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与坚持。
赛斯彻底失眠了。
特尔将军自然不敢怠慢他和贝丝,他们分别分到仅次于主人卧室的好房间在王府里安顿下来。
哄睡了贝丝之后,赛斯走出房间看着清冷的月牙无心入睡。在尼赫布特的第一个夜晚,他忽然失去了来之前那种兴奋莫名的心情。
卡莲和埃尔追随孟斐士入宫,他甚至没有可以诉说隐忧的人。
至今只要有人没有声息地靠近后背或有突然的肢体接触,他都会受到很大的惊吓,曾经的惨痛遭遇历历在目,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崇拜的人会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任由对方抚摸、亲吻,甚至更不堪的动作。
就算那个人是那个美尼斯王储也不行。
只要想想那情景就会觉得心口激痛,想要呕吐。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大哥
少年在月色下,无言地徘徊。
一只纯黑色的骄傲ji,ng灵突然跃上了对面的窗台,碧绿色眼眸在月光下闪着神秘冷峻的幽光。
“斐斐。”少年轻声呼唤。黑猫警醒地观察陌生的地方,没有理睬少年。
“喵”脚下又传来细弱的叫声。银灰色的美美靠着他的腿蹭了蹭脸颊。
“美美”少年抱起了爱撒娇的美美猫。
忽然,他恍然大悟“斐斐、美美拉神啊,原来大哥他早就”可怜地孩子被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淹没了。
“呵,呵呵呵”
奈菲尔躺在自己的寝殿里笑得前仰后合,宫女们用鸵鸟毛的扇子为她扇凉,她像听故事一样听nai妈讲述今晚在码头发生的事,现在她的势力还没法进入美尼斯的宫殿,但是探听外围的东西还是可以做到的。
成为少妇后,奈菲尔褪去青涩感,越发娇艳迷人。她娇生惯养、身份尊贵,除了父兄以及不如意的婚姻,这个王国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敢于违逆她。
“王兄是太得意了吧,居然连遮掩的兴趣都没有了。”
奈菲尔想起那个噩梦般的婚礼以及当时的羞辱感,恨恨地拍了拍软榻。
“他那么宝贝那个孟斐士,难道以为别人都是瞎子看不出来吗”
“公主殿下是想”nai妈凑近了低声问。
奈菲尔甜美中略带扭曲地笑了起来。
“甜蜜的爱恋,痛苦的绝望我和他是夫妻,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得到幸福呢,就连玛特女神公平之神都会为此哭泣的。”
奈菲尔像她的王兄一样优雅地点点头。
孟斐士,我等你回来很久了,真想亲手撕碎了你,让王兄仔细品尝我经受的苦难。
提尼斯的女王放声大笑,怨毒之深令人恐惧。
宫女和奴仆们敬畏地瑟缩着身体。近来王太子妃新添了一个用犯错奴仆喂饿狮的爱好,这让她们唬破了胆。
安王不在家,王储和她互不理睬,别人都无权或者不愿出面管束这位身份尊贵的女王。
“王储殿下”塔莎趴在自己单人房间的窗台上远远地看着王储的寝殿。
她是整个王宫里除了王太子妃,王储惟一宠幸过的女人,然而王储始终没给她任何名分,仍然让她做个宫女。
只有这个舒适的单人房间以及华丽的金饰表明了一些关照只有高贵者才可以佩戴金饰。
寝殿的灯火都熄灭了,王储殿下和那个人都入睡了吗。
塔莎在心中回放了看到的情景。
那个人太可怕了,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就像是被利刃刺中心头。他的侍女敢于拦阻王储,也没有受到惩罚。
还有他是被王储用寝衣和布帛裹得紧紧地从浴室中抱出来的,月光下,王储似乎和他亲昵地耳语,直到他们进入寝殿。
想到美尼斯面对那个人时不同寻常的温柔笑容,塔莎的心头一阵燥热。英俊的王储从未对她这样笑过。
这位孟斐士殿下是什么人,明天一定要打听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一件事从不同的人不同的角度看去,像万花筒一般眼花缭乱。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乱惶恐。
小美有小美的志向,小孟有小孟的深情,小帕有小帕的坚持,赛斯有赛斯的经历,小奈有小奈的怨恨,小塔有小塔的憧憬。
每个人的爱恨都是如此的生机勃勃,每个人都有寻求让自己幸福的权利。
当然了,如果寻求让自己幸福的过程中伤害了别人,还有可能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或者生命或者前途或者希望或者未来。
人生的路上好多选择,就像那个蚂蚁爬树的寓言,最后能够到达顶峰的注定只有极少数的蚂蚁,无论是步入顶峰的蚂蚁,还是爬上岔道的蚂蚁们,只要他们无悔,谁敢说他们的人生没有意义
希望亲们能体谅我的心思。
第五十一章
“赛斯生病了”
坐在王府的书房里,孟斐士有些奇怪地问面前的小侍女。昨天还很健康的人,而且身体一直很好,怎么说病就病了。
孟斐士在第二天清晨就辞别美尼斯返回了自己的府邸,这是他第一次入住这座位于尼赫布特的王府。
天还没亮他就醒过来,为了摆脱美尼斯用了点时间。
几年不见,美尼斯抱着河马抱枕睡觉的习惯升级了,不管天气多热,那个晚上他始终紧紧地搂着孟斐士不愿放手。
安王在前线基纳城练兵,准备再次挑战下埃及的蛇王乌尔什,美尼斯有大量的公务要处理,孟斐士刚回首都同样有需要他本人做决定的事。
短暂的相会后,两人必须分头处理公务,美尼斯不顾一切地邀请孟斐士到王宫小住亲热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清晨走在斯芬克斯大道上,孟斐士自嘲他和美尼斯之间比一年只见一次面的牛郎和织女强多了,至少两人想见面的时候就能见到。
回到王府后,孟斐士先接见特尔将军等人,安排驻军练兵等公务。
没想到刚忙完便传来了赛斯病倒的消息。
听到孟斐士的问话,王府的小侍女答不上来,她是昨晚临时指派给赛斯的,不了解情况。
眼见那个小侍女被孟斐士的眼神吓得直冒冷汗,卡莲犹豫了一下,委婉地提醒
“昨晚主船靠岸的时候,赛斯大人脸色苍白。听这女孩说赛斯大人一夜没睡,今天病了不知道是否和这些有关。”
“昨晚”孟斐士喃喃自语,随即明白过来。
“真是个敏感的孩子。”他不以为意地笑笑,挥退了王府的侍女。
随后孟斐士站起来拉住卡莲的手,认真地说
“卡莲,虽然你从不提起其实你不赞成我和美尼斯的事,对吗”
说不赞成都是美饰过的话。孟斐士早就都知道这里的风俗鄙视什么,但是他根本不在乎。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哪有那么多顾忌。只是为了美尼斯,孟斐士可以隐忍。
“殿下,这不是我能cha嘴的事。”
卡莲想要行礼离开,却被孟斐士紧紧地拽住手臂不能动弹。
“我们一起生活快6年了,你就像我的姐妹一样。卡莲,今天把话都说开了好不好。你的婚事”
“请别说了,殿下”卡莲眼圈红了,却强忍住眼泪。
她知道孟斐士想要说什么。埃尔想要娶她为妻,但那不是她想要的。
“你”
看到她这个样子,孟斐士心中非常怜惜,反省自己是否过于急切了。
卡莲毕竟不像他皮糙rou厚两辈子加起来可以当怪阿姨了,那是个货真价实的14岁少女。
卡莲喜欢自己,可是他不能接受她的爱慕。
埃尔是个憨厚可靠的男人,他很放心把卡莲交给他,但是卡莲一直抗拒这门婚事。
他把她放到椅子上,拿出干净的手帕擦去她的眼泪。
“别哭了,你的婚事就随你的心愿吧。”
孟斐士放弃了劝说,或许过几年卡莲就能明白单相思是无益的。
“谢谢殿下。”
见孟斐士放松了语气,卡莲很快恢复平静抹去眼泪,露出笑颜。
孟斐士一向怜惜柔弱的女性,见不得女孩子的眼泪。为了留在爱慕之人身边,老实的卡莲也会施展小小的诡计,用上眼泪攻势。
“殿下,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身后是乌克苏尔。”卡莲正色说起刚才的问题。
她很了解孟斐士,就算现在对孟斐士说什么你们不合适你们分手吧,那是统统没用的
“王的命令是神圣的。无论殿下想要做什么,我们乌克苏尔之人都会全力支持”
卡莲是最早追随孟斐士的人,她亲眼见证了阿布城以及乌克苏尔的奇迹,也看到了那里的人对孟斐士的信赖。
“王储国事繁忙,如果需要把王储绑来和殿下约会,请让我来安排吧。”卡莲难得地讲了个冷笑话。
约会居然被她说成绑架,自己是不是带坏了别人家的孩子啊一个小姑娘说起谈恋爱杀气腾腾的,好像还闻到了醋味
孟斐士哭笑不得地拍拍卡莲的肩膀。
“好,我会亲自出手把他绑来,到时候你就为我把风。”
抛开关于醋味的考虑,孟斐士满脸严肃地说。
“遵命,殿下。”卡莲利落地行礼。
只要是殿下想要的,我都要为他办到。
卡莲再次坚定了自己的路,因为她想要的并不多。
于是两人一半是玩笑地策划了关于美尼斯的绑架案。
攘外必先安内,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先解决身边的人才是正理。安抚了卡莲,孟斐士叹口气,他还有个聪明敏感的弟弟需要关照。
“走吧,让我们看看小赛斯怎么样了。”
赛斯不是女孩子,孟斐士不会温柔地呵护他。
男孩子要像东沙漠里的椰枣树一样健康活泼。这是孟斐士的看法。
那种树生活在戈壁有几滴水就能活得很幸福,于是小孟是野生教育的支持者
一个男孩子哪来那么纤细的神经,一定要增加他的运动量,增强他的体质,改掉他敏感的习性,让他长出粗壮有力的神经。
孟斐士决定给赛斯一点深刻的教训。
“赛斯,出来。”他到赛斯的屋外高喊。
片刻后,赛斯顶着两个熊猫眼出现了,可怜地孩子显然被自己的想象打击到了。
孟斐士打量他几眼,确认他无事,便沉着脸问他“你想问我什么吗”
“大哥你”赛斯踯躅了一下,没有问出口。
“你猜对了。就是这么回事。”孟斐士点点头。
“啊”赛斯的脸迅速苍白。
孟斐士一脚把他踢倒。
“小赛斯,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他柔声地问。
“你忘了我教过你要防范突然袭击吗。”
“可是大哥你偷袭”
突然被踢倒,赛斯委屈地看着孟斐士,水汪汪地大眼睛迅速地红了。
“我不仅要踢你,还要狠狠地揍你一顿。”孟斐士好整以暇地挑起英挺的剑眉。
“不服气吗,不服气过来咬我啊。”他非常坏心眼地挑逗。
啊啊啊
赛斯无数次怒吼着冲上去,都被孟斐士或挑或拨或直拳撂倒,身上多了好多血口,此外还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很是凄惨。
闻讯赶来的贝丝被接受孟斐士命令的埃尔侍卫长牢牢地抱在怀里,不让她过去。
几人都没吃早饭,热带的阳光下,赛斯出了一身透汗,孟斐士还是一副意犹未尽地样子,调教弟弟是件有趣的事,他这次下了狠手,留劲没留情。
最后赛斯彻底瘫在地上呼呼直喘气,再也爬不起来了。
孟斐士一挥手,埃尔把贝丝放下来。
“赛斯”她一下扑到赛斯的身上,疼得赛斯直咧嘴。
“孟斐士哥哥,你为什么要打赛斯”贝丝睁着大眼睛扭头问道。
“因为他该揍。赛斯,你明白错在哪里了吗。”
赛斯点点头,吐出口腔里的一点淤血。
“我错了,是我不该乱想。”
喜欢谁,是大哥自己的事。
他这么强悍,如果他不情愿,谁能像那个沙盗畜生伤害我一样伤害他。
这是大哥想要告诉我的吧。
只是贝丝赛斯看看为他擦拭伤口的小贝丝,一时间竟然生出了一点世事难全的感慨。
“殿下下手不轻啊”埃尔缩着脖子跟在孟斐士身后念叨。
“滚,别在我这里胡说八道。”孟斐士笑骂。
经常对练的两人都清楚孟斐士手下留了多少余地,就小赛斯新学的那点本领,还不够给孟斐士填牙缝的。
现在看着这小家伙浑身青青紫紫都是伤很凄惨,也不过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
贝丝和卡莲带着一群漂亮地女孩子们围着小赛斯心疼不已,有人拿来洁净的绷带包扎敷药,有人用药膏按摩淤青
整个王府的男性们都该羡慕那小子的艳福才对。
埃尔忽然怀念起了孟斐士刚到乌克苏尔的情景。
“嘿嘿,殿下,俺可是想起了当年你把你那几个表兄弟揍得鼻青脸肿的惨状。那次殿下出手比这次厉害多了。”
敲山震虎和调教弟弟,那性质能一样吗。
“因材施教。”孟斐士轻声说了一句。
和那些经常斗殴惹祸打惯群架的表兄弟们不同,身体有点文弱,刚刚学习武艺的赛斯承受不了太严厉的重击。
埃尔憨厚地挠挠头,没有听懂。
“哥哥”一声清脆的叫喊打断了两人的闲聊。
一个窈窕秀丽的身影带着清新的香气,从盛开莲花的中庭快步跑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一群穿戴华贵的少女。
“爱西丝”看到妹妹,孟斐士开心地笑了起来。