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刑上战场么但是跟谁打妖魔道蛰伏已久,也没听说过有恶神厉鬼出现。
他还在想,于然的视线已经看向他。
作为绮罗玄黄的司刑,沐玄理和前任总司刑有一面之缘,两人自然点头为礼。
于然视线末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君上,他就是我的继任者吗
刑修微微颔首于然,他该知道什么,你就跟他交代一下吧。
是。于然恭谨地回答了之后,才转过来看着沐玄理我脸上这些字,你知道是什么吗
这是存放 yin 阳道处理魂魄的结果的死簿。沐玄理立刻回答,生簿存于判官之手,死簿存于总司刑之手,只有碰触到总司刑的皮肤才能这在 yin 阳道是常识。
死簿,死簿确实也藏在我身上,于然说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魂魄被处罚后归于何处,有什么重要的,非要让总司刑来存放
这沐玄理倒是未曾想过,之前只觉得是 yin 阳道的机密,所以存在总司刑身上,不过他一句话,沐玄理反过来想,也对,其实死簿有什么要紧的,又不会有谁来清查 yin 阳道是不是对魂魄乱来了。
于然伸手,握住了沐玄理的手你可以读我的死簿吗
他的手很是温暖,沐玄理略微一呆,立刻回答可以。
沐玄理,你再看我的脸。
沐玄理抬头看去,于然脸上飞快掠过的字元,看得人眼花,他的声音响起你不觉得奇怪, o 着我的手,你可以读死簿,但你却完全看不懂我脸上的字元。
莫非,你脸上的字元,不是死簿的内容沐玄理忍不住开口。
于然缓慢地点头对,死簿什么的,只是掩人耳目。历任总司刑最大的职责,就是为君上保存 yin 阳道文。
于然的表情变得庄重起来 yin 阳道文,是天地初开,君上自混沌脱身之时, yin 阳回圈之理幻化而成的文字,有如衣帛环绕在君上身边,被称为 yin 阳道文。
yin 阳道文,是天道回圈的真实存在; yin 阳道之君,是混沌而出的虚幻化身。虚实相应,才合自然之理。 yin 阳道文具体化之后,就是一个个光芒构建的字元,刑修可以使用它,但保存它,却需要依附。
强韧的魂魄,就是最好的纸张。
把字元融入魂魄中安眠,再将此人放在 yin 阳道深处,留在自己身边,这无疑是最好的保存方法。
被选中的这个人,就是 yin 阳道第一任总司刑。
yin 阳道文最大的作用,就是在天地异变之时,规正道路。所以每次天地异变,就需要取出 yin 阳道文,于然说到这里,脸色微微发白 yin 阳道文入魂魄易,要出则难,只有一个办法将 yin 阳道文取出。
沐玄理问什么办法
于然淡淡地笑了笑不知道不要紧,你很快就可以亲眼目睹。就像我也曾亲眼目睹一样。
总司刑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露出痛苦的表情,可以想像,那必然是段相当折磨的记忆。
听到精彩关头的季腾忍不住问道后来呢前任总司刑后来怎么样了
总司刑还未作答,突然远远一声响,像是有号角远远吹起,声音贯穿空间而来,震得房内嗡嗡作响。季腾抬头张望怎么回事
总司刑脸色一变,又镇定下来不过是九渊之门开启。君上的魂魄已回 yin 阳道。
季腾哦了一声,忍不住又追问那后来呢
你已经没必要问了。
正在此时,走道尽头的门发出夺目的光芒,匡当一声开了。顿时,杀戮戾气从前方灌入,强烈到让人窒息。
季腾知道这是谁来了。
然而看到他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刑修从来都是好整以暇的主,现在却是脸如冰霜,杀气四溢,头发凌乱,甚至还光着脚。他是急忙而来的,虽然那眉梢的狠,眼角的戾,高傲的神色,丝毫不为匆忙所乱。
他还未近身,总司刑却剧烈咳嗽起来,仿佛那冷冽的杀气,已经确实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总司刑看着刑修,此时他的情绪比季腾还要激烈。
这一刻,好熟悉。
那个唯一的方法,是将 yin 阳道文从魂魄中洗字而出。只有没有杂质没有多余的纯粹魂魄,才能让 yin 阳道文正确脱落。碾骨去血,灵魂抽丝,才可洗字而出。
于然简单的几句话,大大震撼了沐玄理。
这过程和处罚重罪之魂有极大相似之处,会带来怎么样的痛苦,身为绮罗玄黄司刑的沐玄理,知道得很清楚。他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看着君上和于然。要回收 yin 阳道文,刑修似乎要亲自动手。
准备好了刑修问。
于然盘坐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刑修的双手放在于然肩上,巨大的法力在手心中盘踞,微微喟叹,却未立时发出。
于然似有感应,突然睁了眼,对刑修说君上,臣自知灵魂洗字后,臣现在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臣还有几句话想说。
刑修点点头,示意他说。
君上,臣就任总司刑,只求君上颁布过一条命令,那就是凡就任总司刑者,无事故不得离开沉堂。君上虽然应许,但却不一定明白臣的初衷。臣自就任起就决意孤僻,不与判官鬼吏往来,是怕自己某日对谁有了留恋之意,天地异变之时,便不能从容赴死。他看看沐玄理臣只是凡人魂魄,受惠于 yin 阳道而成地仙,深知凡人有爱恋之,心思脆弱容易动摇,若是和谁来往,难免日久生情,臣怕自己在需要洗字的时候会有所牵挂,从不敢出沉堂。
于然顿了顿,又说然臣独居于沉堂已久,多少,能明白君上一些。
刑修有些讶异地看着于然。
未曾生情,则在分离时无所牵挂了无痛苦,不会误事。臣坚信于此,也贯彻始终。但此刻,臣回顾一生,却空白无所记忆。臣不知道,害怕分离而从未动情,与分离时有所牵挂而痛苦,究竟哪个更遗憾。
刑修默然不语。
君上切勿误会。臣入 yin 阳道一千七百年,任总司刑九百余年,能有幸陪在君上身边二百七十二个时辰,于然直视着刑修的双眼,慢慢地说臣虽嗟叹,但却不悔。
他的视线扫过了沐玄理,淡淡笑了笑,慢慢俯下身去,向刑修行了大礼臣唯愿君上此生亦不悔。
刑修闭了闭眼,沐玄理以为他要说什么,然而下一刻,猩红笼罩了沐玄理的双眼。
身为绮罗玄黄的司刑,沐玄理自然知道魂魄也会流血,但是这样飞溅而出的鲜红,似永远也流不尽,染得这个空间一片艳丽。于然的魂魄被生生剥裂,飞成万千片,每一片,都承载着一个闪亮的诡秘符号,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内飘散,有如星河璀璨。
沐玄理记得,他施刑的时候,再顽固恶劣的罪魂,在被敲碎魂魄的一瞬,那哀号声可以贯穿整个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