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亲,跟普通结亲没有两样,也要托媒,不过通常都是占卜者做鬼媒,六礼三书一样不少,订礼和嫁妆,也不会亏待。
“那便好说了,”头儿抽了一口旱烟,道,“ yin 亲,那都是结尸骨亲。但是,偶尔,这早夭的孩子,是怨气太大, yin 亲结不上,不理会又要作祟,若是贫困人家,就只好一把火烧了。”他叹口气,“富贵人家,就会去结 yin 阳亲。”
yin 阳亲,顾名思义,就是让活人跟死人成亲。若亡者不肯独死,又看不上 yin 亲,便要找个活人来成亲。
这婚礼的布置,便要一 yin 一阳,喜屋必须半边阳间喜事打扮,半边 yin 间喜事打扮,新人也要遵循活人走阳道死人走 yin 路,洞房不但要 yin 阳对半,还要上锁遮光,这才是真正的红白喜事。
当然洞房过后,活人也就由阳转 yin ,共同赴死。
季钧一听明白了,原来刚才他们惊讶的不是女人死了,而是他还活着,想到这里他就火了,这不是不拿人 xing 命当回事何况,又是怎么打主意到自己头上的
头儿倒是很平静地继续说“这早夭的女孩试了两次 yin 亲都作祟,家里怕了,请我们寻个人结 yin 阳亲。又说这女孩八字缺水,最好是八字带水,或者渔民之类的。我们便在江边寻找,没料到发现你昏倒在河边,这不就捡了个漏。”
季钧听着这话着实不善,这些人并非易与之辈,一条人命在他们看来,似乎只是买卖罢了。他便筹措着词句,说道“反正,事已至此,亲也结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头儿只是敲着他的烟杆,没说话,过了半晌,才说“这女孩出身当地望族,那家就是怕这事给暴出去,污了家人的面子,才托我们暗地里做事,千叮万嘱不可出错。这生意我们做得多了,有信誉,不能砸自己的牌子”
季钧自然能明白他口中隐含的意思,暗自咒骂这群没人 xing 的,去你娘的做这行的信誉,不知道把多少无辜的人送到了僵尸的口中,他勉强自己冷静下来,道“既然是生意,我赎我自己还不成么”
头儿吧唧了一口旱烟“你看过那屋里的陪嫁么你估个价看看。雇主说事成之后里面的东西都归我们,你能出得比那更高”
季钧想到昨晚上翻箱倒柜的发现,不吭声,却看见头儿把烟杆往桌上一搁,几个手下围上来,杀气腾腾,看样子就要对他不利,他急了,无论如何先拖延时间,大喊起来“我家也是大商贾,我估价,让我估价”
头儿看了他两眼,也许觉得他可能确实是有钱人,多赚一笔是一笔,又或者只是猫逗老鼠般玩一玩,说“好,七个箱子,就让你估个价。”
其实就是昨晚的一瞥,季钧也知道随便一个箱子都抵得上他全部身家了。众目睽睽之下,他磨蹭半天才掀起个箱盖,箱子里空空如也。
他还以为是头儿跟他开玩笑,抬头要问,却看见几个人飞快地去开其他几个箱子,全都空了。
跟此刻头儿的脸色一比,那女尸的气色还比较红润咧。
第六章
季钧倒是想笑,不过立刻笑不出来了。
那几个手下齐刷刷看过来,那眼神,跟刀子似的。
头儿摆摆手,道“昨夜锁死了门,窗户又小,我们通宵看守不曾得息,他根本没办法把东西送出去。”
他又盯了季钧几眼,“他若有这等本事,现在就不会困在这里跟我们磨叽。”
头儿你真是太睿智了,就连你气血两虚的脸看上去都是那么得英俊
“但他总脱不了干系”另一人说,他长得极其丑陋,脸上一道深刻的伤痕贯穿全脸,猩红的肉随着他说话外翻,吓得季钧直往边上蹭,被头儿一把抓住胳膊。别看他个子那么小,这一抓就像用铁锁扣住一般,季钧完全动弹不得了。
头儿那双眼此刻也是炯炯有神“昨晚,发生了什么怪事没有”
怪事那可真是太多了,你还不如问昨晚发生了什么正常的事情没有。
季腾清清喉咙从头开始,等说到他发现那女尸其实是活着的时候,头儿打断了他。
“活着”
季钧点点头。
头儿想了想“你能确定当时床上的人就是她”他指指地上的尸身。
他一问,季钧也觉得不确定了。
首先,虽然当时光线很暗,但依稀记得床上的人并没有戴凤冠。其次,当他跟那个身体挤在被子里的时候,似乎觉得对方跟他差不多身高,但这地上的尸身,却要矮上好一截了。
头儿见他摇头,站起来掀起床单,看了看床底, o 了一把,伸出手来。
季钧也挤上前看了一眼,头儿手中有一颗珍珠。
“这次上当了。”头儿说,“我们下去接人的时候,就有人就把尸身扔到床下去了,自己躺在床上,他必是算准了我们也忌讳这事 yin 损,不敢仔细看,只会锁了门牢牢守住四方便罢。然后,多半给他,”他指了指季钧,“用了药,让他睡着,然后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弄走财宝了。”
他举起手中的珍珠“这东西应该就是凤冠上的,跟尸体一起塞在床下的时候掉落了。”
听上去很有道理,不过一想到自己睡了整夜的床下是这么一具凤冠霞帔的尸体,季钧顿时寒毛直立,胃里翻江倒海。
不过,再一想,床下是尸体,也总好过自己跟尸体同床共枕,季钧赶忙转移思维,想到那半夜过来 o 自己头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头儿注意到季钧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你在想什么”
“呃,我在想,”季钧张口却换了问题,“如果是这样,他干嘛要切断尸身的头呢”
头儿哼了一声“ yin 阳亲的洞房之夜, yin 者必定尸变。”他没说完,季钧已经懂了,这老头子太恶毒了,弄个活人来被僵尸活活咬死
一个手下问道“那,他是怎么把东西弄出去的那么多东西。而且门一直锁着,那锁也是您老看家的东西,他怎么出得去”
头儿敲敲旱烟杆,突然转头道“不好,你们三人一组,赶快把全部人都集中到这里来”
不大工夫,人都集中到了洞房,一个手下说“头儿,少了两个。满子和猴儿不见了,他们该不会是内贼”
头儿眯着眼“便一定是这样了。我行走江湖多年,今儿却栽了。”他吸了口烟,不说话,手下也都沉默着。季钧反而好奇得紧,巴不得他继续说。
幸好头儿继续说“你们都是行家,我那锁来头不小,绝不可能无声无息就被解开了。退一万步说真被解开了,也不可能再原封不动锁回去,那人是真没出得房来。”
季钧想到了晚上自由进出的那个人影,莫非,那不是人
“可是”手下想要说什么,头儿摆摆手,“内贼的话,他就藏在房间里,多半就在门背后,我们推门一拥而入,全部都在看地上的尸体,他就坦然从门后走出来,混到我们中间就行了。”
季钧“啊”了一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