之差躲过,还是惊出我一身冷汗。这时才发现,我前后左右的去路都被堵住,无路可逃,拳脚便如雨点打了下来。
这才明白,奚刀说他不会亲自动手打我的意思。
同时发现,他和于镜很像,都是借刀杀人的高手。
当弟子们终于停手的时候,我瘫软在地上,好好的一个猫头,已经活生生被打成了猪头。
但是,伤却不太严重,身体真正受到的打击比预想得少很多。
每当拳头落下的时候,仿佛有什么东西依附在皮肤之下,抵消掉了绝大部分的伤害。完整保留疼痛感觉的同时,也完全保护了内脏骨骸不会受到伤害。
在我皮肤下流动的感觉告诉我,那毫无疑问是某种法术,闻所未闻的法术。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但我知道是谁施展在我身上的。叹口气,实在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以这法术保护身体的完美程度,比之最顶级的加护法术也毫不逊色。现今所知的加护法术或是加护法器,都是在身体之外形成法力结界,大部分都是球型或盾型,全方位保护结界之内的肉身,比如清溪派的顶级加护法术 chao 汐之漩,又或是闭峰门的法器短狐帷帐,都鼎鼎大名。
不过加护类的法术或法器有个通病,因为它们都是以包裹肉身的方式进行加护,结界相对而言较大,需要很强的法力支撑,所以往往时间不长,是一种以量取胜的法术。
可是施展在我身上这法术,结界嵌入身体之内肌肤以下薄薄的一层,论起效用也许和 chao 汐之漩或者短狐帷帐差不多,但论精细度,却不知强了它们多少,而且结界被最大限度压缩,也不会造成使用者法力上的太大负担。
我很清楚,这法术,必定已经走到加护类法术的顶端。
虽然是不知道奚刀从哪里得知这法术的,但他居然能如此精巧地施展在我身上,之前我是不是太小看他了
我瘫软在地上,眼睛还在人群里寻找奚刀,但是找不到,不知他躲到哪里去了。
娘啊,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是真够痛的。
一只手提着我后颈的皮,把我整个提起来,调个头,对上于掌门的脸。
距离太近,被那琉璃珠子似的眼睛那么直视着,本来都累得跳不动的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瞎蹦。
现场一片嘈杂,弟子们亢奋不已。
这时候,一个不大的声音响起,“不知掌门师兄打算如何处理这只猫”
现场安静了些,问话的是那长得极似云钗的男子,看上去他是掌门之外在场地位最高的人。
“如何处理”于掌门似乎很开心地笑了笑,扬起手,把我展示给弟子看。
弟子们终于安静下来,只有视线还在我身上留连不去。真可怕,那一双双不太满足的眼睛,还有眼睛里闪动的诡异光芒。
一个人这样就算了,偏偏一群人都是这样,夜色漆黑,就看平心崖弟子们的眼睛在阶下闪闪发亮,简直比走夜路遇到一群狼还可怕。那眼珠子,有的幽幽发绿,有的殷殷血红,有的惨惨森白,哦,不对,最后那个是睁着眼睛睡着了翻白眼,靠睡着了还要看我热闹
总之,在弟子们热切的眼光注视下,我似乎已经看到我被架在火堆上,平心崖弟子身着奇装异服在我身边跳大神;又似乎看到我被捆在转盘上,于掌门正在给弟子们发各种型号的飞刀;还似乎看到我被吊在湖面上,平心崖弟子争相往湖里投食人鱼,鳄鱼,鲨鱼,蛟
不行,我要晕
醒过来的时候,我身在宽敞的床上,面前是缀满流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