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嗞嗞”
“呜嗞嗞”
一阵阵锲而不舍的嗡鸣声震动声终于把床上的人吵醒。
小夭眼睛也懒得睁开, 从侧躺的姿势变成平躺,同时推了推刚刚一直从身后紧紧抱着自己腰身的人。
“唔关掉”
于帆其实早就醒了,只是怕把人吵醒, 一直盯着女人后颈处柔软的浅发发呆。
他眼里都是迷恋和满足, 因为自己的呼吸轻轻吹动那些可爱的小软毛而欣喜不已,这样近的距离, 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亲密。
接到命令, 于帆才抽出一条胳膊, 胸膛到肩膀朝后展开反手摸到放在床头的手机。
“不是这个。”
那手机安安静静的, 于帆不得不轻轻捏了捏手细腰上柔嫩的皮肤以示询问。
小夭按住他的手, 又眯了一会儿才颤抖着睫毛睁开眼。
欸,她这才想起来,床头那部是苏媱对家人朋友的号,还有一部手机是印在扶摇名片上那个号。
昨晚被伺候得太舒服,她现在完全不想动,但想想会打那个号的人
许少
于是还是撑着身子坐起来,小于帆这才脱落出来,被子里隐隐还能听到轻微的水响。因为知道于帆是个雏, 自己又是安全期, 昨晚她没有让他穿雨衣。
小夭顿了顿, 心想这小孩儿食髓知味,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悄进来的
于帆脸又红了,有些别扭地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整个人趴在床上, 肩胛骨凹陷出两个性感的窝。
啧,小夭站起身,因为撑了这么久,似乎还能感觉到形状和硬度,那感觉有些微妙。她从包里摸出另一部手机,并没有避开于帆的意思,赤脚站到落地窗前。
是个陌生号码。
“喂”
早上的海港雾气本就很重,从酒店顶层看出去更像是置身云海,外面白茫茫一片,玻璃上都能隐约映出自己的影子。
小夭笑了笑,玻璃上明艳的女人也朝着自己笑。
电话里传出隐隐的呼吸声,对方没开口。
“打电话给我又不说话” 小夭声音戏谑,“难道只是为了听听我的声音”
“呵呵” 对方终于破功,笑得十分得趣。
“扶摇”
果然是那晚听到过的声音,小夭心想这帅气的男人还真沉得住气,隔这么久才打过来。
不过紧接着又听对方笑着问了一句,“还是说应该叫一声苏小姐或者说池太太”
这回轮到小夭笑了,“花了这么久才打过来,就是为了查我是谁”
笑归笑,但小夭心里却在想,之前没顾得上,待会儿却要好好查查这位许少是什么来头,竟然一下子就查出来扶摇跟苏媱的关联。
男人兴味盎然,“美人总是让人望而却步么。”
“那许少却步了”
“当然不能,我舍不得。”
小夭想象着对方脸上此时可能的表情,大概是很没诚意的,于是实话直说,“听起来这么敷衍呢”
“敷衍不敷衍,还是要亲眼看看才能知道的。”
许南风在电话那头忽然想到了那晚几个朋友对池瀚“太小”所以“吓跑”美女的戏谑,顿时忍不住笑意,“保证不会让美人临阵脱逃。”
换成别人估计听不懂他话里的调侃,但小夭心思通透,闻弦歌而知雅意,即便他的意思实在是“雅”不起来。
“许少不怕这话被池先生听到”
“池太太都不怕,我自然不能怕。”
许南风此时正坐在办公桌边,还是双腿交叠搭在桌沿的姿势,一只手捏着手机,另一只手食中二指间夹着缓缓燃烧的雪茄送到嘴边浅浅吸了一口。
抽雪茄跟抽普通香烟不同,吸气不能进肺,要把美妙的滋味锁在口腔,让尼古丁通过口腔粘膜缓缓吸收。
但他这口却直接吸进了肺里,似乎吸食的不是雪茄,而是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
那种感觉也隐隐相似,雪茄太醇厚,直接入肺会醉。
“所以许少一大早打电话过来,真的只是想听听我的声音”
小夭发现跟这个男人扯了半天还扯不到点子上,不想再跟他啰嗦,她已经从玻璃反光里看到了趴在床上半身露在被子外面、正侧头幽幽望着这边的小羊羔。
“明晚港桥那边有个晚宴,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苏小姐做我的女伴”
“港桥” 小夭有印象,“好啊。”
虽然从前的苏媱从来不去,但那是个在港市出名的慈善晚宴,每年定期举行,请到的都是港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打着慈善拍卖的名头,其实就是上流圈子的各路人马一年一度碰头互通有无的社交狂欢。
每年苏媱都会收到请柬,跟池瀚结婚后也不例外,主办方总会单独也给她一封。
这种场合,想必池瀚不会缺席。
听起来就很有意思,小夭当然不会拒绝。池瀚婚后也可以拥着小明星去参加晚宴,为什么她不可以挽着别的男人出现
许南风心情愉悦,“明晚我去接你。”
“不见不散。” 小夭也不多此一举告诉他去哪里接她了,笑着挂断了电话。
“你得起来了。” 把手机扔到床上,小夭捞起睡袍披在身上,随手隔着被子拍了拍于帆的屁股。
于帆全程听完她接电话,他又不蠢,知道女人这是刚刚跟另一个男人敲定了约会,而且还不是昨晚打电话过来的那个“老公”。
心里又酸又涩,但却无可奈何。
有的人于他就是天上的云彩,够不着探不到。
他从床上爬起来,一言不发地开始穿衣服。
而隐隐地于帆发现女人似乎在赶时间,把他挖起来之后就进了浴室飞快地冲了个澡然后开始迅速收拾打扮。
他也不敢磨蹭,甚至没有也去洗洗自己,穿好衣服就老实地站在门边等着。
“陈胖子那边你不用担心,这部戏的主角给你。” 小夭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背对着跟于帆说话。
于帆不出声。
“不过戏还是要用心去演,混圈子的就别害羞,以后胆子大一点”
不像是陈凯唱歌她是听过的不用担心他的硬实力,于帆却让她有些操心,毕竟一个床上睡了一晚,她还是希望对方事业上能走得顺利一些。
于帆神色愈发凝重,他已经有些明白,女人说这些,看来是不打算再“宠幸”他了。
看着她用房间电话跟酒店那边交代让人安排来搬行李,然后拎起一个小包朝门口走来,于帆终于鼓起勇气伸手把人抱进怀里。
那力道之大,好像恨不得把人揉进骨头里再也不分开似的。
“我以后还能去找你吗”
一个告别似的拥抱之后,于帆还是松开手,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询问。
小夭被他那巴巴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软,但一夜就是一夜,她不会为了任何人停留。这样对他也是好事,如果他还想要继续在圈子里混下去的话。
于是她轻轻踮起脚尖,捧着于帆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有缘再见。”
这是很委婉的拒绝了,于帆眼里瞬间没了光彩,紧抿着嘴唇转身开门。
“等等,” 小夭伸手拉住他的手。
于帆就感觉手心里被塞进什么,摊开一看,是串车钥匙,上面的标识约等于价格不菲四个字。
“停在楼下车库,你开着玩儿吧。”
于帆想拒绝,却被小夭抢了先,“留着。”
短短一个晚上,他就已经习惯于女人的“命令”,听她不容反驳的语气,于帆深吸口气,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总统套房。
小夭不打算再继续住在这里了,这两天她让人收拾出来了自己在市区的一处房产,酒店毕竟是公共的地方,不像私产可以把有的人拒之门外。
以她对池瀚的了解,今天他差不多该找上门来了。
果然,在小夭被临时召唤过来的私车低调接走之后没多久,池瀚出现在了她住过的那个套房门口。
“叮咚”
先是门铃声响。
池瀚面无表情地等着,按了半天也没见人回应,眉心就皱起来。手下没看到女人开车出去,这么早,肯定还在。
“啪啪”
他开始直接拍门。
早上就听助理汇报了昨天女人出门那一趟的目的地,她竟然去了警署,还见了当时负责那场车祸的警长
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池瀚没有来得及深想,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反应,直接就杀了过来。
“我知道你在里面”
他嗓子有些哑,是被这连续两个晚上给折磨出来的。
“你这样有意思吗”
又拍了好几下,还是没动静。
池瀚本来就是容易冲动的人,“好言好语”没反应,立即就开始跑偏,“苏媱你给我出来”
“你以为随便睡几个不三不四的人就能刺激到我”
“你别太天真”
“去找梁警官是什么意思”
“别以为我吃你那套”
“你这是做贼心虚”
“你不是爱我吗,爱得死去活来,离开我就过不下去,那你来求我啊”
到后来他越吼越激动,语无伦次毫无逻辑完全不知所谓,又是一阵冲着高级木门掌拍脚踢之后旁边拐角突然有礼宾推着行李车过来。
发现门口的人顿时愣住。
“这位先生”
池瀚红着眼转身,眉心皱得能挤死大苍蝇。
礼宾吓了一跳,声音都开始哆嗦,反复看了看门牌号,“这、这里的客人已经退房了” 他是被叫来搬客人留下的行李的。
“”
池瀚的无言里包涵了无数奔腾而过的神兽。
刚刚对着没人的房门失态显然不是堂堂池大少应有的风范。
他拍门拍得发麻的掌心窜进又松开,最后抬起来整了整领口的温莎结,红着脖子一言不发地朝着电梯走了。
电梯那边等着的保镖和助理脑袋都快垂到地板上了,只恨不得此刻是又聋又瞎。
“盯个人都盯不住,再来一次你就不用干了。”
助理听着男人数九寒天般冻人的语气,心里哭得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