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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莲 第13分页

作者:引煜 字数:22504 更新:2022-01-02 22:29:37

    白予灏帮他按摩了一会肚子,又起身搭上他的脉搏,边诊边道“刚才见你睡著不醒便去买了些东西,过年用的。”说著放下了他的手腕,端起桌子上浓浓的药汁,递了过去“赢冽你也好长时间没过年了吧记得去年过年的时候,皇上举行的百官宴会就没看到你呢,那时你干什麽去了”

    君赢冽挑了挑眉,一口喝下苦涩的药汁,抬起头来道“没干什麽。不过是平反叛乱去了,皇上开的宴会,你见我又有哪次会去乖乖参加的那种环境,不去也罢。”

    闻言,白予灏愣了一下,随即嗤嗤笑了起来“赢冽你果真是不同凡响其实那种阿谀奉承的环境我也早就不想去了,奈何皇命难违”

    “行了”君赢冽忽然扶著後腰不耐地站了起来,轻瞥了他一眼,走了开去“你那时不是最期待每年的春宴吗能看到你那心有所属的皇上,你不是每次都洋洋得意吗”

    白予灏愣了一下,被人戳破,不免有些尴尬“那、那个只是当时啦赢冽你要相信我,绝对只是当时”

    君赢冽冷哼一声,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径自走到床边,扶著一旁的凳子坐下。

    白予灏连忙去搀,讨好笑道“肚子还疼不疼孩子动得不舒服吧我这个父亲在你旁边,他会不会乖一点”

    君赢冽嗤了一声,也不再看他,自己扶著後腰,轻轻按摩。

    白予灏见他不理自己,心中不免失望,暗恼自己这个时候竟提起了不该提起的事,心思一转,讨笑著转移话题“赢冽赢冽,今天过年,大家都在外面好吃好喝的准备著呢,我也买了些好酒,知道你许久未饮了,今天就让你稍微沾一下。”

    君赢冽看看他,挑挑眉“什麽酒”

    白予灏知道他来了兴致,忙凑近他,赔笑道“陈年的桂花酿,我一早就知道你爱喝,自从怀上孩子,我都限制你饮酒,现在馋了吧今年过年,不妨喝点。”

    君赢冽不由有些心动。

    他是男人,更是马背上戎马多年的男人,从来刀光剑影,打打杀杀,要说不爱喝酒,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君赢冽喝酒,却并不嗜酒,多半是一时孤独酸涩,他才渐渐喝起了陈酒。而这桂花酿,便是他极为锺情的一种。

    白予灏体贴地帮他按摩起了後腰,缓缓道“晚上大家准备好好闹一闹,你去玩一会吗总窝再大帐里,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多出去走动走动,对生产是极为不利的。”

    君赢冽冷笑“你是让我挺个肚子出去白予灏,你搞没搞错”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赢冽你要不想去,就不要出去了,想吃什麽想喝什麽都尽管告诉我,我帮你拿进来。”白予灏讪讪笑著,心中却不免失望一番,他知道赢冽对生子之事极为敏感,只要稍一提及,接下来便是争锋相对。

    君赢冽哼了一声,也没有要管他的意思,径自提起一旁的兵书,拧眉阅读起来。

    白予灏无奈地笑了一笑,知道他最近脾气易燥,便也不多说什麽,起身收拾好药碗,打了声招呼,便出去准备了。

    夜晚渐渐来临,神秘的黑色渐渐笼罩了天空,偶尔一两点星光闪烁,却更添诱惑。

    帐外渐渐人声鼎沸,火红的颜色跳跃著映在自己的大帐之上,似乎有人大声唱著什麽,欢声笑语,人声熙攘,络绎不绝地传来君赢冽的耳畔。

    君赢冽依然窝在宽大的座椅之中,神情有些怠倦,桌上摆放著三三两两的酒菜,他懒懒地夹起一口,送入嘴里,却微微拧眉,又尽数吐了出来。

    又来了

    君赢冽心底暗叹,一手已经抚上自己高高耸起的肚子,轻轻按摩起来。

    怀孕三月之前,他一直有孕吐的反映,好不容易熬过三月,他的身体也终於不再敏感,食欲大好,可以吃下任何一种想吃的东西,但是偏偏到了现在,托著这麽一个大肚子,那样磨人的反应又来了

    君赢冽放下筷子,抬手端起了酒杯,放在鼻下闻了闻,觉得没有那种不适想吐的感觉,才慢慢喝了些许。

    酒香醉人,桂花淡淡清澈的花香迎面扑来,君赢冽勾唇一笑,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忍不住想起刚刚前来送菜的白予灏,不知又是说错了哪句,被他虎著脸轰了出去,君赢冽想起刚刚他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

    他又慢悠悠地倒了一杯,垂下眼帘,仰头喝了进去。

    他自然知道他现在脾气暴躁,只要稍有不对,便要借著性子发上一发。好在白予灏一直多有包容,尽管他冷冽倨傲,这些好,他确是实实在在看在眼里的。

    君赢冽勾唇一笑,继续饮了一些。帐外欢声笑语,不知什麽时候安静下来,君赢冽正微微奇怪,只听嗖地一声,似乎有什麽飞向天际,久久不灭。接著便华光一闪,五光十色的礼花,於漆黑中绽放,流光华彩的映在自己的帐外。

    惊叹声顿时想起,帐外又开始热闹起来,君赢冽愣了一愣,自然明白那是每庆必有的烟花,以前深居皇城,心里一直孤寂萧索,因此偶尔见著,便忍不住要心花怒放。

    这烟花的绚烂美丽,只是一瞬,哪怕一眨眼,便要消失不见。君赢冽一直惊叹它的美丽短暂,犹如昙花一现,真正的怒放灿烂过,虽然短暂,却不枉此生。

    也许是许久未曾饮酒的原因,君赢冽只饮了少许,便有些昏昏然的感觉,两颊也不自主地爬上些晕红之色。

    或许也是怀孕的原因,君赢冽也不由有些气喘,心里又著实想看看那许久未曾见著的烟火,便扶著桌子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还未走出一步,只觉眼前一花,脚下一软,竟跌入一人怀抱。

    “你”君赢冽抬眼看他,一贯锋利的眼角,含著些熏熏然的醉意。

    白予灏心中一荡,只觉得怀中的赢冽因为喝酒的关系变得妩媚异常,忽然一股燥热,猛然就窜上了他的脊背。

    “赢冽想去干什麽外面正放著烟花呢我心里不放心,来看看你。”

    君赢冽从他怀中挣扎著站好,微微气喘道“没什麽,我只是想去门外看看,现在这个时候很漂亮吧”

    白予灏微微心悸,执起他的右手放在嘴边亲吻,含糊道“是很漂亮,我今天上午买来的,心想著你或许会喜欢,刚刚正想叫你出来,就差点见你摔倒。”

    君赢冽微晕,脾气也不像以前那麽易怒,对於白予灏亲昵的动作,居然没有一丝怒意,反而难得轻软起来“我要出去看看,许久没见了,心里想的很。”说著便迈起了步伐,白予灏连忙馋住他,帮著他撩开帐帘。

    绚烂多姿,灿烂辉煌,五彩流光般的豔丽,在黑漆漆的夜幕上,一朵接著一朵,骤然绽放。

    君赢冽微微吸气,目光一瞬间痴迷起来,白予灏看著他的侧脸,心下一动,搂著他的手又紧了几分。

    “白予灏,你说人如果真能像这烟火一般,该有多好”君赢冽痴迷地赞叹。

    白予灏笑笑“赢冽你就是烟火,永远那麽灿烂辉煌,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烟火。”

    君赢冽怔了一下,随即覆下眼帘,轻笑了一声。

    “烟火绚烂,却终有一时,燃尽生命,到了尽头,莫过”

    “赢冽”白予灏猛然打断他,侧首吻上他的嘴角,轻道“烟火绚烂,你只是我心中的烟火,没有尽头。”

    君赢冽轻轻一震,闭上眼睛,任他深吻起来。

    夜幕深沈,人声渐渐暗淡下去,苍白的天空上荡著几丝烟花过後的余韵,清浅迷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突然安静起来。

    其实君赢冽没有醉,只喝了一点桂花酿,虽然脸颊红晕,头脑却十分清楚。

    白予灏将他按压在床上,两手支在他的身体两侧,努力不去碰到他高高耸起的肚腹。一边亲吻一边道“赢冽你确定吗”

    这一声问的极其轻柔,君赢冽忍不住轻颤一下,感觉著他的手指撩拨著自己的身体,似乎连埋藏已久的情欲,都被这轻轻的一声,撩拨出来。

    “废话呃少说”君赢冽仰起脖子努力咬出声音。

    白予灏低低一笑,右手又轻滑到他的胸前两点,极尽轻柔的揉捏“看这里都硬了居然还硬著声音不说,你呀你究竟该让我如何是好”

    君赢冽咬住下唇不说话,身体却随著他的手指轻颤不已,许久未曾发泄的欲望,就像一头迅速清醒的猛兽,几乎就要吞噬了他的理智。

    白予灏轻轻笑著,一边吻著他的嘴唇一边伸手向下,在他的肚子上似有似无地打转。

    君赢冽低喘一声,下身的欲望不受控制地直立起来,火热躁动,焚烧著他的理智,几乎就要爆发。

    白予灏纤细嫩白的手指抚上他的欲望,沿著他细细的纹路青筋,缓缓抽动。

    “舒服吗”白予灏吻著他的耳郭,伸出舌尖,细致的添shi“我想要赢冽舒服,赢冽你告诉我,舒服吗”

    君赢冽紧闭著眼睛,手指收紧抓著床褥,接近全裸的身体轻轻发抖,挺立的欲望在别人极为挑逗的抚摸下,似乎又大了一些。

    白予灏低低笑著,分开他的双腿,跪在中间“放心我不为难你,很快就好,我会轻一点的”

    君赢冽收紧双手,偏过头去,也不回话,只是轻轻喘著,有几分难耐的情热,锁在他的眉间。

    白予灏吻著他高高耸起的肚子,一手已经游移到他的身後,摸索到他隐秘轻颤的x,ue口,轻轻一cha,挤进去了一小段。

    君赢冽只感觉股间一凉,顿时一阵清香的气息传来,皱眉道“什麽”

    白予灏一点一点地往深处推进“没什麽润滑油罢了。”

    君赢冽还想说什麽,白予灏却低低一笑,一下子将纤长的手指尽数送了进去,吻著他的嘴唇轻道“别怕没有掺和chun药,你情况特殊,我不会乱来的”

    君赢冽忍不住轻逸了一声,和著润滑油的手指缓慢抽动起来,极尽挑逗地刮搔他脆弱的肠壁,身下的欲火越烧越炽,君赢冽犹豫了一阵,慢慢揽上他的肩头。

    “呃你”

    “怎麽”白予灏微笑著挑挑眉。

    君赢冽垂下眼帘,一时又不知怎麽开口,身後的手指却极尽缓慢,温温柔的,轻缓缓的,虽然舒服,却不炽烈。

    “你呃”

    手指忽然增加了一根,君赢冽只感觉自己的x,ue道被强制撑开,身体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白予灏低低笑著,继续抽动自己的手指“赢冽你要我怎麽样舒服吗”

    强烈的快感一下子涌了过来,君赢冽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溢出声音,却连蜷曲的脚趾,都在微微痉挛,宣示自己许久未曾有过的快感。

    白予灏抽出手指,感觉著已经差不多了,便拿著枕头垫在他的腰下,停了一停,温温道“我要进去了,赢冽你忍著点”

    君赢冽轻颤一下,忽然感觉到一根火热粗大的东西抵在自己的x,ue口处,摸索一阵,眼看著就要贯穿进来。

    “赢冽”白予灏双颊微红,著迷地轻唤出声。

    “呃”君赢冽只觉x,ue口一痛,一根粗大的东西,就这麽强制无比的挤了进来。

    “你”

    “赢冽别说话,你感觉到我了吗”白予灏轻轻喘息,一边抽动身体,一边吻著他的嘴角,满足地轻叹。

    君赢冽偏过头去,紧闭著眼睛,感觉著他将自己的双腿盘於腰间,一点一点的,缓慢却挑逗著撞击自己的x,ue道。

    “呃”

    “赢冽”白予灏一边抚著他的长发,一边著自己粗大的分身,著迷地轻吻“我爱你,爱你我会好好待你,好好待孩子”

    君赢冽轻轻一震,过了一会儿,终於抱紧了他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缠绵悱恻地送上双唇。

    白予灏呆愣一下,忍不住低吼一声,猛然加快身下抽cha的动作,任由炽烈的情欲,将一切的理智,烧为灰烬。

    或许放开,或许合二为一,或许两情相悦,却真的只是“或许”,也许他二人谁都不曾发觉,真正横在二人间的鸿沟,一直未曾消失,正随著黎明的初升,悄然来临。

    那麽一场变故,君赢冽简直觉得,就在那麽短短的几天,自己的世界,轰然坍塌,原来,自己的身边,终究只有自己一人而已

    醉莲 第五十五章

    天即黎明,远处的山线朦朦胧胧地映在天边,初晨的空气中带著些shishi的露重,过年的余韵好似还未散去,苍白的天空中,依然如丝如缕,几丝烟火过後的白烟,淡淡地荡在上面。

    清晨难得的安静,自然万物都好像皆已沈寂,静得似乎能听见露水低落的声音,通透清脆,shi润润的,渗入大地。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沈重难安,似乎夹杂了什麽不得了的急躁,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安静,由远及近,急惶惶的,向这里逼来。

    “不好了不好了”帐外忽然变得嘈杂起来,似乎是发生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众人开始心慌意乱,隐隐还掺杂著烈马嘶鸣的声音,十分不清晰的,向这里传来。

    “报──”声音急促促的,越传越近。

    “报──皇上有旨──”那人跑得很急,忽然重重的摔了一跤,挣扎两下,什麽都不顾的再爬起来,嘴里不停地急呼。

    “报──”

    君赢冽惊了一下,猛然睁开眼睛,登时醒神。

    白予灏紧抱著他的身体,胳膊蛮横地搭在他的胸前,随著他的动作轻震了一下,也睁开眼睛“怎麽了做恶梦”白予灏蹭了蹭他的脸颊,满是汗水。

    “没什麽”君赢冽喘息了两下,偏过头来道“外面吵吵闹闹的,发生什麽事情了吧”

    白予灏侧耳一听,果然是一阵熙攘之声,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情。

    君赢冽刚要起身,却一把被白予灏按住“你好好躺著,我出去看看,没什麽大不了的。”说著蹬鞋下床,披上了外衣,向门口走去。

    “报──”

    白予灏远远地就听见了声音,知道定是出了什麽大事,刚走到帐前,忽然一人连滚带爬地闯进大帐,险些跟他撞个满怀。

    “什麽事如此慌里慌张的不要命了吗”幸好白予灏身手敏捷,在即将撞上的那一刻,灵巧地侧身避开。

    来报的士兵却远远没有那麽幸运,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弄得好不狼狈。

    “禀、禀王妃”他努力地从地上站起来。

    白予灏皱皱眉,面色y沈地看著他,好似十分不悦。

    君赢冽听到动静,思考了一番,还是不放心地披衣下床,向这边走了过来。

    “皇帝陛下密令,煜羡皇朝不保,情势岌岌可危,请将军速速班师回朝,剿灭叛党。”

    白予灏轻轻一震,呆愣一下,忽然回过神来,猛然抓住他,咬牙切齿道“什麽叛党哪里来的叛党我们出来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麽会突然冒出来一堆叛党那皇上呢皇上他怎麽样了”那士兵呆了一下,似乎从没见过白予灏这般紧张可怖的表情,一时间被问的哑口无言,又不知从何答起,只是呆呆地愣在那里,不知道该答什麽。

    白予灏心急如焚,又见他愣在那里并不答话,不禁微一皱眉,手上一个使力,用力将他提离地面“说这到底怎麽回事到底什麽叛军”

    士兵被惊到,瞪大双眼看著一脸凶恶的白予灏,似乎还没有反过味来。

    “可恶”白予灏气急败坏,用力将他摔在地上,恶狠狠道“你说到底是怎麽回事快说”

    那士兵惊慌地向後蹭了蹭,目光一转,看到斜依在围栏上的君赢冽,轻颤了一下,惶恐不定的开口“王、王爷”

    白予灏惊了一下,连忙回过头去。

    君赢冽冷冷地看向这里,偶尔与他对视一眼,又淡淡的飘了开去,倨傲的脸上平静无波,气定神闲,只是抿紧了嘴唇,好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白予灏僵在那里,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过了一阵,他深吸口气,垂下眼帘,缓缓道“京都暴乱,皇朝不保,不论怎麽样,我们应该回去。”

    君赢冽勾勾唇,却没有理他,径自朝著地上那人走了过去,眯起眼睛缓缓道“皇朝暴乱,你说的是真是假煜羡的御印,你可带了可有凭证”

    “君赢冽”白予灏几乎疯了,他一把冲上去,护在那士兵的前面,怒叫道“煜羡皇朝动摇这是多麽大的事你居然还在这里冷漠无比地问他证据煜羡是你的国家你究竟有没有良心”

    君赢冽怔了一下,然後便沈默下来,锋利的眼神闪过什麽,却不再说话。

    白予灏身子一震,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干咳了一声,勉强开口“皇、皇朝暴乱,皇上危在旦夕,我们不能不回去,若是皇上真有危险,那这天下,岂不是要乱”

    君赢冽冷笑“说来说去,你担心的,莫不是当今的皇上,煜羡是我君氏的天下,你现在这样,怎麽反倒比我还急了”

    “我不是”

    “不是什麽”君赢冽冷冽的眸子忽明忽暗,闪著些锐利的光芒,白予灏逃避似的荡开眼神,低低地覆下眼帘。

    “你敢说不是什麽”君赢冽及其冷静地盯著他,沈默半响,忽然冷笑一声,一把将他推开,对著地下那瑟瑟发抖的士兵道“你说煜羡作乱,要本将军帅兵回朝,可是本王要证据,若没有证据,身後的这几十万大军,不论怎样,都绝不可以动。”

    士兵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道“京都被j,i,an贼封锁,身上一切物品都不能带出,皇上跟卑职传得口令,说无论如何,也要将军带兵回来。”

    君赢冽眯起眼睛“空口无凭,本王凭什麽信你”

    “王爷王爷你一定要信我,否则否则皇上就真的要命丧那j,i,an人之手”

    君赢冽默不作声,凛冽的眼神在他身上游走了数遍,像把锐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夹著寒光,锋芒毕露。

    “赢冽”白予灏急得来回踱步,语气控制不住地有些暴躁“现在皇上他生死安危不是你我斗来斗去的时候,我早就同你说过我现在的感情,你是将军,你是王爷,你是君氏的後人,你现在这般小气,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君赢冽轻轻一震,猛然看向他,眼神闪闪烁烁半响,慢慢暗淡下来。

    半响过去,君赢冽忽然冷冷一笑“白予灏,你知道你自己说了些什麽”

    “我知道。”白予灏挺起胸膛,毫无愧色地迎向他“我是煜羡的臣子,皇上的安危,自然是我最关心的事,现在映碧既然退守後方,我们就应该回去救皇上,难道不是这样吗”

    君赢冽突然垂下眼帘,不再与他说话,宽大的袖袍随著他的胳膊长垂在身侧,静静的,没有一丝动静。就好像那鼓鼓吹动的袖袍里面,其实空无一物,其实徒有冰凉。

    冷冰冰的,冰凉凉的,惊得君赢冽全身发凉,他紧紧盯著白予灏,突然心下一颤,似乎有什麽冰冷寂寞的东西,从心底开始,慢慢攀爬,一点一点,最後几乎要冻结住他整颗心脏。

    似乎连呼吸,都开始沈重难过起来。

    “我们”

    “我累了。”君赢冽避开眼神,也不知在想什麽,冷冽倨傲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淡的,好像如今的一切,从来就不关他的事。

    白予灏皱眉,心中不悦,声音也越加犀利起来“你在逃避你在逃避什麽逃避你的国家逃避你的人民百姓是怎样的爱戴你可是他们煜羡的军神,却放弃了他们。“白予灏冷笑一声,继续道“赢冽,你有私心,你是在阻止我与皇上见面吗可笑,你为了你自己,放弃了整个国家。”

    “白予灏,你够了没有”君赢冽看也不看他,直接转过身去。

    “站住”白予灏见他毫无悔意,心中不由更加气氛,眼睛一眯,狠狠道“君赢冽你今日要不回去,那我就是绑,也要将你绑走。”

    君赢冽脚下一顿,停了半响,微微侧首道“凭你白予灏,你以为你能将本王带走”

    白予灏暗下神色“赢冽,你必须跟我走,你还有肚里的孩子,不跟我走,你有什麽样的後果,你应该知道。”

    君赢冽冷哼“你拿这个威胁我白予灏,他是你的孩子,他就算死了,也与我无关。”

    “君赢冽”白予灏终於忍无可忍,彻底爆发出来“你好狠的心我知道你冷血无情,可是这孩子是我们的你就为了保全他,也该跟我走不是吗”白予灏顿了顿,深吸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狂突乱窜的怒气,尽量放缓语气道“你素来心狠,这我无话可说,可是你的家人和你的孩子,你也见死不救”

    君赢冽轻轻一震,背对著他的身体,依然高大冷漠,依然倔强倨傲,却因怀著孩子的缘故,隐隐透出一分,难以磨灭的软弱。

    白予灏继续道“山河国破,你这个王爷,难道就不心有愧疚,你纵使如何倨傲,没了这皇朝,不过还是凡人一个”

    “白予灏你懂什麽”君赢冽突然转过身来,身上淡淡的温润之感已徒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贯锋芒毕露的冷冽冰封,好像在那麽一瞬间,隐藏许久的孤独与寂寞,只随著白予灏几句简简单单的话语,骤然冰封冻结起来。

    “几十万的大军,岂能儿戏这个人是谁这个人你是否认识我问你,你凭什麽相信他“君赢冽指著地上那颤颤发抖的士兵,冷声质问。

    “他是煜羡的士兵我自然知道”

    君赢冽眼睛一眯,一个伸手就捞起那个不断後退的士兵,贴近他的脸颊,恶狠狠地威胁道“说你是什麽来头你究竟是谁说的是真是假”

    “王、王爷是真的”士兵被吓得几乎要昏了过去。

    “君赢冽你固执什麽你疯了”白予灏大叫,上前推开君赢冽,对著他怒目而视。

    “他只是个士兵你王爷的架子,究竟什麽时候才能放下”

    君赢冽一个不稳,被他推得踉跄两步,刚想稳住身形,奈何小腹处忽然一痛,似乎是胎儿踢了一脚,他轻轻一震,瞬间就苍白了脸颊,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呃“君赢冽落下冷汗。

    “赢冽”白予灏忙去扶他,心里不禁愧疚。纵然赢冽心性薄凉,但他毕竟身怀有孕,不论怎样,自己都不该动他的。白予灏心里叹气,伸手就要为他把脉。

    君赢冽咬咬牙,忽然一把推开他,看著他的眼睛,也越发冷漠起来“白予灏,不要再靠近我,你给我滚。”

    醉莲 第五十六章

    其实白予灏不明白,对於君赢冽,君赢逝就像他心头的一根尖刺,只要扎进去了,动一动,都会震遍全身。

    君赢冽如斯骄傲,如斯轻狂,也如斯冷漠,他的心里,永远完美得揉不进一粒沙子,即便一点点,宁可伤及自己,他也会毫不客气地连根拔除,然後笑傲一世。

    白予灏以为自己了解君赢冽,可是他却错了。他不理解,也不可能明白,在他推开君赢冽的刹那,那根名唤“君赢逝”的利刺,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扎在心底最柔软最不可碰触的地方。

    於是心上的冰凉,又多了几分。

    即使痛,也不过一眨眼的事情。

    痛过之後,莫过是再熟悉不过的冰凉与彻骨,君赢冽早就习惯这些,所以他并不害怕。

    幼年,少年,青年,他的一生,几乎都在君赢逝的y影之下渡过。

    他忽然不再想看白予灏的眼睛,只是极尽冷漠地推开他,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不要再靠近我,给我滚。”

    白予灏的眼睛很美。美得像一潭静影沈碧的温泉,潺潺娟娟,温温宁宁,含著说不清的清澈,透著道不明的暖意。而君赢冽的眼睛却很冷。冷得像一把出鞘冰封的利剑,尖锐锋利,锋芒毕露,仿佛来自心底最深刻的双刃之剑,一剑下去,一端是整个世界,另一端就是他寂寞的灵魂。

    这样的眼睛,让人惧怕著,也让人心疼著。

    面对著去与留的问题,白予灏心里也很挣扎,也很痛苦。

    曾经以为,他与赢冽的距离,是天与海的距离。

    深沈的天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地俯视著苍生云云,冷冽狂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宁静的大海守在他的下方,幽深沈静,看著他冷冽倨傲,望著他锐利霸道,随著他翻滚涌动,伴著他潮起潮落。

    可前些日子身至云端的幸福,才让他明白,他与赢冽的幸福,其实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是现实的情况,却也让他踌躇不前。

    白予灏承认自己刚刚有些激动,可毕竟皇上是自己多年倾心爱恋之人,虽然现在自己已经看开了心事,也终於心有了所属,可是过去那段曾经压抑,也曾经痛苦的恋情,并不是可以说放就放的。

    叛军来袭,每一个王朝的覆灭,那标志性的一幕,莫不是擒下前朝皇帝,当著众人的眼前,将他残忍至极地凌迟处死。白予灏摇了摇头,忽然不敢再想。

    生死攸关之时,前者,莫不显得有些无足轻重。

    白予灏被他推开,心情慢慢平静下来,舔了舔唇,有些苦涩道“赢冽,我只是回去救他,并无别的想念,你与我一同回去,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不好吗”

    君赢冽哼了一声,慢慢垂下眼帘。其实腹部仍旧很痛,甚至能清晰地感到胎儿的不安,一踢一踢的,弄得他心情烦躁,可是面对白予灏,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想说。

    他君赢冽,从来不靠著可怜,挽回他要不起的东西。

    父皇的宠爱是这样,母後的癫狂是这样,如今换做了白予灏,他应该也是这样。

    “不必。”君赢冽勉强地站了起来,额上已沁满细密的汗珠“你若想回去便回去,我不拦你,可是这身後的一兵一卒,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带走。”

    闻言,白予灏刚刚平复的心情又被挑了起来,不禁语气重了重“你不让我带兵走,我又怎能救人”

    君赢冽一手托著腹部,勉强地笑了一笑,颇为冷淡地道“将士的生命绝不可以白费,他们生在战场上,即便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白予灏怒“你怎麽这般固执”

    君赢冽冷笑,双手越发紧紧得攥起“我就是这般固执,也本来就是这样,我从来不会为什麽人去改变什麽,军令如山,只要我不放行,手下的一兵一卒,你就决不能带走”

    白予灏努力压下怒气,面色也越来越y沈难明,沈甸甸的,迫人心弦“赢冽,你不要激我。”

    “激你”君赢冽仰脖大笑了一声,忽然停下来,十分冰冷地看著他,一字一顿道“白予灏,你莫要小看我,我为什麽要去激你。你有什麽条件,可以让本王放下身段,你没有,从来都没有。”

    白予灏脚下一个踉跄,顿时有些头晕目眩,此时此刻,他却是真的怒了,不是为皇上,不是为国家,只为君赢冽,那样冷冽倨傲的君赢冽,嘴里吐出的,却永远是这般残忍无情的话。

    白予灏一个上前,用力地拽住他的胳膊“我真不明白,其实就是简简单单这麽一件事,你为什麽非要如此冷漠决绝地跟我闹别扭,你说我没有条件,是,我没有条件,那我只问你一句话。”说著顿了顿,深吸口气望向他“我在你的心里,其实什麽都不是,其实你从没相信过我,是不是”

    君赢冽用力挣开他,倒退几步,一手扶上身後的座椅,疼得喘息几声,脚下也忍不住有些轻颤,嘴上却毫不示弱“相信你本王谁都不信你说什麽救国家救人民,其实你想救的,不就是他一个人吗你既然要去救他那就凭你自己的力量”

    白予灏拧眉“你怎麽能这麽想”

    君赢冽轻闭下眼,咬咬牙,忍痛道“我为什麽不能这麽想你自己的慌张,你自己还不清楚,你得不到的他恐怕要在你的心里,占据一辈子”君赢冽说到最後,语尾也渐渐不清晰起来,似乎是咬著下唇的关系,有些浓浓的苦涩,也有些孤独的凄凉,萧萧索的,透露出他难得一见的软弱。

    白予灏突然说不出来话,心里仿佛是被人重重击了一拳,有些隐隐的闷痛。

    君赢冽哼笑一声,有些浓浓嘲笑的意味,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别人,只是那渐渐犀利的目光中,有什麽东西,被瞬间冻结起来。

    白予灏痛得无法呼吸,他僵在原地,低低垂著头颅,看著自己张开的双手,细小的纹路极为细致地铺开在自己的手掌上,凌乱纠缠,苦痛纠结,就仿若自己的心情,有些茫然,也有些深痛欲绝的疲累和无力。

    赢冽是把利剑,难以雕琢,难以磨平,这本是他早该知道的事。

    可过了这麽久,相处了这麽久,他却没想到,一直以来的努力,却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又重归零点。

    半响,他淡淡开口“赢冽,你这麽跟我闹著,是不是说,以後除了你,我对谁,都不可以再有半点感情,是不是”

    君赢冽轻轻一震,然後低低笑了,这笑意低沈压抑,有些难以言明的悲哀与痛苦“白予灏,我不是怨妇,不会霸占你,你这麽想,真是大错特错。”

    白予灏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麽,只好作罢。

    君赢冽接著道“如果真发生了叛乱,那叛乱之人,与我有著那般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又怎能杀她”

    白予灏眼睛一亮,猛然抬起头来。

    君赢冽粗重地喘息两下,耸起的肚子却疼得越来越厉害,他却倔强地不肯表现出来,只是撑在身後的双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嵌进rou里“我不是傻子,母後的心思,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明白。”

    白予灏拧眉不语,心里顿时有种奇异地感觉流过,仿佛那疯狂追求权势的女人,在他的嘴中,也成了极度悲凉寂寞的可怜之人。

    “她是我的母亲,纵使如何疯狂势力,我却绝不会伤他。”君赢冽极为平静地娓娓道来。

    “可是或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君赢冽哼了一声,斜瞥他一眼,淡淡道“不管是不是我都不会回去。如果真的是她我想,一定有很多人,会命令我将她除去。”

    白予灏哑口无言,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外表如斯强大的君赢冽,其实,不过也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在他的心里,甚至比普通人,还要来的柔软万分。

    君赢冽咬住下唇,也不知出了什麽情况,忽然身体一颤,低低地闷哼了一声,眼看就要再跌在地上。

    白予灏心下一惊,连忙过去接住他。

    君赢冽这个男人,强大却脆弱,总是让他又爱又恨,爱他的脆弱孤寂,也恨他的强大冷漠,对著京城中或许狂迭而至的杀戮嗜血,都一概冷血的,极为冷静地掩埋起来。

    不是你看不见了,就不会发生。

    白予灏轻叹,心中的狂怒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痛苦苦涩,沈痛痛的,憋在心里。

    “呃”冷汗越积越多,随著胎儿一次猛烈地踢打,君赢冽也终於忍不住的,低低闷哼出声。

    白予灏也终於发觉出不对劲,连忙执起他的手腕,搭上脉搏。

    君赢冽挣扎两下,想要再次站起身来,却被白予灏强硬地按住“别动了,你要再是乱动,可真要早产了。”

    君赢冽愣了愣,慢慢闭上眼睛,偏过头去,没有说话。

    白予灏低叹了一声,不知说了句什麽,引得君赢冽轻轻一震,放弃了挣扎。

    暖阳初升,和煦的阳光散进大帐,混著淡淡的金色,本该是说不出的暖意,而只有二人的大帐,却不知为什麽,渐渐的,起了些空旷之意,

    白予灏一把抱起君赢冽,在他大力的挣扎之下,极为强硬的,转身踱回屋内。

    醉莲 第五十七章

    天色已经大亮,王朝危急的消息不胫而走,连偌大的军营中也开始渐渐不安起来,众人议论纷纷,却都一一指向他们威名赫赫的煜羡军神,只待将军一声令下,数十万大军,头可抛,命可断,任是映碧贼寇,任是谋反逆臣,他们煜羡将士,都绝不屈服

    风声猎猎,割痛面颊。过年的余韵还未散去,此时的天气,仍旧有几分不可忍受的寒冷萧索,银白色的冻霜还覆在光秃秃的地面上,几丝冰冷的寒意透过厚重的靴底渗入脚底,冰凉冷漠,冷清清的,直入骨髓。

    接近晌午的时候,不知怎麽回事,突然起风了。暖意融融的太阳不知隐到了哪里,任由大风刮著大帐,呼呼猎猎的,高大的帐篷甚至有几丝摇摇欲坠的错觉。不长的帐帘偶尔被吹开几许,凶猛的寒风顿时鱼贯而入,凌烈彻骨,让人有种冷到骨子里的感觉。

    大帐之内,君赢冽躺在床上,身上盖著厚重暖和的辈子,一只手腕露在外面,脸色有几分不可忽视的苍白,虽然闭著眼睛,却依然风神冷冽,锐利得让人害怕。

    白予灏搭著他的脉搏,仔细诊了一会儿,忽然松了口气,轻声道“感觉好点没现在还疼吗你这是什麽脾气怎麽不告诉我呢”

    君赢冽并不答话,将头略微偏向一边,好似是累了,也好似再懒得与他说话,只是淡漠的,将手腕收回被中。

    白予灏覆下眼帘,有些不自然地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想理我,也是自然。”说完顿了顿,见他还不搭腔,便从袖中掏出一粒什麽,倒了些水,想要喂他服下。

    君赢冽侧了侧头,有意避开他的动作,动了动,顺便翻过身去。

    白予灏僵了一下,然後道“这是我特意带来的,能缓解你现在的状况,现在这个时候,北边情况太过危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早产。”

    闻言,君赢冽轻轻一震,也不知想到了什麽,伸手接过他的药丸,一下子吞入腹中。

    漆黑的药丸有些苦味,也不知混合了多少材料所制,君赢冽反正也尝不出来,也不想再拿他手中的茶杯,索性忍了一会儿,待它化开了一些,才咽了下去。

    半响过去,君赢冽冷冷地道“我不再有危险,也不给你添麻烦,你赶紧走。”

    白予灏不禁黯然,只觉得心中郁郁难平,说不出是什麽滋味。过了一会儿,他低低道“我再陪你一会儿若你执意不肯动身”白予灏抿了抿唇,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再也说不下去。

    君赢冽面冲著帷帐躺著,也不知道上面有什麽好看的东西,他一直一眨不眨地盯著它看,好像只要这样,就能看出他人生的所有来。

    白予灏干咳一声,觉得还是得继续下去,想了想,又重新开口“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若你执意不走那我怎麽样都要去看看”

    君赢冽看著墙壁,许久都没再说话,一根根硬挺的睫毛僵在空气里,抖了抖,又轻轻覆上。

    “赢冽”白予灏见他不说话,试探性地叫道。

    君赢冽闭著眼睛,双手动了动捧住自己的腹部,硕大的腹部因为怀孕的关系变得炙热而柔软,隔著衣服,便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尖的冰凉。

    白予灏舔了舔舌头,一瞬间觉得有些尴尬,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麽,突然又觉得有些多余,便只好作罢。

    赢冽这种性子,即便解释了,也没什麽用吧他心里低低叹气,犹豫了一番,道“时间不早,我马上就要北上,你现在八个月的身子,安安分分地呆在这里也好,不然再闹腾一番,恐怕真的是要早产。”

    君赢冽没有说话,锐利的双目依然盯著绿色的帷帐,静静的,好像事不关己一般,镇定得过於冷静。

    白予灏最怕他过於冷静,可是现在这个时候,煜羡王朝岌岌可危,当今皇上生死不明,纵使他再冷漠凌冽,而对於白予灏,他却是不得不去。

    “你放心,你的预产期我早就替你算过,在那之前,我一定会赶回来的。”白予灏收拾了些东西,简简单单地盘算了一番,见他一直静默著不动,不由开口道。

    君赢冽安静得有些过分,也不知真是累了的原因,还是孩子闹腾的过分,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白予灏多少能理解他的心情,便顿了顿,又开始整理起来。

    要带的东西不多,这里离京都路途遥远,白予灏想去救人,要带的不过也只是些药罐毒粉之类,当然,身上必不可少的利剑,也紧紧地绑在了包袱中。

    终於收拾妥当,白予灏见君赢冽还是躺著默不作声,走近几步,发现他闭著眼睛呼吸均匀,便以为他睡著了,本想迈步出去,走到一半,想了想,犹豫一番,还是走回床边缓缓坐下。

    君赢冽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

    白予灏静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抚上他的头发,喃喃道“睡了吗定是睡著了吧”他停了停,好似想著该如何说起,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无力和怠倦。“我知道你怨我,可是我要是不去,剩下的一辈子我都不会安心的我向你发誓,只要过了这一次,以後他的事情,我再也不管”

    君赢冽睁开眼睛,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白予灏以为他睡了,不禁叹了口气,自嘲一笑道“我现在说这些又有什麽用呢你又听不见”说著清了清嗓音,好像忽然回忆起什麽,眼神有些超脱时间的迷离和朦胧,就连一向清澈的声音,也越发模糊起来。

    “我爱了他七年,整整七年的时间,我的心,都在随著他跳动,曾经以为,没有了他,我的整个生命,都再无意义。”

    白予灏顿了顿,声线压得低低的,满嘴苦涩的味道“他要死了,我无法眼睁睁地看他去死,即便只有一份力气,我也要将他救回来。”

    君赢冽轻轻一震,忽然紧紧攥紧双拳,本就冰冷的眼神随著他接下来的话语越发的冰冷尖锐,像扎进人心的利剑,闪著寒光,隐著怒气,低沈y暗,仿佛身置地狱。

    白予灏却不知道他这些变化,依然自顾自我地回忆当初,虽然嘴里说是怎样的苦涩痛苦,可心头那淡淡的甜蜜,却是无论如何,都忽视不了的。

    君赢冽内心冷笑一声,忽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心内像压上了颗大石,唯有伸长了脖子大张著嘴,才能维持自己少的可怜的氧气,以至於不被憋死。

    白予灏又说了几句,後面当然也说到了君赢冽,可君赢冽却已无心再听,只是攥紧了拳头,抿紧了双唇,甚至还咬出一丝血迹来。

    动作有些明显,白予灏似乎知道他醒了,不由僵了一下,便不再说话。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终於到了中午,白予灏看看天色,见他依然躺著不说话,便垂目想了想,道“时间不早了,救人越早,我也就越能尽快回来,你在这里好好等我,安胎的丹丸我都放在了橱里,要是不舒服了,就去拿一颗。”白予灏极为细致地一一叮嘱,大到弓箭地图,小到碗筷茶壶,他都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只是君赢冽到底听没听到心里,这就是不为人知了。

    “对了如果肚子痛的话记得拿橱子里的东西,你好好等我,最多一个月,我一定会回来的。”白予灏静默半响,还是忍不住关切道。

    其实离君赢冽预产明明还有两个月之久,根本不是他该担心的时候,但考虑到第一胎一般都会早产,白予灏盘算了一番,觉得还是应该尽快完事,提早回来。

    白予灏犹豫好大一阵,才敢抬手抚上他的发鬓,接触的刹那,心中顿时被一股浓浓的伤感代替,离别在即,纵使白予灏自己,也是心中凄凄,说不出是什麽滋味。

    “我走了,你好好的。”白予灏垂著眼帘说道。

    君赢冽僵了一下,抖了抖睫毛,闭上眼睛。

    得不到回应,白予灏忽然暗淡下表情,心里沈甸甸的,仿若别人敲击了一样,沈痛难言,慌张得厉害。

    “我不得不去,只希望你能了解,过了这次,我便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想念了,他生死攸关,我不能置於不顾。”

    君赢冽冷笑“你是对他有情,所以才去救他。”

    白予灏抿了抿唇,避开目光,低低答道“是有感情,却不是爱情,我不是傻子,这些东西,还分得清楚。”

    君赢冽嘲笑了一声,便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白予灏觉得有些尴尬,想想前几日他们还情意绵绵,可如今却因为这小小的一件事,又出现了分歧。其实他搞不清楚君赢冽为何如此偏执,只是去救一个人罢了,如果今日危险的换做了君赢冽,他更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只是这些,还是不方便与赢冽说罢了。

    白予灏知道他强大冷漠,完美得根本不需要他的庇护,这样一个威风凛凛的男人领导著数十万的军队,强悍勇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以在他的心里,不论是什麽事情,赢冽都能完美至极地解决,自己一丝一毫的帮助,都显得多余。

    可越是强大的男人,就越容易让人遗忘他的脆弱。

    而关於後者,白予灏显然彻彻底底地遗忘了,所以在他毅然决然离开的时候,并不知道,莫大的危险与y谋,正向著君赢冽,悄悄而来。

    “赢冽,我走了,你要保重”

    君赢冽听到他低低的叹息,然後是沈重而缓慢的脚步声,厚重的大帐被撩开的时候,又是一阵冷风贯入,寒冷得让人悲伤。

    空气很冷,冷得让人发颤,过年的暖意渐渐淡去,冬季的冰冷又从指尖毛孔悄然渗入,君赢冽窝在被子中,缓缓的,抱紧了身体。

    醉莲 第五十八章

    忽然一阵马蹄声,沈重有力的马蹄踏在冰冷坚硬的大地上,沈痛迅速,坚定刺骨,一蹄一蹄,竟全都像踩在君赢冽的心上,尖锐刺痛,心凉彻骨,然後便是浑身冰冷。

    那马蹄声似乎来到他的帐外,停了片刻,马背上的人也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却没有进来,只是一拉马缰,调转马头,果断地飞奔开去。

    马蹄声渐行渐远,终於再也听不见,片刻过後,久违的沈寂,才渐渐来临。

    君赢冽闭上眼睛,松开紧握的双手,覆又躺了一会儿,才从床上下来。肚子已经不再难受,却浑身上下透露著一种不适感,慵懒疲倦,心力交瘁,却再不是从前那少年意气之时,不论如何伤害悲痛,却完全能找到自己,醉卧沙场,笑看风云,那一般热血沸腾的年华,也渐渐在这沈谧的时间中,不再复返。

    君赢冽有些寒意,这寒意铺天盖地而来,似乎从四面八方渗入他的身体,有些冰凉,有些寒冷,纵使他本就生性冷漠薄凉,也不禁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意气风发之时,多少寒冷冰封,他不过挑眉一笑,好像再多的忽视与冷漠,不过都在他烈烈马蹄之下,不屑一顾,不可一世,莫不在他勾唇一笑中踩成碎片。

    可笑的碎片飞扬在他的眼前,他无动於衷地勾起唇角,漆黑的眼瞳中平静死寂,锐利的冷芒折s,he出剑的锋利,冷冷地嘲笑身下那曾经避他如蛇蝎的人。

    君赢冽不曾怕过寂寞,更不曾惧过寒冷,指尖的冰冷与寒意,本是他早该习惯的事。

    可白予灏却是个意外,意外得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君赢冽走到书案之前,大幅的军事地图铺开在宽大的桌子之上,上面荡了些细小的灰尘,显然是有些时日不看了,君赢冽愣了愣,不知想了些什麽,片刻抬手轻轻一扫,薄薄的尘土随著他的动作尽数飞扬起来,本来清冷的空气中,一瞬间有些模糊。

    君赢冽轻闭下眼,深呼口气,片刻又冷冷地笑,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书案的旁边放了一顶小小的火盆,里面燃著些红红的木炭,红亮红亮的火星子跳跃在其中,一瞬间又黯淡下来,然後又是新的跃起,周而复始,重复著一遍又一遍相同的动作,整个屋子,仿佛都因为这简单的动作,似乎有了些暖意。

    君赢冽对著它恍了恍神,冷冽的眼光动了一下,然後又迅速撇开头去,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片刻之後,他起步走到了帐外,对著守门的小兵吩咐了一声什麽,那小兵连连点头,道了声将军放心,然後就一溜烟的跑开了。之後君赢冽便走回椅子前坐下,将耸起的肚腹尽量隐藏在高高的书案之下,没等一会儿,便有人来了。

    “将军”那人没得到君赢冽的首肯,自然是乖乖地在帐外候著,听他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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