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真存在,小黑还不早用在李梳身上了”
啊
我还那么激愤那么正经八百地思考,他居然只是随口说说。
“早知道你我问要不要的时候,我就说我要,看你怎么办”最后只好发句牢骚。
“你若是说要,”奚刀淡淡地说,“我那时就已经把他的心挖出来给你了。”
心里一凛,记得当奚刀问我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指确实正放在小黑的 xiong 膛处,此时他的话语冷情冷心,我心里一抖。
奚刀走了两步,发现我没跟上来,转头一看我的表情,明白了一样又笑了,“你又信了啊”
“啊”
“你以为小黑的法力是摆设啊,我的手指只要刺破他的皮肤,他的法力就会顺血反噬,挖出心来,哈也亏你信”
我已经完全不知道我到底该听哪句。人家说有选择地听,有选择地相信,可是对这种句句假话的人,我怎么选择也是上当啊
他看我傻站着,摇摇头,你干嘛一副震惊的样子枉费你出身平心崖。
跟平心崖又有啥关系
难道你不知道平心崖的座右铭
平心崖有座右铭
就是那句老话啊。
啥老话
他叹了口气,无良决定人生,腹黑走向成功
第22章
我气结
折腾了一阵才又想起奇怪来,李梳怎么不在。
照理说,这么大晚上的,他应该在呼呼大睡才对。
对我的疑问奚刀只是笑,我忍不住问,“他去哪里了”
“还能有哪儿。”奚刀掉头往外走,我连忙紧紧跟上。
刚走了不久,突然发现李梳的影子飘忽着就在不远处出现。
他低沉着头,失魂落魄地在这条路上前进。说不上他的速度是快还是慢,明明脚步迟缓,但不知为何立刻就会来到眼前,完全是飘忽不定。
头一眼看见他,觉得他还远,下一刻,又觉得他已经越过我们到后面去了,定睛看去,他却又在另一个方向站着。
虽然奚刀反应奇快,我们仍然躲闪得十分狼狈,不知道有没有被李梳看到。
奚刀低声笑道,“果然如今是法力无双,连边走路边发呆都这么有神仙气。”
我瞪了奚刀一眼,又没有立结界,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没事的,他现在对四周根本就没有意识,咱们就在这边低声说话,他根本不会发现,”奚刀解释说,“他法力太强,要是设立结界,反而容易被他注意到。”
更近了一些,我可以看见李梳的脸,他刚好停在几步之遥,呆呆地抬头看着天,东方已经泛白,就剩下启明星还在发亮,李梳就那么看着,我估计他一辈子这是头回看到启明星吧,所以他的表情十分古怪。
说不上是痛苦还是别的什么,有点不正常的平静,外加一些呆滞。
看得,让人觉得说不出个滋味。
我并不特别喜欢李梳,实际上之前我多少还对他有些艳羡,些许嫉妒,因为我最憧憬的小黑,只对他与众不同,千般呵护。而他却懵懵懂懂的,不论是突然得到的卓绝法力,还是小黑明目张胆地百般偏爱,他都没流露出多少感情来。
对这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不太在意的人,我小小腹诽一下他没心没肺应该是没问题的。特别是通过何筒的异眼看到真相之后,我一方面同情他,另一方面隐隐有点伤害到他的快意。哈,你个没心没肺的也倒霉了吧
但我忘了李梳也是个人。
他与小黑,是那么亲近啊,也许不只不觉中,已经对他有所期待,不愿分离。我想,小黑是成功了,李梳多少是爱了。但这爱就是陷阱前的诱饵,你若爱了,就逃不开了。
所以,李梳伤心了。
我看见他站在路中央,对着远处的屋子,伤心了。
就连伤心,李梳都是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但是他伤心了,我知道。
也许正是因为我是妖,对人的情感波动更为敏感。他的身上传来一种沉闷的感觉,这种感觉,我还从来没在人的身上感觉到过。
沉甸甸的,压得我有些难受的感觉,我想我只是一瞬间被他的法力散布出来的情绪感染到,就是这么一点点,兴许不到李梳真正感觉的千分之一,已经叫我心头发闷。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不远处的屋子上,但眼睛中的黯淡,毫无遮掩。
我突然怜惜他,怜惜这个我最羡慕的人。
就在我以为李梳会在原地眺望直到化作望黑石的时候,一直很安静的他突然猛顿了下脚,一连串开骂,“混蛋,白痴啊你脑袋进水了吧你疯了啊无耻啊”
李梳骂人词汇很贫乏,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几句。
而且完全不知道他是在骂谁。有一阵子我觉得他在骂自己,又一阵我觉得他是在骂小黑,反正肯定不是骂我。
只是他原地蹦跶对着空气破口大骂实在很可怜中又有点可爱。
“你这个没娘生没娘养的,我我我我恨你我恨你”这几乎是嘶吼出来的一句,也是李梳最后骂出口的话。因为这话一出口,他却是十分意外地愣了,怔怔地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像是骂累了,他终于寻了块石头坐下来,因为怒骂一通而涨红的脸正慢慢黯淡下来。
晨风冰冷,良久,李梳长叹了一声,“我不恨你。”
这之后,他又恢复了平常那表情,也就是没啥表情,慢慢向着屋子走了过去。
至始至终,我和奚刀就站在路边的树后,他却没有完全发现。
我心里想着李梳会是怎么样的打算再次面对小黑,他会怎么做
唯一清楚的是,他应该不会对小黑不利,实际上,他也许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喜欢小黑,所以才会有刚刚暴跳的一幕。
“要跟过去看看”奚刀问我。
不了,去又做什么,不论李梳的决定为何,也无非平添伤心。
“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吧,”奚刀兴致勃勃地说,“你想去哪里”
我哪里也不想去。
突然间就意兴阑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站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我的心开始想那平静的山谷,美丽的花妖,也许,我们这些妖,本就不该涉足人的领域,不论是清修之地,还是繁华闹市,又或者爱憎情痴,这都不是我们该接触的。
因为人,很容易就会忘却,然后解脱。但是妖不行,发生过的事情永远都记得,就算当初仅仅一丝一毫的憧憬,也不妨碍百千年后完整地想起。
所以妖若是爱上人,真的很惨,而人爱上妖,却太舒服,太容易。比如,那倒霉的白蛇,那投身火海的狐妖,那些在山野深处日日哭泣的花妖木精。他们所爱的人或许早已遗忘曾经的爱人,甚至已在人世轮回数次,只留下他们还在原地,抱着点记忆不老不死。就算有绝世之姿,施法弄术之能,心却空了,又如何
“以前,我是狗尾草的时候,日子,其实很舒服。”我忍不住说,“日出日落,很是舒服。”
我有满腔的感想,有什么东西在我 xiong 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